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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抓过渚巽的手,说:“先回去。”
他们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张白钧等人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夔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渚巽告诉了众人薄旬与柳姥姥的交锋,众人听了都很吃惊,他们商量一番,认为明天直接跟着薄旬去见柳姥姥,判明他的立场,再见机行事。
之后,他们纷纷继续睡觉。
渚巽睡不着,思维信马由缰,想到薄旬其人,心下古怪的感觉更重。
薄旬说与她似曾相识,这句话让她很是在意,到了最后,她竟然也有种自己上辈子认识对方的错觉。
渚巽心下凛然,心想万不能被迷惑了,她默念清心诀,快速入梦。
第54章 清凉寺副本(6)
翌日,众人整装待发,再次来到那座有结界的府邸。这次薄旬和小吴走在前面,主动打头阵。
府邸前五棵桑树,一夜之间结满了桑葚,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肚兜的小娃娃,戴着长命锁,见有人来了,咯咯笑着,玉雪可爱。
张白钧走上前逗他,那娃娃一躲,藏到了树后面,张白钧伸手去捉,两人绕着一株桑树你追我赶,娃娃笑得很欢乐,绕着绕着,忽然,娃娃就不见了。
他们再靠近府邸,发现结界已经被撤掉。
高门深宅,与村子格格不入,薄旬上前,扣了扣兽首铜环。
门无声打开,众人走了进去,里头是个精致花园,山石凉亭,翠竹流泉,让人想起西厢记或游园惊梦之类。
那小娃娃忽然又出现,跑着跳着,引众人往亭子那边走。
一路姹紫嫣红开遍,牡丹荼蘼,烟丝醉软,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到了亭子面前,小娃娃咯咯笑着,扑到了一个气度雍容的老妇怀里。
“娘!”小娃娃这么叫着。
那老妇一袭黑色衣裳,外面也是黑色披风,像丧服,身体发福,老态龙钟,哪里是渚巽昨天晚上见到的姣美女人,渚巽不禁十分错愕。
张白钧听了那娃娃的叫法,大跌眼镜,心想这是孩子的奶奶吧,今年高寿?一定是叫错了。
老妇将娃娃抱上膝头,皮笑肉不笑地对薄旬说:“带了这么多人来,这就是你的诚意?”
她眼神阴森,仿佛是个正在结网捕食的母蜘蛛。
薄旬若无其事说:“我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带他们来给姥姥做补品延寿,姥姥请随意处置。”
众人惊怒望向薄旬,立即作出防御姿势,张白钧握紧无用剑,夔护在了渚巽身前。
薄旬微笑道:“姥姥,你将法宝拿出来,我教你怎么正确的用法。”
柳姥姥放下儿子,让他去别处玩,小娃娃蹬蹬跑到花园扑蝴蝶去了。
她歪躺回去,摇头冷笑道:“待我将其他人打杀了,再和你交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和你一伙。”
张白钧冷笑一声,无用剑出鞘,清气荡开:“谁跟那个小人一伙?老妖怪,你闹出人命,我们是专程来收你了!”
柳姥姥眼神一厉,盯着那无用剑,似乎相当忌惮。
她昂然站起身,阴笑道:“不枉我主动放你们进来,原本想留两个面首在这里伺候我的,如此不识抬举,只好统统去做我的花肥!”
张白钧嗤笑:“不要脸的老妖婆!”
他大喝一声,七张紫色雷电符箓自袖口飞出,射向柳姥姥,提起无用剑,纵身攻上,唐正则和春水生见了,迅速从旁协战。
张白钧与唐正则的法宝分别是无用剑、达摩棍,春水生的是金刚白螺、曼殊宝幢,加上三人灵力高强,柳姥姥不敢撄其锋,一抚掌,那凉亭与花园刹那退后了几十丈远,空间被无限拉大,张白钧他们追了上去。
渚巽站在原地,没去追柳姥姥,夔同样如此。
渚巽看着薄旬,慢慢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薄旬的笑容变了,说灿烂合适,说阴骘也准确,像赤子,像老人,邪性至极。
他头发变长,狮鼻樱唇,掩不住通身慑人的魔气。
小吴成了一个全身皆白的男子,连睫毛和瞳仁都是白色,正是白祸主无穀。
渚巽如遭雷击,瞪着小吴:“无穀?”
她刹那明白,薄旬就是无穀的主人!
夔见到薄旬的真容,记忆猝然松动,呼之欲出。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最后从他舌尖上滑了出来:“傩颛。”
始魔,傩颛。
他记得这个名字,却暂时想不起和这个名字有关的具体记忆,但这个名字在他心头激发了强烈的嗔恨,强烈到他几乎失控。
夔周身燃起黑焰,仿佛遇到天敌。
傩颛道:“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头失忆的畜牲竟然和凡人厮混在了一块,害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他轻声笑了笑,对无穀下令:“杀了那个天师。”
无榖蓦地朝渚巽飞来,夔一个跃起,悍然与无榖相撞!
白光,黑焰,刚一接触便发生了法力爆炸,两人各自被扫退了一段距离。
无穀看着夔,他能感觉到,夔的法力比起他们上次交手,衰退了一些。
夔一言不发,闪身攻上。无榖飘向后方,躲开,两人灵力相撞,再度发生爆炸,仿佛两头角力的犀牛,纯粹硬碰硬。
渚巽站在后方,她知道自己要做到的一是自保,二是尽量不添乱。
渚巽打开青铜盒子,吹起一叠符纸,浅黄雪片飞向空中,顷刻,整盒符纸耗尽,一大群灵甲虫喷薄而出,浩浩荡荡飞上半空,十分壮观。
第55章 清凉寺副本(8)
渚巽用灵力在身前三尺画了个圆圈为结界,打开钟镜星盘,放出法阵。
灵甲虫们环绕结界飞舞,光芒大盛,犹如太阳掉下的点点日焰,虫啸声麦浪一般起伏。
傩颛望着渚巽,眼神充满兴味。这个凡人的灵力很不一般。
渚巽立于结界内,竖起食指按在唇中,默诵心诀,刹那间,灵甲虫如万千熔化铁水打出的火树银花,兜头盖脑浇向傩颛。
那景象蔚为壮观,就连无榖在上方也分心了一瞬。
流焰飞瀑,密集磅礴!
傩颛淹没在虫群金色的焰芒中,渚巽趁机一抬手,法阵虚影竖了起来,蓦然压向傩颛。
虚影碰到傩颛,开始燃烧,灼热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渚巽双眼却一眨不眨,瞳孔中似有光轮飞舞。
傩颛不见了,原地是一片黑色灰烬,灵甲虫群栖息在黯淡下去的虚影上,盘旋不散。
成了?渚巽力竭气喘,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夔原本压制了无榖,忽然脸色剧变,朝渚巽冲了过来。
无榖趁机抓向他脊背。
夔闷哼出声,背上飙出鲜血,溅射到无榖唇边,如白雪红梅。
夔顾不得伤势,疾驰如电,赶到渚巽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晚了半秒。
傩颛幽魅一般出现在渚巽身后,倏然带走渚巽,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渚巽漂浮在一片暖洋洋的海里,好像躺在羊水中,全然满足,睡梦沉酣。
她被一个宏大广袤的意识包裹,那个意识送来阵阵海浪,她成了摇篮里的婴孩,享受温暖。
渚巽变得很渺小,仿佛要融化在这片海里,直到缩成一个水分子。
将自己的一切全部交出去,包括自主的意识,没有任何负担,比一片鸿毛还轻松。
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枕在那人腿上,茫然睁眼。
是傩颛。
他长发垂到渚巽脸颊上,伸出手指,帮渚巽挑开,指腹滑过渚巽脸庞。
傩颛道:“这里是我的识海,你感觉如何?”
渚巽似乎忘却了一切,对他没有敌意,下意识地说:“很好。”
傩颛诱哄:“一直住在这里吧,永远和我在一起。”
渚巽久久不答。内心深处残存的自我意志在挣扎。
傩颛微笑道:“凡人注定是无法融合的个体生命,肉身像藩篱和枷锁,思想和灵魂隔离,人与人之间,识海不能共享,永不能达成真正的相互理解。”
他低下头,渚巽的视野里全是他深邃的双眸。
傩颛说:“融入我的识海,你会和我,和所有其他意识,达成完全的理解,突破桎梏,无疆无界,彻底自由。”
渚巽意识的火苗颤颤将熄,终于,她微不可闻地说:“好……”
傩颛微微一笑,放开渚巽,任由渚巽沉入海底。
渚巽不断往下沉,水流涌入四肢百骸,即将沉入比海底更深之渊薮,在一股玄之又玄的庞大共鸣下,她闭上了眼睛。
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闪过一丝光。
夔的模样,在渚巽脑海中刹那清晰,渚巽仿佛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
“巽,醒过来。”
渚巽瞳孔剧烈张缩,瞬间清醒。
一股由内而外生长的巨力托住她,让她急速朝海面上浮,直到冲出海面。
大海消失了,天旋地转,渚巽回到真实世界,发现自己倒在地上,傩颛站在自己面前,阴影覆盖了面容,看不清表情。
这里是花园另一角,被傩颛结界屏蔽,见不到其他人。
渚巽咳嗽半天,呛水的感觉无比真实,却什么都没咳出来。
“奇怪,你明明答应了,怎么会没有融入呢?”傩颛轻声说,“太可惜了,只差一点。”
他决定杀了这个不驯服的凡人,然后将她的头撕下来,扔给那头畜生,方才叫无榖去应付他,真是遗憾。
他倏然挥手,渚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拖倒在地,傩颛拽着她头发走出结界。渚巽头皮生疼,不得不抓住他手腕,减缓拖曳力道。
一出结界,外面是幽静的花园,夔和无榖都不见了,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迹,不知是谁的,渚巽心猛地揪紧,怕出事的是夔。
傩颛顷刻带着渚巽转移到了另一方战场。
三个柳姥姥,分不清哪个是真身,悉数与张白钧、唐正则、春水生缠斗在一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傩颛在渚巽耳畔说,“我们先当观众。”
渚巽被他用法术禁锢了全身,不能动,也不能发声,只得远远地看着,被迫隔岸观火。
张白钧的无用剑劈中了柳姥姥其一的衣裾,黑色衣裾霎时烧了大半,柳姥姥其一惊怒不已,出手便是四朵牡丹,朝张白钧飞来,这牡丹花姚黄魏紫,艳丽娇弱,却是沾不得,张白钧刚才不小心蹭到一星半点花瓣,灵力像火为水克一般,迅速消减。
张白钧甩手又是四张雷电紫符箓,抵消了牡丹的攻击,喊道:“这老妖婆的妖力不对劲!”
柳姥姥其一纵声大笑:“我有法宝傍身,竖子安敢放肆?快乖乖投降,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张白钧骂了句脏话,却是越战越勇。
那边春水生与柳姥姥其二也是势均力敌,曼殊宝幢在春水生背后旋转,飘出万千金色梵文种子字,与牡丹花瓣相撞抵消,金刚白螺不吹自响,清音净化着柳姥姥其二身上不断涌出的妖力。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唐正则心想。
唐正则一边用达摩棍压制住柳姥姥其三,一边迅速忖度,刚才阿傩说这柳姥姥有一件法宝,恐怕那不同寻常的霸道妖力也源于那法宝,只要找出这法宝,进行破坏,便可能成功斩杀柳姥姥。
但是那法宝究竟藏在哪儿?唐正则皱紧眉头,达摩棍舞得千影万重。
“呜呜呜。”
微弱的哭声传来,蓝布肚兜小娃娃跑了过来,躲到一丛荼蘼后。
离他最近的唐正则耳力敏锐,捕捉到了这个动静,同时看见面前柳姥姥其三脸色一僵。
唐正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