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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巽与张白钧他们汇合,一起到定永平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平静地对秘书小李训话。
定永平拿着一份材料,轻轻抖了抖,心平气和地对小李说:“我懂,和其他分部打交道很累,但是请不要在报告中使用脏话。”
小李浑身缩着,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定先生!我不小心……”
定永平扶了扶额,目光停留在材料上醒目的贱人两个字上,对小李挥了挥手:“好了,去重新打一份报告。让他们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件香瓜白苏罗旗袍,杏色开司米披肩,银扣低跟鞋,与眼下冬末初春的时节很般配,一双鹰目还是那么犀利。
渚巽、张白钧和春水生进了办公室,定永平示意他们坐下。
定永平专注的眼神逐一扫过他们,严肃道:“你们还记得天坑事件么?”
众人点头。
定永平道:“上面认为,那次任务除了宗政少波罹难,已达成主要目标,任务档案封存。但这个事件疑点太多,第一,你们都失去了记忆,没有一个人记得中途发生了什么,其次,有当时的组员在事件结束后,行动相当可疑。”
张白钧问:“谁可疑?”
定永平道:“谢珧安。”
张白钧道:“哈!一点不意外。”
定永平眯起眼睛:“为什么?”
张白钧只是随口吐槽,没想让定永平上心,支吾道:“噢,龙康汀说他鬼鬼祟祟去看双鱼玉佩……”
定永平道:“那是其一,谢珧安近来频繁出入大悲坊,消息说他在三号巷的地下拍卖行买走了很多违禁品。”
她顿了下,继续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三人面面相觑。
定永平道:“我要你们查清楚,谢珧安在地下拍卖行所买到的材料清单。”
张白钧兴奋道:“好刺激!”
定永平:“……”
张白钧谄媚道:“您就像007电影里给我们发布秘密任务的M夫人,特别酷。”
定永平挑眉:“我记得那个角色最后因公殉职了。”
张白钧:“……”
定永平道:“总之,就像你说的,这是个秘密任务,你们一定要保持低调,提醒一句,大悲坊的城管不好惹。”
末一句她说得意味深长。
众人从定永平的院落走出,一路上避过人,小声讨论。
张白钧道:“我们要去京城大悲坊了!”
渚巽道:“你的语气就好像要去春游一样。”
等他们走到藤萝寺后面,却看见夔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不见唐正则与张灵修。
春水生问:“夔师兄,我师弟呢?”
张白钧学他口吻:“夔师兄,我师妹呢?”
夔说:“他们在屋子里。”
渚巽随口问夔:“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在屋里等?”
夔一言难尽看着他,表情复杂。
这时,房门打开,当先步出的正是张灵修,慢悠悠跟在后面的是唐正则。
张灵修穿了身便服,看上去和大学生没什么两样,表情还是那么冷清,不过细看却有一丝不自在,唐正则在她身后,嘴角噙笑,丰厚的下唇有些水汽。
渚巽:“……”自从知道他们有一腿,她已经无法直视他们了。
刚才,一定是接吻了吧?
渚巽打定主意,不去看张灵修和唐正则的肢体语言,可越是这样,越是无法控制,张灵修和唐正则的互动映入渚巽的余光中,反而比先前更多了一层狗粮滤镜,明明是正常的动作,也令人感到一丝暧昧。
渚巽发现自己对人的观察从来没这么敏锐过。
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渚巽潜意识就已经代入了一整套情侣评价标准去解读他们,完控制不住。
更让渚巽无法理解的是,唐正则明明是一个和尚啊!用张白钧爱看修真小说的术语来说,他是一个佛修,不说断绝七情六欲,但佛修不是主张五蕴皆空诸漏皆苦么,主动谈恋爱未免也太……?还是说,这是在渡情劫?
渚巽胡思乱想。
要不是她和张灵修不算特别熟,真想直接问清楚。
另外,为什么春水生对唐正则和张灵修的事毫无反应?莫非他们的师父默许了这件事?
渚巽满脑子问号,越想越乱,索性丢开,放空大脑。
春水生是第一次和张灵修见面,唐正则为两人引见,张灵修很客气地和春水生聊了几句。在渚巽眼中,这已经是等于小弟向大哥引荐弟媳妇。
张白钧在旁边明知故问:“张灵修,你怎么在这里?”
张灵修瞥了他师兄一眼:“反正不是来找你的。”
张白钧:“……”
张灵修走过去,低声对渚巽说:“面具的事有进展,我单独和你们聊几句。”
她带着渚巽和夔走到院子另一头,唐正则一直注意张灵修的动向,视线像有条线牵着,连在张灵修背后。
在一株香樟树下站定,张灵修面向渚巽和夔,徐徐道:“唐正则仔细研究了面具上被激活的阴阳文字,确定那是早期悉昙文,至于具体的意思,则都与佛法有关,每一个文字,都象征一句含义精深博大的佛法,需要高僧才能解读,我刚才在问唐正则,他师父慧远方丈能否破译,他说可以试试,这是我和他一起整理出来的文字表,你们先看看。”
张灵修将一叠订在一起的悉昙文毛笔手抄从包里取出,递给渚巽。
渚巽接过翻阅,字迹整洁,表格是用尺子比着画的,显然下了很大功夫。
能做到这种程度,并不仅仅是人情的原因,张灵修显然对夔的面具十分入迷,她像一个科学家遇到了未知的问题,执着不懈地寻找解开问题的答案。
渚巽很感激,对张灵修道谢。
张灵修摆摆手:“你肯照顾我那不靠谱的师兄,也省了我不少事。”
渚巽看出来了,张灵修的属性是面冷心热、口嫌体直。
他们走回去和其他人汇合,张白钧立刻将定永平的吩咐告诉了所有人。
“我们去京城大悲坊走一趟,定先生会给我们报销。”张白钧说,语气充满暗示。
唐正则怡然同意:“公款旅游么,算我和张灵修两个。”
张白钧道:“行动计划我来定,先去芙蓉观开个会。”
众人浩浩荡荡,去了芙蓉观。
第64章 京城大悲坊(2)
一周后,众人飞到了华国首都,天监会全国总部所在地。
因为行动需要保密,他们没有通报当地天师协会,走官方路径,而是像游客一样,在大悲坊附近找了家旅店住下。
他们订了三个标间,渚巽和夔一间,张白钧和春水生一间,张灵修和唐正则一间,楼层是七楼。
一伙人安顿好行李,便一起到张白钧和春水生的房间坐着休息谈话。
渚巽听着他们说话,打开手机,开始刷日常资讯。刷到某篇天师协会公众号的推送文章,她顿了下,转头拿给张白钧他们看。
“我靠!五月份是三年一度的执照考核!我差点忘了!”张白钧看了叫道。
春水生语气有一丝焦急:“阿弥陀佛,我忘了复习。”
考试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钟表一样准确而权威,恐怕只有打仗这样的大动荡才能中断考试的存在。
六个人中,只有夔没有考天师执照。唐正则嘴角一勾,对渚巽说:“趁这个机会,也给你助理报个名?”
渚巽征询夔的意见,夔冷峻摇头。
那边春水生已经在天师协会公众号里下载了一个文档,名为华国天师胜任能力考试大纲,按照今年最新考核要求编写,内容包括天师业务监管、专业基础、专业技能、专项业务、参考书目及相关考试规则等。
张白钧凑过来看了眼,同情道:“还好考过三次的只用参加实战考核,笔试什么的真是太变态了。”
“还好啊。”渚巽和张灵修异口同声道。
张白钧怒冲冲道:“闭嘴!”他的理论成绩属于低空飞过那种。
春水生安慰道:“笔试难度是挺高。”张白钧立即注视亲人一样地看着他。
之后六个人决定先各自回房休息,再吃个晚饭,九点钟后一起前往大悲坊。
北方春季的天空看得见几颗很璀璨的星,半圆月像一把新做好的汉白玉梳子,稳稳嵌在夜空上,照亮古今。
六个人前后步入大悲坊,全部都穿便服,春水生也被唐正则扣了顶黑色鸭舌帽,看上去和唐正则像两兄弟。渚巽和夔走在最后。
大悲坊是一个棋盘式片区,纵横分别四条长街,石板路,沿街全是一溜仿唐古建筑,白天人烟稀少,偶尔几家古玩店开着门,到了晚上就热闹了,到处都是一长串一长串的椭圆红灯笼,像会发光的冰糖葫芦,地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不少行人驻足弯腰,细看后与摊主交谈,街道的实体店铺则更高级,有的店甚至不陈设商品,讳莫如深,自有老客来寻。
大悲坊入口有个障眼法,寻常人进不来,天师们用灵术破了障眼法,进第一道门,再过第二道门需要报当月口令,口令每个在职天师利用职务之便就能得到。
坊间也不都是公务天师,还有很多散在民间的捉妖师一类,他们不喜被组织束缚,也不会和天监会对着干,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
三教九流混杂,真实的江湖氛围在空气中鲜活可闻,让人心情振奋。
渚巽他们事先就定好了计划,直接去地下拍卖行调查谢珧安的交易记录再说。
张白钧人脉很广,他在拍卖行也有熟人,说好了对方会帮忙。
一个匆匆路过的行人撞了夔一下。
渚巽转头道:“当心点,这里人多……”
夔忽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渚巽道:“怎么了?”
夔慢慢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是一小包桑皮纸袋。
“刚才那个人塞给我的。”
渚巽吃了一惊,她打开仔细看了下,里面全是龙眼大小的果核微雕,绝似古玩。
“不会是什么赃物吧?”渚巽怀疑道。
话音刚落,大约十个气势汹汹的汉子从街道那头越赶越近,简直是健步如飞。
他们粗鲁地将挡路的行人推搡到一边去,个个身穿统一的民国制式黑色长衫,袖口整齐卷起,露出白绢衬里,袍子下摆甩动飞扬,猎猎鼓风。
当中一个领头的青年,上身缠着专门固定武器的革带,皮革勒出了胸膛和腰的轮廓,十分好看,背上扣着一张细长雕花弓,腰上箭袋里插满了黑羽箭。他的属下们也有同样的武器,只不过制式等级略低。
有的行人不忿被粗暴对待,嚷嚷道:“干什么呢!”
领头的青年冷声道:“抓贼!”
只见他曲起手指嘬在嘴边,一声长而嘹亮的哨音,左右两个长衫属下立即缩地成两条矫健细犬,一黑一灰,子弹般弹射出去!
其他属下也相继变成了细犬,窜向不同长街,他们跑得太快了,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像一个个没有重量的符号在街上横扫。
许多行人被惊得目瞪口呆,毕竟人变妖兽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情景,好几个天师失声叫了出来。
“这幻化之术也太厉害了!我居然从来没见过!”有个天师感叹。
正在和那天师推销商品的摊主嗤地笑了:“什么幻化之术!他们就是妖修,大名鼎鼎的北方犬族,大悲坊幕后管理员,整个大悲坊的地皮都是他们老祖宗买下的。”
“妖怪?”那天师惊愕极了。
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