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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钧怒道:“这魔气究竟是哪里来的?”
来不及细究了,渚巽他们所站的位置成了一个孤岛,灵甲虫群趋于下风,一只接一只地燃烧成了符灰,魔蛛突破了它们构筑的防线,朝渚巽和张白钧扑来。
张白钧布下的紫色符箓一阵噼啪乱闪,电翻了一群魔蛛。
紫红色魔气炸开,第二波魔蛛扑了上来,前赴后继,没完没了。
张白钧手手持无用剑,剑法潇洒地劈砍那些魔蛛。
渚巽解下打鬼链,舞得赫赫生风,从旁协助。
张白钧吼道:“这样下去不行!符箓使用次数上限是五十次,最多再撑五分钟!”
渚巽:“那怎么办!”
“凉拌!报告组织,我们要壮烈牺牲了!”张白钧闭上眼听天由命。
第8章 第一起案件(6)
渚巽刚要让张白钧别开玩笑继续杀怪,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飘飘茫茫,浩浩繁繁。
渚巽乍一听还以为是藤萝寺的僧人们在做早课。
等到那声音四面八方钱塘江涨潮似的涌来,渚巽和张白钧都听出来了。
确实是佛家梵唱无疑,入耳天籁一般。
但凡梵唱所过之处,魔蛛的行动被拖迟,最后停在原地不得动弹,渚巽他们这边暂得缓一口气。
张白钧疑惑:“是藤萝寺的来支援了?那些和尚们不是天监会管辖的啊。”
藤萝寺虽然是为天监会云蜀分会办公处提供场所的国保文物单位,寺僧基本都是学历极高的知识分子,非战斗储备人员,平时主要研究佛学,并不负责参与公务天师们的执勤任务。
渚巽拍了下张白钧肩膀:“看那边!”
张白钧顺势望去,一条不断被清空的小路蜿蜒向前,路旁的魔蛛悉数被净化。
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奔来,手里托着一只白螺,那宏大如海潮的梵唱正是那只白螺发出来的。
和尚跑近了之后,他们看清了他的长相,异常年轻,最多二十岁。
和尚姿态明秀,身着灰色交领上衣,灰色布裤,裤腿以缠带绑紧,扎在白袜子里,配浅口黑布履,脖子上挂有念珠,还围了一条藏青棉围巾。
即使正处于战斗状态,和尚依然容色平和,身如松柏,步伐稳而轻。
张白钧吃惊道:“这小和尚是哪位高人?!”
和尚听到了他的喊声,抬起脸来,露出和煦友好的笑容。
同时他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了什么东西,推向空中。
那东西越变越大,乍看渚巽还以为是什么海滩遮阳伞。
等它飘到场地中央半空,她才看清,那分明是一顶九重宝幢。
宝幢华盖层层,不停旋转,上绣成千上万的金色的梵文。
那些梵文活了似的,全部从宝幢中飞了出来,落雨飞花,漫天洒落。
万千金字梵文轻轻落在魔蛛身上,魔蛛遇之即化,一化就是一大片。
那场面宛如春风化雨,效果壮观而令人安心。本来佛即是魔最大的天敌,构成魔蛛的魔气纵然再厉害,在灵力醇厚的佛修天师手下,也会被净化得一丝不剩。
刚才为渚巽和张白钧喝彩的那些天师们,眼见这年轻和尚施展神技救了场子,纷纷又为他鼓起掌来。众人再接再厉,终于撑到了其他区的支援赶到,彼时魔蛛已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散几只躲在暗处,找出抓住即可。
张白钧眯起眼望向被一小群天师众星拱月的年轻和尚,对渚巽道:“这个佛二代是谁啊?”
他自己是道家名门的嫡传大弟子,对同类的气息自然一嗅一个准。
那个年轻和尚似乎不太适应被众人注意,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印有戒疤的光脑袋。
那股清俊又禁欲、端直又帅气的风度,引得不少女天师两眼放光,心里想,这小师父长得真好看哪,怪不得那些妖精都喜欢吃唐僧肉,小师父要是真是唐僧,不知得有多少妖精被迷得神魂颠倒,不分公母。
先前看了张白钧脸红的女天师,转眼又瞅着小和尚挪不开眼了。
危机应急组组长和副组长驱散了众天师,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副组长和那个年轻和尚打了个招呼,和尚问了几句话。
组长四下张望,瞧见了张白钧他们,用手指了指。
年轻和尚恍然,道个谢,就往张白钧和渚巽这边小跑而来。
张白钧:“……这是什么展开?”
和尚跑到他们面前,近看皮肤更好,一点毛孔也没有。
他给人感觉就是在深山名寺吃鲜蔬水果长大的,不食人间烟火。
渚巽主动打了个招呼:“小师兄,刚谢谢你了。”
和尚微笑:“哪里,你是渚师姐吧,久仰久仰,这位一定是白钧师兄。”
白钧是张白钧的道号,也是名字。
和尚自我介绍道:“我是晋州清凉山清凉寺的云空,师兄们可以叫我俗名春水生,这次受定先生照顾,来锦城锻炼。”
天监会立下规定,所有在职天师,从书面到口头必须实名制,工作上一律不称法号道号等。
据说是曾经有妖邪假扮天师混入天监会内部作乱,道号法号都不算真名,真名是一种咒,具有显形作用,因此僧侣和道士在天监会供职的话,也普遍使用俗家真名。
张白钧定睛仔细将春水生扫视一遍,莫名的眼熟感油然而生。
“清凉寺?你是慧远方丈的小弟子?”他失声问。
“嗯,正是家师。”春水生不好意思地点头,没想到远在云蜀还有人认识自己师父。
张白钧:“……”
惊天巧合。
他吃惊之余,又有点尴尬,这要说回他的童年阴影,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他师父青鹿山人揍。
青鹿山人带他去游峨眉山,在参观普贤寺的时候遇到了慧远方丈,两人交谈起来。
慧远方丈带了两个徒弟,小点的那个就是春水生。
张白钧当时觉得这个小和尚文文静静乖乖巧巧,就想和他玩。
春水生的小师兄护犊子,不让张白钧跟自己师弟玩。
张白钧来劲了,开始跟对方打架,春水生慌忙上去劝架,结果跌下了石阶,磕破了额角。
春水生的小师兄去告状,青鹿山人当面把张白钧狠狠揍了一顿。
就算慧远方丈及时劝住,也给张白钧留下了不小阴影。
现在春水生的额头很是光洁,没有留下疤痕,张白钧暗自松了口气。
当初小和尚头上流血,泪汪汪忍着没哭,青鹿山人命令张白钧赔罪,张白钧老实道歉认错。
那时张白钧确实很熊,在自家门派三天两头上房揭瓦,斗气打架,闹得鸡飞狗跳。
听张白钧说了这段往事,春水生开朗笑道:“看来我与师兄缘分匪浅。”
随后他和渚巽、张白钧交谈了一阵子。
春水生这次来投奔定永平,算是借调锻炼,以后算在定永平办公室名下,是他们的新同事。
渚巽刚想问问春水生详情,就接到了定永平的电话。
三人立即动身抵达藤萝寺,来到天监会办公区最后边的一个院子里,定永平办公室。
第9章 第一起案件(7)
院门旁设有一挂铜磬,入目是一间平房,房前桂树下放着一张茶几,两把竹椅。
四下草木幽深,微露秋意,角落还有叠石引曲水的小池,沁凉可闻。
张白钧拿起木槌,往铜磬上一敲,悠扬的磬声引出来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男性。
那是定永平的秘书,大家都叫他小李。
小李十分稳重地把他们几个带到了定永平的办公室里。
一位年长女士正坐在明亮的窗前,见他们来了,示意他们落座。
她就是天监会云蜀分会会长,天师界赫赫有名的定永平。
定永平眼尾有细细的纹路,眼眸是清澈的浅褐色,身材保养得当,仍可窥见当年的风华。
她梳着一字髻,身着一袭湖色苏罗老旗袍,外面罩一件熨烫平整的粗花呢狩猎装外套,脚上是一双穿了多年的玛莉珍尖头低跟黑色羊皮鞋,手腕上一串跟了她多年的菩提子。
由于定永平每日持诵佛经,菩提子手串储存了强大的佛力。
定永平神态从容,透着上位者的含威不露。
张白钧平日里言行有些不正经的调调,在她面前也全部收了起来,变得恭恭敬敬。
在云蜀分会,定永平是活着的传奇。
关于她的传说多得可以装几大箩筐。
年轻时候,定永平是个天真热血的小姑娘,一心以黎民苍生为己任,为了明志,她给自己取名为定永平。
战乱年代,悬而未决的超自然案件每天都在发生,那时天监会尚未成立,全靠民间的散人天师们匡扶正道,定永平极有天赋,拜了一个道士当师父,十五岁就出来闯荡,一路斩妖除魔,解决了百起案子,帮助了许多穷人。
她师父即是创立天监会的元老之一,天监会创立之初,定永平属于最早登记的那批天师。
定永平当时有一个未婚夫,据说就是如今京城李家一个已经去世了的本家公子,两人年少互许终身,当年是天师圈出了名的一对璧人,可惜好景不长,那男人后来屈从家里的安排,娶了另外一个世家的大小姐,定永平是个孤女,自然没法和世家抗争,她和恋人自此恩断义绝,终生没有再见面。
寻常女人若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又抛弃,那种伤心和恨旁人难以想象。
但定永平很沉得住气,她有功绩有城府,在天监会地位逐年提升,从基层到京城总会外勤局行动科科长,再到外勤局局长,资质出众,表率过人,五十岁那年调任云蜀分会会长,坐镇西南片区。
期间许多政敌想算计她,她一次次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化解,稳扎稳打地走到了今天。
定永平最广为人知的政绩,就是颠覆了世家天师与平民天师的格局,使得天秤那端朝有利于平民派的方向倾斜。
在华国天师界,公务天师与民间散人天师是一道分水岭,前者在天监会注册,为天监会效力,后者野生放养,近年数量越来越少,毕竟公务天师福利高多了。
在公务天师中,世家出身和平民出身又是一道分水岭。
起初,天监会的半壁江山都为世家垄断,内部要职几乎都由世家出身的天师担任。
占据了资源优先权的世家派逐渐引起后来崛起的平民派不满,定永平站出来支持了代表革新的平民派,为此还遭到过权力中心的排挤和放逐。
不过末法时代,群魔泛滥,天师行当的需求量很大,日子久了,通过建立考试机制吸纳的平民公务天师越来越多,平民派声势日益壮大,与世家派形成了微妙的抗衡局面。
定永平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她是上头很多人的眼中钉,同时是不少平民派中流砥柱的拥护对象。
总之,定永平是个巾帼全才,她不仅是一名令妖邪闻风丧胆的大天师,于公务案牍上的细活也无可挑剔,身为一把手做的决策十分稳当妥帖,担得起极低的容错率,擅长打点上上下下的人事关系,在庞大泥泞的人脉网中利索穿行而不湿衣鞋。
渚巽生平自知对自己影响最深的非亲故长辈,除了青鹿山人,就是定永平定先生了。
定永平见渚巽、张白钧和春水生三人落了座,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青海省昆仑山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一批优秀人才前往解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任务完成后的信用分也很高,你们三个由我推荐,在拟订名单上。”
渚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