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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雪今日穿着墨绿对襟长袍,腰间挂着翠绿玉佩,玉佩上有明黄的流苏,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流苏在空中扬起小小的弧线。如墨的长发用玉冠束起,露出俊美清秀的容颜,温润如玉的暖笑挂在脸上,让人见了心里如沐浴阳光般舒畅。举止彬彬有礼,气质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带着书生卷气,见了直叫人心生欢喜!
以墨也因他干净纯洁的气质而放下戒心,柔和的笑笑,“三公子客气。三公子救我性命,供我吃住修养,我感激还来不及,哪会怪你。”
“夫人虽然不怪,可子雪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前几日子雪一直在忙着家里的生意,无闲暇时间,今日一得了空就命纸鸢请夫人过来小坐,好让子雪有机会给夫人赔不是。”李宸雪最会演戏,俨然真把自己当成木家三少爷了,说得真好像是那么回事。
“夫人,快请入座。子雪命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口味。”
两人入座,水雾站在李宸雪身边伺候,纸鸢站在以墨身后为她布菜添茶。
以墨小口的吃着菜,这些菜都偏清淡。以往她爱吃肉食且口味偏重,可自怀孕之后,她就好上清淡的菜式了。见这满桌的清淡好菜,顿时胃口打开,细嚼慢咽的吃了许多。
李宸雪见此,心头有些欣喜,语声轻快道,“看来这桌菜很合夫人的口味。”
以墨放下筷子,纸鸢忙递上锦帕,“夫人,给。”
接过锦帕秀气的擦擦嘴,轻声应道,“谢谢三公子的招待,我很喜欢。”
“夫人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李宸雪大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夫人,再尝尝白鸽汤如何?民间言,一鸽胜九鸡。这鸽子汤最适合怀孕的女子喝,益气补血,清热解毒,健体提神,延年益寿。而且今天这只还是野鸽,最有营养。”
以墨轻蹙眉峰,胃里撑得不行,婉言拒绝,“三公子府上的大厨手艺了得,满桌子的好菜吃得停不下口,待放下筷子,才觉已经过了。”
水雾最是机灵,转身就端上野鸽汤,只当没听见她的拒绝之言,热情的为她盛了一碗,“夫人,尝尝,看炖得够不够火候?”
以墨接过汤,并未马上喝,而是抬眸看了木子雪一眼,礼貌的笑道:“三公子如此热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纸鸢笑着开口,“夫人,我就说我们三爷热情好客吧,您还不信。您今儿要是不喝了这碗汤,我们三爷肯定会自责,他会认为自己没招待好您。为了我们三爷,夫人您可不能推迟啊,赶快喝吧,汤要趁热喝才有味。”
“纸鸢,多嘴。”木子雪责怪的看了纸鸢一眼,虽说有责备之意,可眼中却带着纵容的暖笑。
纸鸢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顶嘴道,“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以墨将主仆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眼中笑意流转,轻笑着摇头,“我今晚要是不喝这野鸽汤,怕是会被这丫头给唠叨死。为了耳根子清静,还是老老实实的喝吧。”
说完便将水雾盛的那碗汤都喝了。
李宸雪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放在她身前的空碗,吩咐道:“时间不早了,纸鸢,送夫人回去休息。”
“是,三爷。”纸鸢扶着以墨起身,“夫人,让奴婢陪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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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好,在医院住了两天,今天刚出来。明天还要输液,所以更得少些。等过了明天就多更点,将前几天的补上哈!
实在对不起姑娘们了,让你们久等了!
第七章 纸鸢身死!
呈以墨走远了,李宸雪并未起身离开,而是拿起筷子又散漫的吃起来。
水雾在一旁为他布菜,笑着低声道:“主子,看来那位平安公主并未察觉什么呢。”如果真察觉到什么,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安之若素。
李宸雪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水雾不解,“爷的意思是?”
“她吃的菜都是主子吃过的菜,主子未碰的菜她一点都没入口。”腥杀的声音在水雾背后响起。
腥杀站在暗处,自然比水雾瞧得清楚。
“呀,她是怕主子在饭菜里下毒?”听了腥杀的话,水雾顿时明白过来,惊讶过后转而钦佩道,“这平安公主果然是个人物,我们都如此小心了,她还能察觉出不妥。不过,到底是主子技高一筹,不管她再怎么警惕,还是乖乖喝了下药的汤。”
李宸雪停下筷子,接过水雾递来的帕子擦擦嘴,“药什么时候起作用?”
腥杀躬身回道,“两个时辰后她就会功力尽散。”
李宸雪满意的点点头,“拔了牙的老虎已是无用,用不着那么多暗卫守着了。留下两个在院子里看着,其他的都撤了。另外让风杀带些人上京。”说着眼神一凛,眼底杀气四溢,“……我那个好大哥的手段真是越来越狠了。”
以前朝中是太子、镇国大将军何纵以及左相任颧禾形成的三足鼎立之势,三方两两牵制,最为稳固。可自从左相任颧禾落败之后,朝中势力就两极明朗化,太子一党和三皇子一脉,如今可是斗得你死我活。自从太子失忆后,手段更为凛厉狠辣,做事赶尽杀绝,如果李宸雪不多派点人手,还真有些吃不消。
纸鸢护送以墨回院子,她提着灯笼走在以墨身侧,两人穿过游廊,走下台阶,“夫人,走慢些,小心地滑。”
以墨不语,抬头看了看天色。深邃的天空中挂着几点星光,如钩的残月被流云半遮半掩着,月光洋洋奕奕的洒下,依稀能看清路上的石子和青草。
目光微闪,轻声道:“纸鸢,我的簪子掉了,帮我找找。”
纸鸢抬眸看看,果然见她发髻上插的镶金玉簪不见了,忙应声,“好,夫人,你先等等。”提着灯笼按照原路返回,躬身在地上寻找着。
以墨冷眼看着弯腰在不远处寻找玉簪的纸鸢,拿出掩在袖中的锦帕,将含在口中的汤尽数吐在锦帕上,随手扔在了草丛中。
而此时传来纸鸢的惊呼,“夫人,找到了。”拿着玉簪疾步走到以墨身边,递给她,“夫人,收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掉了怪可惜的。”
“恩,回去吧。”以墨并未将玉簪插回头上,而是拢入袖中。
两人回屋,纸鸢吹灭灯笼然后将其放下,“夫人,奴婢去打水给您净脸,您先坐下歇会儿。”
以墨走到窗边,看了眼窗外的莲池,然后将窗户关上,“你去吧。”
纸鸢知道她今晚喝了散功的药,于是放下了警惕之心,点头出去,顷刻间就端来热水。
“夫人,热水来了。”她转身放到梳妆台旁的架子上,正欲拿出帕子放入水里,突然感觉背后一股森冷的寒气如猛兽袭来。她骇得猛然回头,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眼角迅速划过一抹厉光,然后只觉脖子上像是缠着条冰冷的毒蛇,尖锐的毒牙狠狠咬断她的喉管!
玉簪毫不留情的插进脖子,割断喉管。纸鸢顿时气绝身亡。
‘哐当’一声锐响,金盆落地声将重物倒地的闷响给掩盖。守在屋外的暗卫听到响声,脸色一变,正欲冲出,可下一刻纸鸢焦急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呀,夫人,都怪奴婢笨手笨脚没端稳盆子,不仅打湿了您的裙子还把被褥给弄湿了,这可怎么办啊?您今晚怎么睡啊?”
“没事,柜子里还有备用的被子,你把床上的被褥换了,我去换身衣裳。”
两个暗卫听闻,对视一眼,悄悄松口气,然后又蹲回原位守着。不能怪他们如此紧张,三爷亲自下的令,如果屋里的人跑了,他们肯定是小命难保。
屋里,以墨将尸体搬到床上,用被子将其盖住,不让血腥味散开。然后抽出玉簪,缓缓将其面完整皮剥下。
她的易容术虽然没到破晓那难辨真假的地步,可掩人耳目还是做得到,况且又是在夜里,相信外面的守卫也看不出。
将剥下的面皮处理之后,贴在脸上,清绝的容颜瞬间改变。她走到铜镜前,镜中赫然是纸鸢的面目,动了动嘴角,面皮有些僵硬,有心人一看便知道是易容了的。不过她也不需要这脸皮坚持多久,只要能出这山庄便可。
面容是纸鸢的,可身形却不像,高挺的肚子一眼就暴露出她的身份。思索之后,将身上的衣裙脱下,换上纸鸢的衣服,然后又抱起床上的被褥。
“夫人,床铺好了,您先休息吧。奴婢把打湿的被褥和您的衣服都拿出去了。”
声音刚落,就见‘纸鸢’抱着厚重的被褥和衣裳从屋里出来,抱得有些多,差点将她脑袋都盖住了,衣服都堆到下巴处,露出张清秀的小脸。
守在暗处的两人看了眼,见确实是‘纸鸢’,便没有多看。
以墨抱着被褥和衣裳顺畅的出了院子,今日赴宴,早已将府中的地形牢记于心,出了院子避开家丁小厮,延着小路一直走到山庄最偏僻的后院矮墙。看了看矮墙,墙不高,即便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也能翻出去,可对于她这个身怀有孕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可是这处是山庄中最薄弱之处,前后门都有人把守,只能从这么翻出去。
以墨咬了咬牙,撑着一旁的树干,翻上墙头,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不顾腹中的阵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
腥杀来后院采药,这里是山庄最偏远的后院,院中全是他种的草药,多是带毒,所以很少有人敢来此。可他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腥风楼所有杀手中,他的鼻子最灵,也是这个原因,让他在每次危险的任务中都能安全的活下来。他寻着腥味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墙角下那堆带血的棉被,神色一凌,立马转身往主院跑出。
主院中,李宸雪还未歇下,他正在书案前作画,见腥杀进来,手中的笔未停,淡声问道,“何事?”
“主子,雅苑中的人可能跑了。”
闻言,正在磨墨的水雾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赶往雅苑,当打开房门看到纸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时,骇得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他慌忙跑往主院,“主子,纸鸢死了,平安公主不见了。”
李宸雪的脸色蓦然阴沉,五指一握,手中毛笔应声而断,“来人!”
一道黑影倏然出现,恭敬的跪伏在地,“主子。”
“本座死要见尸,活要见人。”阴冷的语声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落在耳里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水雾满眼惶恐的垂首立在一旁,也不知是因纸鸢惨烈的死状而胆战心惊还是因主子的震怒而惶恐不安。反正他清楚的知道,平安公主这回是真的有危险了。主子的那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显然是已经对她动了杀心。
早说过李宸雪是个比太子更心狠手辣之人。李宸雪对呈以墨的爱不浅,当初在寒梅树下一眼倾心,后来几个月又辗转思念,如果说以后只娶她一个女人他都愿意。可惜……
阴鸷的眸子里闪烁着森寒的杀意,他得不到的李宸煜就更别想得到!
……
出了山庄便是山林,以墨也分不清楚这是什么地界,只得一路往北边的山林中走,那里的山林最为浓密,也最危险。她知道骗不了那些人多久,纸鸢被剥了脸皮,血流量很大,即便是有棉被盖住,用不到两个时辰血腥气味就会散出,到时事情就会暴露。而她选择走最凶险的山林就是为了阻挡后面的追兵!
夜晚的山林凶险万分,寸步难行,各种毒虫猛兽在暗中蛰伏,各种机关陷阱在暗处伺机而动——今晚,这山林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借着天际洒下的月光,隐隐能看清山路。山林崎岖难行,她小心谨慎的迈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