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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杀也想起来了,顿时意识到他们可能被人耍了,脸色一沉,转身就朝村里追去。
蒋春华等人丝毫不知那两人又追回来了。蒋成浩把柴门轻轻关上,小声道,“表姑母,难道我们就让呈夫人住柴房?”
“她这会儿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们别去打扰她,等她休息好了,就把人搬到屋里。”忙了大半天,蒋春华累得腰酸背疼的,扶着肚子刚走两步,突然肚子上阵痛传来,“哎哟!”
“表姑母,你怎么了?”蒋成浩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下滑的身子,看她满头大汗的忍疼样子,顿时急得跳脚,“呀!你不会是要生了吧?!”
蒋春华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吗!快请产婆。”
蒋成浩急得手忙脚乱,弯腰抱起她跑到屋里,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去找他表姑夫。徐大这会儿正要把死了的孩子扔去乱葬岗。乡下老百姓的习俗,未满月的死婴戾气重,都不能入土安葬,只能丢进河里,或是扔到山林中。
蒋成浩追上他,气喘吁吁的焦急说道,“表姑夫,不好了,表姑母要生了。叫你赶紧去请产婆。”
“啊?!”徐大也跟着慌起来,也不去扔死婴了,将死婴交到蒋成浩手里,转身就跑。远远传来他的吼声,“吴稳婆去隔壁村子接生去了,还是请老郎中吧,老郎中刚走不久,就在前面。你赶紧回去烧热水,照顾你表姑母,我马上就带郎中回来。”
徐大为人憨厚,脑子愚笨,可有一身好力气。赶上老郎中,二话不说,背起就跑。
老郎中到家的时候,正好听到徐家嫂子那杀猪般的叫唤声,“哎哟~疼死我了。徐大,你个龟孙子,怎么还不回来。哎哟!疼死了——”
屋里,蒋成浩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死婴随手放进篮子里,然后围着他表姑母急得团团转,“表姑母,你忍着,忍着,表姑夫立马就到,立马就到。”
蒋春华疼得脸都在抽搐,听到蒋成浩的话,愤怒不已,拿起身后的枕头,扬手就朝他砸去,“你这个混小子,说什么屁话呢。生孩子能忍吗!哎哟!疼死我了,你个杀千刀的,别在我眼前转悠行不行,哎哟,转得我头疼!”
蒋成浩被她这么一骂,镇定了。正好见他表姑夫带着老郎中进来,他忙让身出去在门外守着。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死哪去了,老娘在屋里给你生儿子,你倒好,还跑出去风流快活!哎哟,疼死了,疼死我了!”
“徐家嫂子,你别只顾着叫唤,要用力啊,要使劲!”
“啊!好疼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听到她嘶吼的喊叫声,蒋成浩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心里腹诽道:看人家呈夫人生孩子,连屁都不放一个。她倒好,叫得跟杀猪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孩子呀……
心里虽然腹诽,可到底还是紧张,握着双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刚一转身,就见两尊杀神站在他面前,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三步。
“两个大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蒋成浩心里害怕,可不得不扬起虚伪的笑脸招呼着。
韩杀眉眼一沉,身上杀气四溢,用剑抵住他的脖子,冷声问道:“你可有见过一个外来女子,浑身带伤且还怀着孕?”
“没有。我们村子偏僻,一般都不来外人。”剑抵住脖子,蒋成浩紧张得直冒冷汗,“两个大哥,如果你们要找人,请到别处去找吧。你看,我表姑母正在生孩子呢,万一被两位大哥的剑吓着,那可是一尸两命。”
韩杀依言收了剑,却并未离开,对秦杀低声道了句,“搜!”
蒋成浩的心‘嘎吱’一响,完了!院子小,就前院的住房,和后院的柴房猪圈两处,他们要是一处一处的搜,呈夫人肯定无所遁形。
扬起笑脸,忙道,“哎,两位大哥,小弟从不说假话,说没看到是真的没看到。您们还是走吧,我表姑母正在生孩子,万一有个好歹,她死了不要紧,如果因此给您们添了罪孽那就不好了。”
韩杀一把推开他,除了生孩子的那个房间,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很快就搜到了后院。
见那个拿剑的向柴房那边走,蒋成浩脸色一变,冲上去挡住,“两位大哥,这柴房又脏又乱,哪有人会藏在里面啊。不用看了,肯定没有人。”
“滚开。”韩杀推开他,一脚踹开房门。
蒋成浩顿时面如死灰,脑子里浮现两个字:完了!
秦杀进屋看了看,蹙眉道:“没人。”
咦?看着空荡荡的柴房,蒋成浩犹如打了鸡血,双目放着精光。转而笑盈盈的道,“两位大哥,小弟早说没人了,您们还不信。哎呀,我表姑母还在生孩子呢,我就不陪两位了。两位如果还要找就请继续找,如果两位不搜了,出门的时候,还请两位搭把手,把门关上。”
说完就去了前院的屋子,正好听到屋里有婴儿的哭声传出。
蒋成浩一喜,举步冲进屋,“生了?生了个什么,是小子还是丫头?”
徐大站在床边,抱着婴儿笑得合不拢嘴,“是个带把的小子呢。”
“哟!表姑母,厉害呀,又生了个儿……”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轰然的响声,不仅惊了屋里的大人,还吓得出声的孩子啼哭不止。“呜啊啊啊——呜呜……”
蒋成浩惊得回头,见是那两个煞神闯进来,忙拦住要上前理论的表姑夫,笑脸迎道,“两位大哥,这是干什么!都说我家表姑母在生孩子了,您们怎么还硬闯,幸好我家表姑母生完了,要是没生完,还不什么都被您们瞧了去,这叫我家表姑母如何出去见人啊!”
秦杀看也没看他,睨了眼躺在床上的蒋春华,转身出去了。
蒋成浩快步上前,见他们确实走了,忙将门关上,走到蒋春华床边紧张道:“表姑母,呈夫人不见了,整个院子都被他们搜干净了,都没看见人影。”
蒋春华刚生完孩子,哪有精力管这些,“怕是醒了,带着人走了。放心,呈夫人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事的。啊……徐大,快叫你儿子别哭了。哭得老娘心烦。”
徐大本能的抱住儿子哄,“喔喔,乖宝贝,不哭不……咦?这小子没哭呀!”
闻言,蒋成浩和蒋春华齐齐看向他怀里的孩子,确实没哭,眼睛嘴巴都闭得紧紧的,睡得正熟呢。两人瞬间懵了,那哪来的小孩哭声?!
还是老郎中眼尖,指着小篮子道,“是那个孩子在哭。”
徐家三人齐齐看向篮子里的孩子,本该死透气的婴孩,这会儿正扯着嗓子拼命的嚎哭。
顿时,从背脊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
蒋成浩吓得连连后退,蒋春华也惨白着脸尖叫,“鬼啊——!”
老郎中佝偻着身子走过去,弯腰将孩子抱起,“鬼叫什么。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这孩子只是在娘胎里闭了气,又没死透,造成了假死现象,怕是刚才踹门时发出的响动将他给惊了,所以才缓过气来。”
“没死!?”最高兴的莫过于蒋春华了,她一直觉得呈妹子命苦,哪个女人怀孩子生孩子不是被家里的丈夫当祖宗一样的爱护着保护着?可她呢,怀着孩子还被人追杀,就连生个孩子都要忍着,等追杀她的人走了才敢生,还有,刚生完孩子还得逃命。哎,如今这个孩子的性命保住了,也算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快,快抱过来,这孩子只怕是饿了。”
蒋春华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拨弄着他白嫩的小指头,感慨的低声道,“二毛,二毛,你以后就叫二毛,这可是你娘给你取的名字。哎~你娘带着你哥哥走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等你长大了,你就去找他们吧,你现在还小,就让姨姨照顾你。四乐和姨姨的命是你娘救的,你以后就姨姨的半个儿子,四乐以后就是你的兄弟……”
……
以墨带着孩子出了张家村,她不走小路,而是往大路而行。大路上人来人往,最不容易找出一个人的痕迹。这就是大隐于市的道理!
穷追不舍的秦杀和韩杀站在大路和小路的分岔路口,一时竟摸不准到底要朝何方向而去。
“走小路。”秦杀提议,“大路人多,她不敢暴露踪迹,肯定会选择小路而行。”
“不一定。往往有些人就会反其道而行之。”
两人谁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是走的大路还是小路。他们更不敢分开寻找,十二个高手都折损在她手里,可见她即便是没了武功一样能要他们的命。为了小命,还是不分开的好。
此时正好有个老大爷赶着牛车从大路过来。
秦杀上前拦道,“你在前面可有见过一个这高的女子,大着肚子身上还有伤?”
老大爷摇摇头,老实回道:“没见过。只见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从这边走过。”
秦杀和韩杀对视一眼,最后毅然选择上了小路。
生风岭极其偏僻,即便是大路上来往的人也不多。已经到了夏末的气节,天气不如前几日炎热,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从密密的树叶缝隙间射下,打在路道上。道路两边的树林中,依稀还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声,路边野花开得姹紫嫣红,舒畅,漫长,伴着野花的清香。
这样的美景以墨却无暇欣赏,她刚生产,且又走了这么长的路,体力早已不支。抬头望眼好似没有尽头的马路,沉重的脚步机械的往前迈动着。垂头看了看怀里的儿子,突然想起蒋春华那句‘已经死了一个了,还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活呢’,像是有无数根钢针扎在心头,疼得她都快不能呼吸。
垂在身侧的手,蓦然紧握,眼底的悲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狠戾!眼中满溢杀气,腥风楼腥风楼腥风楼……
在她力竭倒下的瞬间,她依旧念叨着‘腥风楼’三个字。
腥风楼,别让我活着,不然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
小桃是神兵山庄的二庄主孙谨旭的贴身侍婢,前几日她乡下的老祖母病逝,她向山庄的大管家请了五天假,回乡给老祖母披麻戴孝。二庄主体贴她,让管家给她派了辆马车,还让阿弘哥护送她回乡。这次回乡,阿弘哥可给她长脸了。村里那个喜梅,老是仗着自个人长得漂亮又找了个镇上张老爷府上做长工的相好,就一副眼高于顶耀武扬威的摸样,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哎呀,阿弘哥,你没看到,那个喜梅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自从她打压住了喜梅,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看着阿弘哥俊秀的脸庞,得意的冷哼,“哼!以为找了个在张老爷府上做长工的相好就了不得了呀,我阿弘哥可是神兵山庄二庄主的贴身侍卫,那个做长工的连脚趾头都比不上。”
阿弘生性腼腆,听到小桃如此暧昧的话,脸蛋顿时红了一片,“小、小桃,在人前你、你别这么说。”
小桃性子活泼,且为人胆大,可不想阿弘这么扭扭捏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听了阿弘之言,顿时沉下脸,伤心道,“阿弘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小桃啊?”
阿弘正在赶马车,想要回头安慰她,可手里的缰绳又不敢放,只得急道,“没、没有,我很、很很喜欢小桃的。”说完这句,脸已经红得像煮过的龙虾。
小桃不依不饶,“那你怎么不准我在人前说,难道你是嫌弃小桃长得不好看,给你丢脸?”
阿弘这单纯的小子哪是小桃的对手,顿时慌得不成样子,马车也不赶了,缰绳和马鞭一扔,反正这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用担心出事。转身对着小桃,结巴道:“不不不、不是。小桃长得这么好好好、好看,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