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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梦到你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呜呜,真是吓死娘了。”
以墨眼神暗了暗,也不再出言安慰,只收紧了手臂,将她抱紧几分,知道她这几个月一直都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如今见到她平安无事,所有的担忧害怕都化成了泪水。
一旁的朱雀见王妃哭得差不多了,就给站在门外的花舞使了个眼色。花舞会意,立马抱着小主子进屋,“公主殿下,奴婢给小公子换好衣服了。”
以墨接过孩子,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服,有些诧异的看了花舞一眼。王府里没有婴孩儿,哪来的小孩衣服,且还是新的?
花舞微微红眼,哽咽着语声解释道,“公主,是、是奴婢自己做的。当初知道您怀孕,奴婢私下里就做了几套衣裳,本想等您大婚之后就拿给您看的,可是……”还没给您看您就不见了。
以墨点了点头,看着衣服上绣的那个‘福’,难得的开口赞赏,“做得不错。”
景阳也不哭了,泪眼朦胧看着女儿怀里的孩子,见他睁着双水灵灵的眸子四处看也不怕生,白嫩的小脸泛着粉红,可爱得很,顿时心生喜欢,“女儿,他就是你生的孩子?”
以墨淡然浅笑,将孩子抱给她,“他叫烨焱。”
景阳抱过孩子,牵着小手,仔细打量孩子。孩子还太小,五官没张开,也看不出像谁多一眼,不过这双深邃的眸子像极了女儿,这眉毛嘛倒有些像那个负心汉!
在景阳心目中,太子爷可不就是负心汉咯。她女儿失踪下落不明,可那小子却在东宫坐享美人之福,左拥右抱的风流得很。听说前几日还抬了个喜欢的宫女为良娣,今晚就行礼收房……
想起太子的风流无情,景阳愈发觉得自己女儿苦命,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可她女儿呢?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儿生的孩子。
“墨儿,我可怜的孩子啊。真是辛苦你了……”景阳心疼的摸着女儿消瘦的脸,泪水又压制不住的滚落下来,“你辛辛苦苦的为他们李家延下血脉,可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哎,不说也罢,免得你听了伤心难过。快跟娘说说,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儿了?”
以墨的眸光闪烁一瞬,知道娘有话说,且欲言又止住了,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她也不开口追问。然后将失踪的事半真半假的说给她听,“文喏被山贼抓了……救出文喏后,因为动了胎气,然后就在生风岭的一个寺庙住下,后来跟着破晓上山采药的时候走散了,幸得隐居在山中的张家族人帮助,在张家村住了许久,后来因为孩子早产,怕他体弱养不活就走出了张家村……路上伤了点伤,路过的江湖人将我们带到了神兵山庄……”
听完,景阳更觉得女儿命苦,奇苦无比。
“呜呜呜,作孽啊,作孽啊……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呜呜,你外祖父活着的时候凶狠残暴,不知害死了多少忠臣良将平民百姓,所以才报应在你的身上。呜呜,作孽呀!”以墨的外祖父就是承天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景仁帝。
咳咳,说起景仁帝的暴行,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不过,景阳公主说这话有些无理取闹。人家景仁帝残暴的下场是众叛亲离最后还被亲生儿子乾闽帝给一刀宰杀在龙床上,再多的罪孽也抵消了,哪还能报应到您闺女的身上?!
您怎么就不说是您闺女凶残暴戾,造杀孽多了,最后报应到自个儿身上啊!?
咳咳,打死景阳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女儿残忍暴虐,“哎哎,不行不行,我要拜拜菩萨念念佛经,一定要给你避避邪。”说动就动,将外孙还给女儿,带着云谥就走了。也不回自己屋,直奔后院的佛堂。
自从女儿失踪后,她就命人在府里修了宗佛堂,天天吃斋念佛,以求佛祖保佑女儿平安归来。现在女儿平安回来了,她又去吃斋念佛,以求佛祖将父亲造的罪孽全都报应到李家子嗣身上,千万不要来缠着她的女儿。哼哼,如果能让那些冤魂化着厉鬼去找那狼心狗肺的太子就更好了!
以墨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花舞一个人在屋里伺候。
花舞铺好床,以墨就让她下去。花舞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公主,奴婢、奴婢听说……”她本想告诉公主,太子殿下今晚封良娣行大礼之事,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
最终花舞还是什么都没说的下去了。
以墨躺在床上,此时烨焱已经睡了,睡姿跟他爹一样,一样的霸道不安分。
------题外话------
咳咳咳,好吧,食言了!呜呜,没补偿……
第十五章 良娣
月色朦胧,深秋的夜晚太过冷清,丝丝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动着纱帐在烛光中摇曳。
孩子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以墨心神有些恍惚。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可否认,她是想他的。
幽幽轻叹一声:难道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吗?所以才不愿见她……如果是以往,此时他早就来了。
缓缓闭眼,意识渐渐模糊。
睡梦中,邪魅俊美的男子满眼深情的望着睡梦中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女子的脚放在他肚子上给她暖着,拇指轻柔着脚踝上的血脉……那时她刚怀孕,经常半夜腿抽筋。
画面一转,他躺在床上,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轻轻贴着她的脸蛋细细摩挲,波光潋滟的眼眸中除了深情还有彷徨与不安,只听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墨儿,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宫门口,他浑身凶煞戾气萦绕,赤红的眼眸似镶嵌在眼眶中的两颗血红宝石,红得诡异。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绝望的嘶吼,“呈以墨,你要是敢出京城,我就不要你了!”
我就不要你了!
我就不要你了……
被噩梦缠绕的以墨倏然睁眼,可那就话恍若还在耳边萦绕,字字带血的飘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跟着一紧,徒然升起一股慌乱。
……
东宫。
夜晚的东宫如条巨龙蛰伏在东边,那鎏金深色饱含威严、雄壮、霸道。朱红的鎏金长廊上点着几盏华丽的宫灯,明亮的灯光带着暖黄,将龙飞凤舞的宫殿照得亮如白昼。喜庆的红色绣幕高悬,五彩璎珞悬挂纷飞,处处都是着喜悦的鲜红色,就连东宫门口都出乎意料的挂起了两个红灯笼。
两个长相美艳的粉衣宫女端着朱红色托盘从游廊的另一端莲步而来,两人脸色阴郁,与鲜红的喜庆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位体态婀娜身姿曼妙的女子不满的瞥了眼宫门上高挂的‘双喜’红灯笼,低声嘀咕,“一个良娣而已,哪用得起这么高规格的礼仪。”这‘双喜’红灯笼只有太子殿下娶正妃或是侧妃的时候才能挂。
另一个女子也开了口,小声道,“这些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的,宫里的下人哪敢说。”
“也不知道那贱人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入太子殿下的眼……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言语间是掩藏不住的嫉妒。
可不是。如今宫中谁不嫉妒墨染。一个卑微的贱婢,竟然得了太子殿下的喜欢,不仅收了房还给了名分封了良娣。
两人穿过游廊来到一处院落,原本清静的院子此时热闹非凡。惊呼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谄媚的恭维声,声声震天。
“金钗呢?金钗哪儿去了?快!快!快去找金钗,吉时快到了,要是找不到金钗,耽误了吉时,看咋家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靴公公息怒,奴婢们这就去找。”然后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出,接着,“啊,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儿,靴公公,给。”
两人拿着喜服进屋,立即就有人禀报,“墨良娣,靴公公,喜服拿来了。”
坐在铜镜前化妆的墨染听到喜服来了,眼前一亮,精致的五官更加明媚艳丽,“快快,快把喜服拿来给本宫瞧瞧。”
靴公公巧笑嫣然,白嫩的双手按在她的肩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良娣,等等,先让咱家帮您把金钗插上,然后再看喜服可好?”
“那你快些。”墨染又坐回去。
靴公公手艺精巧,梳的头饰既美丽又复杂,再插上支金钗,让美艳的墨染顿时富贵逼人。
“好了,双燕,把喜服端上来给我们的墨良娣瞧瞧。”
“是。”两女应声,然后端着托盘上前,躬身站在墨染身前。
海棠色的暗红喜服上绣着富贵花开,朵朵花瓣极其精致,绣功也无可挑剔,制作喜服用的布料也是宫里的上等布料,顺滑的绸缎摸在手心既柔软又舒适。
双燕看得眼红,这么好的衣服她们一辈子都穿不到。可墨染却不满意,欣喜激动的脸庞在看到那暗沉的海棠色时,顿时冷沉了下来。
“为什么不是喜红色?”墨染怒起之下扬手打翻了托盘,喜服落了一地,“为什么没有绣凤!为什么没有绣鸳鸯!”
双燕猝不及防的被托盘砸了脚趾,疼得脸都变了色,可她不敢出声,只得默不作声的垂首立在一旁。眼角瞥见墨染满是怒气的脸,心中冷笑:喜红色?那是正妻才有资格穿的颜色!绣凤?绣鸳鸯?那是太子妃才有资格穿戴的凤冠霞帔!你一个贱妾,配得上吗?!
靴公公见墨染发脾气扔了喜服,心头一跳,忙出声软言劝道,“良娣,这些都是按照宫里的规格置办的,该有的一切都有。您别生气,来,咱们把喜服穿上,一会儿就到时辰了,要是耽误了吉时,可是不吉利的。”然后对着傻愣在旁的宫女们一阵怒吼,“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良娣着装,要是误了时辰,太子殿下怪罪下来,都别想活命!”
宫女们唯唯诺诺的应声,“是。”
其中一个宫女捡起地上的喜服,走到墨染身前,还未开口就被墨染打了一巴掌。
“滚开!我不穿这个,给我拿开。”墨染气急败坏的踢打着那宫女,尖叫着表示她的不满,“我要穿喜红色,我就要穿喜红色,我不穿这个东西。”太子未娶正妃和侧妃,虽然封了一个良娣,可入东宫没多久就死了。她是这东宫里唯一的女主人,凭什么不给她穿红色,凭什么不在她的喜服上绣凤绣鸳鸯。不,她偏要穿喜红,她偏要绣鸳鸯。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太子那么宠爱她,肯定愿意与她成为一对人人都羡慕的鸳鸯。
鸳鸯喜服寓意着新婚夫妇以后能像鸳鸯一样恩恩爱爱永不分离。她一个小妾,连侧妃都比不上,哪配穿鸳鸯喜服。
这屋里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这是变着法儿的向未来的太子妃示威呢。太子要是与她恩恩爱爱的双宿双飞了,那置太子妃于何地!?
可到底是没法子,如果她真狠心不穿喜服,耽误了时辰,这满屋子的奴才阉人都得承受太子爷的怒火。
想到此处,宫婢们凄凄惨惨的跪了满地,哀声哭求道:“奴才们请良娣更衣。求良娣怜惜奴才们命贱,给奴才们一条生路。”
就连小靴子也紧张了,“墨良娣,您看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再不更衣,只怕来不及了。”
“不行。靴公公,今天要是不换喜服,我就不行礼。”墨染是铁了心要如愿,怎么也不依。
“天啦,我们的姑奶奶哟~这可怎么办呀!”靴公公急得直跺脚,这要是误了吉时,惹恼了太子爷。太子爷可是要杀人的!
墨染见此,暗中给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引淑使了个眼色。
引淑会意的点头,然后上前几步,走到靴公公身边低声说道,“公公,奴婢听说,前段时间宫里的老嬷嬷们为太子妃娘娘赶制了一套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