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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啊!有没有人啊!我有要事要找楚王啊!”
不知敲了多久的门,里面也还是如刚才一般热闹,也如刚才一般没一人过来为她开门。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倪姻单薄地拢了拢衣襟,缩着脖子站在大门一侧,尽力避开那些雨水。
起先还能在大门那处躲上一躲,可这雨来的突兀,风刮的也邪性,偏偏就裹挟着雨水往倪姻这处吹,而且这场雨看着竟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倪姻几乎要哭出来了,被雨水淋完她都不知自己还能剩下多少。
胸口那处的花枝却被她护的完好无损,竟在这风雨中开了一朵小巧玲珑的粉色桃花。
倪姻忽的站起身来疯狂地拍打着楚王府的大门!疯了一般嘶吼着唤着他的名字!
“开门啊!彦桓!开门!楚彦桓!我求求你们开门吧!”
雨越下越大,楚王府的大门口都积聚了一汪水。
雨停时小厮打开大门,还被溅了一脚的水。
这雨也不知怎么下的,竟带着些许污泥,将大门口那处弄的泥泞不堪,一块一块地泛着污黄。
楚王脸上存着笑意地走了出来,刚一脚踏在地上,却不知踩中了何物,发出了咔嚓一声。他偏头一看,竟是一截光秃秃的枝子,被他踩成了两截。也不知是什么树上的,许是刚才那阵风雨从哪处刮过来的吧!
楚王也没多在意,只用脚轻轻踢到别处,笑着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下人道,“夫人刚产下一子,定是身子极虚,我要亲自上街为她挑选一只乌鸡买回来补补身子!”
一旁的下人也笑的满脸褶子,一边奉承一边替楚王拉开了轿子的帘子,待楚王抬脚的时候,那小厮见他鞋子上粘了一块泥,忙讨好似的用袖子给他擦掉了。
楚王见状还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谢,有些感慨着道,“没想到一块烂泥竟也有如此坚韧的粘性!”
那下人道了声客气,随后不拘小节地拍了拍袖子,问了嘴,“王爷,咱上哪去?”
“七里街!”
“好嘞!”
待那两人走后,墨锦才执了把油纸伞自阴影处走出,走到那干枯的花枝跟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早跟你说过不会有结果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于无间见墨锦满手是泥的回来,还颇为惊奇,“没想到墨公子这般年纪的人,竟也会像那顽童一般玩起了泥巴,怎么,这场雨下的,倒是掀起了你的童趣不成?”
墨锦皱着眉头看了于无间一眼,颇有些无语,但还是为他解释道,“这是倪姻。”
“哈?”
听懂了来龙去脉的于无间被震惊的合不拢嘴,“这姑娘也太倔了吧,真不知是该说她痴情,还是该骂她傻!”
墨锦一边拿出一块特质的皮纸,一边执了笔墨在那纸上缓缓画了个青衣女子出来。
于无间满心好奇地凑了过来,“你这是干嘛呢?”
墨锦头也不抬地道,“画皮!”
“给倪姻?她不是……”于无间一下顿住了,他不知该用死了还是散了去形容倪姻。
墨锦对着画作叹了一口气,无奈着道,“痴心不散,执念不破,何谈生与死!她有一颗痴心,便是没了这幅皮囊,也是活着的。”
墨锦画好了的时候,执了那花枝往画中女子眉心处一点,那女子便活了起来,眨了眨眼后便从画中走了出来,那张脸,真是之前墨锦给她画的那副模样。
“你如今也算有了人身,可有何打算?”
倪姻垂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道,“我想留下。”
墨锦复又叹了一口气,“也罢!反正是你自己的执念,你便随心而去吧!不过,若是有一日你倦了这俗世,不想留了便来镜花阁寻我,我若是还在,便帮你无念无想地离去。”
倪姻点头道了一声好,便转身离去了。到了门口的时候,复又停住了脚,衷心地道了一声谢才又慢慢走远了。
于无间脸色怪异地瞥了墨锦一眼,试探着问道,“你也会不在么?”
“这世上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生与死,去与留,因与果,皆是天命!”
说道天命,墨锦突然觉得心口滞了一下,随后却又笑了,明明没有心,竟总是会有这种心悸的感觉,可真是新奇!
☆、黑白无常(一)
“大师; 长生真的无法可求么?”
这句话是墨锦此生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他最不愿听及的一句话。皇帝此番问他; 其实已经触了他的霉头; 如若问话之人不是这凡间的帝王,成价的父亲; 他真的是要甩脸转身走人了。
墨锦抬眸冷冷看了皇帝一眼; 随后不咸不淡地道,“逆天而行; 天必谴之。”
皇帝眼底流露出些许失望,但那抹失望背后总感觉透着一股狂躁的火热之感; 那皇帝藏了他的情绪。
墨锦皱了皱眉头; 能藏得起情绪之人; 究竟在打算着什么?
“大师,这些年你似乎没什么改变啊!”
墨锦眉头紧锁,似乎抓住了一抹什么; 却又悄然而逝,“怎么?”
皇帝抬眼; 眸底泛着红意,像烧红的烙铁般释放着危险逼人的味道。
“您自己,其实已经长生了吧!”
墨锦心中大惊; 这皇帝竟是打的这般主意!
“我……”
墨锦突然浑身无力,舌头变得笨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像堕入了深渊一般不停地下坠下坠,那种失重的感觉绕着他一圈又一圈; 直至头磕在地上,疼痛感才让他恢复了几分清明。
墨锦强忍着看了看手边倾倒的酒杯,又看了看周围躺倒的众人,一下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皇帝给害了!皇帝此人的欲念深重,痴心妄想地欲求长生,恐怕见到墨锦的第一眼便存了这般贪念的心思。
墨锦还道,不过是个册封太子的宴席,这皇帝怎么就在宾客的坐席上挂了层轻纱帘帐,原来竟也是为了方便他行事!
墨锦半眯着眼,隐隐看到皇帝那黄的刺眼的身影渐渐逼近,手里捏着的大概是柄利器,烛火一晃还闪着银光。
而后墨锦便觉手腕一痛,怕是那皇帝觊觎了他的血。
皇帝切了一刀之后却突然惊呼了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丹师!丹师!来人啊,快把丹师给朕找来!”
墨锦在心底无声地发笑,这皇帝大抵是听信了那被称作丹师的谗言,打算取了他的血炼丹吧!
可惜了这皇帝打错了算盘。
墨锦泄露天机,也算违背了上天的法则,所以他已遭受天谴。
他这幅残躯算什么长生,他那所谓的“长生”,实是一种天罚。
曾经有位神医替他诊治过,却只留了四个字给他——无力回天。神医不知他为何还能存活于世间,但是一个人的确是无法做到这般。
神医没有直言,墨锦却明了,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自己也曾深深怀疑过,另他这幅残躯苟延残喘的,莫不是烛?
可是烛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他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烛的脚步。
皇帝欲取血,可神医说过人的血脉与心脉是相连的,他是一个无心之人,便也是一个无血之人。
丹师慌张地赶了过来,见到墨锦身上的情况也是一愣,但皇帝审视的目光让他如临大敌,只好随机应变,道了句,“许用他的骨肉也可行!”
皇帝凶狠地回过头,举起利刃对着墨锦狠狠地刺了下去。
墨锦只觉臂膀一阵刺痛,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墨锦觉得自己的头像块石头般沉重,而他自己正处于双臂被吊起的姿势。也不知被吊了多久了,手腕处的刺痛隐约带着一股麻木,那种难忍的感觉让墨锦忍不住皱了眉头。
墨锦刚尝试了一下能不能挣脱开手腕上的绳索,结果就被臂膀上的剧痛弄得闷哼了一声,侧头看去,那手臂上的一块皮肉已经消失,依稀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这皇帝的手段还真是狠绝。
墨锦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自己晕了,指不定会给痛成什么样呢。
也不知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墨锦闭着眼感受了一下,却无任何头绪,最近他的预感少了不少,而且大多预示画面还都模糊不清,必要的时候他都是靠铜钱占卜出来的。
墨锦一时也想不通为什么,还时不时总会有一阵的心神不宁。
耳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墨锦闻声望去,就见墙角处破了个洞,一只白毛小爪子在那刨个不停,想来是有人救他来了。
可这白毛的爪子究竟是谁的?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花澈的毛色是红的呀!
那白爪子在后头挖了好久,等到后来墨锦都有些撑不住睡着了。半梦半醒中闻到了一股狐骚味,墨锦勉强睁开眼一看,一张长着对狐狸耳朵的大脸正和他脸对脸。
“你……”
墨锦是真被吓了一跳,奈何这个姿势让他退无可退,只得往后仰了仰头,一件戒备地看着面前小狐人!
“乖徒,这么快就把为师忘了?”
饶是墨锦的好性子都忍不住挤兑他,“你怎么不变块石头来问我忘没忘?”
小狐人不满地噘了噘嘴,“啧!一点都不尊敬师长,以下犯上!”
墨锦轻笑了一声,“那也比不得您为老不尊,承让承让!”
小狐人叹了一口气,眸光里添了些暗淡,“三句不忘讽刺我,你还真是恨我恨的够深的。”
墨锦闭上了眼,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莫不敢忘了,您当年,是何等的义正言辞!你走吧,我宁愿折在这,也不愿你救了我。”
小狐人又叹了一口气,一边解墨锦手上的绳子一边沉声道,“你这孩子,真是太记仇了!”
墨锦还欲说什么推拒的话,却被小狐人一记手刀给劈晕了。迷迷糊糊中还听他又念叨了一句,“亏我刚重生就马不停蹄地来救你!啧!没良心!”
墨锦再醒来之时,已身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于无间那张欠揍的脸横在他视线上方。
“唔!你醒了!”
墨锦点了点头,“嗯!”
于无间脸上的假笑立刻崩了,“那你可赶快起来吧,我腿都被你压麻了!”
墨锦这才一下反应过来,他方才竟是枕在于无间腿上的。道了一声“失礼了”便连忙坐了起来。
马车上下颠簸,不知道去往何处,车里面都是熟人。
时雨是继于无间之后第二个与墨锦讲话的,满脸愁绪天见犹怜。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时雨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被花澈一瞪,便用袖子掩着半张脸躲到后面顾自哭去了。连垚虽目光呆滞,却仍旧悄悄伸了手抚在时雨头上,安慰似的一下一下重复着动作。
花澈顺势蹦到前面来,那表情看上去应该算是笑了,狐狸眼睛叫她眯得谄媚极了。
“我也不希望你有事,我们算是朋友吧,所以以后你要自己小心谨慎些,莫叫朋友担心。”
于无间眼神飘忽看向别处,突然也道了句,“我也还挺担心的。”
墨锦的眸光一瞬间温和起来,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着道了声,“好!”
胸口那处空洞,一时也格外地暖!
“你们,是被谁给救回来的?”
花澈闻言跳起来对墨锦道,“是一只超大的白狐!”
于无间接着也道,“一只味道特别大的白狐!”
墨锦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于无间显然是还没发挥够,比比划划又在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