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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踏歌没想到对方这么没骨气,也不扶她,径直坐在床边淡淡道:“有两种方法,副作用各不相同,你选一种,后果自负”
“愿闻其详”
“第一种,打掉孩子,保你一世无忧。”
“绝不能行”
“第二种,大人小孩都活命。”
“副作用是什么?”
百里踏歌一挑眉继续道:“但是你活不过二十年,这个孩子也活不过二十岁并且活的生不如死”
长久的沉默之后,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叹息,白宝宝道“踏歌公子,可还有第三种方法?我愿以我命换他命。”
百里踏歌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又倔强的脸庞,那眼神决绝又勇敢让人动容,他终不忍道:“晚了,如果在前三个月还有办法,但现在蛊毒已从母体传给胎儿,我会尽量寻找一个可以减轻他痛苦的办法”
他转过头去不去看她,看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但还是不能习惯。
他听见脆如琉璃般的声音道:“谢谢,只求……他能活过我。”请不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百里踏歌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出了门才想到刚才他明明是来下逐客令的,怎的最后又心软了,看来是太久没出谷了,让一个小小妇人迷惑了去,心思百转千回,有心再去拒绝她把人赶出去,又觉得搁不下那个脸,最后只能无奈一笑,认命。
几月后,神仙谷木屋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声。白宝宝已经发动了一晚上,因是第一胎,骨缝难开,所以比较难生。终于骨缝全开了,拼劲最后全力终于生了下来,整个人感觉要散架了。
哇的一声,新生儿降生了。
百里踏歌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配好药的木盆里进行药浴,新生儿全身发紫,哭声如猫儿般小声。
百里踏歌轻声道:“是个男孩。”
“无极,他叫无极”白宝宝慈爱的看着那紫紫的一团柔声道。
“无极,小无极你要乖乖长大,长命百岁”百里踏歌托着这那小小的紫团子,爱怜地说道。
以天无极,以美相长,无极,无极,你要快乐长大。
日暮苍山远,烟垂袅袅升起,悠悠山谷里,木屋里传来妇人的吆喝的声音:“无极,无极,快喊爹爹来吃饭了。”
“哎,知道了”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孩童小脸儿苍白如玉,挺着瘦弱的小身板,蹬蹬的跑到药炉里,对着一个白玉兰般的白衣男子道“爹爹,吃饭了”
“哎,爹爹这就来”白衣男子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捻着一戳草药正凝神思考,闻声答道。他放了医书宠溺的摸了摸无极的小脑袋,拉着他的小手去洗手。
英气妇人着一身粗布衣服围着围裙,端着一碗红烧肉,看着进屋的父子巧笑倩兮“快来,娘做了你和你爹爹最爱吃的菜,秘制红烧肉……”
一大一小父子俩并排坐在桌旁异口同声道:“绝对独家秘方”
英气妇人一嗔,娇笑道:“额,对,只此一号别无分家啊”
那白衣男子温声道:“忙了一早上,阿狂也快来吃吧”
那妇人放了菜又去盛汤,很利索“这就来,还有一个汤,蘑菇汤,足够鲜”
桌边父子并未动筷,一直等到那妇人端了一锅汤来,方开动。和谐的一家人,与寻常一家三口没有什么不同。
此三人,就是白宝宝和百里踏歌还有当初白宝宝生下来的那一团包子。白宝宝一直化名为楚狂。百里踏歌一直也没问过她的来历,她也一直没说。
当年,白宝宝生了包子后一直与百里踏歌生活在神仙谷。药浴抑制了白宝宝身体内的毒,但无极包子就不行了,每到十五月圆之夜,诅咒发作,虽然百里踏歌用药减轻了不少痛苦但还会痛不欲生。
吃过饭,白宝宝收拾了桌子,无极包子去书房练习大字。白宝宝跟着百里踏歌去了药炉。百里踏歌诧异,平日里她一般不会来药炉的。白宝宝不语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的玉兰簪子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踏歌,送给你”
百里踏歌欣喜的接过,细细的观赏,簪子是黑檀木的,透着古朴,表面被打磨的光滑程亮,雕成一朵玉兰花模样,一看就是用心雕成的一点也不比市面上卖的差,“我很喜欢”
白宝宝看着百里踏歌的神情就知道他很喜欢,可惜道:“这是一朵白玉兰,可惜没有白玉石,若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更好,白玉雕成的玉兰才更与你相配”
百里踏歌摩挲着簪子道:“这就很好了,檀木有安神的功效,我很喜欢,谢谢,阿狂”
其实,这块檀木也是百里踏歌收藏的,他这谷里收藏了很多名贵的东西,不过他不在意罢了,就比如这檀木在外面怕是价值千金,搁置在深山老林里,再加上有这么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主人,只能明珠蒙尘了。
不过到了白宝宝的手里,明知百里踏歌不知其价值,也不说破,她不要脸的据为己有,还声称什么化腐朽为神奇,千里马等到了她这个伯乐,说到底这就是市俗的她欺负人家不懂行情罢了。
第41章 出谷
用白宝宝的话说,人是群居生活的动物,百里踏歌这孩子就是身在深山老林里独居惯了,出了谷与人类都不合群了。幸好遇见了她,不然他真活成个野人了。
当然,世俗的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傻,也许他们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话说回来,还好白宝宝还有点廉耻之心,夸下海口道:“哪天等我发达了,我一定送踏歌一只白玉的。”
百里踏歌看破却不说破,宠溺一笑道好。
自无极出生,每月十五都会全身痛苦,生不如死,疼在儿身,痛在娘心。从刚开始的慌乱痛不欲生到后来的麻木无奈,她痛苦,压抑,狂躁,却无能为力。
有人说,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所有的痛苦,不过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这几年间她学会了压抑,她学会用木头雕刻东西,细细的雕,耐心的打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来越熟练,雕的越来越好,打磨的越来越平滑,只有她自己知道,打磨的从来不是木头,是她自己。
百里踏歌为了无极废寝忘食,更是拿无极当亲生子对待。作为朋友,恩人,纵是来生结草衔环,此恩难销。
谷里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都是假象!
夕阳西下,白宝宝坐在炕上为父子两个缝制新衣,这些布料和日用品等都是百里踏歌就着外出出诊的机会顺道采购的。无极坐在桌子上,有板有眼的练大字。百里踏歌正拿着医术皱眉思考;时而写写画画。
“踏歌,明日出谷在买些棉布回来,家里剩的不多了,我还想给你们父子两一人做一件斗篷。”白宝宝边穿线边说:“再买些面回来,家里也不多了,也不用多,一小半袋就行。”
百里踏歌问声应道:“恩,你自己也做两件衣服,我多买些布料回来。”
无极闻声也应声附和道:“娘说之前她好穿大红色衣裳骑着流云别提多风流了,爹爹,买些大红色布料回来吧。”
“嘿,臭小子,不是风流,是神气,词语不要乱用喔。娘当年是骑马倚斜桥,仗剑江湖载酒行,一人一马那是相当神气,姑娘小子见了我们简直是掷果盈车,男女老少通杀,差点看杀了我们,知道看杀卫玠不?可以想象就是那个场景,相当疯狂!”白宝宝放下针线眉飞色舞道。
两声嗤笑传来,无极不厚道的揭穿道:“娘又吹牛,如果是爹爹骑着流云,我才信。”
“哎,你这孩子,娘是没你爹爹好看,你爹爹那是神仙般的美男子,此美只应天上有,就是你娘我这个传奇人物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白宝宝舔着脸朝百里踏歌不吝赞美道,满意的引起美男子的面红耳赤和一阵干咳声,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道:“但娘也不差,你爹那是不食人间烟火,娘可是大放烟火,就娘这气质,是不是,风华绝代啊!不是娘自夸,当年娘一身男装,红衣似火,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啊!更别说多少英雄儿郎,被娘瞬间掰弯啊!”
无极包子不耻下问道:“娘,什么是掰弯?”
越说越扯,越说越不正经,百里踏歌打断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无极,快去洗漱休息吧,明日爹爹带你一块出谷”
“真的,谢谢爹爹”无极高兴不已,搁下心里的疑问,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爹爹常说娘就会教坏小孩子。
白宝宝讪笑。
百里踏歌把无极安顿好,又回了屋:“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宝宝抓抓抓头,讨好道:“踏歌,我就是想让孩子知道父母相亲相爱,家庭和谐。”
“你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阿狂,最近一年每到十五过后,你总是站在望乡崖向东望,一站就是半天,我都看见了,我就在你身后,你站了多久,我就站到多久,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无极身上的蛊毒至今他没找到办法,虽然最大限度的减轻了他的痛苦,但这种痛还是会让一个小孩子承受不起,还有两种药能减轻无极的痛苦延长他的寿命,这谷里没有,外面有。医不好无极是他一生的痛。
这谷里五年的陪伴,他不忍心她为难,顺了她的心,权当她对他的陪伴之情,百里踏歌道:“过了这月十五就出谷吧。”
“那你?”夕阳西下,他背着光,白宝宝看不清他的表情,白宝宝迟疑道。
百里踏歌不语转过身背对着她,过了一会,轻轻道:“我是无极的爹爹,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谢你,踏歌,无极那里我来给他说。”
“好”
夕阳西下,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如踏步云端,乘风而去的仙人。白宝宝突然觉得,他是天上那一抹悠悠白云,冰清高洁,不容亵渎;而自己就是这地上的污泥,肮脏不堪。这就是世人所说的云泥之别吧!
早上天未明,百里踏歌和无极未吃饭就出发了。一大一小背着背篓,无极毕竟是小孩子一想到可以出谷玩就算起早,也高兴的像一只小百灵鸟,叽叽喳喳,手足舞蹈。
先去出诊,出完诊,去了书店,买了些笔墨纸砚和书,又去了布庄买了些布匹,无极选了两匹大红色的布料,鲜红似火,分外喜庆,他跟偷了油的小老鼠似的一路上都在窃喜,百里踏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只以为这孩子太久没出来放风闷坏了。又采购了些日常用品,满载而归。
一大一小踏着黄昏缓缓归来,白宝宝跑过去接下踏歌的背篓,丧天良的,清风明月般的男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搬运工,虽然是个美貌的搬运工,但实在是有点不和谐。在白宝宝心里,百里踏歌这样的男子应该是“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的,而不是苦哈哈流着臭汗的粗糙大汉。
也不去想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她像一个等待大人赶集回家的孩子,朝也盼,午也盼,终于盼回来了,琳琅满目的背篓,快乐的翻着,找着心仪的礼物。
“娘,这是爹爹给我买的糖人,这个给你”无极笑嘻嘻递给她一个马儿样子的糖人,嘴里舔着一个大马猴样的糖人。
“咦,这不是流云吗?变成糖人了也这么神气威武,不愧是我的马,物似主人型啊!嘻嘻,踏歌,有没有给我买老王家的牛肉包子。”一大一小一人舔着一个糖人,对着满满的背篓翻翻捡捡。
百里踏歌无奈叹息一声,这一大一小,他这是养了两个孩子么!提起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