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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乞丐无法慢吞吞坐下来不情愿道:“好好我喝我喝。”孔邱满意的笑道:“这才对么。”话还未说完小乞丐趁着孔邱松懈一阵旋风似的跑了出去边喊道:“下次再陪您老吃面啊!”
“还想有下次”孔邱气绯绯的嚷嚷道:“想都别想,死乞丐不惜福”她端着碗里剩余的面骂骂咧咧的走到墙角几只流浪狗面前把碗一推道:“给,喝吧; 请你们的。”那几只狗汪了两声添了两口,突然空气中有一股肉香萦绕,几只狗嗅了嗅汪了两声摇着尾巴朝香气散发的来源跑去; 孔邱悻悻然骂了声死狗!
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对面坐下来一面色清瘦脸色苍白的女子,对于孔邱的诧异侧目那女子轻轻一笑恰如朗月入怀:“在下妘大姬,不知先生可否请在下喝一碗面。”
人与人之间也许真有磁场,有些人千里之外注定相逢,孔邱朝她善意一笑头也不转喊道:“老板,来碗面给这位。。。”
“先生叫我大姬就好。”妘大姬道,老板上了碗面,她也不嫌桌子上的油渍和大碗的粗瘪拿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大姬,在下孔邱,江湖浪人无业游民。”孔邱看她如此就知又是一个性情中人好奇道:“前面有人大摆筵席大姬为何不去?”
“大姬感觉再好的宴席也没有现下的这碗面好吃,阿邱不也是如此吗?”孔邱细细打量她一番,一身半旧不新的锦缎宽袖蓝袍,脸色苍白清瘦气息文弱像是久病之人,然眼神清亮性趣盎然有一种看透世事的从容与淡定。两人相视一笑,三言两语惺惺相惜,妘大姬此人谈吐风趣幽默许多三观与孔邱不谋而合,两人相谈甚欢恨不能早些相遇。
天色渐晚,两人犹然不觉,一随从默默上前来小声提醒,两人正意犹未尽,妘大姬道:“阿邱可有下榻之处?”
孔邱道:“打算到城中找个客栈住下。”
“何必如此麻烦,阿邱不如跟我回家,我们秉烛夜谈也好。”妘大姬目光殷切双颊晕红,孔邱第一次遇见这么个与自己三观想和又有大智慧的女子自然不想放弃结交的机会也不推辞道:“知己难寻,恭敬不如从命。”
那随从从街角赶来马车,二人上了车,那随从应是经过严格的训练马车赶得颇稳固,车辕上铃铛与马脖子上的铃铛一走一晃皆在同一个频率让人不由想到那句“君子在车,则闻鸾和之声”。
约一刻钟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入目是一丈高的大门,高悬的烫金门匾篆刻着妘国相府,门两侧伫立着两座黑黝黝的青铜石狮子张牙舞爪颇有威严,两侧带刀侍卫见了马车连忙恭迎,妘大姬则习以为常,孔邱暗自镇定自若心底颇不平静时至今日她才真正见识到女国官家的一角。
“卿之可回来了?”妘大姬问道,那其中一个侍卫毕恭毕敬道:“回大女,国相大人和公子都回来了,国相大人正忙着朝圣大典事宜一早就去了祭祀场,刚才公子回来倒是问了声在下大女是否已经回府。”
“你去告诉卿之我回来了,让他到明月小筑去找我。”妘大姬吩咐道,那之前答话的侍卫连忙答应了。
“阿邱请”妘大姬道,孔邱笑笑点点头:“请。”两人携手进了门穿过曲水流觞般的小道,路道有蜿蜒的水道边上栽种着罕见的花草,鬼斧神工的假山上高有两丈一帘瀑布飞流而下,如此布置的巧绝天工世间罕见,就是在以前的东临首富楚家也没有这等细腻风流,孔邱赞叹道:“这院子真是鬼斧神工美妙绝伦啊!”
“的确是,这是我母亲找来天下能工巧匠日夜不停历时一月才完工的院落”妘大姬满眼的孺慕却又掩饰不住的黯然道:“我小时生了场大病,自此身体每况愈下时至今日早已灯枯油尽,能活到现在本是强留,母亲爱我如命,怎奈天命。”
“大姬”孔邱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想到凤小斋可怜巴巴的说家乡发生了瘟疫隧好奇道:“大姬这病可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场瘟疫。”
“阿邱知道十年前发上的事情?”妘大姬诧异随即释然,她本来就聪慧通过谈话和言谈举止就知孔邱不是女国之人,十年前那场天灾本是女国人不愿提起的伤痛,纵然时过境迁。
“我之前认识一个孩子她是女国人,是她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一场瘟疫,后来一别至今未见,我实在担心她。”孔邱解释道,情商再低也知或许那场瘟疫就如塞外人不愿提起那场大屠杀一样,越是回想越是鲜血淋漓悲痛绝望,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大姬。”
“事情已经发生了,阿邱不必自责”妘大姬望向远处的吊桥回廊,仿佛就在昨日,那天她像往常一样蹭在母亲的膝头,突然有人说有好多人得病了并且越来越多,母亲焦急万分四处奔走祈福祭天都做尽了也没能阻止这场灾祸:“不是瘟疫,这是一场天罚。”
“天罚?”孔邱好奇。
“自古以来女国人天生血脉奇特能通玄力于天地之间,不过终究是逆天而行,所以这是一场天罚。”妘大姬道:“几百年来第一次发生。”
“国相大人也没有办法吗?”女国的国相大人也就是类似国师一样的职位,祭祀占卜阴阳无常皆在她的掌握之内才对。
妘大姬苦笑一声道:“因女国人天生身怀玄力,天赋异能本是逆天而生所以子嗣较少,恰逢当时我母亲刚妊娠不久玄力微弱有些力不从心,况且此次天罚实在罕见来势汹汹,纵然长老们拼尽全力也未能阻止。”
“自古以来就没有先例?”孔邱不可思议。
妘大姬道:“有,几百年前发生过一次。”
“既然有先例,就有法可依”孔邱更加好奇,除非:“可是有什么难处?”
“那年长老们进了功德庙的藏书阁,找到了先祖留下来的先祖典籍”回想她也是得了天罚,母亲用尽全力才挽留住她的命,落得一身病痛苟延残喘至今,那日她偷偷跟着母亲和一众长老进了功德庙,看见母亲他们请示先祖请出了先祖典籍才知:“唯有天赦。”
“何为天赦?”孔邱像白痴一样询问着闻所未闻的新鲜词汇。妘大姬摇头苦笑一声黯然道:“我也不知,先祖典籍上只有寥寥数语,并没说何为天赦。”
孔邱暗暗可惜,心想先祖典籍也不可信啊,直到多年之后她看到了功到庙里的先祖典籍才知,大姬此人聪慧如此,然伊人已去空余恨。。。。
过了吊桥,两层的楼阁华灯初上月光下淡淡光华,孔邱知道这就是妘大姬的闺阁明月小筑了。明月小筑之内布置文雅,一如其人淡淡的书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阿姐”一紫衣公子披着一身月色光华而来的,人还未进门已经先声夺人:“阿姐,你回来了。”
“卿之”妘大姬高兴道:“快来,我给你介绍个好友,这是姐姐新认识的挚友孔邱。”
那公子见了孔邱咦了一声道:“是你?”。
妘大姬好奇道:“你认识阿邱?”
“不认识,姐姐人心险恶怎能随便个阿猫阿狗都能当朋友呢?”那紫衣公子两眼审视的看着孔邱,细细看去竟还有几分敌意,不阴不阳道:“况且阿姐当她为挚友,她却不以真面目示人,实在鬼祟。”
“卿之休得胡说,我认识阿邱时她就是如此,何来鬼祟一说。”妘大姬责备道:“阿邱莫怪,这是我弟弟妘扶桑,字卿之。”
第97章 朝圣大典(中)
不得不说这世界真小; 这少年就是在朝圣居酒楼遇见的那个家伙,再次相逢也算是狭路相逢了吧; 孔邱淡淡一笑道:“无妨,令弟甚是风趣; 若是大姬想看我的面目我可以的。”说着就要去解脸上的面具。
妘大姬一把攥住她的手制止道:“阿邱,不必如此,我与阿邱交心不交面。”
“阿姐”妘扶桑不赞同的嗔怪,蹭着妘大姬的胳膊小孩儿一样撒着娇:“阿姐,你今天去了哪里扶桑好想你。”
“卿之别闹,”妘大姬无奈宠溺的拉下他道:“你去酒窖里拿出那坛陈酒佳酿,今日我要与阿邱喝酒畅谈。”她煞白的双颊因为兴奋而晕红。
“阿姐; 不可,你的身体喝不得酒。”妘扶桑一反刚才的小孩行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卿之”妘大姬满眼哀色:“这十多年来唯有今日,我最为高兴。”
妘扶桑攥了攥拳头反复的又松开; 心底翻江倒海,他知虽然姐姐平日里淡然自若; 但他知道其实姐姐心底一直苦闷郁郁不得志并没有表盘面上那么轻松; 若是姐姐身体不这样。。。他猛地转身道:“我去拿酒。”
妘大姬又吩咐人上了一桌酒菜; 妘扶桑从地窖里抱来据说是陈酿的老酒,兴致缺缺的就走了。陈年佳酿一开封,酒香四溢不亚于醉生梦死; 孔邱跟猫儿似的嗅了嗅赞叹道:“香,这酒怕是有些年份了吧?”
妘大姬哈哈一笑道:“这是我母亲在我出生时用五谷酿制的佳酿。”上了淡黄色的暗纹琉璃碗,到了两碗陈酿; 两人一干而尽。酒色甘美醇厚,孔邱陶醉的飘飘然,这酒的度数也确实是高,怕是三碗下肚就一醉不起了:“今日能喝上大姬的女儿红三生有幸。”
“女儿红?这个名字有意思。”妘大姬道。
“对女儿红,在我的家乡东临国有个风俗,每当有女儿出生时,父母双亲都会在其满月时亲自酿酒埋在地下,此酒各家秘藏从不售人,待嫁娶之时才会挖出来,这种酒就叫女儿红”孔邱想起父母亲眼泛上泪意:“大姬的这佳酿是大姬的母亲亲手酿制又亲手埋在地下的,不就是女儿红吗?”
“极是,的确是女儿红”妘大姬又倒上两碗酒道,看孔邱泪眼朦胧初现醉态,有招人上来两碗解酒茶,好奇道:“阿邱的母亲也为阿邱埋下了女儿红吗?”
孔邱点头如捣蒜:“埋下了,埋了一桃花园,每当我长一岁还会再依旧埋上一坛,从未间断。”她又举杯道:“我们何其有幸能有这么疼爱我们的父母双亲,敬他们”妘大姬举杯应是。
“我自小从未出过远门,阿邱可为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妘大姬道,孔邱怕她身体有碍迟疑道:“大姬可撑得住?”
妘大姬了然一下,精神高涨颇有兴致道:“撑得住,我与阿邱在一起说话精力充沛。”
孔邱也不扫她的兴,大腿一拍拿出说书吹牛的做派打算说上一夜“好,这大江南北我都去过了,今夜让我做大姬的眼睛和腿看遍全天下。”
“不幸荣幸!”
“恩,先从东临国国都说起,我在那里出生。。。。”
。。。。。。。
夜色已深,烛火通红,明月小筑的窗户上映出两道剪影,门外一中年妇女穿着官服疲惫的站在门外,招来小厮询问:“大女几时回来的,与何人在一起喝酒?”
那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道:“下午天刚黑就回来了,大女新结识的一个朋友名叫孔邱,大女与那人相谈甚欢,回来就叫人摆上了酒菜上了酒,一直说话到现在”那小厮知道大女身体不好,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幸好大女性格好随和,也不与下人为难,谁也不知今日怎么就叛逆起来了,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恕罪,大女吩咐不许有人打扰。”
此人就是女国的国相大人,妘大姬的母亲,中年妇人两鬓斑白望着窗户上的剪影,眼角通红默不作语。那小厮又道:“大人,要不让小的去提醒一番时辰。”国相大人摆摆手,语音微颤似有哽意:“她从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