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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几位同门当前,带队之人会判断,倘若全体人马留下死战都不可能赢,那么修为最高的那人必定会主动留下阻敌断后,其他人各自逃离。
不过这样的事,慕青松从前并未遇到过,绝大多数情况,还是大家一起死拼。
钟珍当时听洪天明说起当时的情景,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按说她应该非常佩服慕青松的判断,可就是觉得心中有些寒冷。
谁生谁死,只是一场理智的分析。
一个人如此的不惧生死,此举已经超越人性,是真正的仙者之心。真正具备大道当前,生死又有何惧的气概。
钟珍甚至在心中赌咒发誓,如果慕青松往后没病没痛却不能成为化神老祖的话,她绝对可以将自己的靴子给吃了。
人在生死之前,哪里能那么无惧,只余下绝对的理智。
她心想,这样的人恐怕在苍穹剑宗不止一人,此派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剑修门派,太可怕了。往后惹谁也不要惹这个门派。
对于旁人来讲,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到极点,可是并没有人知晓慕青松下这个决定没什么特别的挣扎。正如当初他还在十岁的时候,断然拒绝了父亲伸出来的橄榄枝,义无反顾地留在母亲的身边。
他的路该如何走由自己决定,旁人若想左右他的命运,这点却是由不得他人。
人的命不是最重要的,一颗不为外物所干扰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初将这位妖修友人送入禁地的决定,对于慕青松而言却是万分艰难。事关道义与门派规矩的冲突,却让人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判断。
黑白分明的事容易下决定,其中的灰色地带却叫人万分头疼。
独孤破城与洪天明同一个心思,都对慕青松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天明心中更多的是惭愧,为何当时他没有立刻想到自己阻敌,让对方逃走,而是千方百计地想求生。
对于钟珍而言,她的答案却是很清晰。如果大家事先说好了组队照应对方,就得讲信用,坚决不能逃跑。对方要是不讲信用提前逃了,她当然也会跑,并且跑得比人家还快许多。
倘若是生死好友,自然是要一起死拼到底,同活同死。
如果某个路过的不相干的人,完全无法战胜的强敌当头,大家还是分头逃命,各安天命吧!为某一个不相干的牺牲性命当圣人,留下来断后,她才不干。
独孤破城军中出身的人,与钟珍的想法一模一样。不过两人在私底下又讨论了一番,却仍旧有些拿不定主意。
“珍宝,如果我们俩打不过对方,你先跑了吧。你速度快,逃生的可能比我要大得多。”
“胡说,我觉得还是你先跑。我脑子比你好使,断后的话说不定还有活路。”
两人的讨论不了而了之。
这里不是军中,大家也不是在冲锋陷阵的同袍。因为太在意对方的生死,反而束手束脚。
疗伤之余,只是闲扯几句罢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调息打坐。
有苦茶大禅师坐镇,偶尔指点几句,浪费时间着实可惜。
净莲派再也没有人来。
建立长生楼的两名楼主都死了,余下的人估计都做鸟兽散了。
只要将消息放出去,该杀手组织的首领已经服诛,自然有他们的仇人去剿灭余党。这些事却已经不在钟珍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年头邪修那么多,诛邪卫道的人更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珍习惯了将任何与“魔”有关的事当作是自己的责任,大概是怕人家当她是个魔,反而要拼命的去杀魔,如此才能撇清似的。
此时正是深秋万物凋零,净莲派比两个月前更显得安静,连乌鸦都放弃了这片没有活物的土地。
灵田中满是杂草,因为天气转寒,杂草都枯萎了。田中还有一些年份极低的灵草,拔了也卖不了几个灵石,钟珍难得没有去赚这么点小钱。
留给下一个来此建立门派的人吧!
她立在空中,望着这一片萧索。
那名小女修秦悠悠是否还活着,这点谁也不清楚。全派人的尸体应该是她收的,却连埋在什么地方都查探不到。
“希望你还在某个地方活着!”自言自语了一声,钟珍便随着大家一起飞离了此地。
也许在多年之后,这里还会出现一个小门派,有一群叽叽喳喳互相友爱的弟子们。那时,灵田的杂草会被清除,遍地都是灵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没有意外的话,生命始终会延续下去,传承也会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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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鲧鲧,笑黄蓉的打赏,还有*笑三少*,寻梦依然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六八章 苦茶的故事
“苦茶大禅师,为什么我们要去鬼见渊?”洪天明问道。
苦茶望着望着前方的天际,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愁苦,“我听了独孤道友的故事,也想对你们说一个故事。关于鬼见渊的来历的故事。”
这句话说得好绕口,禅师越来越唠叨了,钟珍暗道。
洪天明很讶异,“鬼见渊不是曾经的古战场吗,据闻是一大群魔与修士的战争。”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据说很多冒险高阶修士想去捞一些古宝,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当初也抱着猎奇的心思,顺便采集一些灵草赚取些灵石,与萧不凡俞凌来过此地,顺便结识了钟珍。
阴气弥漫,鬼见渊与从前还是一样。
苦茶祭出一个紫金钵盂,钵盂倒扣着挂在上空,散发出阵阵金色的佛光,将方圆三丈内的阴气彻底隔绝在外。
慕青松对这样佛宝熟悉得很。
他心想真是一宝包治百病,除了能挡箭还能挡阴气,也能当个隔绝神识的防御法宝。当时苦茶感觉到钟珍等人到达净莲派的动静,便出去查看,将他扣在钵盂中疗伤。
当然,还很坚硬,云家老祖就是被此物给砸晕的。
“大禅师,我们不走了吗?”洪天明问道。
“不用走了,就在此地吧,只是说个故事,不是来探秘的。”
一干人端坐在紫金钵盂照耀的金光之下,静静等待苦茶继续他要讲的故事。
钟珍,独孤破城,洪天明,慕青松,四人心中都很沉重。大家都隐隐猜到这个故事必定不怎么愉快。
“钟施主,贫僧其实很希望你有一天能将这处地方抹去,让它恢复原状,只是贫僧也不晓得该如何做。”
要将我捆在这里当苦力吗?丢几百个惊雷果应该可以炸掉所有的阴气吧。
但是炸了之后,我哪里再去找其他地方种植灵晶,还怎么养元神和魔身。
钟珍低头不语,老和尚能不能放过我?咱人小力微得很,干不了那种拯救苍生的事。再说只要没有人养魔,这地方妨碍不了谁的。
雷属性的宝物非常难寻,别说几百个惊雷果,一个都找不到。
“这里不是古战场,存在的时间比大家想像的要短,大约有七千多年了。不过七千年也足够抹去所有人的记忆,硕果仅存目睹鬼见渊形成的人,只有苍穹剑宗的星浩老祖。此地也没有什么上古宝物,并无古洞府,没有秘境。它只是一片曾经很普通的土地,如今却变成空无一物的虚空阴地。阳光照不透,雷劈不散。”
苦茶说完这段话却扭头对慕青松说道:“慕施主,你可听说过苍穹剑宗曾经出了一位知非老祖?”
慕青松点点头,“晚辈知晓,据说知非老祖是几万年前的人物,在后山深处留有他劈开的山崖,剑意莫测,有鬼神之意。晚辈资质鲁钝一味修炼最简单的剑意,不敢过多的揣摩,生怕陷入剑意幻境中不能自拔。门中有人说他飞升了,有的人却说他出去历练却悄悄陨落。”
苦茶大禅师苦笑,不管他留下了什么,还是不要过多的去揣摩为好。大约这位慕施主也觉得其中有入魔之感,便不再琢磨了。
“知非并未飞升,也不是几万年前的人,他是一万多年前叱诧风云的人物。当时知非的名头世人无一不知,在当初的中天州,即使是刚入门的小弟子们也听过他的名字。据闻那个年代,人人都盼着做剑修,仿佛拿着一把剑就能如知非那般,一人可以抹去西域无数个邪修城和门派。”
看了看钟珍,苦茶又道:“钟施主,你杀意甚重,因此贫僧才一直心中不安。一心歼邪卫道的人,未必不会最终成为最大的邪魔。”
唉,禅师大人啊,您能不能放过我,怎么每次都想到我了。
我又不是那种大人物,最多暗地里搞死几个大恶棍罢了。
钟珍微微笑着,很平静地讲道:“大禅师太看得起我了,我虽偶有杀人,却一不好名声,二没什么大志向。平生最喜欢的却是绘画与雕刻,剑可以不拿,但是画笔却是隔些日子非得碰上一碰。”
想到黄禹以雕刻与某种特殊的人像图赚钱,苦茶哑然了片刻。
随即他便继续说道:“你们大约也猜到了,知非最终不但没有飞升,却是成了天下第一的大魔头。此事却是与苍穹剑宗守护的一处秘地有关。当初知非为何进入秘地,其中的缘由大约星浩老祖会更加清楚。据贫僧揣测,大约是因为修为不得寸进,天下难逢敌手,便下了宏愿要消弭那一处的危机。”
“一千年,知非足足在秘地一千年。等他忽然出现在人前,却是面目全非。一些远远看见的化神老祖,从他出剑的手法勉强看出那人是知非。他时而清醒,时而神智全失,可是不管是清醒还是神智全无,并无太大区别。”
感觉到苦茶的故事已经说道关键之处,大家都全神贯注,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寒意,知道接下来的事恐怕非常可怕。
“知非突然现身于西域,清醒的时候吞噬邪派之人的生魂,神智失常的时候却是连凡人都不放过,大片大片的城池被抹去,已经不是尸横遍野能形容的。天下震惊,可是谁也不是他的敌手。且不说他剑法无敌,更可怕的是还有神秘莫测的手段,凌空一指便能击碎人的元神。”
“他是魔,比我们见过的那些低等的魔不晓得要可怕多少倍。从某些秘境中虽然也会跑出几个可怕的魔,哪里有知非这样的手段。他所到之处,只留下慢慢被泥土掩盖的尸骨。”
“阿弥陀佛。。。。。。”苦茶面上一片惨然。
他那时并未出生,却是从上辈口中得知。因修仙界死伤严重,祖师苦撑了千年,即将入轮回,便将他带入密室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清楚楚。苦茶记得当时他虽然已经是元婴佛修,也忍不住浑身冷汗淋漓。
洪天明此刻正是浑身冷汗,手脚都在发抖。
慕青松面上较为平静,一颗心却是战栗不已。
他想起将钟珍放入禁地之事,星浩老祖和琼泽老祖没活劈了他真是太给面子了。
不过钟姑娘原本就不惧怕阴气,因此他那番作为,想必门派也抱着希望她真的能寻觅到真相。
永远守着一个未知的秘密,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独孤破城见过为了炼制人丹,修行者们互相残杀的情况,反而没怎么被吓到。(未完待续。)
第六六九章 还我朗朗乾坤
钟珍并未太过惊悚。
她是进过无面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