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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面上,却有一丝很明显的病容。
接着,便见那男子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儿。
郎镜当时就怔住了——小一号的迟小鱼?
脸上的婴儿肥还十分明显,比现在更加瘦弱矮小,一双眼睛倒是极大,披散着头发,正憋着嘴,似乎有点不开心。
男子却浑不在意,笑眯眯地将镜子往石桌上一放。
又转回身,将迟小鱼拉过来,按在石桌边坐下,一边伸手,捞起她披散在肩头的略显微黄的头发。
熟练地梳了梳,还笑道,“小鱼儿啊!别生师父的气了呗!师父还不知道能给你梳几回头发呢!”
原先孩子生气的小小迟小鱼,脸上的不开心一下子就消散了。
从郎镜的角度能看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似是想哭,却强行忍住。
偏在这时,男子梳着头发的手忽然像打冷颤一般地抖了一下,将刚刚抓起来的迟小鱼的头发,一下子全都松开。
男子顿了顿,却再次嘿嘿笑了起来,“哎呀,师父老了呢!连小鱼的头发都抓不住了,小鱼可不能嫌弃师父哦。”
迟小鱼死死地咬住嘴唇,眼泪却无声地落了下来。
男子从后头,看了眼镜子里头,脸上的笑意散去,可嘴角还是上扬地笑着。
良久,男子用颤抖的手,给迟小鱼编了个歪七扭八的麻花辫。
还洋洋自得地夸赞道,“瞧瞧!师父的手艺可没退步吧?喜欢不?”
迟小鱼此时的眼泪已经干了,她看着镜子里的师父,忽然抿了抿嘴,低声问,“师父,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男子的笑容一下顿住。
良久,突然笑眯眯地转过身,嘀咕,“哎呀,昨天抓到的野鸽子呢?赶紧炖了给我小鱼喝汤呢。”
迟小鱼看不见,在男子转身的那一刹,不忍的眼泪,从男子苍白的脸上,迅速滑落。
泪水滴落在地,又迅速扩大成无边无际的水圈。
将郎镜淹没。
他睁开眼,看到身旁乖巧坐着的小白。
片刻后,起身,径直出了门。
……
迟小鱼起床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
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梦里的一切太遥远,却又太清晰。
想起昨天纸人张说的话——你确定你自己能承受得起么?
她如何能承受得起师父的这份比天地还厚重的爱和无私啊?
“小鱼?”
郎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醒了么?”
迟小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郎镜的公寓。
捂了捂眼睛,哑着声音答应,“嗯,起了。”
“咔嗒。”门推开。
郎镜也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外,朝她微微一笑,“那就下来吧?”说着,也不走,便站在门外等她。
迟小鱼有些疑惑,以为郎镜要做什么,便走了过去。
到门口,就看到昨夜见到过的大白猫,“这是……”
郎镜牵着她的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温和地回答,“你师伯留给你的猫。嗯,是一只可以变成人的猫妖,说是给你做个伴。”
“嗯?”
迟小鱼又看那白猫,果然是曾经见到过的那只,“那师伯呢?”
郎镜拉她走到客厅,“有些事,去外地了。来,坐这里。”
迟小鱼看到客厅的茶几边,正摆放着一个白色的凳子,凳子前的茶几上,一枚十分漂亮的古董镜子,镜子边还有一把木梳子。
更加不解地望了望郎镜。
郎镜却不解释,只是含笑,将她拉到凳子上坐下,然后拿起那把木梳子,将迟小鱼松松垮垮的头发解开,细致地梳理起来。
迟小鱼僵滞地坐在凳子上,一瞬几乎不敢相信郎镜在做什么。
可片刻后,她所有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紧紧地咬住微微颤抖的唇,看向镜子里为她垂眸梳发的郎镜。
男人的眉眼那样俊冷,又那样温柔。
他的唇畔自始至终浮着一抹笑,笑得那样温暖,那样和缓,那样安宁。
那神祗一般的容颜,只为她,低下了头,垂眉的,平静的,眷恋的,呵护的。
让她一颗坠入深海寒冰的心,慢慢地回暖,有了活气,又一点点地跳动起来。
良久,她那自从师父最后一次给她梳过头发后,就再没剪过的长发,被郎镜梳成了同样的一款普普通通的麻花辫。
那辫子,依旧松散甚至有些凌乱。
可在迟小鱼看来,却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头发,最漂亮的发型了。
她转过身,回头,抱住郎镜的腰。
没有哭。
只是颤声地窝在他的腹部,低低道,“镜哥,谢谢你。”
郎镜温柔地看着她,慢慢地拍着她的肩膀。
白色的猫咪蜷缩在两人的脚边,轻轻晃尾巴。
……
姚可可有些疲累地走进高级病房。
自从昨天方津转醒后,就被转进了这家医院最好的单独病房里。
方家的人,被二黑引到了别处。
病床上,方津正看着天花板发呆,听到动静,见到是她,眼睛都是一亮。
姚可可看到他的神情,心下就是一阵钝痛。
捏了捏手指,走过去。
看了看他身边的仪器,挂着的输液,转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把视线,放到方津的身上。
方津的脸上,早没了刚刚的惊喜与高兴。
甚至有些难忍的平静,他哑着嗓子问:“可可,是不是我家里人对你说了什么?”
姚可可一笑,摇了摇头。
方津却不信,“我知道他们,你不用替他们掩饰。”
姚可可又笑,“真的没说什么。”
☆、第152章 分手
可方津的目光还是停在了她那微微肿起的半边脸上,纵使抹了厚厚的遮瑕,也盖不住那脸上的指痕。
他皱了皱眉,“你不用在意他们,我并不介意……”
“可我介意。”
姚可可死死地掐住掌心,声音却竭力保持平静,“方津,我介意,因为我,因为小鱼,让你受了伤害。”
方津顿了顿,看向姚可可,以及她脸上太多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悲痛神情。
隐约意识到了她想说什么。
姚可可却不敢看他,她已经听盛博说了小鱼的命格,以及所面临的危险。
所以,她不得不选择。
她垂下眸,盯着方津输液的手背看着,那原本十分漂亮的手指上,满是裂痕,指甲盖里全是消除不掉的血污。
盛博说,是因为乌家对方津用了刺指极刑,就是为了打听出姚可可与他私下联系用的单独号码。
好把那可怕的视频传给姚可可,再交给迟小鱼,逼迫她不得不亲自出现去救人。
这样乌家就能守株待兔。
这是盛博在清理乌家余孽时,从一个画魂的魂魄里搜查出来的。
姚可可盯着那全部都是紫乌的指甲盖,慢慢地说道,“我不想你因为我们受伤害,所以……”
方津的手背颤了颤。
“我们分手吧。”姚可可的声音,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平静。
方津没说话,良久,在姚可可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你是怪我没抗住那些东西的折磨,说出了你的号码么?”
姚可可脚步一顿,摇了摇头,“没有,你没有错,方津。如果你不说出来,他们可能会更加残忍地对待你,如果出了更严重的后果……小鱼和我,都承受不起。”
方津咬牙,明白了姚可可的意思。
可到底,眼前这个是他深爱了几年并准备一直深爱下去的女友。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分手呢?
在姚可可再次要走的时候,还是不甘地又问了一句,“可可,你为了迟小鱼,要放弃我么?”
姚可可脸上血色全褪。
这一回,她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前方,轻轻说道,“方津,我的命,是小鱼给的。别忘了,你的命,也是小鱼给的。我不可能,为你放弃小鱼的。”
方津一怔,这才想起——是了,那一年,他无意路过迟小鱼摆在路边的算命摊子前。
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掏钱让她算了一命。
结果,就是那一卦,让他躲过了一场血顶之灾,也保住了一条命。
后来他又多次去迟小鱼那里,才结识了姚可可。
他张了张嘴,最终,眼眶通红地,却再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姚可可说完,便径直拉开门走了。
一直快步走出许久,冲进了安全出口处,才双腿无力地一软,被人从后头扶住。
她回头,看到盛博那张干净又略带邪性的笑脸。
“分明是为了保护他,干嘛要把自己说得像个恶人?”盛博的笑声里有一丝揶揄。
姚可可却推开他,扶住旁边的楼梯扶手,闭眼,不让眼泪流下。
盛博耸了耸肩,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顺便道,“郎君刚刚来电话了,问你要不要见见小夫人。”
姚可可没有接过他的帕子,只是重新站直,再次恢复了那副女强人的雷厉风行的态度。
盛博歪着脸看她眼底的血丝,随即一笑,舔了舔唇里隐藏的血牙。
……
姚可可与迟小鱼见面后,两人就去了姚可可家。
这一去,郎镜竟然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见迟小鱼。
直到无极观的观主,无极子给郎镜打了电话,所托一事,郎镜才终于有了理由,拨通迟小鱼的手机。
“镜哥?”
久违的轻软甜绵的声音,如电流一下子钻进郎镜的耳廓里,让他浑身都跟着轻微一颤。
他是真的有些想她了。
不由捏紧了几分手机,低声道,“小鱼,可以出来见一面么?”
刚刚说完,手机那边就传来姚可可的笑声,“郎总,我寻摸着您要再不打电话来,我就把小鱼介绍给别人啦?我最近正准备参加联谊呢,您说我该不该带上小鱼,去见见世面呢?”
随后,又听到迟小鱼用力的声音,“走开啦!别胡说。”
一听这两人的声音,郎镜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心情该是好一些了吧?
“镜哥,你刚刚说什么?”迟小鱼的声音又传来。
郎镜的脸上现出一点笑意,“嗯,无极观的观主,有个事想拜托你。”
“无极观?”迟小鱼想了下,“是上一次见到的那位老人家么?”
那个一大把年纪,在外头都是人人恨不能捧脚的大仙级别的,却在迟小鱼面前那样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无极观观主。
“嗯,我想着你要是有空,就……”
“有空。”
迟小鱼站起来,避开姚可可揶揄的目光,走到阳台,看楼下绿化带里已经开了的花,声音软软,“你来接我,镜哥。”
郎镜听着那声儿,连心跳都微微有些不受控制了,恨不能立刻飞到迟小鱼身边去。
忍不住说了一句,“小鱼,我很想你。”
电话这头,迟小鱼微微红了脸,抿了下唇,也轻轻地说了句,“我……也很想你,镜哥。”
郎镜转身就走。
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吓得赵峥几个都瞪大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眼看郎镜直接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赵峥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王阔又滑着椅子溜过来,拿胳膊肘戳他,“哥啊,你那事,准备拖到啥时候啊?直接跟老板说呗,找小大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峥白了他一眼,“没见老大最近都按时上下班,抱着个手机就跟手机谈恋爱似的。连他都没敢打扰小大师,我怎么敢开口?”
王阔瘪嘴,“说不定小大师在等着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