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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杀，与杀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
前世，佣兵只是她们为自己披上的华丽外衣罢了，说白了，她就是杀手。
杀手，即杀人的手！
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夜寒羽不禁冷笑，放荡不羁，厉光烁影。
脚步再次上前，眼前的侍卫却齐刷刷地推开，她眼里的冷峭太过扎眼，没有人敢用目光与之对视。
“五、五跟灵系？！”其中一人指着夜寒羽说不出话来，两脚一软，竟然跪倒在地。
“叫蓝谦墨出来！”同样的口气，却没来由地再次增加了几分杀伐之气，握着刀剑的侍卫足足有四十几人，却无一人敢站到最前沿，众人随着她的脚步，一退再退。
“家、家主出去了，还未回来，您、您若是找他有事，可以过些日子再来。”其他人都可以后退，唯独那名跪在地上的男子，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只得哆嗦着回答他的话。
“家主？蓝云寒死了？”
众人脸色煞白，她不仅行为狂妄，言辞也不示弱。就算是四大家主也不会这般直呼其名，不过倒是有一人除外。
夜家家主——夜寒羽，据说他生性狂傲，就连神尊都不放在眼里。若是他这般做，倒是有可能。但是眼前这个叫花子竟然也敢放肆无理，若是被新家主知道他们这么不中用，就算不杀，也得废了。
这般想着，所有人不敢再退了，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准备抵抗。
对他们眼里的畏惧，夜寒羽投以嘲讽的一瞥。在这些人的注目礼下转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既然没有人回答，那我便逐个问话，答不上来的，他们就是下场！”手指伸向身后方向，那儿并排躺着两具尸体。
侍卫的眼里多了一丝恐惧，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怕了，才能攻破心理防线，缴械投降。
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蓝云寒死了？”她讨厌一个问题要问两次，因为她的耐心本来就不多。
“是、是！”
“很好，你可以走了！”
那名男子惊愕地抬头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所以一时愣在了原地。
“你，回答我，蓝谦墨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被她指着的侍卫端着剑不敢上前，家主的行踪哪是他们这些小罗罗可以探知的，就算真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因为说不说都是个死。
双腿颤颤悠悠地立在那儿，低着头等待自己丧命的那一刻。
“啊~我杀了你这妖女！”原本跪在地上的男子竟然起身朝她砍去，一个人在极大的恐惧与释放之后，导致神经错乱，也就是平时所说的癫狂症。
这名男子正是如此，不然又岂会在夜寒羽选择放过他的时候，自找死路呢！
砰砰砰~
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男子的身影直接从几十阶台阶上摔了下去，而且是保持着头颅朝下的姿势。
看着干净的白玉阶梯上留下的那一串鲜红的血迹，其余人胆战心惊，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怎么样主人，小话干得不错吧？”话唠实在太难听，再不违背她的情况下，它给自己取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小名。
刚才对付男子那一击，正是它出得手。隐身就是好，想打哪个打哪个，想杀哪个杀哪个。不过话说回来，以它的能力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弄死这里所有人，那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果是蛋蛋，它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靠近我。”夜寒羽原本不想数落它，但是想起它先前那般顽劣，就趁机杀杀它的威风，不然以后都要爬到她头上去了。
“这倒是，这货听说挺能打，不过吾也不会比它逊色！”小话的斗志被她点燃，立刻凶神恶煞地看向那些侍卫。
“悠着点，别玩过火了。”早就猜到它会不服气，夜寒羽抱胸而立，嘴角邪魅的笑意看呆了一众侍卫。
他们没想到这么魅惑的笑容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脏乱的女子身上，只是一瞬间，又不见踪影，果然，是自己看错了。
所有人都那么认为。
“呃。。是不能杀了的意思吗？”它家主人果然心慈，难怪那货会选择她了。
“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玩死了算我的！”
几朵乌云从天而落，正中话唠头顶，夜寒羽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上升了一阶。
“跟着您这样的主子，真是小话三声修来的福气。您放心！不玩够他们之前，我绝对不让他们断气！”
夜寒羽转身望着天边的落日，红艳似火，却感觉不到暖意。
眉宇间多了几分凶煞，少了先前的柔情。
任何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都无法再保持先前的心性了吧，希望别再逼她放弃更多的本性，届时，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身后传来肆虐的惨叫声，不用看她也知道他们被玩得很惨，心中的怜悯之心却再没有动摇。她怜悯别人，谁人怜悯她？
站在这儿，她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晰，更有一种将万物踏入脚下的宏观。
她终于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争权夺势，贪婪只是一部分，操纵他人的命运才是真谛。
难道真的要她像赵宇和蓝谦墨一样，为达目的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漆黑的眼眸中闪过迷茫，她真的可以做到这般绝情吗？
☆、401。第401章 蓝家主母
望着台阶上傲然孤立的身影，蓝谦墨的眼里惊艳多过其他。
他没想到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她，被他尘封的记忆瞬间涌现脑海。
从她杀第一人开始，他便在侧面的角落里看着她，身后跟着整齐的列队，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即使是看到台阶上那些侍卫莫名其妙地被整死，他亦没有出言阻止。
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她，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
发丝掠过嘴角的瞬间，夜寒羽笑了。
转身看着被小话捉弄地剩到最后的那名侍卫，也正是之前她问过问题的男子。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我、我……”男子早已被如此凄惨的画面吓傻了，除了这一个字，再说不出其他。双眼瞪得血红，嘴里只有出气的份儿，已然忘了进气。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何必跟这些下人置气。”冰蓝色的丝质锦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图案，栩栩如生，似要一跃而起，冲入云霄。
在圣魂大陆上除了家主之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绣上龙形图案的，这是对身份的象征。
她被落芝鸢软禁不过三到四日的时光，那时候蓝云寒尚在人世。尸骨未寒，他就这般高调，难道就不怕有损他‘孝子’的形象？
夜寒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朝她走来的男子，他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此谦和有礼，也依然令人厌恶。
尤其是他眼里装出来的宠溺，令她作呕。
“蓝谦墨，蓝家主？数月不见，当真该刮目相看，不知道蓝家主还记不记得像我这样的过路之人。”
“姬儿多心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你都是你，别人取代不了。”想要再次靠近她一点点，却被她脸上的寒意所制止。
他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看她的脸色行事，这让站在他身后的侍卫集体僵化。他们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位心狠手辣的新家主，与眼前这位翩然公子等同起来。
“哦？希望你说话算话。”盈弱的身形闪过几次轻颤，而后直直地朝后倒去，闭上双眼的瞬间，蓝谦墨从她脸上看到了安详。
双手比他的思维更快一步，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口。
鞭痕、刀疤，纵横交错。
左手上的伤口白骨深深，后背的抓痕也早已结疤。五指触摸其上，纵然是他这样的男子，都忍不住内心抽搐。
她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弄成这副样子？难道她就不怕死吗？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可以这么轻！自灵魄中分开之后，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蓝谦墨内心的激动直至此时才宣泄而出，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无论如何，他对于夜姬的再现，喜大于一切。
人性本是如此，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今生，他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个遗憾老去，他甚至想过，待他统一四大家族与神殿之后，他会杀光所有的敌人，但是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夜寒羽，她的哥哥。
他要废了他的修为，将他软禁在自己身边，只因他有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每日只能这么看着，也算是一种安慰。
这想法在别人眼里或许很猥…琐，甚至有些变…态，但是真到了那时候，还有谁敢对他指手画脚？
“传令下去，所有事宜推迟一天，本家主今日概不见客！”抱着她，掷地有声的话语从他嘴里溢出，肃寒之气在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的那一瞬间再次彰显无疑。
长长的摆幅拖曳其后，所有人跪地听令，响彻天地的回音在蓝家门前回旋。
“谨遵家主之命！”
脚步才要跨越下一排阶梯，却在之前被小话玩剩下的那名男子面前驻足。
阴柔的眼眸钉在他头顶，逼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家、家主万安！属下绝对没有告诉她您的行踪，也没有说过半句对您不敬的话，您可要明察啊！”
他不明白为何家主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表示，看不出他脸上是喜是怒。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不知道！”
“她是我蓝家未来的主母。”蓝谦墨抱着她的身体，弯身凑近那名男子，在他耳边说道。
脚步拾起，蓝谦墨唇瓣荡起嗜血的笑意。
男子双眼迷茫地直视前方，刚才听到蓝谦墨那句话之后，他的耳朵好似失聪一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很快他又再次听到了蓝谦墨的声音，即使他已经踏上了十几阶台阶，那声音仍然近在咫尺。
“将他拉下去，断其手足、去眼、烷耳、吟哑药、使局厕中，直至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每跨出一步，他便开口说一句。
男子的脸色从白转青，再到殷红似血，最后在侍卫押赴他之前就倒在了血泊中。
咬舌自尽成了他最终的结局，但是他已经知足了。
相比人彘，他真的很幸福。
可惜，有些人可以左右他人的命运，但是有些人就必须被左右。
侍卫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人已经死了，才敢询问蓝谦墨。
“家主，他死了。”
“死了？”脚步停在最后三阶台阶之下，蓝谦墨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不知为何，他觉得今日这个蓝字特别耀眼，让他有种至若幻境的错觉。
“鞭尸！”脚步再也没有停顿，蓝谦墨的命令在整个蓝家，乃至圣魂大陆上都引起了半壁撼动。
为了一个女人，在蓝家门楼前鞭尸，这消息只能震撼少数人。
但是他随后公布的消息，就足以引起波澜了。
三日后，蓝家二小姐成亲之日，即蓝家家主迎亲之时，至于娶什么人，蓝家绝口不提，只是这地位足够再次让人们诧异。
蓝家主母！
这位置除了四大家族中未出阁的小姐，还有谁有资格坐？
蓝家一系列的动作，让所有人应接不暇。
白色纱幔不足两日便被人撤去，换上鲜艳的红色，整个蓝府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只是这喜到底有掺杂了多少真实，无人揭晓。
☆、402。第402章 娶与被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