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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没在仙学府,这段日子我查的很清楚了,要是真在,我一定感应得到。”叛烙肃着面,她从未见过叛烙这般郑重,在此之前,她甚至从来都不认为叛烙会拥有这样的神色,而此时叛烙就在用着这样的神色与表情对另外两人吩咐:“我留在仙学府,你们二人出去,先回魔界找人打探一二,然后再来与我会合……”(未完待续。)
☆、第157章 你怎么这么傻
“什么?”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是幽蓝色的,浑身散发出来的魔息又浓又重,还带着重重的杀气,地位应当不浅,对叛烙说话的态度非常直刀直枪:“这里既然没有我们要寻的东西,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这次一来是看看仙学府这边情况如何,二来若是要寻的东西并不在这里,就必须带你立即回魔宫……”
“然后呢?”叛烙厉色截断,当即便就与那人争执了起来:“我留在这里是必须也是应该,要寻的法器不在仙学府,也是在这九重天上,我现在不声不响的走了,九重天上的这些人会怎么揣测?到时我们打探到下落之后,我又要以什么借口再回九重天上来取?”
叛烙与那人吵了起来,弓月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万万想不到,叛烙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他来到仙学府,竟然是为了仙器,而这些,她竟然从来都不曾感觉到过。
她回想着与叛烙共同经历的种种,那样直率而又单纯的少年,甚至有时候与她说起话来都会面红的少年,竟然真的与眼前的叛烙是同一个人。
她竟有些害怕起来。
她不是害怕叛烙。
她是害怕叛烙因为身上背负的责任而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可挽回之事。
而若是因此天魔再次势不两立,这昔日的旧情,又要何去何从?
啪的一声厉响,火堆里爆出几颗火星子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另一人沉声道:“谁说玄魂镜不在仙学府?”
一语惊到所有人,包括弓月在内。
她看到叛烙眉间闪过的一抹慌乱,这让她为之一震。
这说明,叛烙先前的话,是在搪塞这二人,是在推托这二人!
这也就是说,叛烙本意其实并不想将事情扩展到不能收手的地步,叛烙本意并不想让天魔两界一发不可收拾不可回头!
“魔君的状态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经推动了最佳的机会,若是拿不到玄魂镜,魔君极有可能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人身了,少主。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朝夕相处了一阵子的,很难下手,但是不用你下手,你心里只需当作完全对此事毫不知情就好。一切由我们来做,你心中就算难过也只是一时的,千万年的寿命无穷尽的生命里,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涟漪,很快就会被你忘记的,而若是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拿到玄魂镜,你将来才会后悔终生啊!”
这话一出,连弓月都不得不为之动摇,这人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站在他们的立场考虑。权衡利弊理当如此,他们这样的存在,寿命太长久,任何事情不过都是一个小小的涟漪罢了,千万年前叛鹤与天界势不两立形如水火,现今天魔两界照样可以和平共处,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事情都可以翻章,就像不曾发生过。
这话如果放在自己的身上,其实也是这般如此。就比如她对栾之的那份情,现在再是百般艰难痛不欲生,可是寿命长到不知尽头,早晚有一天会千帆过尽。如同过眼云烟。
正是因为自己深知这个道理和规律,是以自己虽然痛,却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以己度人,现在在叛烙身上不过是换了一件大事而已,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无论现在如何激烈,哪怕天魔两界再次水火不容,千万年过去,也一样会相安太平。
而自己,又要怎么去说服叛烙?
就连自己,也是默认了这个道理的啊。
一片盛红的火光将她激醒,转过头去,她瞪大双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仙学府的府院方向,火光大盛。
她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有你们二人来了吗?那火是谁放的?到底来了多少人?你们别乱来,不要对其他人下手!”叛烙狂怒,眼底一片火红,弓月痛目望去,就见叛烙的盛怒激起了他的魔息,周身都燃起了腥红的灵火来。
而弓月,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赶去仙学府救火救人。
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分心的当口,引起了魔族人的注意,一股劲力突然而起直逼她面门而来!
却见一团腥红的灵火突然飞速而至,将那魔息之刀硬生生接在掌中,叛烙挡在了她的身前,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飞速的滴下。
她现了身形,心痛的快要昏厥:“叛烙……你……”
关于叛烙这个友人,她直到此时此刻,方才觉得自己原来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放多少心思在他的身上。
在仙学府的日子,叛烙总是跟在她的身边,现在想来,他堂堂一个魔族王子的尊贵身分,却天天像个跟班儿似的在她身边陪着,而她又有哪里优秀了,在仙学府也是受人耻笑的反面教材,可她正视云闲,正视红索,甚至于因为水凤强行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也正视了水凤,可她,却独独总是会忽略身边这个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的——叛烙。
她甚至从来都没想过叛烙会有什么正经事,要紧事!
出招的人已经跪下,伤到自己本族的王子,更是心痛万分悔恨不已,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那人一身悔恨,叛烙也并未发怒,几个深呼吸过后,他悠悠回过头来,像以往每一个微笑那般对她笑着,让她不要放在心上:“不必担心,我没事,我现在送你回玄苍。”
“我不回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叛烙被逼着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能眼睁睁看着叛烙被仙学府的所有人视其为罪人恶人:“叛烙,你不要一错再错,那些火不是你放的,我可以给你做人证,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和我一起去见三尊,不会有人责怪你的,若是我的份量不够,我以玄苍的身份来为你做担保,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我们的同窗啊,一个玄魂镜罢了,为什么要抢。你去向三尊开口,他们一定会借给你的……”
“就算不是我放的火,终究也是我魔族一辈。”叛烙淡然的一笑让她的心越发的沉痛:“我是魔界的继承人,这个责任就只能我来担。仙学府里以后不会再有我了,今晚你哪也不要去,乖乖的回玄苍,他日若有机会,我会去玄苍看你。而你若是还想见我,我魔界的宫门,永远都向你敞开!”
“我不回玄苍!我不回玄苍!”
可任她如何抵抗,终究也敌不过叛烙坚定的决定,画地为牢设平安结障,她从来不曾发现,原来叛烙拿出真正的修为之时,她根本就没有冲破的能力。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能与叛烙按排位坐在一起,都只是因为叛烙有心放水。就只是想与她坐在一起罢了。
她崩溃了,她要发疯了,痛哭,嘶喊,却是半丝声音也未能传得出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叛烙与那二人一起,化身魔息,冲向仙学府的那场大火而去。
可她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她费尽心思将云闲调离仙学府,利用云闲的感情,为的就是不想两个昔日好友因为立场不同而大动干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好友兵戎相见,但也一样不能看着昔日的好友走上一条必败之路!
栾之早就有所准备的,哪怕云闲并不在场,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
……
一万年前。叛烙在仙学府强取玄魂镜的记忆,终于拨开云雾,那是叛烙第一次为玄魂镜将天界惊动,并且,得手了。
叛烙是如何得手的,弓月至今仍旧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的嗓子都哑了,浑身的力气也几乎耗尽,不知持着匕首用了多少心头血劈向那平安结障几千次几万次,终于才在黎明破晓之时,逃出那平安结障。
她却知道,并非她逃出来,而是设这个平安结障的本主,放过她了。
这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是成还是败,都见尾了。
她跌跌撞撞的出了后山,看见仙学府被大火烧成灰烬,没有半丝生机。
她冲向云霄宝殿,发丝凌乱,还未踏入殿中,就听见玉帝的狂怒:“竟然会让他得手?叛鹤一旦醒来,将会是生灵涂炭,不管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叛烙就这样带着玄魂镜回魔界,我现在封印了整个九重天,没有人能进出,在叛烙攻破出口之前,务必要将玄魂镜夺回!”
天帝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叛烙乃是魔界的王子,强抢的话不是不可,可终究是要留有一丝余地,可若是留着余地的出手,又未必就能顺利将玄魂镜抢回,此番魔界的人这次的异动是早有准备,兵力雄厚,只怕我们还未抢回,他们就已经攻破了出口了。”
随后她就听到栾之将话淡淡的接了过来:“为什么要留有余地?玄魂镜万万不能带到魔界去,哪怕是下死手,也定然不能让叛烙达成此事。”
天帝道:“可若是下死手,叛烙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更会激起魔界的愤恨?到时魔界发起狂来,没了主子又没了王子,也一样会造成生灵涂炭的结果……”
“没了主子,就会有新君。”栾之否道:“现在大家还敬叛烙是个主子是因为他还活着,而若是他死了,叛鹤又不可能醒过来,内权之争会有人向上拼了命的爬的,到时魔界新君为了巩固他自己的地位,也知不适合与天界交手,未必就会狂怒生灵涂炭,他们自己内争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和闲情浪费力量去做恶?”
弓月怔了。
栾之的声音却仍旧说着什么:“若是叛烙依旧坚持走这条不归路,路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既然种下了这个因,自然就要去承受该承受的后果。”
栾之,竟然要取了叛烙的命?
不过就是一个玄魂镜罢了,为什么要这般……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她冲出凌霄殿,直奔回远尘山,果见黑压压的魔界大军驻扎在此,远方电闪雷鸣,魔兵正在顽强的试图攻破出一个出口来。
站在魔界大军的上方,她厉声大喊:“我是玄苍的弓月,要见你们的王子!”
玄苍这个来头还是不小的,但是知道她与叛烙之间的交情的却没有几个,而知道的那两位,却隐在军队后方,压低了声音号令道:“拦着她!别让她靠近主帐!”
与魔军交手,在此时对她而言等同于送死,魔军士兵每个都是训练有肃,来此夺取玄魂镜更是经过挑选的精良,得了军令,个个往死里下狠手,拼杀上来,弓月重伤重创之下,挥刀劈斩,平生至此,从未像今日这般拼死奋战,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要让你们的主子万劫不复!”
可是她的声音转瞬间便就被兵器相交之声吞没,天色都黑暗了下来,她身上破了数道伤口,鲜血早就将一身白衣浸成血红,挥刀早已不是斩向谁,招招都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挡着自己的要命部位……
密如雨下的刀枪之声瞬间淡去之时,她趴在地上,看见魔军让开道来,远远的看见叛烙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裘,眉眼没有往日的清澈和温和,只有血红与腥火,此刻的他,盛怒的像一个随时要冲破天际的狂龙,要将这世间吞没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