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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弓月对栾之的态度,栾之多看几眼,便就多一分死心的希望。
而如果不是为了弓月,只是单纯如栾之自己亲口所说那般,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心里隐隐的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着栾之都用上了这样的法子,他真真的觉得,自己那不够光明的为仙之道,与栾之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以上,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
今晚他正正好眠,却是听到栾之殿内的殿门沉重的推掩之声,厚重而又拖沓,似乎被人推了许久才推开,又似被人掩了很久,才掩上。
他惊醒,坐起,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但随后他并没有犹豫多久便就利落的起了身,面色肃然的披衣,无声无息的出了自己的寝殿。
穿游廊,越花池,绕竹林。
他没有驾云,而是顺道着看看这一路有没有什么异象,后而才终于辗转到了栾之寝殿的大门前。
推门,门竟然没有栓。
他进去。
室内一片昏暗,若不是半月前看见过这个鼎,此时定然得吓个不轻,好端端的屋内有个冒烟的家伙,谁都得吓上一跳。
再随后,他竟然听见沉重的呼吸之声。
他心头一跳。
入目,如缎如墨的长发斜斜洒了一地,却是明显着比以往要黯淡了许多,顺着那长发沿着向上看去,就见栾之斜斜倚靠在软榻上,闭着眼。
他松了口气,抚着心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在哪儿受了重创回来,原来是喝了酒,不是我说你,酒入愁肠愁更愁,借酒消愁也是愁更愁,千百年不变的道理,万儿八千年以前就晓得的,怎么你这个年纪还要犯这个错误……”他说着说着,语声却是越来越淡,目光也越睁越大,慢慢小心的上了前去,不敢相信的看向栾之的面容。
唇白,面也白,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指尖处,有虚虚的莹白,一滴一滴的自指尖滴出,没入黑暗里,不留半丝痕迹。
须臾,东泽倒吸一口气,声音几近歇斯底里:“栾之!!”
……
一百多年过去,所有的前尘旧事,她本是忘了。
或是她觉得她已经忘了。
她忘了,栾之也应该忘了才是。
人的心里有时候就是奇妙的很,要论起她的情事,自是这么些年来也就与栾之有些纠缠,可本应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情事,再不济,中间也就只多出一个紫姬来而已。
在情之一事上,她弓月敢说,她行得端也站得直,哪怕自己当初就只是暗恋,却也是暗恋的坦荡,暗恋的干干净净。
便就是心中暗恋,并未与栾之有任何坐实的情份,她也从始至终没让这场暗恋生出别的旁枝来,唯一的一个旁枝,也是栾之那边斜斜歪长出来的紫姬,而她这一边,从来坦荡,从来干净。
是以,现在又过去了一百年,原本早就该翻篇的这一桩情事,就算是被扯了回来,也理应让她牵连着能想起的,只有紫姬,这才是正道。
可是偏偏,偏偏可是。
她想到的,就只有水凤和红索。
她自己也万分感慨这叫个什么事。
可她心里突然之间就不平了,就不忿了。
一百年过去了,她没问过这二人一个字,一百年前闭关的时候也没吩咐让下面的仙仆去留意打听,但是现在,她心里头的这根刺,又突突的冒上来了。
越想越不忿,必然有所动作。
她怀着一颗难平的忿忿之心,轻飘飘的落到了水凤的家门口。
可将水凤家的地头一寸一寸翻遍了,也没找着红索,不仅如此,连水凤也没找着,这一颗激动的心不免就有些冷却了下来。
她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甚至于还有些失望的出了水凤家的地头,走出老远之后才显出身形来,想了想,后而在半道上一个黑沼泽地截了个小仙仆来问。
这一问,才晓得水凤和红索,竟是又去凡尘投胎做人去了。
沼泽神心高气傲,不然也生不出水凤那样性子的儿子,连带着他们手底下的跟班都是狂傲的很,相当引以为豪:“我们小主子向来风流无双,天妒英才啊真是,在我们人杰地灵的大泽,小主子从来都是被大家呵护在掌心捧在心尖儿的,头些年我们家小主子自动请缨,要去凡尘历练,我们人杰地灵的大泽百姓上下欢送,就等着小主子凡尘历尽洗尽铅华,统领我们人杰地灵的大泽,做一方之主,现今在凡尘过的日子也是风声水起,相当风光。我人杰地灵的大泽小主,天妒英才啊……”(未完待续。)
☆、第202章 没戏了
弓月听的嘴角抽抽,这若是不熟悉情况的人听了,还以为他们大泽就叫‘人杰地灵的大泽’,还以为他们小主水凤的名字就叫‘天妒英才’。
她目光向四下里的一片荒凉看了看,干干的笑了笑。
她对水凤再世为人搞什么红尘历练好贴金回来接手沼泽神的神位之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到底是稍稍放下了些许旧事的心情,听得水凤能有此反省与自律,打心底里多少都有些欣慰,遂重抖擞起精神来,捏了个诀翻上云头,想着去凡尘看上一看。
她在凡尘的皇宫里寻到了水凤的灵息。
她看见水凤的时候,水凤正身着黑缎的蟒纹朝服,在后园言词厉喝一个小宫女。
那小宫女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就快要把头磕烂了,哭也不敢大哭,求饶也不敢出声,就这么一直磕着。而水凤,面若冠玉,眉目生风,竟是与他本性以及本来面容完全相反的男儿阳刚之气,英武非常,吵起一个宫女来,一点也不心慈面善,大有随时便准备将那宫女赐个白绫赏个毒酒的意思。
她便就有些同情这个小宫女,留心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也是一怔。
这宫女,竟是红索的托世。
红索才一抬头,她就又是一怔。
相貌非常妖美,是真真的妖美。
纵然是这般哭泣,哭的快要肝肠寸断,可奈何她天生这副貌相,妖冶的不可方物。
四海八茺,沉在心底里很久远以前的记忆被勾了起来,弓月隐隐的很想想起初识红索时红索的容貌,却是模糊的很。怎么也无法清晰,唯有红索的那一对眸子印象极其深刻,与地上跪伏的那个小宫女,一模一样。
芭蕉女妖,芭蕉芭蕉……
早有典籍注明,千年芭蕉即可成妖,成年的芭蕉可幻化为女人形。形妖媚擅勾引。有不少案例证明,芭蕉妖有采取男子精元来修行,比比皆是。
能靠媚术。必然得有超乎常人的技能与容貌。
可水凤的这一世,却似是不仅不为所动,还相当厌恶。
就在红索哭着抬眼的一霎,水凤扬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着红索那一对眼睛泼了上去。声音更是没有半丝温柔:“狐媚子,魅惑君主。拨乱反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便就想翻上天,先把你的主子给哄的五迷三道。再借着你主子的权利在后宫翻云覆雨,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现在还想要迷惑皇上了!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休想!”
茶水还烫,泼的红索疼也不敢叫疼。似是知道是自己这一对眼睛召了水凤不待见,捂着眼睛垂下了脑袋,唇角一抽又抽泣了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迷惑皇上,我不是要迷惑皇上……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心里只有你……”
她说了什么,弓月不在意。
让她一怔的,是红索心头受到尽大的委屈之时,嘴角的一抽。
虽然平常,虽然在此时水凤的眼里不过是哭哭而已,看在弓月的眼中,却是有些刺目。
一百年过去了,没了自己心头血的支撑,红索的容貌渐渐的回复她本来的模样了。但看她现在这般柔和委屈,想来却是有些尴尬……
栾之拿了自己的神识给这二人,可怜红索性子有转变,这容貌却是不能再改,她便就是性子再温和,顶着这样妖媚的面容,也难以让人相信她是个忠而非奸。
因着弓月知道自己的神识给了红索,是以她主观的认为方才水凤说的那些事情并非就是事情的真相,不过这些不是她重点关注的范围,她只是有些好奇的在旁边看看瞧瞧,觉得这一百年下来,看到眼下这个场景,这一口气似乎也出了。
红索缠着水凤不放,可奈何命运弄人,红索再次陪着水凤来凡尘历练,却哪里料得到是这么一个戏本子,安排的竟是这般虐心又虐身的故事给她。
一百年没见,世事变化太大,看到今天这一幕,她多多少少就又放下了些许,心头才稍稍宽慰些许,正待转身回九重天,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多日不见上神,天枢在此给弓月上神请安了。”
弓月一愣,转过身来。
她隐身在这边偷瞧,瞒得了下面的肉眼凡胎,却是瞒不了神仙的眼,她看着一身清逸出尘的天枢星君,再想想现下这四周的场景,不禁有种旧地重游又巧遇当年熟人之感,道:“没想到天枢星君竟在此处。”
想到自己以前和栾之在凡尘时的任务身份,再看了看下面的水凤和红索,她又一笑,别有深意的看向天枢星君:“怎么?这次星君亲自出面了?”
当年她与栾之那也算是撞上这档子事,才做了打鸳鸯的棒子,现在没人撞,这差事就得落到天枢星君的身上吧。
没诚想天枢星君笑的轻松,道:“我也就只是个监管,他们二人在凡尘怎么折腾都随他们,我不插手。”
弓月又是一愣,后又想起大泽那人说过的话,当即了然:“对,是用不上旁人敲打了,水凤来红尘历练,怎么发挥都是他们的事。”
天枢星君一双眼瞧着她,微弯了弯:“水凤可不是来红尘历练的,弓月上神是从哪儿听说的?”
弓月滞了滞,转头望向正命宫人拿着短鞭抽打红索的水凤,方才没太留神,如今一瞧,果然在水凤和红索的灵息上瞧见了玉帝盖的印记,这让她一愣,当初红索和水凤下凡尘化情结的时候,是经玉帝下的判,是以,只要但凡过了凌霄殿三尊会审,由玉帝盖过印之后就会下派发落。
此番……
弓月摸出扇子淡淡奇道:“又是玉帝下的印?”
天枢星君殷勤的望着弓月,道:“是玉帝下的印不错,但是却是由他人判下的,结果是红索与水凤二人分别下界来。不问几世,直到轮回到将他们二人身上的戾气洗净为止。”
他这话说的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而且与那沼泽地里的仙仆说的截然相反,弓月不禁的觉得天枢这机灵鬼肯定知道点什么,她也不挑破,眼神飘渺,随口道了一句:“这是何人判的。真真是忒狠了些。”
天枢眼睛越发的弯了:“不狠不狠。整个九重天都还嫌这个惩罚轻了呢,我还是自动请命过来监管看着,这已经是第二世了。那叫一个精彩,弓月上神若是闲着没事,随时可以召小神过去,小神留个好位置给您。好酒好酿的备着,比您看的那些戏本子还精彩……”
弓月没怎么听进去。只感慨摇扇:“玉帝这回倒是难得公正一回……”不管惨不惨,也不管狠不狠,至少这回总算是正确了一回。红索和水凤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消去他们二人之间的情结。他们二人一身戾气,再发展下去。堕仙是迟早的事,不如趁早早早将自己洗干净涮干净,把一身的戾气除个七七八八。
天枢瞧了瞧她的神色。道:“呃……弓月上神真的不知道这是云闲判的?”
脑中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