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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
栾之双手结印在胸前,悠长的墨发在狂风的向后招展翻花,衣衫长袍迎风鼓荡,听完这番话后,他狭长的双目微微半睁,竟有一种要永绝于世的苍凉与悲悯。
迟霖吓住了,却是再一眨眼,那种感觉又淡了许多,就见栾之嘴角微微一勾,竟是清清远远的笑了笑:“我们,且看造化罢。”
最后一道响雷震天响,迟霖都快要抵抗承受不住两眼发花,随后,最后一道经文出,结印也加覆了上去,天地风云立时随之变幻,乌云散祥云降,天色一寸一寸的复又明亮了起来,眼睁睁的看见天际处那一道道细微的缝隙消失不见,复了九重天一片祥和澄明之象。
道道祥和的阳光刀割一般的洒了下来,映在栾之苍白的面颊上,迟霖抬眼看去,心头突然滞了一秒。
做为天界镇山石一般存在的栾之,虽然身份是三尊之一,但是栾之要比天帝和玉帝的修为与出身更为尊贵和了不得,可以说,苍生四平八稳,妖魔鬼族这般安静,其实大半是因为九重天有栾之坐阵。
迟霖的脑中突然想到了这些。
就在他抬眼看见栾之的皮肤有些微微透明的时候。
……
而那位玄苍的未来之主弓月,此时正在凡界的一个小山头,对着一个堆的不太成样子的小火炉——煎药材。
她身边蹲着一个胖乎乎的熊孩子,一下一下的扯着她的麻花辫,前一阵子她一觉睡醒。醒来后身边有个喊她娘亲的儿子,她却一点也不记得在睡这一觉之前的所有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丈夫,就是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六七岁的儿子着实让她一时半会不大能接受得了。
这山头,她住的这破地方,一穷二白,家里别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只怕最值钱的就是那灶头上积了厚尘的一口破锅。这么贫困的地头,还有个正是吃字当头的儿子,这可不是什么便宜儿子。这是讨债鬼啊。
所幸这儿子还算是孝顺,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记得自己的丈夫,这儿子虽然年纪还小。却是懂事听话,每天陪着她上山找些野菜野果什么的。倒是从来没有抱怨,还会晚上给她揉揉腰腿,倒也是奇妙,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是自己儿子原因。不管白天有多累,经儿子的手揉过,陪她说说话。竟是一天的乏都解了个干净。
过上一阵子这样的日子,她基本已经确定自己八成是个寡妇了。
也从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山头。竟是觉得这安安静静的和儿子在这山头独居也挺好。
唯独有一点,这儿子哪哪都好,白白胖胖长的也讨喜,她虽然没有什么印象自己生过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能有个儿子陪着自己也觉得日子才有些喜庆,可这个儿子不知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总是说她是什么九重天上的一方之主,还说他爹是九重天上的三尊之一,还说他在九重天的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过,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过,却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才和她团聚,就一头栽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茺山野岭。
她觉得,不是这个儿子的脑子不好,就是她以前说故事给这个儿子说的太逼真了些,以至于这个儿子信以为真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凑和着也能过,以为就这么守着儿子直到老死山头,直到头些天在山上捡了个男人,这日子才有了些不大一样。
那个男人眉清目秀,浑身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个要进京赶考的秀才,她上山摘果子,就看见他饿昏在山里,还是儿子小狸发现的他,她寻思着这得做个拖床把他拖回去,正寻思着这个拖床又要多费劲的时候,转头儿子在几丈外就喊了她,也是缘分也是幸运,儿子竟然发现了一个和拖床差不多的连着布单子的物件,也不知是谁弃的,她想也没想,就和儿子一起把他给拖回了自己的小破屋子里。
等到灌了米汤下去,次日这男人一醒来,却只记得名字叫云闲,其他的,竟然也巧的和她一样,忘了个干干净净了。
山下有个开医庐的怪老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山头就她和这个医庐两户的原因,她本来还在发愁怎么着开口换些药材,那怪老头竟是分文不收她的,不仅开了方子给她,还给她抓了好些药材,让她回去熬。
关于弓月追了云闲下凡尘竟是体验了这样的民间疾苦之事,委实不能怨怪栾之当时给她挖这个坑。
早前她与栾之一同在凡尘两世来折腾红索和水凤,这件事在九重天上也盛传了一阵子,弓月她母亲和父亲自然也是没少听那些暗笑的话,说什么若不是弓月拖累,哪能用得了轮回两世才险险的完成任务,以栾之的能力和心智,绝对不可能把事情拖成这样。话是这么传,但是月妙月和弓年不这么认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就算再是仙术不济,但是到了凡尘,她在九重天上不济,在凡尘也是个了不得的,她的仙术,用来左右两个毫无法力的凡人自然绰绰有余。他们认为弓月不是因为仙术不济,而是败在心太软,而心太软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记得那些过往才会下不了手。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真是挺了解自己的女儿。
是以,在弓月不知道的情况下,当年她父亲母亲听了这些传闻回到玄苍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结了个印。
那个印不痛不痒无色无味,被下印的人也感觉不到。
这个印,便就是弓月只要离开九重天去凡尘入凡胎,便就将过往的记忆全都封印住,不再记得。
他们认为,以后弓月无论以任何情况下凡,这对弓月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可怜弓月追云闲下凡界,想都没想就从云闲下界的瑶池处跳了下去,经瑶池洗涤而过,什么仙气都没了,自然是投到凡胎上,她母亲和父亲当年在她身上结的印,立即便就生效,她弓月,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闲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本性却是良善,虽然清冷了些,但是对待他们母子却是很温和柔善,靠着弓月连天的熬药滋补加上山野味的调养,并没有几日,气色就很好了。
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也不说以后,弓月也不好开口催他走,他身体好了,不再需要人看守着熬药进补,她便就恢复了以前的日子,天天带着儿子上山采着日常的吃食。
却是每天一回到家中,就每天都有不同。
房顶补了,窗户又糊了加厚了,厨房也收拾了,院子也整洁了,还不知道从哪抓来了山鸡,在院子里圈了栅栏养了起来,院后面还开了一块地,种了些菜。
家像家了。
弓月再看他,就觉得这个秀才也不是一点也不中用的,想必以前也是个吃过苦的。
一日,她揽着小狸哄他睡觉,轻声在他耳边问:“你喜不喜欢云闲?”
原本快要睡着的小狸突然就睁了眼,满目皆是戒备:“不喜欢!”
这个答案她一点也不意外,其实从发现云闲的那天起,她就感觉到小狸对云闲似乎是隐隐有着敌意的,只是她一直没有作多想罢了。
她便叹了口气:“我又没说什么别的,你别这么紧张。”
小狸竖眉:“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我才不紧张,我只是不喜欢他罢了,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他在天上的时候对父亲说话的时候就阴阳怪气,我才不会喜欢他。”(未完待续。)
☆、第208章 他死了
她立即语滞,与儿子随便说上两句,这便就又扯到缥缈的故事里去了。
这事便就再没提过。
日子平淡无波,日子也过的越来越有滋有味,云闲话不多,在一天早上起来见不着人之后,她以为他不告而别,也没起什么波澜,虽然说她照顾了他有一阵子,他连句谢谢的话也没说过,但是这家里家外的却都是他给打理的像模似样,划算下来,便就是滋补他身体的药,也没花她一分银子,不过是顺手熬了熬而已,她觉得还是她赚了。
走了便就走了,她还真没觉得云闲不告而别有什么不妥当。
却是半月后,一队依仗突然从山下而来,上等的花轿四人抬,前前后后箱笼加上人力足足排了数丈之远,远远的站在山上就能看得见山道上那一队的喜庆。
她隐隐觉得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屋擦了把脸,整了整衣衫坐好,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院门外果然有人叫响。
小狸先冲了出去,她跑过去一把将小狸摁住,还以眼神叮嘱不可乱说话。
就见喜婆笑着迎了上来,同时后面一辆较为华丽的马车里悠然走下一个人来。
正是云闲。
看着云闲那依旧云淡却隐现激动与喜悦的表情,她微微一笑,手却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能出了这个山头的一天,她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只是小狸说她叫弓月,那她便就叫弓月。也不知道这是哪朝哪代,连自己住的这个山头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没有坐那个花轿。携着小狸自然没有什么顾忌,拉着小狸上了云闲的马车,三人坐在里面倒还富余,平日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没怎么多说过话,此时三人共坐一辆马车,以前不说话不觉得尴尬,现在竟是觉得安静的让这一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云闲一直往小狸面前递零嘴。小狸吃的高兴。本来也不愿意理他,自然一字不说话,自己吃两口。就伸出小手喂弓月吃一口。
云闲在旁边偶尔就说上几句,以前话极少,今天这一路上说的话倒是比以前加起来的都多。
她这才知道,云闲那天不告而别。是因为有人半夜里来寻到了他,他虽然很多事情还有些模糊。但是身份却是明确了。
他乃是当朝定国公国舅爷的嫡长子,历来家族都是以武传家,每一代的嫡长子几乎都是挂着军衔在身,他这个嫡长子却不好舞刀弄剑。不只不喜欢还相当厌恶,本想进京参试考出个成绩来,却没想到还没到京城就迷路昏倒在山中。醒来后被她所救却什么又都不记得,现在再进京。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弓月问他是不是挺遗憾可惜的,他一笑而过,只说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他们云家代代都习武,大概先祖都成心不想让他去改而习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看了看弓月,目光温和闪烁如天上的星子:“遇到你,也是先祖给安排的缘分。”
弓月觉得,自己不过是顺手把他拣了回去,救他的时候也没想过他日后怎么报答,更别说像眼下这样,他这般直接让花轿过来山中接了她。
她想,不过是一段日子的相处,她万万不该有哪一点能值得他青眼相加才是。
她没当回事,想着自己若是心安理得的受了云闲财物上的酬谢,这一头占了,自然就不用再有以身相许这另一头了吧。
一入侯门,她豁出去了脸皮,坦然受着,当着嫡长子的救命恩人,被阖府上下像供神仙似的供养着,一日之间从揭不开锅过上了奢华的富贵日子,竟也没觉得有多难消受。
她住着,却是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小狸也听话,似是懂得寄人篱下似的,除了他们母子住的这个院落之外也不往外跑玩,这日子一过就又是小半个月。
她不出院,又不是这府里的人,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是大起波澜,她也浑然不知蒙在鼓里。
云闲回归了定国公嫡长子的身份,但其实记忆也没恢复多少,直到有一天她这个小院被团团围了住,直到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