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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月和栾之清晰的看见李无行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来,缓步靠近。
弓月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栾之盯望着陈诗云的表情,一奇之下笑了:“这陈诗云,这么配合!”
而弓月,已经看见了半褪下衣衫后……赵克明白花花的屁股了……
就在她马上就要去制止让这假戏作成真的当口,李无行提着刀突然如雕塑一般定住了。
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浑浊的气息与气氛,让他当场惊住。
“定!”弓月一声厉喝!
就见四周风静云止,湖面平整如镜再没有半丝波纹——时间静止了。
栾之正提着心劲准备一会儿子就可以召东泽过来接他了,一见此景立即飞身至弓月身前,怒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弓月大喊,指着画舫:“赵克明就要把陈诗云凌辱了!李无行马上就要一刀刺死赵克明了!”
栾之瞪着她,也指着画舫:“我设计的不可能有误,李无行绝对不可能一刀捅了赵克明!你是不是不想回玄苍了,你不想回去,我还想回一清宫!这破事让你给搅黄了怎么办,你马上解了术,不然你自己收拾烂摊子!”
看着栾之这么笃定,弓月心里也有些后悔,可是让她怎么能放心得下,刀在李无行的手里,赵克明后背空门大开,而且今天这个刺激的场面也是赵克明一手铸成,他手里的刀不捅赵克明,难道还捅他自己不成?
“他手里为什么会有刀?!”弓月有些慌,心也乱成一团麻,原计划是李无行看到这个场面后就对陈诗云死了心了,可是他现在手里凭白无故有了刀,显然还是在上船之前就带在身上的,他这是想干什么?!
“未必就会出人命。”栾之长叹,抚额道:“李无行命中并无牢狱之灾,他一个文弱书生,有刀又如何,壮壮胆罢了,他敢捅谁?无非是一会儿比划比划,对着陈诗云陈述一番他有多痛心疾首,心死个透透的而已,心都死了,还有再捅谁一刀搭上自己的前程的必要吗?换谁,谁会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将自己的前途付之一炬?”
此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那……”
“那什么那!快解开!”
弓月瞪了他一眼,深声再次问他:“李无行命中当真没有牢狱之灾吗?”
栾之已是出气多于进气了:“你不信天枢的天命册子,你还不信我?”
“……”
弯腕,弹指。
风动云去,水波起。
赵克明白花花的屁股又开始闪动了……几乎就要闪瞎弓月的眼。
李无行持刀,止了步。
弓月一眨不眨的盯着。
栾之沉着面,不知是什么心情。
清风起,吹起李无行的衣衫,吹乱了他的发髻,几缕发丝在他清瘦至极的面颊微动,那般疲惫。
看起来有些让人生出错觉来,那般坚韧如李无行,情深如他牺牲如此之大什么都撑挨得过的一个男子,这清风吹过,竟似是要将他吹倒。
他突然含起了客气的淡笑,这些日子放下身段放下他才子的一身傲气至今,此时似乎是终于清醒了一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撑起了文雅的仪表来。
栾之笑了。
弓月松了口气。
李无行醒了,李无行的心——终于死了。
弓月心中突然生出淡淡的伤感来,在心中暗暗长叹了一口气,眼睛不离李无行,看他苍白的双唇开合,对着委身于赵克明身下的陈诗云道:“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后来发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感觉,而后发觉,被人同样珍视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我以为自己对你信任,你就会对我也一样如此,却没想到……”
扑。
这一声入肉之响,纵然是活了十几万年的弓月与不知年岁几何的栾之,都万万没想到。
刀入肉,刀又出。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李无行如弹丸一般冲过去时,是怎么做到一手将赵克明推翻,又一刀快而狠的扎进陈诗云胸口的,连栾之与弓月都没能来得及发现阻止。
弓月傻了。
栾之愣了。
画舫里赵克明都震的只是张着嘴却喊不出声了。
而下一刻,李无行抽出的刀快而猛的又反手扎进了他自己的心脏!
轰!
弓月崩溃了。
栾之呆了。
画舫里赵克明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接撅过去了。
就见李无行趴在陈诗云身边,用最后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帮陈诗云整理着衣衫,试图给陈诗云留个最后的体面。
他嘴角含血,慢慢流淌,面上却是解脱的微笑,就那样无神的望着陈诗云。
而陈诗云依然美丽,却已经气绝身亡。
李无行依然含着淡淡的笑,伸手抚上陈诗云的面颊:“这一世你我太苦,能死在一处何尝不是一种圆满何尝不是一种天长地久,纵然到了阴曹地府,下辈子无论做人做畜牲,我也绝不放手!”
清风起,风中夹着淡淡的血的味道,在湖面上飘浮起来,须臾,一红一蓝两个光团自陈诗云和李无行的尸首中飘浮而起,直飞冲天,直升去九重天上。
弓月没有看那两个光团。
她愣在当场。
半晌后,栾之的声音干巴巴的响起:“完了。”
弓月失神的回应:“完了……”
栾之:“我一清宫的茶尖,喝不到了。”
☆、第055章 七星阁
弓月和栾之静默着回到凌霄殿的时候,红索和水凤依旧还只是两个光团,在玉帝面前的桌案上下飘动着。
不看也知道,任务失败了。
栾之冷着脸,看也不看玉帝一眼。
弓月吞了吞口水,思量着一会子玉帝问询下来,指望栾之作个总结是不可能了,可自己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去讲述人间凡尘这一遭的心酸史。
糟心。
太糟心。
李无行这一世倒真如栾之所测,的的确确没有牢狱之灾。
弓月只觉得从李无行那一刀刺进陈诗云心口的时候,心头就仿佛有一万匹野马呼啸而过,直到现在也没停下来——来来回回的踏。
此时的心情说是万念俱灰也不为过,她玄苍的颜面,九重天三尊之一一清宫之主的堂堂帝尊栾之的颜面,可以说是差不多丢的不剩什么了。
栾之不言,倒和弓月想的不大一样,他自然不知道弓月体贴的都考虑到了他一清宫颜面的问题,他只是在等着玉帝那老儿的风凉话听起来有多风凉。
当下里除了冷着面也没什么别的感慨,没想到高高坐在上面的玉帝竟是避重就轻放过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奚落他的机会:“水凤与红索二人的纠葛太深,也是我当初考虑欠缺,这么些年的积累,哪能说断就断,难为二位了,只是……契子是当时就订下的,我就算体谅二位,却也是不能临阵再换他人,那么……只有辛苦二位再走一趟,继续合作下去,助一助这二位年轻人,将他们二人的情结解个干净,也算有始有终功德无量。”
弓月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看弓月那极想马上砸了这凌霄殿的模样,玉帝吞了吞口水,看向栾之的眼神都有些惧了,连弓月都这样了,栾之这火得冒多大……
栾之压根就没留意弓月的态度,只是隐隐感觉得到玉帝这番话对弓月似乎没什么安抚之用,不过……
玉帝老儿这一番话与他而言倒是可圈可点。
对别人是不是受用他不关心,这一番话对他倒是挺受用。
玉帝啊玉帝,你也有承认你自己考虑欠缺的时候!
“考虑欠缺也在所难免,玉帝事务繁多难免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事以至此也没什么可再检讨的,就像你说的,能解了这两人的结才是当紧,索性当初下过契子的,我与弓月上神自当会继续履行,不管轮回几世,总有将他二人情结解开的时候,这一世就且当做个练习适应一下凡尘的生活好了。”栾之依旧没抬眼多看玉帝,面上却总算是有了些许笑意,但是语气之中这当仁不让又居高临下的姿态,真是让弓月快要觉得心脏承受不起。
“既然栾之也这么说,那我的心里也好过了些,弓月上神意下如何?”玉帝这才向弓月看来。
意下如何?
难道还有的选择?
有的选择的话,栾之还会在这凌霄殿上?
“继续吧,我就想问一句,若是还按这个本子去走,那……”弓月不说了,微微一笑有些讽刺,七星阁给水凤和红索安排的这一世实在太狗血,实在太难整,要是再重来一遍,她真是对含烟楼没什么可留恋的。
玉帝一笑:“当然不会再和上一世一样,已经失败的本子,自然要重新安排,若是你们二位放心不下,可以去七星阁参与……”
“喔……”栾之笑了,不等玉帝说完,直接揪住弓月的衣袖,两股白光一闪而过,已是不辞而别直飞七星阁。
……
这二人从凌霄殿离开,玉帝就已经将这二人参与编撰红索与水凤轮回的命格之事千里传音到了七星阁,等这二人电闪之间迈进七星阁的时候,天枢和天玑已经拱着手在门外笑脸候驾了。
二人往里迈着,栾之一副皇帝出巡的模样从这二人身边走过,直奔书案前的天命册子而去,就见阁里的仙童个个偷偷望着他,远远的聚在一处,偷偷摸摸小声嘀咕,还时不时的露出些紧张又欣喜的神色,而后又瞄见跟在他身后的弓月,立即脸色又是一变,纷纷散了开。
弓月只当没看见。在九重天上,栾之走到哪儿都是这副模样,她早就见识过了。而她在九重天上的名声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当时参加九重天的仙试,自己一身大红明黄战衣都穿得出来,怎会在意这些眼光?她索性单枪直入,直奔主题,再不想与天枢和天玑这两个灵精绕弯子:“水凤和红索这一世要怎么个活法?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安排青楼小倌花魁什么的,我可不管什么下不下契的,你们二位一道儿的跟着过去陪着!”
天枢一定是因为和她打过嘴皮子的太极才这般含蓄,看着她,点头道:“要是都一样,那我们七星阁也太不办事了不是?”
弓月道:“那这次安排是怎么个安排法?我想过了,不能让他们青梅竹马然后分开,这样二人长大了一旦见面那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旁人根本就别想扑灭,要我说,这辈子,别让这二人认识的太早,到时我和栾之下手斩情丝的时候,也会斩的利落些,让他们也没那么多藕断丝连的往事,才斩的干净。”
天玑拱手:“弓月上神明智。”
弓月面皮动了动,这二人态度好,她也不是那种走哪都端着架子的人,先前也无非是因为心里有气,现在这二人这般安抚听话,她自然也就平和了下来,半晌后轻叹道:“那既然是这样,我也没太多别的要求,我打心底里还是愿意相信你们七星阁的办事能力的,只是……上一世,水凤和红索太惨了些,还请你们二位手下留情,我与栾之可以狠些,但是别让他们二人受那非人的折磨了,一切还是来个痛快的好,别……别太折磨他们。”
栾之突然哼了一声,坐在桌边只是盯着备上的茶而并不饮:“看不出来,弓月上神的心还是这么柔,说要快刀斩乱麻,你刀都拿起来了,还要怎么个软法?”
☆、第056章 江湖
弓月一怔,却是看也不看他,也不作任何回应。
她,实在不想和这个人交流。
若不是他,她本来可以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