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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椫拿着烧饼,脑中一片混沌,许久才道,“什么都别想了。”
云容迟疑着,又道,“贡王已经在回京路上了,押解着三千兰府家兵。”
小椫握拳捶地,恨恨道,“他们可都是治水功人。”
云容道,“兰家人这次为了治水,消耗了很多人力物力,对朝廷来说,正要是消灭他们的机会。”
小椫沉默良久叹道,“如今贡王既有治水之功,又擒获了兰府家兵,自然是功上加功,想必这空缺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我当初居然天真地劝他造反。”
云容叹道,“兰言公子在朝廷手中,朝廷打算用他交换南河郡政权。”
“卑鄙!”小椫脱口骂道。
南河郡一直以来都是越国最肥沃的地带,又经过兰家几代人的经营,已经是粮米满仓,富甲天下,朝廷此次借治水之机,趁人不备,痛下杀手,收揽政权,无非是想倾占兰家世代积累的财产,以弥补国库的空虚。
小椫在脑海里冷静地分析形势,又咬了一口烧饼,接过云容端来的热茶,思索良久。
“阿姐,接下来怎么办?”云容眼神坚毅,语气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冷峻,“是不是该替二公子报仇?”
小椫敲了敲他脑门,叹道,“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今晚潜入皇宫找人。”
第19章 亲王归来
去皇宫之前,小椫再次绕到墨琮昨夜栖身的那户人家屋前,屋门紧闭,但院墙内飘出一阵熟悉的若有若无的腐朽味,引得小椫眉头猛然一皱,旋即释然一笑。
她正要翻墙而入,抬起头,却见到一个身影飞檐走壁而过,隐在院内一棵香樟树上。
小椫迟疑片刻,以防万一,便绕到不远处,进了一家酒楼,在酒楼楼上靠窗的一个座位坐下,眼神紧盯着那户院子,那棵香樟树。
酒楼楼台处,一说书先生正激情昂扬地讲述兰家先祖杀敌立业的故事,联想到兰家今日的遭遇,酒楼内一众人皆是愤慨不已。
贡王治水功成的消息早已传入京城,可庆祝之人寥寥无几,人群中小声议论着,若非兰二公子当日募资赈灾,贡王殿下岂有今日之功。
小椫听了许久,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风从窗外刮过,几片颠簸的枯叶凌空飘过,只见那香樟树上终于有了动静,树上那人纵身跃下,蜻蜓点水般落在铺满茅草的屋顶,接着,不带一丝迟疑,掠过一排房屋,往一个方向奔去。
小椫立即跳起身冲出酒楼,沿着同样的方向在街道上一路追寻,一直看到那贼人隐入了一户大宅院中。
秦府。
小椫喘着粗气,追到府门前,看着一众侍卫严密把守的大门,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里头蹒跚走出一个光头和尚,身着粗布袍子,袍子上挂满补丁。
小椫心里苦笑,至少晚上不用潜入皇宫了。
“大师。”小椫在不远处喊住他。
圭石僧人怔了怔,许久才反应过来,一句话也没说。
小椫上前,盈盈笑道,“大师为何出现在此?”
圭石僧人慌忙看了一眼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小椫跟着圭石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口,靠着阴森而潮湿的墙,小椫略显不耐烦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得到这里说?”
圭石僧人神色复杂,数月不见,他脸上皱纹又增加了不少,行动也不如之前利索。
“我还以为你会跟贡王殿下一起回京。”圭石小声道。
“我以为你此时应该在皇宫,坐着软轿,吃着鱼肉。”小椫嘲讽道。
圭石僧人迟钝了片刻,才道,“我几天前已经出了宫。”
小椫问,“为何?”
圭石僧人叹道,“陛下听不进劝言,留着又是无益!”
“哦?”小椫狐疑地看了圭石僧人一眼。
圭石僧人点点头,又问,“你可知贡王殿下几时回京?”
小椫双唇紧闭,听到贡王两个字更是露出嫌恶的神情。
圭石紧盯着小椫,半响又道,“你可知,前几日,东街菜市口被斩的那位,不是真正的兰屏?”
小椫两眼放光,一把抓住圭石一只手腕,急忙道,“真的假的?”
圭石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椫手背,蔼声道,“千真万确。”
“究竟怎么回事?”小椫收回手,问道。
圭石蔼声解释道,“其实,问斩头一天晚上,兰屏就已经从监狱里逃走,不知所踪,皇帝陛下震怒,但又为了皇家颜面,不得不临时找了个替死鬼斩了。”
小椫咦了一声道,“这种事也做得出来,皇帝陛下真是荒唐。”
圭石认同道,“还有很多荒唐的事……”
小椫摆手打断道,“你直接说当前形势。”
圭石僧人笑道,“你现在是贡王的人。”说完这句话又顿了顿,似乎想听小椫反驳,半响,见小椫并不解释,便道,“如果你真是贡王的人,务必要奉劝他做好防备。”
“什么意思?防备谁?”小椫追问道。
圭石僧人苦笑着低下头,“秦相,端王,甚至是陛下……”
小椫无奈道,“贡王老实忠厚,隐忍退让,可朝廷中人依然不愿意放过他?”
见圭石僧人不答,小椫又问,“你可知兰言被囚禁在何处?”
圭石道,“兰言公子是陛下对付南河的筹码,自然不会有生命安全。”
“皇宫?”小椫立即问道。
圭石轻轻点了点头。
小椫又问,“你刚才说的秦相,还有端王,他们有多少人马?”
圭石道,“不多,秦相手里头没有兵权,而端王的亲信都在北郡。”
小椫道,“既然如此,到底要贡王防备什么?贡王身边人马俱足,而且他是治水功人,来日将留名千古,杀他有违道义。”
圭石僧人吐了两个字,“暗杀。”
小椫想到那个飞檐走壁的贼人,当即会意,辞了圭石,回到兰府住所,写了张字条并嘱咐云容送出去,结果费了半天唇舌才给他描述清楚方位。
云容去了许久终于回来,手里多了一袋烧饼,抽搭着鼻子道,“阿姐,你晚上还去皇宫吗?”
小椫摇头,拿过烧饼,咬了一口,道,“说吧,打听了什么消息!”
云容乐呵呵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消息告诉你?”
小椫笑道,“你拿回来的烧饼已经凉了很多,味道也跟早上的不一样,肯定不是在对门买的。”说着眼神闪闪发亮盯着云容道,“你特定绕道去买烧饼,一定有什么隐情。”
云容竖起拇指,咧嘴笑道,“阿姐好聪明。”又道,“这家卖烧饼的大叔人好,当初我在这条街上行乞时,他给过我几个烧饼吃,没让我饿死。”
嗯?仅此而已?
云容笑眯了眼,神秘兮兮道,“阿姐,二公子其实没死。”
“哦。”小椫低头咬了口烧饼。
见小椫反应没有预想的强烈,云容怔了怔,干巴巴道,“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小椫冷静道,“比你先知道而已。”
果然,云容趴在地上打滚,作势嚎啕大哭,哭喊道,“你忒不厚道了啊,都不告诉我,害得我为二公子哭了好多天……”
小椫忍不住捂耳朵,任他哭闹了一会,方才问道,“可是卖烧饼的老板告诉你的?”
云容瘪着嘴点点头,道,“朝廷给二公子找的那个替死鬼,正好是卖烧饼老板认识的熟客,容貌有点像二公子,但还是被老板认出来了。”
一个无辜枉死的人儿,小椫叹了叹气,摸摸云容脑袋,宽慰道,“不错,门路越来越广,再过三两年,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云容得意笑笑,又问,“二公子既然没死,朝廷跟兰府的对峙,到底算谁赢谁输啊?”
小椫弹了弹云容脑门,拿出碎银摆在茶案上,道,“先出去买壶酒。”
淡淡的语气,却容不得一丝质疑和反驳。云容先是愣了愣,旋即笑了出声,一句话也没说,揣着碎银蹦跶着出了门,似乎越来越习惯给小椫当下手了。
“记得走后门,当心被人看到。”小椫又嘱咐道。
云容刚走,一袭红衣便出现在院内,墨嫣欣然道,“前辈,果真是你!”
小椫放下手里的烧饼,笑吟吟将墨嫣请了进屋,简要谈了下当前形势。
待云容回来时,墨嫣刚辞了小椫离去,屋里仍留着余香,云容吸了吸鼻子,感慨自己受了风寒后鼻子一直不太灵敏。两人喝了热酒,便各自回了房。
次日,贡王押解着两千兰府叛兵,从城东门款款而归,往皇宫而去。
昔日的治水同伴,几个月的同甘共苦,转眼间变成针锋相对,失势的一方,一个个垂头丧气,从街头□□而过,等着皇帝下令处死。
皇宫正门宣武门上,皇帝陛下眉开眼笑,尤其看到兰府家兵沦为俘虏、任人宰割的时候,皇帝更是喜不自禁,特地命人将兰言请上皇宫城楼,为他挑了一个最佳的位置观看行刑。
小椫跟着贡王的队伍,一路在人群中穿梭,来到宣武门下,看到高高的城楼上一排排皇亲贵族,身着玉冠华服,身上金丝银线璀璨夺目,如同俯视尘埃一般居高临下打量着芸芸众生。
小椫心里忽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这些从来没见过众生苦难的人们,没吃过野菜没饿过肚子,没目睹过黄色泥水淹没的土地,没经历过像苍蝇一样被驱逐的人生,然而就是他们,肆意主宰他人生死,并以此为乐。
贡王翻身下马,朝城楼上的天子行礼,其余部下纷纷跪下。
一名宦官扯着嗓子宣读表彰贡王功劳的诏书,对其治水之功一带而过,重点称赞其惩奸除恶,擒获逆臣贼子,为国家长治久安立下不菲功绩。
诏书念完,天子下令,对兰府家兵就地行刑,用兰家人的血染红宣武门前石阶,以此警告世人皇权独尊,任何叛乱僭权者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贡王领命起身,转身对手下发令。
三千皇家禁卫军手持长刀,押解着三千兰府家兵,围在宣武门前,排成整齐的长队,在贡王一声令下后,手起刀落,三千士兵动作整齐如一,宣武门前却无一人倒地,无一人流血。
跪在地上的三千士兵挣开被切断的绳子,捡起行刑的长刀,一声声怒吼,高喊“南河郡府忠义长存”,一个个如同发疯似的,往那宣武门上冲去。
围观的百姓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恐慌从人群中爆发,人们争相逃跑,一时间甚至顾不上老叟和幼童,四处逃散,整个皇城顿时乱作一团!
第20章 血溅宣武门
宣武门下乱作一团,年过三旬的亲王却异常冷静,他骑在马上,身后扬起黄底红旗,眼神紧紧盯着皇宫城楼上的动静,同时有序地指挥部下。
新阳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城门守卫被杀,城门大开,一名少年将军带着大批的士兵冲入皇城,所到之出,百姓为之欢呼,有胆大的百姓,抄起砍刀冲出房门,一并加入造反的民众中,直奔皇宫而去。
少年将军兰屏骑在马上,扬起贡王的旗帜,风风火火冲向宣武门,背后跟着几十辆马车,车上装满攻城器械和武器装备。
片刻,宣武门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