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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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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哈哈哈!”
    眼见青年雪白的脖颈和面颊上,飞快地上了红晕,绯色一片,明玉招摇般动人。
    说起来,他们二人现在的样子,真是惹人误会。气喘吁吁趴在上方的青年,手脚都被缚住、无法挣扎的少女,怎么看怎么糜乱,怎么看怎么惹人误会。
    杨清身子僵一下,像碰到脏东西一样,刷地甩开少女的手,从她身上翻下来。他向来清悠淡然,慢条斯理,此时却很尴尬地整理衣袂,向老人作揖,“实在是、是……误会。”
    在杨清起身后,望月也坐了起来。却与杨清的尴尬完全不同,她很乐意被人误会她与杨清的关系,在那张伯身边的小女孩乌灵通透的眼珠子好奇地看向她时,她抚着颊边发丝,飞了个媚眼过去。小女孩脸通红地移开了眼。
    张伯正与杨清说话,语重心长,“公子啊,你刚醒过来,就做这样的事,你得注意身体啊。”
    “……您误会了。”
    “算你还有点羞耻心,知道解释。算了算了,看你们是一对情人的份上,我老头子也不多说了。”
    “……”
    杨清无奈,却也无法。这般状况,无论他说什么,张伯都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笑容,杨清就只能“……”了。张伯带着他的孙女阿瞳进来,是问望月吃饭。撞见杨清醒来后,就给二人多端了一碗饭。
    这顿饭吃得杨清很不自在。张伯一直拐弯抹角地劝他,完全把他当成了“纵…欲过度”的人。而这位老人心善,又没读过书,说话粗俗,虽然已经很委婉很小心很故作不在意了,可是杨清是谁啊,对方一个眼神,他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啊。
    真是、真是……侧头看望月,望月笑眯眯的,显然这个误会,让她很开心。
    杨清只好故作淡然了。
    当日后,他二人就住在了张伯家里。望月之前什么都没跟这家人说过,杨清却不一样。当他醒来后,能自己做主时,翌日,就找到张伯说清楚,“我和杨姑娘在被人追杀,张伯出门,若遇到可疑人,也不必为我们隐瞒,招惹杀身之祸。你们爷孙的性命更重要,我和杨姑娘是江湖人士,自有法子应对,不必为帮我们藏踪迹而惹来麻烦。”
    他话一出,屋中其余人,皆惊讶地看他。万想不到,此人坦荡至此,善心至此。

  ☆、第36章 听,是谁在敲门

望月选的这户人家,地理位置很好。地处城郊,位于老村,中有梅林隔着,后面独有张伯一家房舍。隐蔽性相对较好,却也不至于荒僻到底,让人找不到,走不出。
    在杨清开口前,望月并没有给张伯爷孙二人说清楚他们被魔教中人追杀的事。
    望月因立场不同,与白道针锋相对,在杨清面前,她刻意收敛,不去做针对白道的坏事。但在面对普通民众时,她并不会先行做恶,怀着恶意行事。她与白道气场不和,却能与普通百姓和平相处,能在旁人帮忙后道谢。就像借宿这家民宅,杨清也从不担心她会为了保全二人的秘密,威胁这户人家,或在事后对这家人斩草除根。
    正是望月的这份区别对待,才让杨清觉得,她并不是坏到骨子里。错误的只是立场,并不是她的本性。身处魔教那样的大染缸,圣女望月是少有的有原则之人。杨清早就知道,但他知道,却并不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现在,这到底是跟他产生了关系。
    只是望月虽然不会伤害普通百姓,她也同样不会帮助普通百姓规避伤害。例如,她不会去提醒张伯一家人,魔教中人心性残酷,如果他们出门在外,落到火堂主明阳手中,若产生善念想藏住自家借宿的一对男女,结果如何暂且不提,这家人自己说不定先丧生明阳手中。
    她根本没有那种意识,让她去想想——哦,我会带给这家人坏事,我不应该麻烦人家。
    幸而,她没有,杨清有。
    在与云门小辈们在一起时,为了锻炼小辈弟子,杨清大多时候都是作壁上观,任由他们做决定,任他们行事。而和望月在一起,杨清必须占据主导权。望月不适合做决定,她做的决定,一定是杨清不喜欢的那个。生长环境不同,造就的观念不同,杨清也不想跟望月在这方面吵。
    由此,杨清根本不用问望月,就向张伯爷孙二人说明了情况,请他们不必为自己二人隐瞒行踪。
    张伯独自带着孙女阿瞳住在村子里,小女孩今年十岁不到,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一手养大。爷爷很照顾她,她也喜欢爷爷。现在靠在爷爷身边,听这个很斯文很秀气的大哥哥说话,阿瞳就急了,“爷爷,我们会死吗?那就让他们出去,不要住我们家了啊。”
    “胡说!”张伯先训斥了孙女,才抬头,对借宿的客人笑道,“没关系。前段时间阿瞳小叔来了信,要我过去养老。因为照顾阿瞳,路途又远,我就没答应。既然现在这样,你们江湖人的世界我们也不懂,倒不如答应了她小叔,领阿瞳去那里住段日子。”
    杨清颔首,仍然觉得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伯摇摇头,叹道,“这江湖上的门派天天打,年年打,打了这么多年了,怎么都没有个武林盟主,能把江湖给统一了呢?朝廷都只能管明面,管不了暗地里的混乱。现在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魔教和正道几大门派,交情挺好的啊。互有往来,互有交易,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两边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一直没说话的望月,在这时候笑道,“老人家记错了吧?您这么大年纪,该是只有那么十几年,魔教和正道和平共处。在那之前,在那之后,两边都打得难解难分。”
    张伯愣了下,仔细回想一番,点头,“好像是这样。”
    杨清侧目,看了望月一眼。
    待两人出门,杨清才问望月,“张伯说的那段时间,魔教跟正道和平共处的时期,我倒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你是不是知道的更多些?”
    望月的笑容有些虚,“顶多听说过一些内…幕。也不算知道太多。你听到的版本是哪样?”
    “无非是那任教主向正道靠拢,与正道合作,想把魔教带上某一个与往常不一样的路子而已。江湖也就太平了那么十几年。”
    “那我知道的比你多一点。我听到的版本,哪里有什么向正道靠拢,想给魔教一个与众不同的未来呢。不过是那一任的教主为了达到某个私欲,必须要洗白魔教。洗白后,他目的达成后,就不太管之后的事情了。魔教中人吃苦很多,积怨很重,白道中人百般奴役欺凌,最后万不得已下,揭竿而起,重蹈覆辙。魔教还是那个魔教,与白道的和平共处,也就那么十几年而已。”
    “我听说……魔教十几年前发生内斗,跟此有关?”
    望月笑了笑,眸子半眯。她并不隐瞒杨清,大大方方说,“是啊。”
    她与原映星,就是在那场內变中,万般算计,才走上权力顶峰的。
    杨清不再问了,一是他想不到,如果他问的话,望月该怎么用不是圣女的身份回答他,他想想都替她头疼;二是,他也不想去太陷入魔教的隐秘之事。
    杨清只是忽然说道,“你记得,大家传说我与魔教圣女望月的恩怨情仇之事吗?”
    “……嗯。”
    “你想,如果她也像当年的那位教主那样做,我和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她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杨清低着头,在暗示什么。
    望月却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啊。魔教又不是她的,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你不肯娶她,你和她的结局,并不会改变。她的死亡,也和你没关系。”
    杨清抬眸。
    “魔教不说教主和圣女共治吗?不是传说,教主和圣女不可分割,不可背叛吗?”
    “哈哈,白道中人这样说啊?那照你们的说法,岂不是历代的圣女,都得嫁给教主才行?可你看,历代圣女,有几个嫁给教主的?”望月被逗笑,她不知道,原来白道,对魔教这么不了解,“这么说吧。魔教无规则,规则由教主定。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下一任教主要是反他的话,依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白道也许有一大堆规矩,魔教的规矩看起来似乎更多。其实那些都不作数,全看上面的人怎么想。魔教是教主的,不是圣女的。”
    杨清微怔。
    他想到当年,望月就说过这样的话。她那时候就说——我也想改变。我也愿意回应你,但是圣教又不是我的。
    月色下,杨清转身,看着矮自己一些的少女。他打量她,觉得自己从未看清楚过她。他以为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才想,他一直对她有偏见吧。
    望月绝不会占有魔教,她也不会背叛魔教。
    白道很多人不知道魔教的情况,但云门因为有姚芙的存在,知道一些。据说,望月早就跟原映星反目。早几年前,两人就面和心不合。原映星行事荒诞怪异,任性妄为,又对姚芙千好万好。望月很看不顺眼,一直找各种麻烦。但就是那样,望月也从来没想过解决掉原映星,换一任教主。
    她真是个任性又执着的姑娘,一直是这样,从来不改变——我看上了你,你就是这样的。一切在于我喜欢和不喜欢,不在于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望月见杨清停在屋门口,低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她。眸子清泠泠,星河灿烂都蕴藏其中,如此美丽。望月眨一眨眼,大胆地放飞梦想,“干嘛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突然发现了我的好,被我所吸引,想要立刻娶我?”
    “……”杨清对她的美好猜想,一下子从天上摔到地上,还是脸着地的惨状。杨清笑,“并不想的话怎么办?”
    “并不想的话,”望月仰着脸,眸子斜飞,神情严肃而正经,“你就再想想。”
    杨清被她逗乐,想笑时,胸口一闷,咳嗽两声。
    望月忧愁:毒性,内伤,让他的身体损伤到这一步了吗?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咳嗽完,杨清也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目眩。他欲进屋歇息,发现望月后脚跟着进来。他看她,“你进来干什么?”
    望月无辜,“睡觉啊。”
    “……这是我的房间吧?”
    望月责备地看他,“杨公子,张伯家一共就两间房,我不跟你睡一屋,难道要去外面睡吗?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去外面睡好么?”
    “你有想过张伯半夜起来,看到你在外面,会怎么想吗?他会教育你,大晚上的,怎能冷落情人呢。”
    杨清忍笑,眉目间皆是婉婉之意,“是不是我在屋中打坐,也是不行的?”
    望月找不到借口了,只能幽怨地看他,“你就那么不情愿跟我同床共枕吗?”
    “对啊。”
    “……”
    当是一晚,虽是同屋,望月却一人占据床榻。杨清坐在窗边打坐,疗伤。少女一晚上翻来覆去,自是美男在旁,难以安眠。月光下,她看到窗边坐着的青年,洒着银光,白衣凛冽,垂目闭眼,神佛一般幽静深远。
    望月哪里睡得着?
    心头之痒,无法克制。
    过了会儿,她蹑手蹑脚下床,赤着脚,走到青年面前,俯下身,细细打量他。伸出手,一点点挨近他的面孔。
    睫毛这么长,不知道摸一摸是什么感觉;
    唇瓣玫瑰花一样润红,也是很柔软的;
    还有下巴,脖颈,正经得密不漏风的衣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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