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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灵犀刚刚说过的话,墨珑皱了皱眉头,盯住东里长:“她是谁?一个鲛人为何要找龙?”
“还记得我在杜家酒楼卜的那卦吗?”
“你糊弄小风他们也就罢了,还想糊弄我?”
东里长摇头:“那卦是真的,只不过,所问之事略有些出入。你还记得是什么卦吗?”
“离卦。”墨珑记得。
“不错,我所问的,是灵犀姑娘的身份。离卦属火,内外皆离,中存兑巽,中者次也。她从东南而来,是家中次女。”
墨珑一怔,发觉问题所在:“鲛人一生只能生育一次,皆为独子,她怎么会是次女?”
“只有一种解释,她根本不是鲛人。”东里长道。
“不对,她身上鲛人的气息不会有错。”墨珑怀疑道,“是你起卦不准吧?”
东里长伤自尊了:“不可能!”
“那怎么解释此事?”
“可能她身上带着鲛珠,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东里长揣测着,“你就不觉得,她除了有鲛人的气息,加上相貌出众,别的地方都和鲛人对不上吗?”
“也是,听说鲛女柔弱似水,这熊孩子一脚就能把小风踹出去八丈远。”墨珑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但又觉得不可能,“她在寻龙,莫非她是龙族众人?可龙毕竟是五大灵兽之一,这熊孩子傻乎乎的,也不像啊。”
东里长张口还想说什么,就见莫姬回来了。
“把她安置妥当了?”他问。
“她说饿了,我随口问了一句想吃什么,你猜她怎么说?”莫姬的样子很崩溃,“——她说,简单点,炒蛤蜊,剥壳蒸蟹,再来碗斑肺汤就行了。”
炒蛤蜊还算简单,取新鲜蛤蜊肉,加韭菜,用大火爆炒,起锅必须拿捏好火候,稍过即枯。
剥壳蒸蟹,顾名思义,将蟹剥壳取肉取黄,仍置于壳中,弄好五六只。取青瓷大盘,打散鸡蛋,将摆放蟹肉蟹黄的蟹壳放在鸡蛋液中,上笼以中火蒸之。
最费事的就属斑肺汤,须得买二十尾新鲜的斑鱼,剥皮去秽,取出鱼肝和鳍下无骨之肉,用鸡汤,配上火腿菜心煨制。
墨珑与东里长面面相觑。
半晌,东里长才道:“这孩子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你怎么说?”
“我才不伺候呢,让她自己做去。灶间指给她瞧,水盆不是养着两条鱼。”
墨珑扶额:“你觉得,她那样子像会做饭的人吗?”
“她可以吃生的。”莫姬理所当然道,“反正别指望我伺候她。”
正说着,便听见灶间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夏侯风的一声大叫。
“小风!”
莫姬跳起来就往灶间跑。墨珑和东里长对视一眼,不得不起身赶过去。
灶间。
夏侯风抹了把脸,他的头发上、身上都滴着水。他面前的水缸里,一条肥嘟嘟的鲤鱼惊慌失控地到处乱窜。灵犀手持菜刀,似还未回过神来……她面前的砧板裂成两半,砧板下的松木案台也裂成两半。原本摆在案台上的各色物件落了一地,其中包括打翻的黄酱瓷罐,香料小坛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要说灵犀蠢呢?(面条泪)
涉世未深也算缺点吗?
☆、第八章
看见墨珑等人赶至门口,灵犀也知自己闯了祸,讪讪开口道:“我……”
“我知道!我知道!”墨珑把她的话堵回去,善解人意道,“你不是故意的。”
灵犀连连点头。
墨珑了然地看向东里长,面无表情道:“她差点把我弄成残废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我只是想把鱼头剁下来。”灵犀指向夏侯风,“他说只要把头剁了,什么都能生着吃。”
夏侯风无辜道:“在山上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
“你,打算生着吃?”墨珑微微惊讶。
灵犀闷闷道:“我又不会煮,只能吃生的。”
宁可吃生的也不愿求人做饭,她倒是硬气。墨珑叹口气,看向莫姬:“木头家伙事儿靠你了。”
莫姬无奈,低头捻诀,只见松木案台断口处伸出无数细小的木纤维,相互交错,相互拉近,直至最后断口合拢,复原为一张完整如初的案台。
“砧板反正也旧了,正好再买块新的,省得我耗神。”莫姬倦倦打了个哈欠,目光幽幽瞥了灵犀,哼了哼,摆着纤腰走了。
原本墨珑抬脚也要走,却被东里长拉住。
“这孩子可怜见的,你给她弄点吃的。”东里长吩咐过墨珑,扶着老腰也走了。
“我……”墨珑无奈。
夏侯风殷勤地从水缸里把胖鲤鱼捞出来:“我也饿了!哥,红烧还是糖醋?把尾巴留给我。”
墨珑白他一眼:“刺身。”
没了砧板,墨珑只得寻了一方干净布巾,裹了鲤鱼放到案桌上,挽起袍袖。夏侯风继续把头深埋在水缸中,大口大口喝水。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片片鱼肉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被墨珑细致地放在冰裂梅子青盘中,柔软而服帖,静静地挨着彼此。他取过生姜,去皮切碎,置于小碟中,再用酱醋调配。
“吃吧。”把盘子往她面前轻轻一推,他整理袍袖,仍不甚满意地看着盘子叹了口气,“还可以更匀些,手有点生了。”
夏侯风喝了一肚子水,艰难晃荡过来,赞许地看着鱼肉刺身:“哥,我怎得都不知晓你还有这手?什么时候练的?”
墨珑道:“从前和老水獭住一块儿时,天天吃鱼,变着法儿做。”
两人说话间,灵犀已举箸挟了片鱼肉,蘸了点姜醋,放入口中,试嚼了嚼,评道:“不及海里头的鲜。”
夏侯风伸手就去端盘子:“你不吃给我。”
灵犀忙摁住盘子不让动:“谁说我不吃。”打开夏侯风的手,竹箸戳下去,一片接一片,接连吃入口中。
“你给我留点……”夏侯风在旁急道。
看俩熊孩子抢吃的,墨珑摇摇头,转身出去。
木盆升腾着热气,将东里长整个人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绿豆般大的眼睛惬意地眯成一条缝,嘴里舒服地一会儿呼气、一会儿嗤气……泡脚对东里长而言,可谓是千金不换的幸福时光。
墨珑进来,继续他们之前被打断的对话。
“你觉得她是龙族?”他问。
东里长仍旧眯着眼:“我看见三色珠的时候就疑心了。”
“也许是她偷的?”
“偷东海水府的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偷来的,必定悬以高价,怎么会随随便便掏出来给你们。你也看得出来,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值钱物件。”东里长挪了挪脚,“还有鱼翅的事,她能气成那样。”
墨珑忽然想起,在象庭外,阎老三想摸灵犀的脑袋,结果直接被她撂到地上:“龙身上,除了逆鳞,还忌讳什么部位?”
“当然是龙角,龙生性高傲,龙角更是威仪所在,除了至亲之人,绝不会让人碰。”
如此说来,她倒是愈发像龙族中人。
“东海水府中,次女是谁?”
这下,东里长皱眉了:“就是此处我还想不明白,现下执掌东海水府的是前龙君的长女,她并未成婚,且只有一个弟弟。”
“早就说你卦不准了。”墨珑嗤之以鼻。
“或者她是蛟?反正肯定与东海水府有很深的渊源。咱们帮了她,就算是和东海攀上关系了,你殷勤点,让他们欠个大人情,将来咱们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用得上。”东里长的算盘打得哗哗响。
“回去……”墨珑目光有些许黯淡,沉默了良久。
东里长惬意地把脚缩回来,用布巾擦干,然后朝门外喊道,“葡萄,把盆拿出去,晾凉了再喝。”野葡萄藤从门外扭进来,在木盆上密匝匝地圈了两、三圈,直接就把它拎到院中,待水变冷,好自己给自己浇水。
“难怪葡萄老也不熟,八成就是因为你这洗脚水的缘故。”
墨珑扇扇鼻子,嗤嗤两声,走了。
“怎么可能,我……我香着呢!”东里长把脖子伸到窗外嚷嚷,“清水一涮,不蘸酱都能直接吃!”
也不知晓东里长用了什么门路,就知道他花了点银贝,很快弄回了一张象庭的地形图。
蚕茧棉纸在八仙桌上平铺开来,上面是象庭从上至下的剖面图。东里长伸手一挥,墨点跃然而起,一横一竖凌空而立,桌面上俨然就是一座小小的可透视的象庭,出口看台,以及各个通道,包括地下兽房,全都清晰可见。
众人围至桌边。
“哇!”夏侯风未去过象庭,边看边惊讶,“火光结界在哪里?”
东里长随手取了一旁的紫竹茶匙,在太极鱼上画了个圈:“这一圈是火光结界,能把你烤得外焦里嫩,但只有斗兽期间才会启用结界。”
夏侯风啧啧道:“这么厉害!”
“你安静点行不行?”莫姬皱着眉头,从象庭劫熊罴她本就觉得太过冒险,眼下看见象庭的地形图,心中愈发没底。
夏侯风忙噤声,安静了片刻,又忍不住提议道:“可以用穿墙术,珑哥会呀!”
“不行。”东里长接着用紫竹茶匙在象庭图上指指点点,“象庭所用的砖块皆是季归子请工匠专门烧制,混进了鸣石的碎屑,若用穿墙术,便会触动鸣石,响声七、八里外都能听见。”
墨珑欲说话,还未出声,东里长已经知晓他想说什么。
“地面也都铺设了砖块,没法从地底打洞。”东里长道。
灵犀不解道:“触动鸣石又如何?不过是发出一些响声而已,怕什么。”
“响声会引来守卫。”莫姬看白痴一眼看着她。
“守卫有什么可怕的?”
灵犀更不解了,昨日那个守卫轻而易举就被她撂倒在地,她不认为象庭守卫具备任何防守能力。
东里长打圆场道:“除了守卫,还有烈火璧,一听见响声便能在顷刻间使整个象庭都布下火结界,然后瓮中捉鳖……墨珑,你的隐身术能撑多久?”
“一盏茶左右。”
“若是再带一人呢?”
墨珑颦眉想了片刻:“那就不好说了,得看是谁,要是那头熊的话,半柱香恐怕都危险。”
象庭结界灵犀是见识过的,确实厉害,她颦眉道:“有没有法子破除结界?”
“破除结界?!你口气还真是挺大。”莫姬挑衅地问道:“灵犀姑娘,你倒是说说,你会些什么法术,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灵犀闻言一怔,不吭声。
“说呀!”莫姬催促她。
她还是不肯吭声。
她来自东海,身手了得,想必法术也不凡,墨珑倒也十分好奇,笑道:“要从象庭救出赤焰熊并非易事,须得集众人所长,相互配合才行。姑娘若有拿手的法术,不妨说出来听听。”
一时间,大家都看着她。灵犀咬咬嘴唇,低头闷声道:“我不会法术。”
“啊?”
众人都有点惊讶,其中以夏侯风声音最响:“不能够吧,连我都会好几个法术呢,比如御物术、爬云术、传音术……”
“还不都是我教的。”东里长打断他的话,温颜安慰灵犀,“是没人教你吧?没事,我来教你,姑娘天资聪慧,肯定一学就会了。”
灵犀摇头,硬梆梆道:“我不学。”
“老爷子好心好意要教你,你还摆起架子来了。”莫姬冷嘲热讽道,“你想救那头熊罴,要我们去拼死拼活,你自己倒连个法术都懒得学。”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