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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里长笑了笑:“老胳膊老腿的,不利索了,你看看,不小心被烈火璧伤着,且得养一阵子呢。”
“你也进象庭了?”
“你们几个小孩在里头,我不放心,进去看看。”东里长愈发和蔼可亲。
灵犀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么说,火光结界突然消失,和你有关?”
“冒险一搏而已,冒险一搏而已。”东里长笑道。
一直□□晾在旁边无人理睬的白曦总算找着了插话的机会,且是他的强项:“老爷子太谦虚了,烈火璧岂是等闲之物,寻常人等触之,立时就是灰飞烟灭。您能破解火光结界,克制烈火璧,可见修为了得,堪比大罗金仙,在下钦佩之至。”
东里长神情微楞,明知故问道:“你这孩子是?”
白曦恭恭敬敬地施礼:“小侄免贵姓白,单名一个曦字,表字子旭,别号乐游居士。又蒙朋友们抬爱,送号青黎山人。”
“原来是子旭贤侄。”东里长慈祥道,“初次见面,仓促得很,也没备下见面礼,多多包涵。”
“哪里话,您莫怪侄儿礼数不周才是。”
墨珑瞧着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打心眼里觉得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还抱了个什么物件儿?”东里长看见灵犀抱着的小肉球,诧异问道。
墨珑闲闲道:“在象庭里头捡的,好像是刚下的小崽子,也看不出它是什么东西。老爷子你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帮着看看?瞧瞧它到底是什么。”
“存心考我是不是?”东里长把肉球从灵犀手中接过来,仔细端详,又用手摸了摸,眯起小眼,“这个……这是它的蹄子吧?什么玩意儿这是?尾巴?……”
“行不行啊你?不认得就说不认得。”墨珑歪靠在旁,笑嘻嘻地拆他的台。
东里长瞪他一眼,小肉球张口打了个大呵欠,弄了他一手口水,立时嫌弃地将它还给灵犀:“现下还看不出来,等他再大些吧,我估摸着就是一只串串。”串串指得是异兽杂交所生,不是纯种异兽。
墨珑笑道:“缺德啊,看不出来就说人家是串串。”
灵犀摸摸小肉球,忽又想起一事,转向墨珑:“对了,我的龙牙刃呢?”
龙牙刃三个字立时钻进耳中,东里长一惊,身体虚弱也顾不上了,立时拽住墨珑,自己起身来想替他回答。
墨珑把东里长按下去,朝灵犀一脸歉然:“我刚想和你说这事儿。”
见他脸色有异,灵犀已有不好的预感,紧张问道:“你把它弄坏了?”
“那倒不是,就是……”墨珑顿了下,才道,“用它克制烈火璧的时候,它、它化了,实在是始料不及。”
“……化了?”灵犀有点楞。
“烈火璧对上龙牙刃,好比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前我也没料到竟然会是这结果。”墨珑叹道。
“化成水?”灵犀还是不敢相信。
墨珑颇耐心颇细致地形容给她听:“它,先是一点点变软,拿在手上,凉凉的,像蛇一样……”
东里长低下头,脸一阵阵泛起莫名潮红,痒得他直挠。
“……后来化成了水,水又变成气,就这么没了。”墨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断了东里长的后路。若只说不慎丢失,说不定那一日东里长便会以“又寻到了”的借口再将龙牙刃还给灵犀。
听罢,灵犀面有愁容,咬咬嘴唇,怔怔地嘀咕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怪我。这样吧,我把收下来的金贝都退还给你。”墨珑心想,就当龙牙刃是这趟的酬金,不另收钱两就是,也算是对得起她。
“啊?!”莫姬在旁听见,顿时急了,跳起来道,“那怎么行?咱们这趟就白走了?小风差点连命都送掉。”
“你别说话,你和小风那份我自己补给你们。”墨珑喝止住她。
莫姬这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用了!”灵犀拒绝道,“你们是为了我才会进象庭冒险,那些钱两原就是你们应得的。”
“那龙牙刃?”
灵犀咬咬嘴唇:“没事。”
墨珑偏头瞅她神情:“没事?”
“大不了就是被我姐骂一顿。”灵犀故作不在乎,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暗暗想龙牙刃毕竟是姐姐的定亲聘礼,弄不好姐姐会大发雷霆,把自己关上三年五载。
墨珑挑眉:“龙牙刃这等上古神器,都只是骂一顿而已,你家是一屋子宝贝么?”
灵犀正郁闷着,低着头没答话。
“那是自然,这还用问吗?看灵犀姑娘行事大气,仗义疏财,定然出身不凡。”白曦终于找到插口的机会,“我第一次看见灵犀姑娘的时候,就觉得她这通身的气派,便是说是帝台仙姑,我也信啊……”
☆、第二十二章
没人欣赏他的滔滔不绝,灵犀心事重重,缓步走开。墨珑斜睇了东里长一眼,后者长叹口气,却也拿他无法,只能合目歇息。他在东里长旁边靠坐下来,听见东里长低低道:“这么对一个孩子,咱们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墨珑仰头,看着无尽的雨点从树缝间落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双目穿透沉沉雨云,将漫天星辰收入眼中,东里长静默了片刻,才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年,我夜观星象,心宿太子星光芒日微,且现青白之色。我想,咱们回青丘的日子就快到了。”
墨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是说,他终于要死了?”
“若我料到不错,不出三年。”东里长看向他,“只要他一死,血咒即除,封印消解,咱们就可以回青丘了。”
目光落在遥远的某处,墨珑静默了许久,才问了一句:“咱们离开青丘多久了?”
“四百八十六年,再加七个月二十五日。”东里长答得很快。
墨珑看向他,目光复杂:“天天数着?”
“一日不敢或忘。”
终于等到熊罴舅甥俩彼此都平静了些,灵犀才行过去。
“此番多谢姑娘。”
熊罴朝灵犀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陶滔也赶紧施礼:“多谢灵犀姑娘。”
灵犀还礼,因心中焦切,也不多客套,直接问道:“当日你说,出了象庭便告诉那物件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可还记得?”
熊罴连忙点头:“我记得。”
“现下可否告诉我了?”
“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眼?”
灵犀自怀中摸出那片黝青的鳞片,递交给熊罴。熊罴将鳞片放在掌中摩挲片刻,无限唏嘘道:“三年前,那道士让我给他,我还不大情愿呢。他让我以此为卦资,说日后我身在难中,今日之舍,便是他日之得,想不到都让他说中了。”
“你究竟是在何处得到它的?”灵犀追问。
“是在鹿蹄山的一处山谷里,”熊罴回忆道,“我在鹿蹄山脚下住过一阵子,那年地母震怒,河水改道,把我住的洞给淹了。我只好往山上走,想着再寻个遮风挡雨的去处,结果发现东边一整面石壁都塌了。我看见里面是个老大老大的山谷,石头亮闪闪的,花花草草开得茂盛极了……”
灵犀听得极其认真,眼睛都不带眨,连墨珑来到她身后都丝毫没有察觉。
熊罴接着说:“我当时想,这里好,住这儿跟神仙似的。就算没有山洞,我也可以自己凿个洞出来……”
陶滔性子急,插话提醒道:“舅,你说你是怎么捡着它的。”
“就是在地上捡的,花开得最茂盛的地方,花根底下就捡着它了。”熊罴道,“我也不认得这是什么,金不像金,银不像银,模样又古怪,所以我猜这肯定是个稀罕物,值老鼻子钱了。”
“你不是要住山谷里头吗?怎么又下山到了长留城?”墨珑问道。
熊罴叹了口气:“那山谷注定是神仙才能住的地方,我老熊住不了。隔三差五的,石壁上就有石头崩落,把缺口越堵越严实,我没法子,只好赶在它完全堵上之前下了山。”
灵犀“啊”了一声:“被堵上了?”
“这几年过去,也不知现下是什么光景,恐怕是都堵上了。”熊罴道。
墨珑看灵犀,不禁摇头叹气:“你的运气还真是……”
灵犀不肯作罢,问熊罴道:“你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
熊罴点头:“鹿蹄山我住好几年,山上一木一石都熟悉得很。”
“那就好,你带我去!”
“堵上了怎么办?”
灵犀目光坚毅:“那我就把它撞开。”
众人在五棵松歇了小半个时辰,待缓过劲来,墨珑便要大家尽早离开此处。
“既然他们能循着气味找过来,难保季归子不会派人追过来。”他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涉水过溪,溪水会将气味冲刷干净。”
东里长对灵犀心中抱愧,生怕看见她,不知何时已钻进龟壳中休养生息,声音从龟壳中传出来,嗡嗡的:“把我放马车就行,别吵我睡觉。”
莫姬先把夏侯风扶上车,抱怨着:“连个车篷都没有……”说着,手中捻了诀,马车板嗖嗖嗖地开始生长出枝叶,枝条生长交汇,叶子叠着叶子,形成天然的车篷,正好可替夏侯风遮风避雨。
“可惜小风睡着,要不然看见你为他这般花心思,嘴都要笑歪了。”墨珑调侃道。
“才不是为了他,马车没蓬,看着不顺眼而已。”
莫姬偏偏还要嘴硬。
墨珑摇头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把窝着东里长的龟壳放到马车上,转头催促灵犀:“上马车,快点……嗯?”
“你的银铩。”灵犀递过来,“方才忘记还给你了。”
墨珑本想接过来,迟疑了一瞬,道:“龙牙刃没了,银铩你就先用着吧。”
灵犀楞了楞。
“我知道,它自然不能和龙牙刃相提并论,但一直跟着我,也算有点灵性。怎么,嫌弃它?”墨珑瞥她。
“不是。”
“那就先凑合着用,等以后寻到好的,再……”拿了她的上古神器,说老实话,墨珑心底确实觉得有些歉疚。
灵犀看着他,眼中仍是带着稚气的认真,道:“我要走了,不和你们一道了。”
轮到墨珑楞了下,转瞬明白过来:“对了,你要去鹿蹄山。”显然,他之前并未想到,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帮助了。
“鹿蹄山在北面,过了溪水,我们就往北走。你们呢?”
“我们……”墨珑一时也没想好,随口道,“往南吧。”
灵犀把银铩往前递过去,要还他。
墨珑也不接,转身自顾自整理马缰,口中淡淡道:“拿着吧,不喜欢就当烧火棍使。”
烧火棍?
灵犀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莫名其妙,只得拿了银铩。
载了莫姬、夏侯风和东里长,马车所余地方不多,白曦颠颠跑过来,把屁股往上一挪,占据了最后的空档。现下莫说熊罴等人,连灵犀都挤不上去。
把被他坐到的衣角抽出来,莫姬鄙夷地看他。白曦厚着脸皮解释道:“我有老寒腿,不能浸凉水,体谅体谅,包涵包涵。”墨珑偏头看了一眼,懒得搭理,跃上车辕,催动马匹,涉溪而行。
潺潺溪水在身周流动,灵犀觉得十分惬意,随马车行了一会儿,待水及腰际,她干脆扎入水中,腰肢轻摆,一下子蹿了出去,比鱼儿还要轻盈灵活。
“她……”莫姬指着水中,啧啧道,“还真是海里头来的,逮着水就往里头钻。”墨珑望着暗沉溪水中浮浮沉沉若隐若现的玉色衣衫,薄唇微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