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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逍遥福,是上等命格,百秽不侵,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自信满满只属于孩子,是会叫人听了心里发虚。墨珑重重将签子丢了签筒,一声不吭出了大殿。
“他又恼了?”灵犀莫名其妙,但已习以为常。
东里长暗叹口气,温颜对她道:“灵犀姑娘,不是我故意吓唬你,玄飓性情孤僻,你若有差池,便是令姐赶来也未必保得了你。此事你不如先回东海,让令姐出面,应该更为妥当。”
灵犀看了看他,想了片刻,低头咬咬嘴唇:“……对,那我还是回去找我姐姐吧。”
她居然同意了,东里长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啊?”
“我觉得你说的对。”灵犀很诚恳地重复了一遍,“这事儿找我姐姐会更妥当。”
“所以?”
“所以我就不去天镜山庄了。”灵犀爽快道。
东里长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就对了!”他如释重负,出大殿的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赶紧要去告诉墨珑。
待灵犀回到厢房,一进门,就看见墨珑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看。
“老爷子说,你想明白了?”老实说,以灵犀一根筋的性情,他不太相信她能转变得如此之快,“天镜山庄之事,你打算找你姐姐出面?”
灵犀点头。
墨珑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不对劲:“当真?”
“自然当真。”灵犀朝东里长努努嘴,“我觉得老爷子说的对,这样更为妥当。”
夏侯风在旁问道:“你不去了?那枚青果怎么办?”
灵犀怔了下,忙道:“……我、我会让我姐姐想法子带进芥园。”
“不用了!”一直在旁静静不语的莫姬突然插了一句:“我想过了,我要去天镜山庄。”
此言一出,众人皆吃了一惊,以夏侯风为甚。
“你要去天镜山庄?你不是最怕……那什么,还作噩梦么?”夏侯风诧异问道。
“他说得对,万一姐姐还有残根在地底,说不定这就是一线生机。”莫姬心意已定,“姐姐和他,都与我有大恩,我总该尽力为他们做点事情。”
“我去帮你。”夏侯风忙道。
莫姬却是一口拒绝:“不用,你去了只会添乱。”
“我……”夏侯风满腔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转头向东里长求助,“老爷子,我……”
好不容易让灵犀打消了念头,没想到莫姬又冒出来了,东里长愁得胡须都快掉,问道:“你这是要唱哪出戏啊?好好的怎么……”
莫姬打断他的话:“老爷子,我仔细想过了,我须得一个人去,人多反而会碍我的事。”
“胡说,我们怎会碍你的事?”夏侯风急道,“就算你觉得我不中用,还有珑哥和老爷子。”
“我原本就在芥园,天镜山庄草木众多,其中尚有我的故友。”莫姬显然已经考虑过,“你们与我不同,对于天镜山庄,你们是外人。你们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我。”
她这话倒也有理,墨珑沉吟片刻:“你打算如何进去?”
莫姬不说话,目光落在院中车上的大瓮,正是此前墨珑替灵犀出的主意。
灵犀在旁听了半日,这时候方有点急了:“你、你、你打算躲大瓮里头?那、那……”
“那什么?”墨珑警惕地盯着她。
灵犀怔了一下,艰难对莫姬道:“那……你要小心呀!别被他们察觉了。”
莫姬微微一笑:“你以为我想躲在大瓮里头?”
“难道不是?”
莫姬却不肯再告诉她:“你不是草木之人,这法子我能用但你不能用。再说,你不是决定回去找你姐姐了么?”
灵犀尴尬地点点头:“是啊。”
“你还不走?天都亮了。”莫姬催促她。
“现下就走?”灵犀楞了楞,颇为踌躇。
“你还有别的事儿?”墨珑在旁已细察她许久,微微挑眉问道,“还是舍不得走?”
环顾众人,灵犀方才意识到之前话说出口,估摸着现下不走恐怕会惹人疑心,只得道:“那……我就此告辞!”
☆、第三十八章
东里长慈爱地嘱咐道:“路上小心,盼你早日寻到哥哥。”
“多谢老爷子。”灵犀忙道。
夏侯风有点不舍:“说不定咱们在天镜山庄还能碰见。”
“啊?!”灵犀像是惊着了一般看向他。
“你和你姐姐不是也要往天镜山庄去么?”夏侯风解释道,“我肯定是要和莫姬去天镜山庄,没准咱们还能碰见。”他也不管莫姬是不是答应,自己便已决定了绝不让她孤身涉险。
灵犀讪讪点头:“……是有可能。”
“到时候若是我们需要你帮忙,你肯么?”夏侯风问道。
“那是当然,还用说么!”灵犀想都不想便道。
夏侯风重重拍她肩膀,赞许道:“仗义!”
“多余,”莫姬在旁翻了个白眼,冷道:“我才用不着她帮忙。”
白曦凑上来,笑眯眯道:“灵犀姑娘,你回到东海可别忘了我,将来说不定我也会往东海做做小生意。”
十分敷衍地点点头,灵犀看向墨珑。后者慵懒地靠在门边,双目低垂,叫人看不出情绪。
“嗯?”她特意探头盯着他双目看,寻思他或许有话要对自己说。
墨珑懒懒地抬眼皮道:“你还不走?从这里回东海,路可还长着呢。”
听他语气,像是嫌自己碍事得很,灵犀只得草草拱手告辞,迈步往寺外行去。刚走出五、六步,便听见墨珑出声唤道:“等等!”
灵犀回头,以为墨珑有话要嘱咐。
墨珑没再吭声,手指头凌空点向廊下的泥坑——灵犀望去,已经和泥巴一个颜色的小肉球正窝在泥坑中呼呼大睡。
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灵犀有点内疚,过去提溜了它的脖颈肉,将它拎了一同离去。
直至灵犀出了寺庙,东里长偷偷瞄了眼墨珑,见他似无动于衷,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耳边传来一声夏侯风的惨叫,把他骇了一跳,转头就看见莫姬拧着夏侯风的耳朵,疼得他快蹲地上去了。
“谁说要和你去天镜山庄?!”莫姬恼道,“自说自话!”
耳朵被拧得通红,夏侯风惨叫连连,倒是一点不松口:“我肯定不能让你自己去!说什么也不行!”
“你……”
莫姬气极,抬头朝东里长道:“老爷子,我把他捆在这庙里,你们谁也不许帮他。”
东里长连连点头:“不帮,放心吧,谁也不帮。”
“老爷子,你……”
莫姬说到做到,腰间长鞭解下,手腕一抖,长鞭从头到脚将夏侯风绑了个结实,且在他手腕处绕了数匝。夏侯风张口欲言,藤梢迅速往上攀援,直接封了他的嘴。
白曦支着肘,眨巴着眼睛,颇同情地看着夏侯风,心中也暗自提醒自己,没事千万别惹莫姬。
“呜呜……呜唔……”夏侯风费劲地扭动,朝东里长直打眼色,见他不理,又朝墨珑抛去求助的眼神。
墨珑倦倦打了个呵欠,没理会他,目光朝外瞥了一眼,淡淡道:“他们去淘井了。”昨日来的那群人,三三两两拿着藤筐、粗绳,木铲等等工具往寺外去。
淘井是个颇费气力的活儿,首先要在泉眼上方搭好木架和轱辘,装好可以摇下泉眼的藤筐。泉水阴冷,下井者先要喝一小壶酒让身子暖起来,抵御寒气。下井后,先将井壁清洗干净,打磨光滑,然后再用笸箩将井底泥沙都掏出来。遇上讲究人,要求细致,这活儿就得足足干上一天。
莫姬见他们尽数都往泉眼去,估摸没有半日不会回来,大车与水瓮都留在庭中。她纤腰一摆,走进了仔细端详,车篷车底都认认真真瞧了一遍,心里也基本有了数。
东里长踱步过来,皱眉道:“可惜藤筐他们寄存在庙中,并不随车带走。”他的意思是,她真身就是藤蔓,化为藤筐,藏身大车,可谓□□无缝。
“不碍事。”莫姬朝车轮努努嘴,“老爷子,咱们替他们换个车轮就好。”
“这个容易。”东里长捻须笑了笑。
两人三言两语,便已定下计策。莫姬回到厢房中,拿眼瞥一动也不能动的夏侯风,嘴角被藤鞭擦伤,心中不忍,便收了藤鞭,薄责道:“你不许胡来,坏了我的事儿,我可不饶你。”
用舌头随意舔了舔,夏侯风压根不在意小小擦伤,急道:“反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万一出事怎么办?我得跟你一块儿。”跟这个长着榆木脑袋的人真是说不通,莫姬气得直跺脚,伸掌就要劈他。
白曦上前和稀泥:“何必着急上火,他也是关心你,一番好意……”
“以关心为名,就可以任性行事么?”莫姬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来,白曦的话立时被噎在嗓子眼。
另一旁,东里长与墨珑低语片刻,将莫姬的计划告诉他。墨珑沉吟片刻,觉得此计听上去没什么漏洞,且非得莫姬这草木之人才好实行,遂点了点头:“就是这一路上,她怕是要吃些苦头。”
“这倒不怕,怕得是小风捅娄子。”东里长朝夏侯风努努嘴,“你忘了,上回在象庭,小风就因为太莽撞,差点折在崔阡陌手里。”
墨珑叹了口气:“行了,待会我跟他聊聊。”
“你……”东里长盯着他,似有话想问,又欲言又止,片刻后才道,“那丫头走了,你就没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她走了不是好事么?”墨珑目光倒是十分坦然,坦然得让东里长懊悔自己确实想太多了。
“……是,是好事。”东里长絮絮叨叨地自我安慰道,“虽说拿了她的龙牙刃,但这一路咱们尽心尽力了。说起来,桃花林里头还救了她一命,也算是两相抵过了吧。”
“那是。”
墨珑顺口道,一副压根不在意的模样。东里长见状,也不便再多说,转头看见夏侯风还在和莫姬较真,没好气道:“大清早就吵吵得不得安生。小风,你去泉眼瞅一眼,看看那边是什么状况。”
夏侯风不情不愿地挪出来,墨珑拍拍他肩膀:“走,我陪你去。”
泉眼位于后山,由寺庙过去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此间灌木甚多,郁郁葱葱,其中又已带刺者居多,在其间穿行,一不留神,衣袍容易划出口子,手脚也容易划出血道。
夏侯风打小在山中疯跑长大,皮粗肉厚,寻常荆棘对他而言就跟挠痒痒一样,压根不在意,大咧咧地往前走。走出数丈才意识到墨珑没跟上来,转头一看,墨珑尚在三丈开外之处,弯腰俯身,似从旁边荆棘上捡了个东西。
“珑哥,什么东西?”他窜回来,好奇问道。
墨珑递给他一个大松果,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手心之物隐入袖中。
夏侯风不疑有他,掰开松果,捡里头的松子吃,边吃边摇头道:“这里松子比不上我小时候所住那座山的松子好吃,没它大,没它香。”
墨珑目光扫过四周,慢悠悠地踱步道:“那你为何还要下山?一直呆在山上不就好了么。”
“家规如此,到了年纪就得离家,爹娘抹着眼泪把我赶出来。”想起这事,夏侯风就有点怅然,“我家兄弟几个,都是这么被赶出来的。”
墨珑斜睇他:“若是让你爹娘时时跟着你,时时照顾你,你就舒服了?”
夏侯风连连摇头:“还是算了,他们肯定这也不准那也不许,我还活不活了。”
静默了片刻,墨珑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