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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定涛将军正朝清樾施礼。
原来班乾逃出之后,立即找到了聂伯,他们两人皆是辅佐清樾执掌东海的重臣,千余年来彼此间甚是信任,绝无罅隙。班乾说出了灵均的异样,聂伯此前就觉得灵均不对劲,闻言大惊,两人相商,此事非同小可,须得速速请回清樾。当下聂伯赶往南海,班乾又去说服了耿轩和安澜将军,两位将军都决定冒死抗命,等待大公主回来决断。待班乾还想去说服定涛将军时,时辰已到,定涛将军已随灵均出发前往玄股国。
班乾无法,只得在原地焦急等待,好不容易等来了清樾,连忙一同赶往玄股海域。原本听到聂伯转述的话,清樾尚有些将信将疑,但路上班乾将殿上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清樾这才感到深深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
清樾双目紧紧盯着灵均,心底隐隐发寒,因为从灵均眼底她看到了某种并不熟悉的东西。
昼晦冷冷一笑,瞥了眼班戟,道:“老东西,跑得还挺快。”
“灵均!”清樾厉声喝道。
一直被昼晦压制住的灵均听见姐姐的声音,想和姐姐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尽力挣扎着,面容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姐……姐……”已经是用了最大气力,所发出的声音却是微弱之极。
他这模样看得清樾很是心痛,当下朝昼晦喝斥道:“不管你是谁,速速离开灵均,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昼晦大笑:“你能耐我何?实话告诉你,若非有我在,灵均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
清樾皱眉,不知眼前此人的来历,更无从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当下双掌一翻,祭出日月五行轮,想着先将此人逼出灵均躯体,否则灵均被他所制,处处受缚,无法行事。
上一次见到这对日月五行轮,已是八千年前的事,昼晦还清楚地记得伤在双轮之下的那些幽冥部众,想不到今时今日,这对日月五行轮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昼晦将长戟一摆,眸光寒意森森,杀心已起……
“大公主,当心!雪右使都被他打成重伤了。”聂季忙道,他并不知雪兰河是因为使用追魂术时受到惊扰以至于魂魄受损,只道是昼晦太过厉害。
闻言,清樾亦是暗自心惊,论修为,雪兰河比她恐怕高出数倍,居然连他都被重伤:“雪右使在何处?”
聂季远远一指:“在哪儿!灵犀也在,至今都未醒来。”
“灵犀怎么了?”清樾又是一惊,“也是被他伤了?”
聂季对灵犀之事并不清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昼晦在此时,轻松插口道:“灵犀被我夺走一魄,如今她魂魄残缺,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清樾闻言,怒不堪言,日月双轮极有灵性,感其怒气,双轮光芒大盛,锐气直逼昼晦。
“莫怪我事先未提醒你,杀了我,灵均也活不成!”
昼晦丝毫不惧,挥动青璃戟,就朝清樾攻去。
清樾闻言一凛,长戟迎面而至,她再无功夫迟疑,只能挥轮迎上。两人战作一团,海水滔天,似银汉天倾,澎湃汹涌。轰隆隆声中,又有青璃戟与日月双轮的相击之音,电闪雷鸣一般,一时间天地尽昏昏。
聂季,聂伯,还有其他诸将有心上前相助清樾,但却碍于昼晦的那句话“杀了我,灵均也活不成!”,无人敢插手。
清樾亦是束手束脚,而昼晦却可以肆无忌惮。数十招之后,清樾知晓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遂退开些许,指尖轻弹,想用水影先困住灵均,然后再想别的法子。
水影柔软地包裹住灵均,昼晦试着左冲右突,皆被水影挡了回来。
周遭聂伯、聂季等人皆松了口气,清樾面色郁郁盯了昼晦片刻,才转头吩咐聂季:“把灵犀和雪右使护送过来。”
对于昼晦方才所说的话,她将信将疑,若然灵犀当真被他夺走一魄,那么即便会伤到灵均,她也不得不对他下重手。
聂季领命而去。
忽然之间,水影一振,清樾尚来不及反应——青璃戟从水影中骤然突出,直刺向清樾后背心口,日月双轮感知危险,光芒爆长,却来不及抵挡。
“大公主!”聂伯疾声喊道,揉身扑上。
这一生变着实突然,众将皆惊。
破开水影的昼晦一心要杀了清樾,灵均眼看姐姐就要命丧当场,再顾不得许多,使尽浑身解数,拼死挣开昼晦的压制,将青璃戟死死拖住。
昼晦要进。
灵均要退。
青璃戟就停滞在距离清樾后背心半分所在,动也不动。
此刻,聂伯已至,碧椎枪破开青璃戟,直逼向灵均。灵均已近力竭之时,爆发出最后的气力,硬是不让昼晦有所动作,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碧椎枪扎入心口——聂伯怎么也没想到灵均竟会一动不动,瞬间愣住,□□脱手。
清樾回过身,看见弟弟被□□穿心而过,呆立当地,脑中瞬时空白一片。
“姐,姐……”灵均身子晃了晃,微弱地唤她。
清樾这才反应过来,抢上前抱住灵均,连声道:“不怕啊,不怕,姐姐在这儿,我们马上回家,回家就没事了……”她说这话时,身子一直在抖,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双目看着灵均,眨也不敢眨一下。
聂伯跪倒在地,痛楚道:“微臣万死,请大公主责罚。”
“……和他没关系。”灵均摸到清樾的手,紧紧握着,勉力笑了一下,道:“姐,我不怕……现下我什么都不怕了。”
清樾搂着他,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灵犀呢……”灵均努力向四下张望,鲜血从他口中不停地往外淌,咳了咳。
聂季正好将灵犀与雪兰河都带了过来,见到这幕,亦是震惊之极。清樾连忙示意他把灵犀抱过来。
灵均伸手去摸了摸灵犀的脸,艰难笑了笑:“我这个做哥哥的……直到今日……才总算能有个……做哥哥的样子了。”说着,他将掌心覆在灵犀的眉心之上。
“灵均?”清樾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姐,我……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灵均望着灵犀,“我想,灵犀会做得比我好,不会给咱们……东海龙族……丢人。”
说话间,他的体内泛起隐隐光芒,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细线,如同涓涓细流般淌过他的手臂,从他的掌心注入灵犀额间。清樾这才意识到,灵均是在将自己的灵力全部注入灵犀体内。
“灵均,不可以……”清樾急道,她深知这样一来,失去灵力的灵均更加回天乏术。
灵力离体,灵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紧紧抓住清樾的手指,艰难道:“灵犀会没事的。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想害人……从来都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清樾哽咽难言。
极力想睁大眼睛,再望一眼东海,灵均竭力想要坐起身,清樾连忙扶他,却在这瞬,灵均的身子骤然往下一坠,再无知觉。清樾抱着他,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当众哭出来,众将皆寂然无声,唯有海浪涛涛。
☆、第一百零三章
灵犀闷哼一声, 终于醒来,只觉头疼得厉害,扶着头缓缓坐起。
“姐……”看见清樾抱着灵均, 而后者的心口处满是鲜血,她顿时愣住, “哥……”
见清樾面容悲恸望着自己,灵犀不可置信地伸手试了试灵均的鼻息,果然全无气息:“是谁?谁杀了哥?是不是昼晦?”
“昼晦是谁?”清樾还是头一遭听见这个名字。
“他是幽冥界的三皇子, 他一直藏在哥哥身上, 连蚌嬷嬷也是被他杀了。”灵犀道,“哥哥跟我说,他当年受了重伤, 若非昼晦,他就死了。可昼晦之所以帮他, 是为了操控东海。”
方才与灵均交手,雪兰河便已知晓,在灵均绝对不是被幽冥蛊虫操控那般简单,而是切切实实有一个人在灵均体内。那滴落到长剑的血, 能引得离合剑悲鸣,其戾气之深, 不可小觑,恐怕还是为幽冥界的厉害人物。万万没想到, 一直深藏在灵均体内的人竟然是幽冥三皇子。也就是说, 数千年来, 这位三皇子也一直潜伏在澜南上仙体内,就在他们身边……雪兰河伤怀之余,忽想到一事,立刻悚然而惊——灵均死了,那么眼下昼晦又去何处?
当年昼晦刻意重伤灵均,附在灵均体内。而眼下,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杀,说不定又藏在了何处。
毕竟是执掌东海的大公主,悲恸之余,清樾知晓自己还有正事需要处理,遂含泪将灵均的遗体交给班乾,请他将灵均带回东海水府。她站起身,举目四望,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浅浅的水泽,方才的一场大战,许多海水漫上了岸边,也不知淹没了多少良田,又有多少无辜百姓受灾。
雪兰河撑起身子,向四下张望,想看看何处有异状。低首时,看见不远树林间,东里长倒地不起,旁边夏侯风也躺倒,而墨珑却不知去向。他忙赶过去,扶起东里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东里长昏昏沉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晓他拼命想替墨珑止血,刚把伤口包扎起来,墨珑就把他打昏了过去。旁边的夏侯风也是被墨珑打翻在地,直至现下都没有回过神来,完全不明白墨珑为何突然发难,也不明白墨珑明明重伤,哪来那么大的气力。
心下已升起不详的预感,雪兰河看着东里长衣袍上的血迹,忙问道:“你没事吧?”
东里长摇头:“都是墨珑的血,他……”想到墨珑伤得如此之重,眼下踪迹全无,不知生死,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雪兰河当时在远处也看见墨珑被昼晦挑在戟刃之上甩出去,想来他必是受了重伤,心中暗忖:人在重伤之极,也正是魂魄最为虚弱之时,当年昼晦就是重伤灵均之后,才藏到了他身上,难道今日的墨珑……
灵犀只看见了东里长、夏侯风等人,并未看见墨珑:“珑哥呢?”
白曦跑得慢,刚刚才赶到这里,听见灵犀问,忙道:“我刚刚看见珑哥往那儿去了,也不知去作甚?”
雪兰河急问道:“哪里?”
白曦往北面一指,雪兰河循指望去,茫茫一片水泽,已看不见人影。
“他去哪里做什么?”灵犀疑惑道,她尚不知墨珑受重伤一事,但看出雪兰河脸色不对,“怎么了?”
雪兰河迟疑片刻,思量着要不要告诉她。
灵犀愈发焦急,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疑心昼晦……”雪兰河顿了一下,“墨珑为了我,受了重伤,昼晦很可能……”他看着灵犀,没再说下去。
灵犀怔了怔,脑中先闪过哥哥的死状,然后猛然明白过来,惊道:“你是说,因为哥哥死了,所以昼晦不得不换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珑哥。”
夏侯风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莫名其妙道:“珑哥到底怎么了?明明伤得那么重,还突然出手打我。”
闻言,灵犀与雪兰河对视一眼,心皆是一沉。
“怎么办?”灵犀心急如焚,“珑哥会不会被他控制?他会做什么?”
雪兰河皱眉摇头,对于昼晦,他并不了解,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到他会去何处?也猜不到他想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昼晦这一消失必定后患无穷,须得尽快尽早找到他才行。
此时聂季已上前,将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向清樾禀报了一遍,清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