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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锦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战场上还在厮杀着,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怎么救他,”虞锦睁大了眼睛,里面是极致的痛苦和疯狂,“怎么救他!”
“你们快告诉我怎么救他啊!怎么救他!怎么救他!怎么救他怎么救他怎么救他啊!”
原本平静无波的东海海面,突然炸起一**海浪。
正道联盟的首领江城子已死,海水也已被净化,陆上的战事便有了分明。华清的人已溃不成军,元鼎宫因全明大师,也已不再争斗只作壁上观,这场仗,两方均死伤惨重,但总算是虞锦赢了。
可虞锦并不在乎这些。她抱着甄衍,双手升起两团蓝色的光雾,那团光雾环绕在甄衍身旁,像海水一样滋润着甄衍的生命,那是元聘珠的光华。
贝贝和宋清如守在她身边,谭东末尙不知道甄衍的事,在战场上处理后事。甄衍已是将死之躯,确切说,是本该随着江城子立刻就死去的,但因虞锦一直在用元聘珠维护着甄衍的元神,这才没有溃散。但这就好比你想填满一个根本没有底的瓶子,不管你怎么填,都无济于事。虞锦现在就是在孜孜不倦全神贯注的做着一件徒然无功的事情。
“小锦儿……”贝贝犹豫着,她想让虞锦歇一歇,因为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可贝贝又不知道怎么说,甄衍这个样子,若是虞锦一停,就会马上死去。
“阿锦……”宋清如说道,“我知你的难过和你的不接受,但阿真他……”
已真的无力回天。
虞锦却置若罔闻,依旧认真的为甄衍治疗着,“阿真不会死,我不会让他死的。”
他们经历了这千百种磨难,终于有机会能够过上他们一直希冀的生活,她坚决不会让甄衍丢下她一个人。他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离开,等甄衍醒了,她还要好好跟他算一笔账呢。他怎敢就这样随随便便轻易的死去?
元聘珠即使法力无边,但也架不住虞锦这么个用法,虞锦手下的蓝色光雾,已是越来越淡了,但每次一变淡的时候,虞锦就会再加一把力,她已经这般不眠不休的治疗甄衍两天了,嘴唇都已泛白。
终于,虞锦像支撑不住般,颓然倒地。
“小锦儿!”
“阿锦!”
贝贝和宋清如连忙接住虞锦的身体,而甄衍却在虞锦倒地的那一刻,生命如沙漏一般快速的消逝。宋清如见状眼疾手快的接替虞锦护住甄衍的心脉。一接手宋清如才知道,甄衍是注定要死的,只不过虞锦执念不灭,硬是要留他一口气在。
宋清如侧头看了看虞锦灰败的脸色,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只要阿锦平安欢喜,我便欢喜。
宋清如将甄衍扶起,一掌贴于后背,一掌掌心向上侧于丹田。
贝贝很是清楚宋清如要做什么,连忙大喊,“宋公子!不可!”
“小锦儿平生最不愿背负人情,甄衍死了她固然是伤心,可宋公子你也是小锦儿命中贵重之人,若是你一命换一命,这和甄衍的做法又有什么两样!宋公子,我……或许有他法。”
贝贝抱着虞锦说道,“我有一种结界秘术,可困住魂魄,我可用这秘术将甄衍的魂魄困在他体内,等小锦儿醒了,我们再做打算。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找到救他的办法的!”
宋清如想了一瞬,这才作罢,“好……只能听你的了。”
在很久的以后,虞锦问宋清如,为何当初要那般救甄衍,若是从私心出发,若是甄衍死了,于他宋清如是好事。宋清如却笑而不语,为虞锦斟了慢慢一杯香茗,掩袖抿了一口,才说道,“谁又知道呢?”
七日了,距离甄衍被伤,已经七日了。虞锦望着被封在冰层中的甄衍的躯体,将脸贴在上面,“阿真……”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眼泪缓缓从脸颊上掉落,滴在冰凉的冰层上,瞬间被冻住了,一滴滴,从上面看去,仿佛是甄衍在流泪。
虞锦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阿真,你还记不记你第一次喝酒,只不过是花雕,不过三杯两盏,你就醉了,”虞锦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脸红扑扑的,大着舌头跟我说,等我化成了人形,就带我去看海。傻阿真,我本就是海族,哪里需要你带我去看海。”
“那一日,你也是这般,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天都亮了又黑,却还是在睡。我慌了,便在你身旁哭,眼泪滴在你脸上,砸的你疼了,你就醒了。”
“可是阿真,我现在也在哭,可你为什么还不醒?”
虞锦趴在冰层旁,寒气熏得她小脸有些微微的泛青,但她没有在意。她闭着眼睛,默默的想着,想着甄衍对她说过的话,想着甄衍低沉的声线,想着甄衍温柔的褐色眸子,想着甄衍修长的手指抚摸在她身上的粗糙的感觉,想着甄衍吻在她唇上那温热的触感。
甄衍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总是单边勾起,自小便如此,让人看着有些坏坏的模样。她爱极了甄衍那样笑,狡黠的像一只做了坏事的猫。甄衍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的,瞳仁是褐色的,还带着些微的蓝,她也爱极了那双眼睛,尤其是在甄衍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如水,宽厚而温柔。
虞锦不由想起两人的缠绵,每次缠绵,甄衍总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唇,直到吻的红肿了都不罢休,姿态小心,像在妥善擦洗一件精美的瓷器。她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人,细心呵护,将她妥善安藏。这样的人就在她身边,可这个人如今,如一颗风雨飘摇的星,就要离开了。
不,不要离开。虞锦内心翻涌起一阵慌乱,我不要一个人。是了,她终于明白,没了甄衍,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甄衍。以往,她有着仇恨的支撑,尙能苟延残喘于世,可如今大仇业已报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轻松,而是空虚。她整个后半段人生,都在寻找甄衍和报仇。报仇,是为了慰藉父母和鲛人族,寻找甄衍,是为了慰藉自己。如今没了仇恨,若再没了甄衍,虞锦她,当真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事情了。
☆、第174章 大结局(万更)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萧炎。他望着趴在冰石旁泪流满面的虞锦,心中一阵疼惜,他斟酌了一番,开口道,“阿锦,贝贝这个秘术,你是知道的,虽能将魂魄困住,但这被困的人,便会遭受极大的折磨,灵魂不得安宁,这是最痛苦的。若是你听我的将他带到青丘去,我或许……还能让你们见一面。”
那见一面之后呢?虞锦很清楚,见的那一面,便是最后一面。虞锦隔着冰层抚摸着甄衍的脸,她很清楚贝贝的秘术的玄机,之前是她执迷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
阿真,你不必害怕,我们见完面后,我很快,就去陪你。左右这世间也没什么可值得我再驻足流连,不如伴你身侧。
虞锦微微笑道,笑容恬静,“好。”
出发去青丘的那天,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天蓝的像海,让人分不清楚界限。虞锦裹着一件水蓝色的鲛绡,露出扣着瓢的额头和垂柳眉,挺直的鼻梁和鼻尖,宛若吃了蜜桃的嘴唇。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件大红洒金的礼服。贝贝他们只当是虞锦为了见甄衍最后一面,想穿的漂亮点才准备的。实则这是虞锦为自己准备的嫁衣。
她和甄衍,说来还不曾成过礼。就让她穿着这幅凤冠霞帔,送甄衍和自己最后一程。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华嵋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他服了虞锦带的解药,嗓子已是大好,这会儿为了逗虞锦开心,努着劲儿的说笑话。可虞锦也只是微微一笑,复又看向窗外的景色了。
虞锦望着窗外片片飘落的树叶,心想到,原来已经到了秋天了啊。她年少时也曾想过自己的大婚,曾煞有介事的一一列举过: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春天有柳絮,那就秋天吧,天气好,景色也美,到处金灿灿的,倒能博得个金玉满堂的好彩头。虞锦想着想着笑了,秋天,也正好了了她的心愿。
华嵋却以为是自己说的笑话惹笑了虞锦,登时更加卖力起来。
是夜,他们停在城外休息。随行的有两辆马车,一辆坐着他们,一辆载着甄衍。虞锦来到另一辆马车上,甄衍躺在冰里安静的睡着,睫毛一根根的都很分明。虞锦又将冰层稍稍加厚了些,便靠在那里闭着眼睛不说话,想象着甄衍此刻就在她身旁,与她一道看世间风景。
就在虞锦朦胧间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得外面一声嘈杂,一个醉呼呼的老汉的声音钻进马车里:
“各位英雄好汉,给小老儿一点酒喝喝吧!”
侍从见那老头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拿着马鞭驱赶着:“去去去,哪里来的老乞丐,我们这里没有酒!”
“各位都是修真的大侠,小老儿看双桥上的杂耍匠都会变戏法,你们怎的不会!”
“去去去!一边发痴去!”
“不走不走,不给小老儿酒喝,小老儿就不走!”
萧炎皱眉,正要将这人送走,却见一双素手拨开了车帘,虞锦自车中探出头来,见到那老头儿,先是微微一怔,后是惊喜若狂的自马车上下来,萧炎见虞锦这么多日,还不曾见过虞锦这般开怀。
虞锦娉娉婷婷的走到众人面前,冲那老头儿说道:
“海氏,我这里有酒。看你要不要了。”
那名叫海氏的老头儿歪着头挤眉弄眼的打量了虞锦一番,又绕着她转了一圈,这才跳脚道:“哎呀,是你呀!小鲤鱼小鲤鱼,小老儿竟在这里碰见你!”
虞锦微笑道,“怎么不是,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海氏很是高兴,拉着虞锦欢天喜地的说道,“这厢好这厢好,小老儿自几百年前与你一别,就再没遇见过让小老儿看得过去的人,委实是无趣。碰见你这便好,来来来,与小老儿喝他个不醉不休!小鲤鱼小鲤鱼,你说你有酒,是不是我最喜欢的烧刀子呀?”
萧炎见状,心道是虞锦的旧识,便说,“方才是在下无礼了,不知是小锦儿旧识,既然老人家要喝酒,我这里有上好的梨花白……”
“哎——!那么矫情的东西谁要喝!小老儿才不屑得喝那种酸水儿!”
萧炎听海氏竟将他千金难求的梨花白说是酸水儿,登时脸上像开了染房,但碍于是虞锦的朋友,也不好说什么。
虞锦噗嗤一笑,说道,“我这位朋友,曲高和寡下里巴人,偏偏喜欢这烧刀子酒。烧刀子味儿足够冲,喝了才过瘾,是不是啊海氏?”
海氏听了笑的满面通红,停不住的点头,说道,“是是是,果真还是小鲤鱼最懂我!我们不与这些人废话,小鲤鱼,快把酒拿出来吧!”
虞锦微微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陶罐子,海氏见了不等虞锦给他,便抱着喝了个足。
转眼间,海氏身边已经散落了七八个空酒瓶了,他靠在马车车辙上,满脸通红,抱着一只陶罐子与虞锦大着舌头说话:
“小……小鲤鱼,我不是跟你吹,我,我海氏的占卜术,我认第一,没……没人敢认第二!呃!”
虞锦说道,“哦?这我可要辨辨真假。”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这是不信我呢?”海氏睁着绿豆眼儿,不服气的看着虞锦,说道,“来来来,不信,不信,小老儿来给你批命!看你信不信!”
说及此,旁边的宋清如握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