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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快吃完了,虞锦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这块她咬的有点大,牙印实在挡不住,就在她正犹豫的时候,林贤毫不见外的一把抢了过来塞进了嘴里,边吃便说: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不嫌弃……”
虞锦哭笑不得。
“你们医署就这么苛刻呀,你这……怎么好似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在宫里混不容易啊!”林贤痛心疾首的说,“特别是我们医正,一说那个受宠的妃子身体有恙,去看的医正那脖子都是半挂在脑袋上的呀!”
“啊咧?为什么?”
“因为陛下会说,治不好,你们都给爱妃陪葬!或宅连这种病都治不好,寡人要你们何用!”
“哦……那是挺可怜的,哎你快吃完了,我再给你拿。”
就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她没看到的是,林贤迅速把那块她咬过的地方掰了下来,珍而重之的用手帕包了,放进了怀里。
“他们每天都给你这么多好吃的么?”林贤挨着啯着手指头,说道。
“嘛……差不多吧……”虞锦摸了摸鼻子,穷人面前不露富,这是一条有素质的鲛人的基本素养。
“哎……真好……我也想做鲛人……”
看林贤那个样子,她同情心泛滥,便说道,“那个,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要是每天都来陪我解闷,我就分一些糕饼给你吃,怎么样?”
“成成成!你想怎么解闷?我样样在行!高屋建瓴之流我会弹古琴;市井小民之流我会唱十八摸!你想听哪个?”
虞锦满脸黑犀难道以前每次她胡说八道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这个感受么……那她以后尽量正经一点……
于是两人达成了协议,虽然这个协议到后来大大影响了她的名誉。因为林贤吃的太多,她不得不跟如意多要点,于尸中开始流传‘鲛人越来越能吃终有一天养不起’这样的传言。她悔不当初,可是已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这天,林贤照例来舍弃尊严跟一条鱼蹭吃蹭喝,今天如意给她多加了一块鱼肉,也被林贤这厮给抢走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瘟神,她瞅了瞅大太阳,她现在是富贵咸鱼一条,左右没什么事情,便果断决定蹲回水里睡觉。她拍了拍自己用水草编的小枕头,很惬意的躺了上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想,不知道会不会又做那个梦呢……
可她睡得颇好,一觉醒来,已经是月色低垂,到了夜晚了。
竟没有做那个梦。
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从发现了能梦见过往的事情,她就有意无意的多睡几次,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如今面目全非事事休,只能凭吊往事来安慰自己了吧。
为什么今天没做那个梦呢,难道是物极必反,她太过刻意,所以反而做不成了么?
正想着,就见从远处的天空慢慢飞过来一个绿色的光点。
“难道是萤火虫?”
她有些激动,便兴高采烈的冲拟点招着手:“小虫子小虫子!朝这边来!朝这边来!”全然没想过自己这般大呼小叫会不会将人家吓走。
可拟点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本来直直的掠过这个院子,又突然返回来,慢慢靠近她。
待看清了拟点的原本样貌,虞锦登时变了脸色。
------题外话------
猜猜是什么东西~
☆、第六十四章 甄衍的式神
那是一只小小的纸鹤,尖尖的嘴,长长的翅膀。
“甄衍甄衍,为什么我幻化出来的纸鹤没你的好看?”
“怎么没我的好看?”
“你看你的,嘴巴尖尖的,翅膀长长的;我的呢,扁扁的嘴,短短的翅膀,哦对了,你飞的也比我快!我不开心!”
“左右一个式神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在意。”
“式神是给别人看的嘛,就是我的脸面呀!呜呜呜不开心!”
“不用不开心……”眼前的人慢慢凑过来抵住她的额头,说话间慢慢吻上她的唇,“那是因为我的纸鹤诗的,你的纸鹤是母的,公纸鹤要飞的很快很厉害,才能保护他的爱人。”
水面突然起了波折,她反应了好久,才发现是因为她在发抖,连带着周遭的水也跟着荡漾着波纹。
她竭力想镇静下来,然而那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难上许多。她脑子里蓦然挤进了许多东西,多的她没办法思考。只见那式神慢慢的越靠越近,她条件反射的转头就跑。
不能被那式神碰触到,一旦接触到了,式神的主人就会发现她在哪里。可那纸鹤似是发现了空气中的波动,突然俯冲直下,朝她扑将过来,无论她如何闪躲,都紧追不舍。
也不能回水里,她在这湖水里呆了这么久,早已到处都是她的气息,若将那纸鹤引进了水里,无异于引狼入室。
虞锦狼狈仓皇的在湖里来回游着,思考着如何将这纸鹤弄掉。若是以前,只稍她轻轻一捏,式神上的法力便立刻消散,可她如今,算了不说如今,说了也没用。
就在她烦躁之时,听得岸边一人大喊,“朝这边游!朝岸边游!”
是林贤!她转过头,就看见一人长身玉立,提着一盏用素纱糊的宫灯,背后是朦胧的月光,照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真实的光晕。
她立刻调转方向,朝林贤的方向游去。按说他只是一介凡人,她本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可听见他这么说,虞锦就是莫名的安心。
待游到岸爆林贤大手一捞,就见跟随她而来的纸鹤被死死的捏在了手里,那纸鹤挣扎了几下,法力散尽,萎落在地,不过一只普通的草编纸鹤。
“你哭了。”是肯定的语气。
虞锦这才反应过来,抬手一摸,脸上湿润一片。蓦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竟再也支撑不住,沉进了水里。
“哎哎哎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人跳进了水里,用丑丑的狗刨姿势游到她身爆一把拽住了她,拽上了岸。
“喂喂,虞锦,你没事吧?”
虞锦无奈的睁开了眼,挥开了林贤的大手,“我是鲛人好不好,你还怕我栽进水里被水淹死?”
“你脸色不太好,我这不是怕你有事么。”
“不过一时气虚罢了。”虞锦从林贤的怀里出来,游到岸边轻轻一跳,就坐在了岸边的石头上。她每天走在这里坐,原本粗糙的石头已被她磨平了棱角,坐上去很舒服。
“方才那东西是什么?”
虞锦抬眼瞄了一眼慢慢蹚水过来的林贤,不咸不淡的说,“式神。”
林贤装作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想要像她一样坐在岸爆可身上的衣服吸了水沉得很,他爬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来。虞锦有些无奈,跳下水对着他的屁股一推,就把他推上了岸。
可能是被女子摸了屁股,林贤的脸哄的热了,转过脸也不看她。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晌,虞锦说,“你衣服都湿了,还是快些换了好。”
林贤却没有接她的话茬,“你今天很奇怪。”
“怎么奇怪?”
“你平时话很多的,今天却话很少。”
“……嗯。”
“你好像很怕那只式神,而且,你见了它,又很难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见虞锦不答话,林贤偷偷看了她一眼,就见她仰着头,闭着双眼,静静的坐在那里,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却让人觉得她很疲累。莹白的小脸被月光照的有些模糊,似乎随时都会羽化归去,让人抓不住。
又过了许久,虞锦才慢慢说,“我现在很乱,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事情,就算讲出来了,也无济于事,听的人往往不会给你正确的答案。何况,我也不想别人给我答案,那样也只会扰乱我,徒增烦恼罢了。”
“可是憋在心里会很难受,医者言,郁结之症在内里,非药石可医。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对你一无所知,大概等你将来见了陛下,搬离了西院,迁到内廷,我们也难得再相见一次。如此,既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参与你的将来,你说与我听,又有什么顾虑呢。而且,我向来不喜给旁人参言。如此,你便讲与我听罢。”
往日里嬉皮笑脸的受气包没想到还会说这样一番话,虞锦有些愣了。转头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只见他双眼无波,清亮至极,莫名给人安定之感。
“以前,我遇到了一个人,将流离失所的我带回家,悉心喂养,给我吃穿,他待我从不像对待一个宠物,一个畜生。他当我是朋友,是一个人。我们一起玩耍,一起修炼,一起长大。”
“嗯,此人可算作你的恩人了。”
“恩人么?”虞锦的目光看向了比遥远还要遥远的地方,“到后来,因为我的缘故,他举家被仇人杀光。”
“如此,”虞锦回头看他,双眸没有焦点,像看着他就又没有看着他,“算是仇人了么?”
“恩……大概罢。可你也不是有心的罢。”
“有心如何,无心又如何,他的一切,皆是因我所毁,他的人生,也是因我而变。”
“再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跟着他,皆我所能帮助他,想要弥补,可是,”耳边传来一声石子落地的清脆声响,是她的眼泪,从她尖细的下颌流下来,结成鲛人珠,掉在了地上,“可是,他杀了我。”
“他杀了你?”林贤不解,“那你现在……”
虞锦扭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娇憨可爱,“鲛人有两条命的,你不知道么?”
明明还是泪眼,嘴角却依然笑着,看得人心里发酸。
林贤的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很想伸手捂住她的泪眼,或是扯平的她的嘴角,告诉她别笑了,可他不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他因我之故,人生巨变,而他也杀了我,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如此一来,你说,我们算不算两清了?”
“不,怎么算是两清呢,”虞锦又笑了,似是在自嘲,“那么条人命,如何是我一人的命,就能还完的。”
☆、第六十五章 纸鹤
“所以,他又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他觉得不够呢?可是我现在,还有什么能给他的。”
虞锦笑的凄惨,眼泪如雨,耳边不断的传来清脆的声响,是她的鲛人珠,已经落了满满一地。白茫茫一片,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华丽。
“你的反应,不像是仇人恩人之间的感情。你……你可爱他?”
“爱?”虞锦突然陷入了迷茫,“我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他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我都不自知的地步。喜欢到即使他这么对我,我也只是恨了他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可是如今,你问我爱不爱他,我竟不知道了。”
“我脑子笨,心胸也不够宽广,装了太多事情,便会经常觉得疲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很累了,已经不想再多做牵扯。”
“你这是要把过去抛弃,重新开始了么?”
“呵,重新开始什么。我如今只不过是一尾被人养在深宫里的鲛人,等着有朝一日能面见圣上,得贵人欢心,便能从此做上一尾尊贵的鲛人。若是这也算新开始,我真是自己都可怜自己。”
“你想逃出去?”
虞锦歪着头,戏谑的看着他,“如此,你待如何?”
“我不待如何,”林贤慵懒的往后一倒,倒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医正,再小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