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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媚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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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毗夜听闻,眨了眨眼帘,应声道:“好。”
    “修佛有数戒,当头不可破者便是色戒。”如来把话说穿:“她破壳之日,便能脱形完全自主。然则……这一具新生躯体,你是不能再碰。”
    毗夜波澜不惊,只问自己想问的:“若碰如何?”
    “若碰……”如来说:“身魂化为佛法金光。”
    “若她下一世能平安不死,弟子决计不会破戒。”毗夜很干脆地就答应了。
    媚姬不死,他不破戒。
    她要是快死了,那他便也是快死了。既然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身魂淫灭?
    若真有那一日到来,他先破肉戒酒戒,再破色戒,最后破杀戒:杀人、杀妖、还杀……
    毗夜捧着蛋壳去繁华岛,告诉媚姬这个蛋壳远胜过白玉佛千倍万倍,能立马助她脱形。
    毗夜甚至很多话地向她详叙了如何使用这个蛋壳。
    媚姬只问了一句:“师傅,我破壳之日,你还会记得我吗?”
    “不会。”毗夜果断回答。
    媚姬立刻追问一句:“那我还会记得你吗?”
    “不会。”毗夜两次的回答语气一样平静,声音一样冰冷,令人产生错觉,仿佛他只回答过一次。
    媚姬顷刻间就哭了。
    毗夜却手一抹,从媚姬项间收走白玉佛佩,给她三天时间想清楚。
    毗夜无情的离开了,大名王却是有情心疼。王爷守在媚姬身边,不住地劝她别哭了,别哭了。
    媚姬却依旧哭个不停,反正这一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索性将剩下的泪全部流干。
    她一直哭到三天后毗夜回来,仍是在哭,哭着问他:“白玉佛佩你没有带来吗?”
    “没有。”毗夜毫无情意地冷冷回答:“佛祖慈悲,予你入壳脱形。白玉佛再无作用,你即将与贫僧再无纠葛,又何必徒扯些牵挂!”
    “别哭,别哭。白玉佛我好好收在府中了,你放心。”大名王忍不下心,不住地在媚姬身边哄她。
    媚姬越哭越大声,眼泪奔腾,哭到不能自己。
    她忽然听见毗夜在她身后对大名王说话:“我佛慈悲,回头是岸。大名王既有心悔改,弃恶从善,望能坚持至超脱之日。”
    “一定一定,圣僧放心,本王自不会再碰媚姬的身子,定好好抚养她长大。”
    “咄!她不是她!出壳之后不可再唤她的人偶名!”毗夜呵斥大名王。
    他称她什么?他称她是人偶。
    媚姬的“心”瞬间就冻僵了。
    “一定一定,本王会给她另起新名,不会再叫她凤炼媚。不知圣僧……有没有想到给她起个什么名字?”
    “她新生后要叫什么名字,又与贫僧何干!”
    媚姬虽是背对着毗夜的,但她能听清:他的话好冰冷啊……
    媚姬吸了吸鼻子,不再犹豫地钻进一个正逐渐合上的巨大蛋壳,没有一次回头看身后的两个男人。
    毗夜注视着蛋壳完全合上,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合上了。
    不是他要对媚姬冷漠,是未在脱形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毗夜答应过如来,须任她,随她,莫要插手,莫要再管。
    毗夜深知,自己只要对媚姬显出一丝情意,就是洪水决堤,他会控制不住,全部流露出来。对她好,对她再好,对她更好。
    而后功亏一篑。
    于是毗夜只能忍。
    第三个十年,毗夜煎熬修佛的第三步:忍辱。
    媚姬在蛋壳内孵化了几年,方才破壳新生。这几年毗夜一直守在蛋壳旁边,不离左右,但他隐没了自己的身躯,大名王瞧不见他,媚姬更瞧不见他。
    媚姬破壳而出,成为南缇的那一刻,她的确是完全脱形重生,拥有一颗完整的心,拥有不会再被任何人所控制的三魂七魄。
    南缇不再是躯壳,不再是人偶了。
    但是毗夜意外却又不意外的发现,他原本注入媚君体内的那那九分之四功力,在媚君新生为南缇的时候,不见了。
    这九分之四功力消失得不着一点痕迹。
    毗夜想想,很快无须怀疑的完全肯定:他的这些功力,是被蛋壳的主人吸走了。
    毗夜在繁华岛上安了家,每日一半的时间用来修习精进和禅定,另外一半时间会在岛上四处走动。
    但是没有一位岛民能瞧见他,南缇也瞧不见。
    小南缇喜欢光着脚丫子在沙滩上奔跑,毗夜就跟她一起并肩走。南缇看不见他,有时候兴奋了一只手臂挥过来,刚好硬梆梆打在他胸口上,他疼她不疼。
    毗夜在永远透明且无法触摸的空气中注视着南缇长大。
    注视她喜欢上了同岛的,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真好。
    注视她和男孩子定了亲,更好。
    毗夜以为再过几年,他会注视着南缇和那位男孩子成亲,然后他心里笑着对自己说:更好了。
    任她,随她,莫要插手,莫要再管。
    但世事难料,同南缇定过亲的男孩子终是为了功名离开繁华岛,上京去考状元。
    南缇也决定出海去往殷国大陆。
    毗夜就跟了去。
    他本可以继续隐没身躯的,却不知为何在登船那一刻决定显身。
    在船上,南缇无意望向毗夜的那一眼,竟令他满心欢喜,绵绵喜悦胜过在岛上守她的十几年。
    也许因为,这是南缇第一次能够瞧见毗夜的身躯。她这一眼,不再是穿透他去看树,看海,看大名王,看北明,而是实实在在望向他。
    他,毗夜。
    永远爱着她的人。
    毗夜本只是打算现身,护南缇一路上京。任她自行发展,不改变南缇的人生轨迹。
    蛟龙闹海,毗夜掐指算到南缇的性命并无危险,就没有插手参与。
    但是他看到蛟龙刺穿她的那一刻,终还是跃上前来,双手合十,劈下一道剑气“十方无量,五道分明”。
    后来,毗夜便插手的越来越多……
    终于,他诸戒全破,要身魂俱化佛法金光。
    他假意同凤女一战,便是为了避开南缇,不令她见淫灭一刻么?
    南缇回忆自此,在她的梦中清泪两行,滚滚不止。
    她是他的冤孽啊!她绝对是他的劫难啊!
    可是毗夜却以手久久抚着她脸颊,温柔地笑着说:“没有,你是我的缘分。“
    爱为众生障、为覆、为闭、为塞、为狗肠、为乱草。
    但爱也为网、为胶、为泉,从此世至他世,从他世至此世,往来流驰,无有断绝。
    “砰——”反锁的房门被风燕然大力撞开,虽然横江极力阻止,但风燕然还是硬闯了进来。
    南缇在房内待得太久了,一天一夜了,她也不吃不喝,风燕然实在是担心。
    风燕然见得房中情景,失心长吼一声:“南——缇——”
    “南姑娘没有让你和我进去……”横江本还在循规蹈矩地阻止风燕然,忽然一个转头,瞧见房内情景,话语戛然而止。
    横江抢先一步跑到南缇身边蹲下来,风燕然的身子还若石雕般僵立在原地。
    横江运用了他所知的一切医治手段抢救南缇,过会,他无望了垂了手。
    横江抬臂触摸自己胸口,那里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疼。
    风燕然半步半步地挪近过来,木然问横江:“怎么不救了?”
    横江感觉心口疼得更狠,仿佛炸碎了一样:“她早就死了。”
    横江不明白,为何跟医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南缇的尸体会硬化得这么快。
    南缇四肢僵硬,全无血色,白得似粉似灰。她的手还放在她的密处,可是胳膊跟花心同样的硬直如木如石。
    南缇的两}腿}内侧有很多很多粉末,一直沿伸到她的脚踝,地面上也全是粉末。
    她是底下的水流干而死的。
                  
61爱恨情仇命里去(十七)
    南缇身亡魂不亡,她的魂魄早已悠悠飘走;不在体内。
    南缇入梦之前;活于现在。
    入梦之中;活于过去。
    而今梦过之后;她从京城去往天竺国灵山上的西天;沿路竟见到了未来诸般景象。
    南缇看见横江长大了。他的身形比现在高了足足一丈;唇角边生了一圈糙糙的胡茬;南缇嗅嗅鼻子;仿佛能闻到他健硕胸膛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子气息。那时的横江;在同风燕然一同埋葬了南缇的肉身后;并没有重新回到汝宁王府;而是独游四方;海内海外皆览。
    行遍之后,横江似乎开始渐渐拥有了很多正常人的情绪,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心疼,亦明白什么叫自己的选择。
    他回到京城,开了一间铁匠铺。
    “夫君——”南缇看见有一位娇媚的少妇走近横江身侧,柔顺唤他一声,接着挽住横江的臂膀,将脑袋偎依在他肩头。亦有一位总角男童,身形将将不过半人高,牵着横江的衣角不住唤他“爹爹”、“爹爹”。男童过会又拽美妇的手,喊她“娘亲”。
    横江的未来,是娶妻生子,美满人生。
    南缇飘出京城,竟在驿道上撞见了风燕然——当然,风燕然坐在豪华的宝盖马车中,根本看不见南缇的魂魄钻进车厢里来。
    车厢偌大宽敞,可容几十人平躺,风燕然正坐在一张几前,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南缇静悄悄地走过来,在风燕然旁边盘膝坐下来。
    她与他并肩同坐,稍稍仰头,就能发现霜华已爬上了他的鬓角。
    未来的风燕然老了。
    但他依旧富庶,生意越做越大,产业比往日更胜,富可敌国。
    南缇死的时候,风燕然不顾横江阻扰,强行将她葬在风家的祖坟内,但他并为给她坟前墓碑著以“妻”字,只以“南缇”呼之。
    风燕然再傲慢,终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他曾向南缇求娶为妻,但她并没有答应过他。
    安坟的仪式完毕,风燕然在南缇坟前枯坐三日,大哭数场。
    而后呢,风燕然赚了更多了黄金白银,真真闪光堆成了山。他没有娶亲,但顾及着风家产业的延续,仍是娶了几房妾室,有了零星几个子女。
    风燕然的归宿,南缇不知如何形容。她一笑而过,飘出马车去。
    南缇一路直下,飘到天津卫,以为凤女早回魔界,却没想到凤女还在凡间。
    前几天毗夜同凤女的大战,并不曾伤及凤女的性命,只是将凤女的法力去除——亦或者说,是毗夜为做最后一搏,吸去了凤女的法力。
    是凤女心甘情愿给毗夜的也不一定?
    南缇心里闪过一念又一念的猜测,最后化作唇角一缕笑。
    无论是哪种猜测,终皆轻得像她现在的身体,虚无缥缈,不必再计较。
    凤女在天津卫扎了根,没有了法力的她,跟凡人一样会老,也许日子再久远一点,她也会跟凡人一样,会死。
    但是有人陪着她。
    陪伴凤女的人是北明。
    北明依旧是去}势之身,随着年岁的积累,他变得越来越阴柔俊美。对比凤女的老去,可以一点都不为过的说,北明瞧起来比凤女更好看呢!
    南缇悄悄潜入屋内,本是探看旧人,却不小心又撞破到凤女和北明在行事。
    一如昔年,南缇在津门公主府偷窥,起起伏,啪啪的声音和吟呻之声此消彼长。
    只是这一次南缇窥得,北明不是背对着凤女,而是凤女朝天躺着,北明坐在凤女身上。
    北明升降着坐下起来,将缝制在凤女汗巾上的白玉}根雕一次又一次纳入自己体内。
    南缇忽想:也不知这根雕还是不是以前那只,还是重新订制了?
    北明做到迷离,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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