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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们!”
素和猛地转身,手臂一划,指着先前明确表态过的众人,尤其是魔六子!
激愤之下,云竹子是可以理解的,并没有责备他狂言乱语的意思。
席上忽有几位女修士倒抽冷气。
微侧目,似不忍睹。
素和心下咯噔一声,僵硬着脖子回望铜雀台,整个人宛如一块玻璃,瞬间被人敲碎了一个样!
敖青说到做到,真的再抽夜游的龙筋!
一位铸器天骄眼睛都红了:龙族看着全身布满灵脉,其实只有一条筋脉,生根在脊背处,乃是柔韧度最高的铸器材料。这还是一条刚离开幼年期、进入青年期不久的六爪天龙,龙筋的柔韧度堪称完美!
敖青笑的好不得意,掌心覆在夜游后背上方,五爪不断开阖。
只见一条荧白的软体绳状物、一寸寸的自夜游脊柱上抽离出来。
身体被荆棘藤蔓束缚住,夜游动弹不得,面沉如水,硬生生一言不发。
然而从额头不断滚落下的汗珠,和他惨白的脸色,间接透露出他如今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与煎熬。
“敖青!我素和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素和疯砍了一阵结界,最后他停了下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敖青。
整条长约一丈的龙筋被敖青活活抽了出来,攥在手中,他微微笑道:“夜游,你可以认输了。”
没有龙筋虽不会死,但就此成为一个废物。
敖青忽然觉着,让他这样活着,似乎比杀了他更有意思。
这样才公平嘛!
不努力求上进的人,凭什么得到天道的眷顾?!
“你不是喜欢当废物么,废物就该有个废物的样子。”
龙筋被敖青攥在右手中仍在扭动着,尚未失去活力,他左手一拂,夜游身上的藤蔓如潮水般褪去,五色神珠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夜游双腿一软,支持不住半跪在地上。
缓了口气,他看向结界外的目眦欲裂素和,吃力的勾起一抹笑容:“将敖青碎尸万段,我一人足矣,还轮不到你。收敛点气力,待我杀了他,我们又要开始逃命了。”
观战的一众天骄中原本有些同情夜游的,听闻此话,纷纷摇头。
龙筋都被人抽了,还谈什么杀人?
唯有素和一愣。
敖青情不自禁的想笑,但他没能笑出来,因为他手中握着的战利品——那条龙筋突然金光大作!
形势急转,一众天骄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敖青手中的龙筋竟然缠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敖青震惊过罢,双手死死抓住龙筋,想要将龙筋从脖子上扯下来。
可他越是挣扎,越是没有力气,浑身灵力被抽空了!
怎么回事?
龙筋都被抽出来了,他还能操控着?
不!
这不是龙筋,这是伏龙锁!
他先前拿出的伏龙锁是假的,被自己抽出来的龙筋才是真正的伏龙锁!
可这明明就是龙筋啊!
他也是龙,他岂会不知?!
除非……这个疯子、这个疯子,竟将伏龙锁给炼化进自己的龙筋去了?!
敖青心头生出从未有过的惊恐,双眼圆睁,如看鬼魅似得瞪着夜游。
夜游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脚步虚浮趔趄,慢慢向他走过去。
先是伸手将他头顶上盘旋的五色神珠给收进自己储物戒中,尔后才出手攥紧那条龙筋的两端……
这是要将敖青活活勒死?!
一众天骄们的脑袋仍是短路着的,连黎箬公主都是一脸惊诧。
“小白龙犯规!”
敖青母族表弟衡言也在席上,慌忙跳出制止,“云竹子!速速将铜雀台打开!”
素和横刀挡在铜雀台前,再次怒瞪云竹子:“你敢!老子要将你们离火宫灭上一万遍!”
衡言心知与他争论无用,也转头骂云竹子:“你开是不开?!若是不开,便等着承受青龙族和雷龙族的怒火吧!”
云竹子真真无语,关他什么事情,为何最后全成了他的错?
操,就不该将铜雀台借出来!
都是琴雾心提出来的。
于是心有不满的瞥了琴雾心一眼。
似乎早已忘记,先前正是为了讨好琴雾心才大献殷勤借出铜雀台的。
眼看着夜游要将敖青给勒死在铜雀台上。
一些想卖敖枭人情的天骄开始道:“黎箬公主,敖青是我们此次争夺火球的主力……”
“他父亲敖枭战功赫赫……”
“敖青只抽了他的龙筋,并没有杀他,他如今却要将人活活勒死,如此以怨报德……”
“是呀,小白龙好生奸诈……”
开口的人越来越多。
素和连连冷笑,只身挡在铜雀台前,手中火焰刀亮的耀眼,一一记着这些人的脸。
琴雾心拂袖起身:“这算什么?先前你们不是已经认可了这种行为?如今境况调转,统统不算数了?哦,敖青的命是命,夜游的命就不是命了?师门、家族倾全力培养你们,就只教会了你们见风使舵、阿谀奉承?
提了提法衣裙摆,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还四宿天骄呢,嗬,与你们为伍真是耻辱。”
一阵香风拂过,素和的目光稍稍偏了些许,直到那一抹素色从视线里消失。
夜游则全然不去理会铜雀台外发生了什么。
他只管一手按住敖青的肩,一手攥住龙筋两头,勒住敖青的脖子。
要勒死一条十四阶的龙,是个体力活。
“是谁欲杀我儿?!”
一道闷雷炸在耳边,这是唯有夜游方能听到的声音。
这是一个好消息,证明敖青的神魂快被他的伏龙锁给勒散了。
夜游索性关闭识海,不理会敖枭的威胁,只传音道:“敖青,你觉得上苍对我比较眷顾,可我从来不似你以为的不劳而获。比如杀你,我承受了不少痛苦,亦付出不小的代价。”
“何况有些东西,或许我夜游穷其一生去努力,到头来终究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但我也没觉得上苍对我不公平啊,虽不能至,我心向往之,也是一种愉悦。”
“你看,我不以六爪龙身也一样杀你,你可以瞑目了吧。”
敖青神识散乱,根本分辨不清他在呢喃什么。
就这么活活被他给勒死了。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看着夜游将龙筋收回体内,又把敖青的储物戒取走,云竹子回过神来,念咒解开铜雀台的禁制。
夜游下了铜雀台,精神不济,恹恹地道:“素和,咱们走了。”
“走。”
黎箬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目光阴晴不定。
两人寻去偏殿时,简小楼也才从禁地里逃出来,刚刚回到自己的珊瑚肉身里。
看见夜游没缺胳膊少腿的出现,她一直揣着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但瞧他那虚弱的模样,她的脸色立马端了起来。
出了水,素和显露凤形:“咱们现在逃去哪?”
夜游:“去海王宫。”
简小楼:“去海王宫。”
素和一怔:“想让海王扛着?投奔他还不如投奔金羽呢。”
简小楼冷着脸:“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废话?”
素和火了:“我不过问一句,你凶什么凶?”
夜游盘膝坐在凤背上,偏头看了简小楼一眼,喉结微微耸动,又给咽下了,对素和道:“金羽此刻未必出关,去海王宫。”
“去就去,凶什么。”
素和嘟囔了一句,展翅向海王宫飞去。
“渣龙,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尽管知道夜游此时需要休息,他仍是忍不住问,“哎!敖青明明抽了你的龙筋,怎么反倒将自个儿勒死了?”
夜游闭目休息:“我总奇怪龙族站在妖类最顶端,并无天敌,伏龙锁为何可以克制我们。”
“所以呢?”
“在金羽行宫待着等他出关那几年,闲来无事我前往苍梧山大宝师那里。他研究出这伏龙锁原本就是由高等龙族的龙筋炼制成的,而且是不知多少条龙的龙筋,真龙之气极强,因此才可压制龙族。你们这些人一说屠龙,总说扒皮抽筋,我问他能否将这伏龙锁给融了,吸纳进我的筋脉之中,彻底为我所用,他说有三成把握……”
素和听的目瞪口呆:“只有三成,你就不怕?”
“前怕狼,后怕虎,那还做什么事?”
“方才看你勒死敖青,我还说你对敌人可真够狠的,没想到你对自己更狠。”
夜游不接他的话。
素和兴许是太激动了,嘴巴停不下来,忘了和简小楼吵架的事情,开始拉着她叨叨:“哎!小楼,你知道方才在大殿发生什么了吗……”
双翅不停,鸟嘴也不停。
飞了三日终于飞到海王风懿的领海。
敖青被夜游勒死的消息传得极快,海王许是料到夜游会来,领海入口已有红衣童子垂首等待:“夜游前辈,请。”
却领着他们向上飞。
原来海王不住海底,竟居于一座奇山上。
这座山巍峨连绵,悬浮在大海与白云之间。
苍寂的夜幕中,似乎有人夜下抚琴,闻得仙音袅袅。
红衣小童领着他们落在临近山顶的位置,沿着斜陡小径在竹林内穿行。
“夜游前辈里面请。”驻足在一连排质朴但不失精致的竹屋前,红衣小童毕恭毕敬地道,“素和前辈与这位姑娘,还请在外稍待。”
夜游给素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敖枭随时到,让他照看着简小楼。
素和摆摆手,意思是赶紧滚蛋。
夜游随着红衣小童走近竹屋,竹屋门未开,两人陡然消失了。
只留下素和同简小楼并肩而立,素和抱着手臂道:“你倒是说一说,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你多心了。”
“多心?你这次回来对我的态度非常奇怪。”素和拧了拧眉头,“你是怎么知道时间差的,是不是与我有些关系?”
“都说了没有。”简小楼想说实话,可夜游说的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还不清楚,如今做的每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未来的走向,“最近发生太多事,搞的我心力交瘁,我的脾气一贯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的?”素和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真的。”
简小楼不胜其烦,这厮简直一个话篓子,谁曾想日后转世成小黑连句人话都说不囫囵了,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素和不问了,海王寝殿外聊这些并不方便。
站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见夜游出来。
素和有些紧张:“海王不会直接把夜游劈了吧,我总觉着此事不靠谱。
简小楼摇头:“不会的。”
“等夜游出来还是逃走吧,星域世界广阔无垠,我还不信没有我俩的容身之地。”
“那你可辜负他的一番苦心了。”
“什么苦心?”
因两人是并排站着的,素和稍稍侧过头,眼皮一耷拉,目光放低了看她。
倏忽发现从他这个角度,她这张不施粉黛的小脸还是挺好看的。
平时有些张牙舞爪,脸上的表情也挺丰富,如今安静下来,仔细一瞧,越看越觉得像只小猫咪。
简小楼:“陪你去火球渡劫的苦心。”
素和眨了眨眼睛:“你说……?”
素和绝非蠢人,简小楼稍稍一提点,他再稍稍一思量,立刻有所悟。
“该死的蠢龙!”
素和离奇愤怒,刷的转过头,红眸怒视竹屋,瞳孔若是能射出箭来,必定将竹屋给射成筛子!
烟波海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