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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便匆匆忙忙将你送来天山剑阁,借用葬剑池内的正道剑气为你斩心魔。葬剑池下,有扇通往深渊、也就是幽冥世界的大门,画乐蓉在为你斩心魔时,两界大门突然开启,你的魂魄被吸了进去……”
夜初心点头:“娘,事情过于巧合,但你千真万确神魂出窍去了一趟幽冥世界,并非困于心魔。”
七嘴八舌一通说,简小楼脑子里嗡嗡嗡,从疑心到迷茫,随后震惊。
原来她不是在梦境里斩心魔,而是真的捅了幽冥太子好几剑?!
银龙也并非心魔幻化,而是……本本本本尊?!
得知真相的简小楼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抖,自己懵懵懂懂间,竟然出国旅游了一圈,哦不,是在鬼门关转悠了一个来回!
夜游将她抱紧一些:“没事了小楼,你已经回来了。”
简小楼并非畏惧,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亏得自以为经验丰富,拿来当游戏通关。难怪有句话说,淹死的多半是会游泳的:“那、我的神魂是如何回来的?”
素和叹道:“我们本想去救你,但我和渣龙无法通过葬剑池下的两界大门。”
夜初心指了指门外:“唯有让晴朗使用招魂术。咱们星域和深渊虽是邻居,但跨世界招魂难度极大,晴朗从清晨开始至今,一连召了十六次才将娘的神魂召回身体里来……”
作为将厉剑昭交给他的条件,施展一次折损百年寿元,一眨眼一千六百年的命没了。
“你在幽冥兽的地盘上待了几十日,都做什么了?”素和拉了个凳子过来,饶有兴趣的问。
“我?我一睁眼瞧见一个美男子,还以为是色戒心魔,一剑给捅了。”简小楼后怕之后,扼腕叹息,“哎!就是眼睛里会飞出白蛾子的那位幽冥族太子,早知一切不是做梦,我该多捅几剑,捅死他才对!”
素和问:“你见着幽冥太子的真身了?”
简小楼点头:“也是一条白狗,和阿贤一模一样,既然不是幻觉,那么阿贤肯定出自幽冥王族。太可惜了,我没有趁机打探一下阿贤的身世。”
素和摸着下巴:“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简小楼道:“接着那条幽冥银龙来了,我被他带回行宫。我以为是心魔在考验我,非常配合,没有想过逃走。”
察觉夜游圈住她的手臂逐渐缩紧,她连忙解释,“那条龙啊,也是条勤学好问的龙,一直孜孜不倦向我请教人族语言……”
说到这里,她想起自己看到的神兵排名榜,“对了,我这一趟‘梦游’倒是收获颇丰,知道了幽冥兽的来历。”
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的讲诉了一遍。
“孤劫刀?”夜初心隐约听过这个名字,却又想不起来,“娘的意思是,有位大能以孤劫刀在深渊斩杀了一头神兽,神兽的血统导致幽冥兽变异的强悍无匹,却又因为那柄刀,它们的种族生不出纯血雌性兽,阴阳失衡,不得不向外侵略?”
“银龙说,这是兽王的猜测。”
简小楼说着说着,直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苍天啊,银龙储物戒里那上百本书册,很可能是神族留下来的大造化!
银龙那傻逼居然拿来当字帖!
而自己居然以为是在做梦,翻两下就给扔了!
这感觉好似做梦时梦到了彩票号码,却当成一钱不值的狗屁,醒来之后,才发现和亿万大奖失之交臂!
简小楼心痛的直翻白眼,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娘?”夜初心坐到床边,拉住她另一只手,目色关切,“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简小楼无语凝噎,将那些“身外物”抛诸脑后,能从幽冥兽手底下活着回来,已是中了头等大奖。
注意力回归到夜初心身上,简小楼的眼睛又开始慢慢湿润。
她极力忍住,先将夜游与素和给轰了出去,才开始抱着女儿泪水潸潸:“娘真是对不起你,生你的时候,护不住你,害你被活生生剖出来。养你的时候,又将诅咒过渡给你……”
“娘……”夜初心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命运如此,没有谁对谁错,此生能做爹娘的女儿,已然是上苍给予我最大的福分。”
女儿这般懂事,更令得简小楼一颗心碎的一塌糊涂:“弯弯,你醒来之后,是如何从蓝星海心里出来的?你还那么小,又是如何生存的?”
“轮回之子唤醒我以后,使用法术,在海心内部开辟了一道传送门。”夜初心去倒了杯水,拿来给她喝,“我从传送门出去,掉落在南宿望仙山,外公面前。”
简小楼握住茶杯的手一顿:“金羽?”
“恩,所以我身体虽有些痛苦,日子过得却并不辛苦。”夜初心摘下手套,五根手指套了六枚金光闪闪的储物戒,证明自己背后站着一位大金主。
金羽自然是值得信赖的,简小楼心中稍有安慰。
说起来,她并不是很理解弯弯在海心里做的那个未来梦。
在她看来,弯弯分明是活了一辈子之后,因缘际会,重生回到小时候,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改变未来。
自己是个穿越女,女儿是个重生女,她们真是神奇的一家人。
母女俩从正午聊到夜间。
坐得累了,夜初心脱靴上床,与还有些虚弱的简小楼躺在一处,继续聊着。
聊天的过程中,简小楼没少流泪,旁人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到了她这里反了过来。
最后不可避免的聊到了晴朗,简小楼再迟钝也可以发现,女儿说起晴朗时,漆黑的眼底隐隐有一簇光芒跳动。
晴朗算是什么,女儿重生之前的丈夫。
简小楼无论怎么听,都觉着晴朗此人浑身缺点,用“卑鄙无耻”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然而从女儿的评价来看,她对自己前世这位丈夫是十分满意的。
女儿喜欢,她无所谓,毕竟拿夜游来与晴朗相比,说不准谁比谁更卑鄙无耻。
女儿这奇特的审美,一定是遗传了自己。
皎皎月光透过纱窗铺就满地银灰,天山万籁俱寂,只听房门“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知是夜游,纱幔里的母女俩自顾自说话,谁也不加理会。
夜游朝床铺探了一眼,走到案台边,点燃案台上的烛火:“弯弯,你去看看晴朗。”
夜初心疑惑道:“看他做什么?”
夜游轻声道:“我认为你最好去看看他。”
“我……”夜初心眨了眨眼,明白自己是惹人嫌了,讪讪从床上爬起来,“爹说的有理,丢了千年寿元,他又得偷偷哭了,我去看看他。”
“替我向他道谢。”简小楼舍不得女儿,拉着她的手嘱咐。
“恩。”夜初心慢吞吞穿好靴子,取过斗篷披上,戴上面具。
走到夜游面前时,她伸出手,贴心的拂去他肩膀上的冰渣,“爹,屋外很冷吧。”
夜游点了下头:“是很冷。”
夜初心转身又要回床上:“那算了,我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这丫头,夜游揪住她的领子,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窘态:“你一条水生龙,怕什么冷?”
夜初心微弯唇角,促狭一笑,出门去了。
他们一行人,被天山剑阁安排在南山联排的木楼里。
夜初心自爹娘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也没真想去看望晴朗。从她举报晴朗,将晴朗逼来星域开始,便朝着坑他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姻缘已断,不必倾注太多感情进去。
伸了个懒腰,夜初心踩着厚实的积雪向山顶走去,闲来无事,准备欣赏一下天山的日出。
岂料抵达山顶时,观景石上已有人在盘膝打坐。
夜初心当即提步转弯,准备去另一处。
观景石上打坐的男修察觉她的气息,转过头:“夜姑娘?”
夜初心驻足拱手:“华公子。”
天山剑阁弟子众多,夜初心认识的很少,但华真名头响亮,想不记着都难。毕竟是太真第一正道女修画乐蓉的儿子,又有个身为邪修的爹,父母那一段往事,被太真人津津乐道了几千年。
“姑娘是来欣赏日出的么,位置让给你。”
“不必。”夜初心摇摇头,“我去别处就好,不耽误华公子清修。”
“我哪里是清修,心情烦闷来看风景罢了。天山日出,在此地观看是最绝佳的,姑娘上来吧,我去别处,反正我在天山住了几千年,早就看腻了。”
华真微微笑着,正准备跃下观景石,夜初心足下一点,飞了上去:“既然如此,一起便是,此石宽阔,又不是容不下你我二人。”
华真愣了愣,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夜初心的心思极为细腻,明白华真为何会发愣,因为不光彩的出身,天山剑阁的弟子十分排斥他,视之为毒瘤,避之不及。
略一思量,她伸手将面具摘下,露出可怖容颜,笑着道:“前提是,华公子不觉着我煞风景。”
华真乍一见她真容,倒抽一口冷气。惊觉自己表现的过分,连忙坐下:“不不不,姑、姑娘一点、一点也不吓人!”
他结结巴巴的小模样,在夜初心看来甚是有趣,莞尔笑道:“是吗?”
笑的华真愈发紧张,手足无措:“是是,夜姑娘心灵美……”
夜初心更是忍俊不禁:“华公子剥开过我的心?怎就知道我心灵美?”
华真镇定下来,坐的端端正正,背书一样:“夜姑娘推测出天机,幽冥兽即将入侵,立刻来我天山剑阁预警,心系苍生,自然心灵美。”
而且华真已然明白她将面具摘下来的原因,小小一个细节,令他心生感动。
夜初心反掌一撑,身体微微后仰,抬头看着漫天星辰,似在感慨:“可惜男人只喜欢美人儿,心灵再美也没什么用处。”
“夜姑娘指的是世间肤浅男子。”
“在美色上,男人皆肤浅,不肤浅的一定有问题。”夜初心说出口之后,依稀想起这是晴朗曾经说过的话,微微有些失神。
“姑娘以偏概全了,外在的美丽固然为人喜爱,但内在的美好才是经久不衰。”
“说的出这番话,可见华公子尚未遇过令你动心的美色。”夜初心收敛情绪,淡淡笑着转头看她,“不然便会知道,美貌对于男子的杀伤力。”
“我……”华真再次被她的脸给恶心着了,不断告诫自己皮囊乃虚妄。
为克服障碍,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华真举目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瞧。
渐渐地,他发现夜初心虽貌丑,却生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杏子圆眼,蝶翼长睫,黑亮黑亮的眼瞳,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然而微笑之时,眼睛微微眯起,又散发着勾人的妩媚明艳……
华真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忙不迭低头。
夜初心离开房间以后,简小楼还在撩着纱帐依依不舍的往门口看。
一直到夜游走近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她才将注意力转到夜游身上一些。
“弯弯身上的诅咒怎么办?”简小楼以手掩面,“提前醒来,苦熬五百年,她的身体已是垮了,如今诅咒加深,我师父不一定斩的断,即使斩的断,她这身体……”
“总会有办法的。”夜游坐在床边,即使心境再怎样复杂,浅金的眼瞳依然清明澄澈,难辨情绪,“禅灵子十七阶斩不断,那就十九阶再斩,我会想办法延长弯弯的寿命。”
简小楼向他望过去:“有主意了么?”
夜游颔首:“已经有些初步的想法。”
他将她散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