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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怎么了?
激烈回旋的气流中,沐琼茵艰难上前一步,浅色云纹罗裙簌簌卷舞。
“君上……我真的是无忧。那个曾经进入魔界,又曾经追着你离开北海,与你一同去了很多地方的无忧。”
烈焰在他四周疯狂攒动,魔君依然沉默相对,用审度的目光紧盯她不放。
沐琼茵急切道:“君上还不信吗?天虞峰、孤月楼,还有那株甘华神树……我因被花渐隐元神操纵而进入神树,却看到了黄泉景象,还惊醒了同样也在树中的君上……”
玉台高处陡降下惨白霹雳,径直打在了魔君后方,激起烈焰狂飞,火光如魔。
“君上当时是在睡觉么?还是在独自想着心事?”她努力露出微笑,抬起手比划一下,“我在惊慌中,还摸到了一双毛茸茸的兽耳……那个躲在树中不声不响的,不就是你吗?”
他攥紧了手掌,指节咔咔作响。
“你……”魔君眼中满是痛楚,忽而又厉声道,“你是从哪里得知了此事?!是天帝又派出你来诱骗本座,好让本座随你离去,不再抢夺元神珠?!”
沐琼茵震了震,“我怎么会是天帝部属?我虽身带灵力,可元神就是无忧,只不过因为上一次误入法阵,才借了别人的身子……君上,你要是还不明白,等我跟你细细说清。可是现在情势危急,或许西王母很快就要赶来,我们不要在这里了好吗?”
“你果然是要骗本座离开!”黑雾弥盛,魔君愤怒得出乎意料。他紧握着重霄剑,灼出火光炸裂。“我的无忧再也回不来了,唯有夺取了元神珠重改天地,才有可能将她寻回!”他咬牙,眼眸深处尽是痛苦,“昆仑山下,是我亲手将重霄剑刺进她的心口……”
“可是我的元神又被天界收回,君上不是曾经去向天帝讨要吗?”
“都是骗子!”魔君骤然愤怒无比,重霄剑一斩,风雷顿滞。“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第一次我去找天帝时,多位神君都矢口否认曾收回元神……第二次,我再去天界,天帝却说无忧本就是天界上仙,来我身边不过是为行正义谋划……我与他们拼杀多时,带着一身伤回到魔界,休养三百多年后再去当面质问。有人暗中施法,幻出了小无忧的身影,让我误以为她已去了西海……分神之间,玄雷火起,我被耗尽法力震落九霄,直接坠入聚窟洲法阵。”他冷笑,语声悲愤,“这世上唯一能烧灼本座的就是玄雷之火,聚窟洲中雷火千年不灭,你们谋划了一场好戏,要让本座再尝尝被骗之苦?”
沐琼茵喉头哽咽,她只知君上因与天帝作对而被困数百年,却不曾想到在此过程中,他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与欺骗……可是,就算他已经心灰意冷,却为何……
“君上,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元神珠?”她歉疚地顿了顿,“如果无忧当年,确实是奉天神之命,前来魔界有所图谋……那么君上更不需要为复活无忧而再犯下大错!”
那双墨黑瞳仁骤然紧缩,他沉寂许久,竟抗声道:“我的无忧,不会是天帝所说的那样!我要复活的无忧,只是那个要陪本座在孤月楼念书,会跟本座去章峨山故乡的小女妖!”
沐琼茵辛酸异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换了宿体的无忧,你也不承认了?”
他暴怒起来,倒退一步踏上玉台台阶。“我不信!只有经由我亲自复活的,才是真真切切的无忧!”
沐琼茵眼前水雾迷濛,她竟未料到期盼已久的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形。
被欺骗被嘲讽被强行镇压了数百年的君上,那个在昆仑山下亲手将重霄剑刺进镜无忧心口的君上,似乎已经偏离了正常的神智,因此才有如此疯狂的、执著的行动。
——可悲么?
他持着长剑独自抗击风雷倾袭,一步步朝着玉台高处艰难行去,留墨黑背影孤绝不改。
这身影,竟让沐琼茵想到了花渐隐。
那个同样为复活爱人而不惜一切代价,执拗地近乎癫狂的黄泉花灵。
而现在,君上竟也步他后尘……
又一道惊雷炸响,整个九层玉台结界内气流震荡,上方的华光越发明亮。魔君已经离她越来越远,离元神珠所在越来越近。
她如梦初醒,飞奔着冲上玉阶,然而越往上行阻力越大,时而狂风暴雨,时而冰霜横飞,她的灵力尚不深厚,只追出一层便觉浑身就要撕裂。
她绝望地朝着渐行渐远的君上大喊。
那个背影似乎略有迟疑,再度向她回头望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天际乌云翻涌,渐渐朝两侧分散开来。耀目明光横卷四方,诸神祇现身云端。
留在玉台下的众仙一见援兵来到,当即迎上前去。白衣翩翩的玉衡星君率先落下云头,见魔君身影已接近高台之巅,不禁神色生惧,“大事不好,若是被他得手,轻则日夜颠倒,重则三界逆转,神鬼互换!”
众仙大惊,急问有何方法可以阻止魔君行为。玉衡星君焦急道:“我已禀告天帝,此处本是西王母道场,她亦该闻讯赶回,只是就怕来迟一步……”
“星君不必担忧,待我们冲入结界强行阻截!”数名仙君闻声出击,一时间法光纵横,齐齐向着那高台冲去。守台神将惊呼不已,但见数道灵光才撞击至结界边缘,便震起狂力奔涌,阴风怒号。
众神连连后撤,结界内的沐琼茵望向玉衡星君,唯恐他再度布下九转流光阵,那样的话真不知如何是好。
岂料此时东南方天际忽而明光大现,如旭日升腾,霞光万里。
原本的阴霾云层铺展流散,尽化为白云轻絮,映照紫气东来。
祥云间白鹤清唳,身姿窈窕,又有灵凤翩然,彩羽烁金。
已登临第七层高台的魔君停下脚步,云端众神与台边众仙面露惊喜,玉衡星君激动道:“鸾凤回山,是西王母及时赶回,这一次定要让这魔物形神俱灭,再也掀不起风浪!”
沐琼茵听闻此言,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魔君却霍然回身,墨黑长袍凛凛生风,手中重霄剑异光烁动。
“西王母?”他依旧冷哂,眉间满是轻蔑,“我连天帝都不怕,又何惧区区昆仑之神?”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上的神经有点错乱了……不要怪他不认无忧……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君上!不要再一意孤行了!”沐琼茵焦急不已; 自己活生生地就站在他近前,他却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她凝聚法术; 冲破了疾旋风阵; 眼见就要追到第四层高台之上; 却听得长空中凤吟清越,响遏行云。
就在这清音萦回之际; 一道道银剑似的的光柱刺破云层,径直射向玉台上方的紫色结界。
那结界骤然收缩; 每一处与光柱相接之处皆似承受了巨大覆压,就连玉台顶端的那团光彩都微微颤动。
魔君目光寒彻; 袍袖一卷,指掌间碧光翻涌而出。那法光初如泉流飞快流转; 又化为碧色巨龙腾跃翻卷,须臾间便在结界内吟啸生风。紫色光影在两种力量的抗衡间忽明忽暗; 众神眼看顶端的元神珠摇摇欲坠; 不禁都屏住了呼吸。
沐琼茵本已追至第四层,亦被结界内外的强**力震得无法前行,手中长剑奋力刺入玉阶缝隙,才勉强定住了身形。
而此时长空间云霞更盛,一双双鸾凤翩飞萦舞; 赤金尾羽间晕洒万道辉光。沐琼茵抬头望去; 云霞极亮处有五彩凤鸟昂首清吟,其上则隐约有人影朦胧,依稀可见锦罗金纱云带飞扬; 虽无法望到眉目真容,但无形间气韵灵妙。
千丈雪山万里云空,天地广域中灵气所聚,似万川奔涌,皆汇集于这凤鸟的主人之身。
“凌煊,数百年来你几次三番犯上作乱,天帝将你关押至西海,希望你能在玄雷火阵中得以反省。未料时光流逝,你那横行无忌的野性却丝毫未改。”立于灵凤上的西王母语声清厉,微含愠怒。
魔君又踏上一步,重霄剑横斜提举,赤焰染红了双目。
“天帝?”他鄙夷冷笑,“只会故弄玄虚、暗中使诈的小人!”
众神愤怒,西王母寒声道:“果然不可教化!”
金光大盛,鸾凤尖鸣,自云层间直射而下的银亮光柱更压低几分,那结界在摇晃间不住发颤,已经行将破灭。魔君紧握长剑飞身而起,不顾结界内气流逆转冰霜横飞,径直朝着玉台顶端疾掠。
一道道霹雳交错打落,他在雷电间迅疾穿过,指掌一翻,便有灵力奔腾,如无形江流朝着第九层疾涌而去。
“轰”的一声,结界内最后一层阻碍被这灵力强行冲破。
霜飞雪溅,霹雳逆行,顷刻间紫色结界如冰层崩碎,阆风巅上狂风大作。
“君上!”沐琼茵已经睁不开眼睛,灼浪与冰雪交替冲击,她强打精神聚力拈诀,身周才浮起淡淡光影。魔君却完全听不到她的呼唤,掌心一收,那道奔腾激荡的灵力便已缠住了玉台之巅的华光。
“元神珠!”众神骇然惊呼。
就在那灵力即将强收元神珠之时,云端华光暴涨,那无数道银色光柱轰然下压,如天柱沉坠,直落向魔君四周。
他左掌控制灵力翻卷,右掌间重霄剑挥斩吐焰,火光长龙怒腾飞跃,猛冲向道道光柱。
赤浪席卷,玉台将倾,西王母长袖微动,又有灵光洒落,如云絮将元神珠轻轻萦绕。魔君奋力狂斩,火龙冲击着银亮光柱,一声声轰鸣震荡天地,阆风巅上众神纷纷避让,唯有鸾凤旋舞,尚在云端盘飞。
沐琼茵的呼唤早已被湮灭无闻,她眼睁睁看着魔君近乎疯狂地冲撞而去,重霄剑火光灼起,冲入云空。
烈焰长龙与云间光柱相撞的那一瞬,天地间群雷震响,昆仑诸峰冰雪崩裂,无数道苍茫奔流冲击泄下。魔君在烈火护佑下已掠至元神珠近侧,岂料那团云絮般的白光骤然暴涨,忽化为巨大凤鸟,口衔灵珠展翅回旋。
他怒而挥剑,火光过处,喷薄如旭日出海。
然而就在此时,西王母运指如剑,一道赤金光辉破云射来。
那道光耀目异常,刹那间万凤齐飞,清吟刺耳,原本明丽天幕骤然晦暗无比。
奔腾的火龙环绕长空,灵光所化的万千鸾凤遮天蔽日。再一瞬金光霹雳自天界疾落而至,重霄剑猛然震颤,他的全身仿佛被无数巨力相互牵扯,却仍咬着牙怒斩出招。
又一阵地动山摇,火光席卷这巍巍高峰,积雪已荡然无存。
而紧接着之前的那道霹雳,越来越多的闪电自云端砸落,交错着纵横着盘结成阵。
那是来自天庭的力量。
西王母指掌一抬,空中灵光凤鸟尖唳一声,便朝着魔君扑击而下。他正在奋力冲出霹雳光阵,见灵凤冲来抬剑挥挡,却不料那灵凤本为法光化成,竟无惧于烈焰奔腾,径直穿过火海挥翅冲至。
与此同时,厚厚云层间霹雳再起,白光照亮天幕时,巨**阵骤然闪现。
浩荡法阵如星盘转动,只在瞬间便覆压而下。
昆仑诸峰昏暗无光,沐琼茵只望到漫天银寒沉沉坠落,灵凤展翅扑击,魔君飞跃斩剑。最灼热的火喷涌而出,灵凤耗尽最后法力缠住了魔君,那硕大星盘法阵轰然压下。
“君上!”沐琼茵惊呼出声。他奋力抵挡,身周烈焰群起,如擎天巨龙抵住寒光巨阵,然而那法阵还是不断下压,魔君所在的玉台已层层崩塌。
天际千万灵凤犹在盘旋,只要西王母再度出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