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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放心:“五姑爷都跟着去了……”
是啊,靖南王都跟着去了,真的不是大事?这话叫众人更担忧了,面面相觑也不知说什么好。刚才还和谐温馨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凝重。
休竹心里也直打鼓,琢磨着是不是真有什么变故,因为过年时皇后娘娘那场病据说现在都没好。过年时很多邀请都由靖南王出面回绝了,只怕京城真有什么变故……“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吧,如果真有事儿,老爷也会派人回来通知咱们。”
董氏一听,忙朝那妈妈吩咐,叫指派两个经常跟着老爷出门的小厮去打听。隔了一会儿,那妈妈又回来,带回来一个令众人都不敢置信的消息,竟是任二叔和李氏死了!
老太太惊愕半晌才回神,目光浑浊,一脸悲悯,“如何就死了?”
那妈妈道:“听说是夜里赶路,车子翻下山头,就在城外十公里外的那个鸣翠山,今个儿早上有人经过才发现的。衙门里的人去的时候,二老爷和二太太已经没气了,只有车子里的表小姐和表少爷受了些轻伤,带回衙门请了大夫看病,询问她们是否还有亲人,他们就说了老爷和老太太……”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天黑路滑,任二叔和李氏却在赶路?如今任休菊和弟弟任宝儿井然已沦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任老爷和老太太绝对不放放任不管。
董氏怔怔发呆,好半晌目光才落到老太太身上,只见老太太喟然一叹,问道:“老爷可回来了?”
那妈妈琢磨琢磨才道:“老爷派人回来通知一声,让取一百两银子去,再派几个人去接表小姐和表少爷。”
到底都是任家的子孙,任老爷又一直暗暗地接济他们一家,如今任休菊和任宝儿沦为孤儿,他不会坐视不管。至于老太太,显然也动了慈悲之心,何况她痛恨的人早已死了,不知好歹的李氏也死了,孩子却是无辜的,“罢了,快去接回来吧。”
董氏听了,忙出去安排妈妈婆子们去接,屋子里众人也只坐着发呆,却无一个人说话。老太太也疲倦地闭上眼,众人见了悄悄儿退出来。
走到院子里,任休桃抓着休竹的手,休竹低头一瞧,见她脸色苍白,眼里闪着恐惧。刚才大伙只顾着琢磨任二叔和李氏死讯,却独独忘了任休桃年纪小。再一想任休菊和任宝儿,他们只怕吓得比任休桃更厉害。
即便到了外面,面对明媚的骄阳,那份沉重依旧无法挥去。任姑妈牵起任休桃的手,低声安慰几句,只说以后她在家不寂寞了,有了一个姐姐和弟弟陪伴着,即便如此,任休桃还是怔怔的无法回神。
任家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老太太的生日也只能这样,老太太让董氏安排,就让任休兰夫妇、任休月夫妇、任休莲夫妇先回去,林夫人瞧着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安慰老太太和董氏几句,也起身告辞。因靖南王没有归来,休竹便留在这里静候。
一直到日落时分,靖南王、任老爷才回来,身后几名婆子牵着脸色苍白、浑身擦伤的任休菊,抱着已经睡过去的任宝儿,一起来拜见老太太。
“……已经安检入棺,灵柩暂且放在兰法寺,明日下葬。”任老爷垂手而立而立,嗓音很是沉重。
老太太叹口气,目光便落在任休菊身上,见她巴掌大的一张脸上,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外面穿着不知是哪位婆子的石青色衣裳衬得脸色愈发苍白,里面的衣裳却多有破处。在妈妈怀里睡去的任宝儿眼角还挂着泪,老太太只觉心中一阵酸楚,不忍多看,别开脸挥手吩咐妈妈带他们下去休息,又叫人准备吃食。
这些董氏已经安排好,考虑他们姐弟的情况,便暂时安排在一处,又亲自送任休菊去了安居处,语气温婉地叮嘱:“……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需要就和伯母说。”
任休菊只怔怔点头,好像灵魂出窍般,让她坐便坐,让她吃便吃。董氏瞧着,不觉暗暗抹了一把泪,又吩咐丫头妈妈们好好服侍,才出去了。
无论李氏这人如何,对任休菊和任宝儿来说,她都是他们的母亲,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个能给与生命的生母。何况,连父亲也一并没了。休竹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想起任休菊和任宝儿的模样,就觉得心酸。
碧翠叹口气,劝道:“虽然没了父母,好歹还有老太太和夫人,还有老爷呢!他们都是心慈的人,表小姐和表少爷跟着他们也未必就比跟着二老爷和二太太差。”
休竹叹口气,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能取代的,他们到了任家,到了老太太身边纵然比在乡下好,然而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你?那个需要父亲和母亲的地方呢?不管是拥有一个糊涂愚昧的母亲,还是拥有一个犯浑的父亲,可至少想到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有依靠,会觉得背后有人为自己挡风遮雨,即便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能为你遮风避雨。
碧翠见休竹如此,还想劝,只见靖南王从外面进来,便止住了,福福身退出去。
靖南王两步走近,“夫人,你哭了?”
休竹忙将眼眶里的泪逼回去,扭头盯着靖南王的脸,他生母去世的时候,他刚到记事懂事的年纪,比任休菊和任宝儿更小吧。那个时候,他该多彷徨?应该就和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一样……
真的很想抱住他,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的同时,手和脚已经付出行动。靖南王被这突来的变故惊愕了半晌才回神,嘴角不觉掀起一抹笑,可又觉得这个时候笑不好,只沉声安慰道:“谁也不能预知杜绝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为何不愿往好的方面想?”
休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哭,是为任休菊、任宝儿的遭遇,还是为靖南王这些年周旋在这些所谓的家人之中,抑或,也为自己哭……
“乖,原本就不好看,还哭什么,都这么大的人……”大手掌轻轻放在休竹的头顶上,脸上的神态一本正经,可声音里明明就有笑意。
休竹猛然回神,发现自己抱着靖南王的腰,姿态别提多暧昧,那些伤感情绪早就跑的没影儿了,只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怔了怔,休竹快速把眼泪鼻涕顺势擦在某人身上,整理了情绪,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佯装镇定,并威胁:“谁哭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靖南王要笑不笑的,想起上次被休竹捆绑的那只可怜的小猫,突然发现自己娶回来的这个看着温顺的小妻子,偶尔也会伸出锋利的爪子。“夫人没哭,是为夫看花眼了。”
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上面还留着证据。
谁也不能杜绝意外的发生,就像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好好的会遇上泥石流。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学的靖南王,沉着冷静地去面对。任休菊到了老太太身边,这样养一两年,亲事必然能说上好的。特别是任宝儿,有了任老爷这位进士出身的伯父悉心培养,日后怎样谁也难料,终究比跟着李氏那样的人强些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想了。
“夫人,天气越来越热了。”
什么意思?休竹忙收起心思,提高警惕。
靖南王见状,忍着笑道:“夫人不仅穿了两件衣裳,还盖着厚重的被子,夫人不热么?”
这人分明就是在逗自己!休竹咬牙,“我喜欢,碍着你了?”
“难道夫人不知?大多时夫人那床被子都盖在为夫身上,为夫很热。”靖南王为此很苦恼,语气也十分苦恼。
休竹很想让自己镇定,可他一直热,热……说的她也感觉热了。“既如此,我去软榻上睡。”
“罢了,为夫就继续热吧。”靖南王说着叹口气,他每晚面对的哪里只是热,还有小妻子突然伸过来的手脚。发现身边的人没动静,不觉低语,“你何时才会再对我说一句老实话。”
真的能说么?休竹闭着眼想,只怕说出来也是笑话。可一直这样下去又该如何?很多问题不是一直逃避就能避免的,老太太一直说自己有一个平常心,那些只是面对身边环境的改变,有些事自己也想让步,可却办不到。
一夜翻来覆去不曾入睡,早上起床无可避免的拥有一双熊猫眼,文家媳妇瞧见了,特特给休竹打了胭脂,可还是无法完全遮盖。去明夫人处请安,明夫人瞧见,忙关心了几句,又说起任二叔家的任休菊和任宝儿。
“……可怜见的,幸而亲家老太太、夫人、老爷都是极好的人,也算是他们的福气,快别再伤心了。”明夫人一脸哀悼,语气温软。
休竹微微笑道:“我省的,谢谢夫人关心。”
明夫人点头:“你也是个难得心善的孩子。”
任二叔一家发生意外几天后,王府倒也发生了一件令人颇感意外的事儿,倒不是别的什么,就是年初明夫人给范炎相中了永平府长房三小姐,但是永平府是婉言回绝了。后来明夫人亲自上门拜访了两次,又趁着永平府太夫人寿辰,领着休竹,顺带将范炎也带去了。
如今过去三个月,那边又突然改变了态度。
黄大奶奶为此时特特跑来找休竹说。
“……也不知那家人如何就看上三爷,依弟妹看来,只怕是明夫人有什么打算!”黄大奶奶说的煞有其事盯着休竹,休竹浅浅一笑。
自二月份那件事后,黄大奶奶似乎完全站在休竹这边,真的开始为休竹争夺王府主持中馈一事,不禁在太老夫人处提了几次,还对靖南王说了两次。靖南王对此没有明确的表态,不过侯爷倒是找过靖南王说了两次话。
黄大奶奶见休竹如此不上心,急的口不择言了,“嫂子果真是清净惯了,那明夫人也不是嫂子什么正经婆婆,你这样对她,她未必就真的会这样对你?”
休竹停了,忙朝碧翠打了眼色,只恼黄大奶奶说话也不忌讳人,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拨休竹和明夫人的婆媳关系,就不怕传出去?
“那永平府三小姐看着不错,二爷能有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岳丈大人,对他仕途必然大有用处。”休竹一边琢磨一边斟酌道。
黄大奶奶冷笑道:“是啊,嫂子也知道对二爷有用处,可对王爷有好处么?对嫂子有好处么?弟妹如今也不把嫂子当做外人,说句心里话,明夫人如此处心积虑地为二爷寻那样的人家,还不是为了把嫂子比下去。”
休竹已经习惯了黄大奶奶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虽然听着不咋舒坦,可却是大实话。休竹的娘家任家确实比不得永平府,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而明夫人为范炎寻了这样的儿媳妇,目的黄大奶奶大概也猜着了。
不,是明夫人的动机太过明显,给靖南王寻亲事的时候,遇上大户人家的女孩儿总是八字不合,万般缘故,可遇上自己的儿子范炎就不同了。是靖南王没那个命格娶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范炎命格注定能迎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休竹笑道:“夫人很好,哪有弟妹说的那般?她对我我也很好啊。”
“是啊,她对嫂子很好,如果是真的好,为何嫂子嫁过来快一年了,她也不让嫂子插手家里的事儿?难道她能帮着打理一辈子,说句不好听的,她也不可能活过两百岁吧?既如此,这王府早晚都是嫂子要打理的。哎,王爷也是个没心的,嫂子和王爷都是这样的人,也难怪明夫人得逞了!”
怎么觉得黄大奶奶和明夫人好像有仇似地,休竹就纳闷了,明夫人也不是她的婆婆,也管不着她,她怎么就处处针对明夫人?
“我到底也比弟妹年纪小,你也知道我娘家背景,初来乍到的,没的出了错儿让自己更没脸,夫人也是为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