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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瞧着任休桃机灵可爱,语态娇憨,十分喜欢的抓着他的手,问她咋家里做什么?
任休桃笑道:“做做针线,偶尔和姐姐弟弟一处玩耍。”
那边明夫人就抓着任休菊的手,神态难掩悲伤,“可怜见得,好在还有亲家老太太、夫人照顾你们,也算你们的造化。”
任休菊眼眶微红,明夫人忙道:“别哭,我不过说说。”
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到这样伤感的话题,这声音不大不小的,众人也都能听见。休竹心里一沉,下意识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果然见老太太眼里有几分不悦。招收叫任宝儿过她那边去,才把明夫人的话打断。
明夫人忙歉意朝老太太和董氏望去,笑了笑就忙着安排其他事儿了。休竹就看了老太太一眼,也想在老太太那里讨个主意。老太太不留痕迹的点点下巴,给了休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样的日子很累,休竹觉得自己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一方面是明夫人,一方面是靖南王。还有这一家子,她想要明明白白地活,不是为了争,而是不想自己活的这般累。很怀念在任家的日子,王姨娘、任休月她们都是挑明了和你争,和你抢,那些小打小闹是充实了生活,而这些呢?
明夫人处处对你好,把你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到底谁是婆婆,谁是儿媳妇?弄得休竹都迷糊了。可,若真的对你,为何又要处处防着你,难道是贼不成?有时候,甚至很想如黄大奶奶那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话间隙,便有一些休竹不曾认识的亲戚拍了体面婆子送了礼物,黄大奶奶这个时候就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将来人一一给休竹介绍了一遍。休竹没记住多少,不过很惊讶黄大奶奶的识人的本领。所以,不管怎么样的人,都有可取之处。
不过,海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暗怪黄大奶奶多事。可黄大奶奶丝毫没有察觉,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于是休竹也很满意,决定回去给那只听话的小猫一条鱼解解馋。
尚且没有忙完,林夫人、任休莲、带着烨哥儿的任休兰一同到了。只任休月派人送了礼物,因她身子愈发重了,这样的场合一般都不会出面。
任休莲的肚子也有凸显,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期待和憧憬。林夫人看着有些疲劳,不过对休竹的疼爱表现的淋漓尽致,好像休竹就是她亲生一样,可又和亲生女儿不一样。自己的女儿去了婆家,自己去的时候也只能交代她多多孝敬长辈。休竹又恰好不是林夫人的女儿,只是义女,所以林夫人可以把董氏不能表现出来的心疼表现出来。
“……瘦了。”
“如果一直胖下去也不好看,我胃口和以前一样好呢。”休竹亲切地挽着她的手臂扶着她坐下。
翠碧在一边搭腔,“夫人不知,奶奶有时候还要吃宵夜呢。”
那就是心里搁着事儿吧,这个暗示不明显,可细细琢磨便轻易能琢磨出来。事实上,休竹真没怎么在意自己的体型,也许,是心里搁着事儿……
林夫人笑道:“倒比以前出挑了。”
休竹面露娇羞,大伙应景地笑着。任休菊不觉抬头看了休竹一眼,见她里面穿着嫣红绢质上衣,外面套着一件杏色浅绿暗纹比甲,下面穿着石青醇红混纺十样锦百褶裙,依稀记得,自己见她几次,每次的衣裳都不一样,却都非常漂亮。是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不觉幽幽一叹,垂着头看着脚尖。她很想将那些丫头婆子的目光忽视,可她知道,不是自己装没作没瞧见,她们就真的没有打量自己。上次和母亲起来的时候,那些底浅的讥讽嘲笑声,一直在脑海里徘徊,即便现在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比那些婆子丫头身上的衣裳体面,手上,头上也有金银饰物,可不及她们是什么呢?
自己终究不是这深门大院里的人啊,即便现在一切都比从前好,却是爹娘用性命换来的。如果爹和娘还在,自己如今又是怎样呢?天天儿在家做针线,帮爹娘带弟弟,做家里的家务事。而不是如今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底下丫头婆子处处小心翼翼伺候,出门了却要遭受冷眼的境遇。
任休桃见她出神,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堂姐,你瞧那边那花,你认识吗?”
任休菊顺着看了一眼,有些暗恼地摇头低声道:“我何曾认识这些名贵的花儿草儿?”
任休桃嘻嘻笑道:“堂姐都没仔细瞧,你瞧那花咱们院子里不是也有一株吗?还是五姐在家时种的,后来她走了,我就搬过去了。叫什么茉莉花,摘下来放在荷包里,很香的。而且,五姐还用来泡茶……”
任休桃嘴里永远离不开就是五姐,五姐……任休菊深吸一口气,笑道:“五姐知道的可真不少。”
“是啊,可惜咱们不能经常来,如果你和五姐相处久了,你也会喜欢五姐的。”任休桃说着望着休竹笑了笑。
休竹回她一个笑,又扭头去看烨哥儿摇摇摆摆地走路。烨哥儿虽是早产儿,可身体一直不错,病痛这些都比较少,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任休兰的性子也随着开阔许多,大概是很多她一直纠结的问题都想通了。
如今自己成了母亲,更能体会母亲对孩子的重要性。倘或自己真的突然不在了,儿子命好会遇上董氏这样的人,倘或不好呢?
“今个儿王爷没在家么?”任休兰将孩子交给奶娘,让奶娘扶着他继续献宝去。她则走到休竹旁边,和休竹聊起来。
休竹摇头笑道:“早上出门了,中午要回来用午饭。”
任休兰道:“也是,他毕竟不同你二姐夫,你二姐夫是个闲职。”
任休莲笑道:“二姐夫也不错,我也是听我家那位说的,说二姐夫这样在翰林院供职,虽然升迁慢,却比外任稳当,不似外任起起伏伏不定,且又经常搬家。”
这个任家姐妹都能理解,任老爷便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搬了好几次家,不过任老爷的仕途还算顺利,这当然多亏了冯老爷和林老爷帮忙,否则说不定现在还在外任。不过,外任只要有些成绩,再有些人帮着打点,升迁速度就快得多。然,内阁文官多出自翰林。
冯家祖上也出了一位内阁大臣,冯老爷这辈子是不能够了,希望大概就寄托在冯清和冯渊身上了。
说到这儿,必然就想起冯清的同胞弟弟冯渊,任休兰笑道:“已经下定了,最迟明年吧,明年他要参加春闱,倘或一举高中,也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冯夫人更心疼小儿子,这事儿任家人都知道,想着现在任休兰一心带着孩子,与家里的事一概不问,任休莲都有些替她着急。“……如今孩子也大了,何不就让奶娘带着?你帮着婆婆打理家务,也是孝顺。”
任休兰不说话只看着休竹,其实她的问题比休竹好了很多,至少儿子是亲生儿子,婆婆也是亲婆婆,休竹这位婆婆可不是亲婆婆,但却有两个亲生儿子。
正说着,明夫人领着小儿子范鸿来见各位长辈,都是半大的孩子,也就不用回避了。老太太给了见面礼,是一方上好的砚台,董氏给了一套上等宣纸。余者不必细叙。
见过之后,又有京城几家大户送了礼物来,休竹倒不知,自己这一年没怎么出门,还会有人记着自己的生日?
明夫人代为给来人打了赏,又回了礼。叫妈妈请来人去别处安坐,吃了午饭回去。忙完了也差不多到了午时,丫头婆子忙着搬桌子摆饭。
靖南王身穿朝服回来,便忙着过来拜见老太太等诸位长辈,听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见过平辈晚辈,就去了外院,那边还有侯爷等亲戚需要男主人出面接待。
休竹目送他远去,收回目光发现任休菊脸涨得通红,很是无地自容的样子。想了想,就偶过来安慰她几句,“……不必拘束,和在家是一样的。”
又扭头嘱托任休桃,让她好好照应任休菊,任休桃欣然答应。
午宴,明夫人准备的很丰盛,因都是亲戚,众人吃的也比较随意,太老夫人都喝了两杯酒,休竹也喝了好几杯,感觉头都有些晕。明夫人瞧着忙笑道:“快别为难她了。”
黄大奶奶端着酒杯,道:“别人的都喝了,难道我这杯偏偏就不能喝不成?”
众人看着她们笑,休竹只好接过来,一仰头喝下去,险些站不稳了,“一会儿我可不能够了,这样下去,非要躺下不可。”
周夫人也帮着劝了几句,黄大奶奶才依了,又端着酒杯去敬任家姐妹。任休莲有身孕,以茶代酒,任休兰要带孩子,也只浅尝了一口,任休桃年纪小,老太太不让喝。任休菊勉强吞了一口,就双颊泛红,也是个没有酒量的。
拜黄大奶奶的热心,一顿饭吃的很是热闹,饭后众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那边的戏台已经准备就绪。明夫人邀请众人过去。太老夫人有些乏回去了,老太太也要歇歇,休竹喝了酒有些晕,便陪着老太太到自己屋子里去歇歇,余者就由明夫人领着,都去看戏。
一时进了休竹起居安息的正屋,老太太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就笑着朝休竹道:“原该如此的,没的让下人说你吝啬,让外人瞧见了笑话你寒碜。”
休竹点头笑道:“这些都是一早就布置好了的,我也没怎么用心。”
老太太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碧翠上了茶,就让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支退出去,站在门口回廊上守着,屋子里留了银翘服侍。
休竹捧着茶杯静静坐着,脑袋有些犯晕,只暗怪黄大奶奶,就算要表现出和自己很好的样子,也不必非要在酒桌上喝酒啊,女人又不是男人,需要用酒话英雄。今个儿这样的情况,即便自己不喝酒也要陪老太太不是?毕竟是娘家的长辈,与婆家长辈不同,自己如今已是婆家的人了。
老太太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就用眼睛看着休竹。“也亏得你是个沉得住气,王爷求了你来,他能处处维护你,竟比其他几位姑爷强些,也是你的造化。”
休竹一笑,靖南王的确处处维护她,可面对明夫人,休竹总有一股无力感。沉不住气又能如何?婆婆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处处对你好,样样考虑周全,不需要你动一点儿脑筋。却又处处防着你,防贼一样防着你,叫你喘气的时候都觉得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
也许,靖南王也有这种无力感,明夫人不是亲妈,但她一样当亲儿子一样对待靖南王,甚至比对亲儿子还好。至少人们眼里看到是这样,至于背后的意思,外人岂会注意?
她对你好,你不能过河拆桥,即便不是亲妈,那也是抚养你长大的长辈,你对她不好,外人看来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要对你好,你不接受,那你就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休竹就站在这样的位置上,明明知道她对你不是真心实意的,却又找不到那个突破口。
真正厉害的人,不是看着多凶悍。而是,这种让你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人。
就连老太太也陷入沉默,休竹垂着眉宇。半晌,耳边才传来老太太的话:“王爷如何说?”
休竹如实说:“他说做人不能忘本。”虽然那话也不一定是指的明夫人,不过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叹口气,“真不知这家子到底是些什么人!你婆婆不让你插手王府的事儿,难道就是等着她那亲儿子媳妇来打理么?这边没有长辈,东西两府的长辈就没的说?”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叹口气,“那太老夫人倒是不错,可惜……”
太老夫人今个儿突然过来,其实也是给休竹撑面子,可问题是她不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