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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王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背对着所有人,故而没人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在床边停留的时间略长。明夫人身边的妈妈就看了明夫人一眼,眼里的神情很是怪异。见明夫人不说话,便做主道:“三爷已经退烧,再养几天必然就彻底好了,王爷不必挂心。”
靖南王转身,神态肃穆,和往常见外人一般。休竹陪着明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提到腊八节西府设宴,邀请了王府和东府的事儿。明夫人道:“到了再说吧。”
看起来有些不想去的模样,休竹笑着点头,便和靖南王起身告辞。
钱总管来了之后,休竹算是比较清闲了,腊八节头一天,便和缪妈妈商议着将要送礼的人家写下来,让她和张妈妈张罗着派一些体面的婆子挨个送去。而到了腊八节这天,处理完日常杂事,便过去给明夫人请安。
不出所料,明夫人推说精神不济,便不去了。让休竹、靖南王、范炎过去给太老夫人、各位长辈请安问好,向太老夫人告罪。
目送休竹等人出门,明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晃动的帘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任休竹,果然是小瞧了这个丫头!
她身边的妈妈瞧着,忙安慰道:“夫人别气坏了身子,开了年还要主持二爷的婚事。”
明夫人冷冷地低吼道:“还需要我操持什么?她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料理的极好么?哪里还需要我了,我不过是这府里的一个摆设罢了,还要天天儿提心吊胆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那妈妈被吼得一愣,隔了半晌道:“大奶奶年轻,这样的大事如何经历过,到时候必然要夫人您出面的。”
明夫人冷笑道:“我出面了又如何?事情过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插手呢?府里的人换的换,走的走,还有谁将我放在眼里。你知道王爷换的那个总管是谁么?是他母亲的陪房!”
那妈妈听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临出门时,靖南王突然叫碧翠端些点心来,休竹纳闷,“王爷这会儿就饿了?”
靖南王随意吃了一块,让休竹也吃些,“一会儿面对他们夫人能吃得下去?”
休竹琢磨了一下靖南王话里的意思,觉得非常有道理,也赶紧吃了几块。到了西府,刚下马车,便有婆子将靖南王请到书房,说是侯爷找他。靖南王了然地看了休竹一眼,休竹用眼神给他加油。
靖南王一边笑,一边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婆子往外院而去。休竹则由婆子领着到了后院,海夫人的起居室。
彼时,周夫人和赫连奶奶已经到了,黄大奶奶到门口迎接,众人一番见礼才进屋。海夫人端坐在上方,休竹上前行了福礼,便笑着道:“明夫人因身体不适,今个儿便不过来了,让侄儿媳妇向两位婶子问好。”
海夫人神情淡淡的点点头,好像明夫人来不来都一样。休竹身后的黄大奶奶却冷哼一声,周夫人笑着拉起休竹的手,笑道:“就等着你来,咱们一起去见太老夫人。”
休竹歉意地笑了笑道:“只因那边忙,故而没有来给太老夫人、两位婶子请安。”
周夫人忙道:“都是一家子何必说两家话?”
休竹点点头,又和两府其他姐妹见礼,大火结伴往太老夫人那边走去。
自到了冬季,太老夫人便不怎么出门,一日三餐都是在屋里吃,今个儿也是一样,所以才要先给她请安,再去用午饭的地方。
她又偏爱安静,屋子里也只留了两三个丫头和朱妈妈侍候。大伙一到,屋子里就热闹起来,太老夫人歪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棕红毯子,瞧见休竹忙示意朱妈妈将她领过去。
她说不出话,也只握着休竹的手,浑浊的眸子流露着一丝温情,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的朱妈妈笑道:“太老夫人常常念叨大奶奶和王爷,怕你们忙,又不许我派人带话。”
休竹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垂着头道:“都是我不懂事,以后必然常常过来给太老夫人请安。”
众人站在下面齐齐给太老夫人行礼,各自让座,陪着太老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海夫人给黄大奶奶一个颜色,黄大奶奶便站起身笑着请大伙过去。
午饭安排在一个比较大的厅房里,中间依旧摆上一道屏风,将男人与女眷隔开。各人入座,黄大奶奶就在休竹身边坐了,好像就等着这个时辰好向休竹打听王府总管一事,休竹坦然道:“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姓钱。”
“弟妹听说那钱总管很是年轻?”
休竹点头,不解地看着黄大奶奶,“弟妹既然知道为何要问我呢?”
黄大奶奶冷笑道:“还以为王爷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这边的总管,都是四十岁才能上位,你那边倒好,也不怕他弄得一团糟。”
即便弄得一团糟,也是休竹和王爷的事儿,关你黄大奶奶什么事儿?休竹淡淡笑道:“每个人的看法都有不同,钱总管为人谨慎老实,瞧着倒不错。”
黄大奶奶再愚昧也知道休竹这话暗指之前的吴总管,撇撇嘴冷哼一声。正巧那边男人也陆陆续续来了,气氛随着侯爷进来,就变得很不一般。主要是,侯爷走路好像用跳的一样,一声一声格外刺耳。
除了靖南王依旧是淡漠的模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可见侯爷气得不轻。休竹冷笑,别人家的事儿也能把他气成这样,能好好儿活到现在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所以,女眷这边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众人总是不经意间看休竹的脸色,让休竹想忽视都不可能。何况,海夫人眼神太冷,周夫人眼里深意太重,黄大奶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的时候,那边的侯爷突然冷冷道:“好好好,以后你们要如何,我一律不再过问!”
谁叫你过问了,休竹撇撇嘴,一抬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歉意地朝众人笑了笑。很想走过去要侯爷把他说着这句话写下来,再按上手印。因为上次他都说了不管的话,现在又管了,说话不算话,还是有个证据才好。
可她休竹又没有那个胆量,自己和王爷分工合作,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到底也不能和东西府绝交吧?侯爷是长辈,靖南王就算是王爷,也是侯爷的晚辈,关上门闹一闹没什么,传到外面去了可就不好了。
一时无人说话,这边几个小姐听得侯爷的话,脸色都唬得白了。休竹觉得,自己也该露出几分畏惧才是,可刚才已经很淡定,并且用歉意的笑表达了自己和王爷的不对。
海夫人淡淡道:“开饭吧。”
黄大奶奶连忙站起身张罗,休竹松了口气,看着丫头婆子忙碌起来,不消片刻,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漂亮的菜肴。丫头们又给各位主子剩了一份熬得稀烂的腊八粥,香甜的味道非常浓郁,几乎把菜肴的味道都掩盖过去了。
一时之间,只听得碗儿勺子相碰发出的瓷器声,休竹刚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准备吃第二口时,忽见门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神色慌张的进来,只往男人那边而去。
众人皆放下碗歪着脑袋看,那边就传来侯爷的问话声:“可说是什么事儿了没?”
“回禀侯爷,只说有急事要告诉王爷,催得紧,奴才没问就进来回。”
找靖南王,休竹心头一跳,不觉竖起耳朵听。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靖南王跟着那小厮出去了,范黎和范曦也紧跟着去。个个的脸色瞧着都十分凝重,这边女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面面相觑。
黄大奶奶瞧着便朝海夫人道:“我出去问问。”
海夫人点头,黄大奶奶刚走到门口,张妈妈便迎面走来,见了黄大奶奶就道:“奴婢请大奶奶回去,亲家夫人突然造访。”
这话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海夫人道:“既然亲家夫人来了,何不请过来。”
这会儿吃午饭的时辰,董氏突然来了,休竹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周夫人瞧着便道:“定是有事儿要找侄儿媳妇,让她回去瞧瞧也好安心。”
这话正说到休竹心坎上,刚才王爷才行色匆匆地走了,便感激地看了周夫人一眼,站起身朝海夫人及众人告罪。
那边侯爷隔着屏风也同意了休竹回去,休竹这才从屋里出来,张妈妈便迎上来,搀扶着休竹低声道:“夫人脸色瞧着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休竹听得这话,不觉加快步子。这边的下人办事效率极快,走到垂花门前,马车已经备好。休竹上车时,远远瞧见范黎和范曦返回,步履匆忙,几乎小跑着往用饭那边去了。休竹心里愈发不安,也不叫人扶,快速地爬上马车,嘱托赶车的婆子加快速度。
好在距离不算远,不过几分钟马车停下,后面跟着一起去的人还没到,休竹自己下了马车,门上的婆子忙迎上来。知道休竹回来见亲家夫人,便道:“亲家夫人在奶奶屋里候着,缪妈妈在里面陪着。”
休竹一边点头一边小跑着进去,只觉自己一颗心咚咚地跳。一进屋,董氏就迎上来,直问:“王爷呢?”
休竹扶着董氏坐下,看一眼缪妈妈,缪妈妈便将屋里的丫头都支退出去,她也跟着出去。休竹这才道:“王爷出门了,今个儿在西府侯爷那边用午饭,还没吃完就走了。娘,是不是出事了?”
董氏见休竹这样,好似完全没了主张,可一想也确实是件大事儿,“中午老爷遣人带话回来,说有人参了王爷一本,说王爷目无国法,纵容下人将人打死!”
休竹怔了半晌才回神,早就预感到吴总管这事儿不会轻易了结,想到靖南王的镇定,休竹反而不紧张了。“这事儿王爷应该早就预料到了。”
董氏虽小户出身,可跟着任老爷这么多年,庙堂里的事儿也略知一二。靖南王因在闽南立下大功,一时成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瞧着眼红。抓住这样的把柄,还不根根地参几本?必然会影响靖南王以后的道路。说不定,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董氏想着就出了一身冷汗,休竹忙安慰道:“吴总管是王爷送去的,也配合了刑部查明此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虽是这样的说,却说的没有一点儿底气。靖南王在闽南立功,范家又是大夏开国功勋世家,如今已差不多百年历史,在京城这种各大家族盘根错节连成一气的情况下。倘或皇帝对这些大家族忌惮不满,未必不会借题发挥,以此来警告这些世家。
屋子里一时安静无声,张妈妈站在门口道:“夫人奶奶尚且没用午饭,我现在叫厨房准备,奶奶觉得如何?”
休竹回神,镇定地道:“去吧,把腊八粥也剩一些过来,剩下的赏给各位管事妈妈们。”
张妈妈答应,自去不提。
休竹看着董氏,她如今有了身孕,又是前三个月最要紧的时候,这样担惊受怕终究不妥。理了理情绪,嗓音不觉放的柔和,只和平常说话一个语气,“娘放心吧,这事儿王爷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万不会贸然行事。前面就说了,吴总管犯事是王爷发现的,王爷报了官吴总管才被锦衣府带了去,对下人督教不严,但毕竟这事儿没有藏着掖着,不是有坦白从宽一说么?王爷必定会受到影响,但影响也不会如同娘想的那么严重。”
这一番说完,休竹还真的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应该相信靖南王。
董氏蹙着眉头半晌才道:“如何你这里竟有这样的人,平常下人吃酒赌钱倒是小事,怎么就有这样的胆量呢?”
休竹叹道:“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