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余氏还在拼命地往他那边爬,或者不能叫爬,应该叫蠕动。那种蠕动很可怕,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节拍地的声音,啪啪的响。没了皮肉固住的骨头架子特别容易散,她爬了还没几步,一身骨头就已经散了小半,一条腿留在后头,一只手也断在了半路。
西陵问天大声喝道:“停下!不要再向前了!”同进他也惊恐地盯向西陵瑶,不解地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西陵瑶摊摊手,“就做了这些,你都看到了。不过这原本并不是我本意,我此番回来就是给祖母奔丧,我都没想过还要搭理你们。但要不怎么说有的人不但招人烦,她还特别自不量力。就好比这余氏……哦对,一提这余氏,尤其是一提她要杀我爹娘的原因,那我就又忍不住想跟祖父掰扯了。明明是你二孙女犯下大错连累了你大儿子一家,你们凭什么非得让我来偿命?”
听她又提起这个茬,西陵问天条件反射一样突然就大喊了起来——“住口!别说了!”然后再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余氏,一脸嫌恶地道:“抬下去!把她给我抬下去!”他原本想说快把这副骨头拆了去喂野狗,就是元神也得打散让余氏消失得干干净净。可又觉得实在是有很多话想要从余氏口中问出,就比如说西陵瑶到底是怎么把她弄成这样的,这才改了口,只让抬回后院儿。
下人们忍着巨大的心理恐惧上前去抬余氏,西陵瑶赶紧出言提醒:“可得轻着点儿,骨头别再散了,散得多了就连个人形都拼不出,看着怪吓人的。”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在心中想到同样一个问题:“这位姑娘,你也知道很吓人?”
可西陵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她又道:“对了,我加了个禁锢元神的法术给她,以防止她不死心想要去夺舍,那我的心思可就白费了。那法诀挺特殊的,据我所知一般人根本无法解开,所以祖父你可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去将那法术解除,省得到时候遭遇反噬又要赖我。”
她笑得贼兮兮,那是九天玄绫功法里自带的禁锢之术,是由她们家君无念自创而成,这世间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再无旁人可解。
西陵问天听了这话又惊了一惊,虽然从理论上他并不相信西陵瑶以其假丹境界的修为,真能打出那种他解不开的法术。但从这一日的实践上来看,他又觉得这丫头绝不能再以平常眼光去看待,敢如此同他叫嚣,除了背靠着飘渺宗、除了依仗着那些跟她一同回来的族人之外,保不齐就还能有点儿保命的小手段,更何况还是禁制类法术。
可若真的是解不开,难不成他要一直养着这样的余氏?这样的半身人留在府里,想想多恶心?但若是扔出去,元神不灭就有可能被别人虏走,余氏在西陵家快一百年了,他绝不能放任其再到别处去。
西陵问天内心十分纠结,而这时,西陵瑶正拉着爹娘在对面笑呵呵地说:“事情办完了,咱们别去吧!想必经过这件事情,祖父应该对凉国国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去找咱们的麻烦。”
西陵元齐和宫氏表示女儿说得对,然后一边一个拉着女儿回了东院儿。
只是西陵瑶在走动的过程中还留了一番话下来,她说:“听闻我爹娘在凡人城池生活时,曾有人在暗里派了人试图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事儿我挺上心的,总有一天要查出来。心虚的,就自求多福吧!”
西陵问天听了这话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边还在手忙脚乱地抬着余氏的下人觉得用手实在是很难把余氏给抬走,于是有人拿了一块布过来,将余氏兜在里面,这才勉强的抬开。
院子里的人纷纷感叹:“那小妾真是活该啊活该!竟妄图杀害嫡子,现如今妾这种东西都这样嚣张了吗?”
西陵问天听不下去了,一甩袖,再顾不得陪人待客,干脆也回了后院儿。
被扔下的人们也不在意这个,反到是三五成群,热热闹闹地就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展开激烈讨论。
余氏房里,西陵问天站到她的床榻前,强忍着面前半副骨架子带来的强烈感观刺激,听着余氏咬牙切齿地同他说:“那个小畜生!她是魔鬼!”
第238章心不正,术不端
关于西陵瑶残虐余氏的经过,西陵问天听得是心惊胆颤。
他知道西陵瑶一定是有些手段,否则不敢如此与他对抗。也知道西陵瑶身为虚空子之徒,一定会比一般的同阶修士要强上许多。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竟会强出这么多。
余氏所说的纱绫化为岩浆一事,他仔细思考,再仔细回想自己这几百年间遇到过的飘渺宗修士,回想那些人使纱绫的手段,却是没有一人能把飘渺绫使成西陵瑶这样。
以纱绫化岩浆,还能化出一个聚热的大罩子,先前还能当做盾牌使用,毁了余氏所有法宝……如此千变万化,那还是飘渺绫吗?
余氏看着西陵问天,眼中尽是绝望。她虚弱地说:“我如今模样,是做不了西陵家下一任主母了,更继不了老爷正妻之位了。但妾身为儿孙报仇落得如此下场,并不后悔,老爷若能念着妾身这么些年同枕之情,就求老爷能找一找元秋一家。虽然小美的命魂灯似灭非灭只剩一丝余光,虽然落儿不争气,但腾孙却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呀!老爷从前最疼爱的就是腾孙,只要他能回来,定可助老爷一臂之力,重扬西陵家族神威。”
余氏这话就算不说,西陵问天也已经在思考要寻回西陵腾。不为别的,就为他今日看到那西陵商这一年虽也有进步,但资质却并不突出,比不了他的爹娘。老四夫妇虽然有本事,但若下一代不争气,依然可以拖他们的后腿。以昔日西陵腾的天姿,只要能寻回来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必是他得利的左右手。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余氏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腾孙寻回。不但要寻回,还要助他修为,帮他进阶,扶植他一步一步早成大道。”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余氏,又道:“你且忍忍,我试试能否将你元神中的禁制打开,若禁制能够解除,我会助你修复,直到能够夺舍。”
早已幻灭的希望又再次升腾起来,余氏用力地点头,眼中充满了激动之色。
当然,西陵问天并没有忘记西陵瑶临走时留下的话,之所以说要尝试,不过就是想探探西陵瑶的虚实,探探这所谓的元神禁锢之术,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
他后退两步,双手几番掐合,三息过后,一道法诀打入余氏脑部,顺着她眉心就钻了进去。余氏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能感觉到脑中似有两股不同的力量正在相互抗衡。不,不应该是抗衡,因为其中一股俨然如个王者一般,稳坐泰山,任凭另一股力量如何猛烈进攻都纹丝不动。那感觉,就像一个长者在逗弄顽劣的初生小辈,只需一根手指就能将那初生小儿远远拨开。
渐渐地,余氏再度感到深深的绝望。
西陵问天法诀打入时,已经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因为解这种元神之禁,只以法诀不行,须得将自己的神识也一并探入进去,方能有开解之法。
他结丹后期境界,分神自是可以做到的。但做到是一回事,能做得多好、分出几道,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并不像西陵瑶那般专门去练分神,更没有如虚空子甚至君无念那样的高手从旁辅助。所以,纵是他的修为高出西陵瑶许多,在这分神之术上却是落着下风的。
西陵问天能分出的神识只有三道,也就是说,他最大限度也只能将自己的神识三分。为了一探那禁锢之术的究竟,他将三分出的神识送了一道进入余氏脑中,很快便找到了余氏元神所在之处,也看到了那包裹在元神之外的一层白雾状的禁制。
那禁制初看并不觉如何,他甚至以为西陵瑶是虚张声势。于是心中冷哼,二话不说就向前攻了过去。
然而,西陵问天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的神识快要接近那白雾禁制却还没有真正碰到时,突然之间,有一股让他惶恐得几乎不加思索就要切断控入的三分之一神识、并迅速逃离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那股气息强大无比,越过元婴,越过化神,不屑于堕凡,甚至还要凌驾于问鼎之上。
西陵问天无法形容那种强大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只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道神识根本就收不回来了,不但收不回来,还被那白雾上留着的气息牵引着,不停地往禁制上撞去,那样子就好像是他在对禁制进行着攻击。然而,却只有他一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在这种貌似攻击的状态下,禁制根本没有被撼动分毫,但他的这一道神识却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因为神识并没能成功地被切割出去抛弃掉,所以它还牵连着主体本身。西陵问天此刻就觉得好像有人正拿着剪刀,在一下一下地剪着他脑袋里的神经。也觉得好像有人拿着一根棍子,在一下一下地搅动他脑袋里的脑浆。
他几乎崩溃,几乎就要在这种被动的牵引下神识浑浊。余氏脑中存留的强大气息似乎是活的,那气息正在向他传递着一种警告,警告他莫要试图解开这种禁锢法术,也警告他莫要去欺负施这法术之人,更是警告他不要白费心机,他就是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将这禁制打开。且不只是他,这整个天罡,都无人能解。
终于,白雾上的气息将他那道神识松了开,有一句话随之送入他的神念中,他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心不正,术不端,终此一生,大道难成。”
一句话,就好像将他的人生定了性,将他这一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瞬间打破。
那话就好像是天道的话,是天道在同他说,不容质疑,也不得抗拒。
神识回归的那一刻,西陵问天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那三分之一神识受了损,疼得他直冒冷汗,想要以灵力压制这种疼痛,却发现灵力一运,疼痛加剧。
他惊慌不已,难以置信地盯着余氏的脑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可怕了,那究竟是怎样的力量?以西陵瑶假丹境界的修为,是如何将那样强大的力量灌入到余氏体内的?为何那样强大的气息要听她的差遣?最重要的是,那气息来自于何人?
太多的疑问在他脑子里盘旋,混合着疼痛,让他一时就呆坐在地上,都忘了起来。
床榻上的余氏偏过头来看他,满眼的绝望。她知道西陵问天尽力了,可惜,他救不了她。难不成这一辈子她就只能这般模样活着?她不甘,她绝对不甘!
余氏的愤恨、西陵问天的惊恐,两股情绪拧至一处在这房屋内不停盘旋。直到夜深人静,依旧不散。
老宅东部,西陵元齐与宫氏的房间里,西陵瑶同宫氏一起赖在床榻上不肯走,西陵元齐也坐在榻沿上,笑看着他的女儿,眼里尽是关怀与宠溺。
西陵瑶给他们讲自己的经历,被庄妙收为徒那时起,讲到候府解散,讲到她入了飘渺宗山门,也讲到她被上宫路追杀,最终引那上官路入了关着六阶白虎的远山。
西陵元齐听着自家女儿绘声绘色地说自己收服了白虎,还让白虎吃了那上官路,不由得惊讶问道:“你是如何能收服那白虎的?那可是从前西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