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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再止时,老夫人却跃过他看向宫氏,看了半晌,然后告诉西陵元齐:“你这个媳妇儿是个好样的,跟着你没享苦一天福,还吃了那么多苦,可她却还是一直跟着你,这就很难得。更难得的,是她给你生了个好女儿,以凡人之躯竟能生得出全五行灵根的孩子来,元齐,这是你们夫妻的福份。”
她说着话,又向宫氏招手,“儿媳妇,你过来。”
一声儿媳妇,叫得宫氏眼泪决堤般往下淌。她的夫君等待母爱待了那么多年,她又何尝不是一起在等?她等这句承认等得头发都快白了,眼下终于等得,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像卸去一块巨石,也像褪去厚重的枷锁,终于能够真真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
“我这个婆婆也对不住你。”老夫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当年那样与你二人为难,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我嫌你是个凡人,嫌你害了我的儿子。可是现在想想,却是要感谢你给了我儿子这么多年的陪伴,还生下那么好的一个孙女。这就是命!儿媳妇,这就是命。我没有什么能够留给儿孙,我欠他们的无力弥补,但却可以给你一番补偿。好儿媳,阿瑶是个重亲情的孩子,你与元齐要好好的守着她,多陪她些年月。凡人生命只一甲子吗?那你便不要再做凡人,跟你的丈夫一起修炼,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吧!你们有女儿伴在膝下,是我一生都修不来的福份。”
她话说到这里,突然就不再说了,停了下来。然后一把将西陵元齐推开,继而猛地咬破自己舌尖,以舌尖血为引,以最后几日寿元为力,消耗了西陵瑶用一枚寿元果为她化出的最后的生机,竟生生地打散自己一身经脉,生生地抽出体内灵根!
灵根化成一枚白光,被老夫人用最后的气脉打入宫氏眉心。
“老身没了生机和寿元,但却还留有一身灵根,我将这灵根送给我的儿媳,以此为你洗髓,洗去凡人根骨,从此你不再为凡,将正式踏入修士之列。”老夫人整个人都在迅速地枯萎,瞬息消失的生机让她的身体干枯如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干干瘪瘪地瘫在了竹椅上。
西陵瑶在边上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她那祖母用最后的生命抽出灵根送给了她的母亲。纵是再心冷之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纵是再有万般怨恨,也随着此举消散一空。
她冲上前,将宫氏扶住,小声说:“娘亲别怕,祖母这次没有害你,她送给你的是好东西。”说完,又急着问公孙秋:“能不能救?”
公孙秋摇头,“对不起,以我之力,不能。或许……上尊能。”
她一愣,再看老夫人,却在那副干瘪得即将成为尸体的祖母面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虚弱的声音传来,是老夫人在说:“不用了,不要再为我费心力。”她转眼看向西陵问天,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微弱,几乎不可闻。“西陵问天!”她收起笑意,狠狠地道:“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眼睛终于闭上,最后留在世上的一句话是:“儿子,再见,下一世,不要做我之子,我不配。”
西陵老夫人,终于在这一年的盛夏,走完了她的全部人生。
所有西陵家的族人,除了西陵问天外,全在这一刻跪了下来。有人低声啜泣,也有人轻轻叹息,还有人在无意识的呢喃自语。
西陵家这一场大丧,终于真正地拉开了序幕。
西陵瑶将宫氏揽着宫氏,与其一并跪到地上,听到她父亲在一声一声地喊着“娘亲”,鼻子便也跟着一酸,两滴泪就落了下来。
后院儿,西陵剑与西陵娟二人也被放出禁闭之所,疾风一般地冲到这边来。
所有人都已到齐,就见西陵元齐从地上站了起来,半转了身对向西陵问天,面色沉冷地说:“吸我母寿元,取我母生机,你这样的人,再不配被我称一句父亲,也不配为母亲主这一场丧事。西陵问天,母亲说了,你不得好死。你便将这话记住了,我会睁大眼睛看着,看你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说完,又转向西陵元金,面色凄苦地道:“母亲大丧,还请四弟和弟妹帮忙料理,莫让母亲走得太寒酸。”
西陵元金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点点头道:“三哥放心,丧礼就交给我来办,定让母亲风风光光地走。”说完,又伸手往他三哥的肩上按了按,再道:“恭喜三哥,这么多年来郁集在心里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西陵元齐苦涩一笑,说了句心里话:“为人之子,我宁愿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也希望母亲能在这世上再多活些年月。却不像现在这般,成了没有娘亲的人。”他说到此,再忍不住,双手捂住脸,蹲到地上大哭起来。
西陵瑶将爹娘揽至一处,大声告诉他二人:“放心,善恶终有报,因果有轮回。那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话被西陵问天听到耳朵里,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哆嗦。他觉得西陵瑶有这个实力,他再不会觉得西陵瑶是在吹牛。经了这几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之后,他再也不敢跟西陵瑶对着干,因为他实在不敢想像,再有下一次对决时,又会有多么强大的靠山出现在西陵瑶的身边。
老夫人大丧,府里上上下下立即开始忙活起来。下人们虽然早就表明不想在西陵家做事了,可眼下是西陵元金在主持大局,他们也都有是有良心的,不可能在老夫人坐化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放手离开。于是自愿再多留几日,帮着将丧事料理完成。
一时间,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院子里瞬间又热闹起来。
七位宗主左右没什么事,其中六大宗门的人商量了一下,来都来了,于情于理都该给逝者上柱香的。更何况那老太太在最后的一刻终于明白过来,说了些明白话,也做了件明白事。就冲着这个明白事,他们就有必要诚心燃香,以做祭拜。
六人同西陵瑶打了招呼,一并往灵堂去了,可公孙秋却又往西陵问天跟前凑了凑,沉声说:“便以这大丧为限,给你几日工夫好好想想。若想生,丧事办完之后随本宗主一并往天道宗去;若想死,本宗主执天道宗宗主法器,随时随地送你上路。”说罢,往灵堂的方向看去一眼,留了句:“你的夫人,比你看得明白。”然后抬步走到西陵瑶身边,替她将宫氏轻轻搀扶,态度恭敬:“夫人宽心,灵根初入体会有些不适,但这是灵根原主自愿而为,因此,三日之后便可自动融合。从此,夫人不再为凡。”
宫氏有些无措,亦有些紧张,可她到底还记得这大恩是谁给的,于是点点头谢过公孙秋,然后谢绝旁人搀扶,独自往灵堂走了去。
“父亲,我们也过去吧!”西陵瑶扶着父亲的手臂,亦去往灵堂。身后,六阶灵狮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公孙秋走在最后,看着那头灵狮不由得头皮阵阵发麻。
六阶灵狮,连当初驯兽那样出色的元婴修士万绝都无法完全驯服,如今却跟在西陵瑶身后,像只猫一样听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想,能被上尊相中的人,必然是特别的。这位瑶姑娘除去一身令整个修界都为之惊艳的全五行灵根之外,竟还有那么多过人之处在争相绽放,着实令人心心服。
老夫人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亲子西陵元齐与宫氏还有西陵瑶一起为她守灵,西陵元金与雪氏夫妇全力操办,七大宗宗主为座上宾,竟是全了西陵一族数百年来最无上的荣耀。
可西陵问天却并没有出现在灵堂之内,他被西陵瑶赶了出去,理由是:“你这样的人,不配出入祖母灵堂。既然生前不能好好做夫妻,死后就也别再给祖母添堵了。”
西陵问天就这样被剥夺了守灵的资格,他对此到并不在意,只是那几位宗主整日阴魂不散地跟在他左右,让他觉得像是个被看管住的罪人,但凡有一点小心思,都有可能被那公孙秋拍死在当场。
可是他想脱身,想要摆脱这些宗主,他要去见一个人……
第258章谁说弱者就必须要被保护?
好在宗主们到底是冲着西陵瑶来的,跟了两日也便不再跟了,转而去灵堂那边陪着西陵瑶说话。
西陵问天终于有了机会单独行动,他回到自己的院子,站到了那个偷偷藏在府中的黑衣女子面前。他问她:“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黑衣女子跟个死人一般,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空洞的目光虽然是在看他,却透不出一丝情感来。煞白的面色因西陵问天这一句话有了微微的波动,却也只是表现在额际间的一下轻皱而已,并没有太大波澜。
“还是小瞧你那个孙女了。”她开口说话,声音其实挺好听,只是在黑袍裹身又罩面的情况下,这种好听也打了许多折扣。“问天,是时候孤注一掷了。”
“什么意思?”他一愣,“你是说,要与七大宗门闹翻么?”
女人眉稍轻挑,反问他:“早晚有一天,我们都是要与天罡所有的修士站到对立的一面,难道你不知么?问天,如今只不过是计划提前而已,结局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知道。”西陵问天轻轻叹息,“从我与你们站到一处的那一日起,便做好了这些准备。只是眼下七大宗门的宗门齐聚于此,我很难应服。我不瞒你,虽说我的修为高过他们,可是在天罡,每一个宗门的宗主都会有其宗老祖赐下的法宝护身,他们凭借至宝可以发挥出超过自身修为许多的能力,别说是七个人,就是一个,我也很难应付。特别是那公孙秋,他是天道宗的人,你知道的,天道宗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这个孤注一掷,太难。”
女人点点头,到也是明事理。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再开口道:“方才我都听到了,他们是为了你那孙女而来,那便将那孙女送出去,让她远离这座大宅,送得越远越好。只要她离开,你启动祖宅阵法,留在此处的一便一个都逃不掉。”她说着话,突然伸出同样煞白的手去与西陵问天握住,声音变得,想将其捧在手心,放在心头。
“我不会离开你。”西陵问天忍不住心头涟漪,开口表达自己的爱意,“你放心,我就算拼上最后一口气,也要成功,也要养着你。这两没来看你,你可还好?”
女子轻轻摇头,“不好。你知我一日不吸生机就会万般难受,你若再不来,怕是就要看不到我了。可是你……”她心疼地去抚西陵问天的脸,“可是你的生机和寿元又恢复到了从前,我若再与你……那消耗的就是你的本身,我又如何舍得?”
就是这样的话让西陵问天欲罢不能!他总是在想,如果这女人主动向他索取,他或许并不会对其迷恋得如此之深。可对方就是这样,总是为他着想,总会为他伤神。
准确来说,他与她之间是供给与索求的关系,这本是那股神秘力量给他的一个任务,让他以自身阳元养着这个女子,让这个女子每日向他索取采精,而他却无法同时补阴。最初的时候,他很艰难,不多的寿元和生机让他供养起这个女人来十分吃力,年迈的身体也禁受不住这个女人夜夜索取。
可是后来,在他终于没了力气再难满足对方时,那女子竟反过来帮助他,教给他吸人寿元之法,教给他吸人生机之术。且从那以后,女子再不索取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