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虽然情况如此危急,我还是很想你……如果事不可为,无法阻止,我会立即赶去你身边。
如果要死,我也一定要和你死在一起。”
这话令玉襄的心猛地一软,随即又泛起了一阵令四肢发麻的酸涩,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想到他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能够听见她的心意?
少女怔愣了片刻,最终只当做没有瞧见最后一段话的收起信纸,对岚道“……我……替我谢谢他。”
她摸了摸岚的头,信纸上的话语却仍在心头缭绕不散,这让少女不得不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才转身朝着身后的空地呼唤道“六师兄!”
悬崖之上到处都是石头,王三应声而出,神色温润而安静。
玉襄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认真道“我得联系一下师尊。”
她虽然没有见过千年前的万魂煞血阵有多么可怕,但就如了解核弹的可怕不需要亲身经历一样,她知道,若是魔教这次真的成功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必须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师父,上报给师门,以便所有人能够做出应对。
王三的眼神在岚的身上顿了顿,但什么也没说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很多时候,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会说,不会问。
值得依靠,又令人无比信赖。
于是当王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太逸的元神再一次的降临在了他的体内。
他眉头微皱道,“什么事?”
玉襄连忙将白秋寒告诉她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末了,她小心翼翼道“师尊,我们怎么办?”
“慌什么。”太逸听完了这宛若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消息后,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丝毫不见慌乱,“问题不大。”
“可是,万魂煞血阵就快建成了,”玉襄惊诧道“问题不大吗??”
“问题不大,没必要慌。问题很大,慌也没用。”太逸漠然道“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掌门——是白秋寒告诉你的?你就说是我在外探查到的,掌门不会怀疑你。”
玉襄忧虑道“那师尊你呢?”
“敌人在那里,忘一也在那里,”太逸的语气如此自然,就好像在说,太阳升起,月亮就会落下一般理所当然,“我自然也要去那里。”
玉
襄顿时更慌了“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太逸却挑了挑眉毛,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他的眉眼冷硬如高山皑皑上千古不化的冰雪,一往无前宛若从不知后退“我一个人,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秋寒在吊坠里给玉襄唱的歌,大家可以参考一下《life is like a boat》的歌词。《死神》的片尾曲。好听~~虽然这是仙侠文,但是歌是英文加日文,不过反正小白是异域混血嘛不是。
第四十四章
上阳门与千星宗的是是非非; 千星宗的主要矛头基本上都集中在广寒峰上,只是纠缠了好些时日; 上阳门广寒峰的灵魂人物——广寒峰峰主太逸真人,却一直在外; 未曾露面表态。
人们都在猜测; 一向以性情孤寒著称的太逸真人; 事情发生后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岂料对方理都没理这样的纠纷; 大有他闹随他闹,万事不沾衣的超脱漠然。
人们只知道; 他甚至都没有回过上阳门; 一直在外专心寻找失踪的弟子。他一直独来独往; 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但忽然在鸣沙山中; 却猛地亮起了一道剑光。
那剑光浩瀚辉煌; 犹如连接天地的神柱; 光照遍野,亮彻九州,穿破九天云层,几乎将荒漠映照的如永昼之地; 宛若极光在苍穹辉耀。
那声势浩大的剑气席卷大陆,强势无比的向所有人昭告了自己的存在。
上阳门广寒峰峰主; 当世修真界第一人,在鸣沙山上划出剑阵,通告天下; 向魔教教主约战。
他以自己的性命为约,赌注筹码高傲而令人心惊胆颤——
太逸赢,魔教教主必须立即释放他的弟子,但他可以饶他一命。
而太逸若输,即便魔教教主不杀他,他也立即自戕而死,且绝不令上阳门为此复仇。
修真界一时哗然,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剑光宛若一场流星雨般,朝着鸣沙山蜂拥聚集。
仰头望去,只见漫天流虹几乎持续了三天三夜,仍连绵不绝——上阳门闻讯当然不可能安坐如山,当即派出弟子前往现场,樊湘君必须留守广寒峰,只得焦灼的令三师弟陆元衡作为代表前往。
上阳门原本打算一共派出弟子五人主峰弟子两人,春寒峰弟子一人,广寒峰弟子陆元衡一人——原本是准备再带上王三,但最终拗不过玉襄的恳求,加上了她,一共六人。
他们抵达鸣沙山时,发现太逸身旁几乎已经围满了一大圈人——他们与他保持着百里的距离,轻易不敢靠近,却又蠢蠢欲动的不想远离。而除了这些站在陆地上的围观者,天上亦不知悬浮着多少法器,坐着多少人围在云头,向下窥探。
但太逸闭眼盘坐在剑光之中,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外人只能瞧见一片煌煌剑光,却根本瞧不清他被湮灭在其中的身影。
他安静的等待着,仿佛可以一直在此等待到天荒地老。
——而魔教教主不能不来。
无论是万魂煞血阵被毁还是修成,阵中之人都会霎时被法阵所绞灭,为了四弟子的安危,太逸并未提及阵法一事。
魔教教主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将如此多的修士聚集在鸣沙山,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先“请”走这位大神。
他比太逸年长许多,千年之前的鼎盛时期,他在修真界威震八方,只有千星宗的燕和真人能与之抗衡一二,而太逸尚且年少。
后来他与燕和两败俱伤,太逸才猛然崛起,修行无情道后,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直冲顶峰,成为修真界新一代的传奇。
魔教教主看着那道恢弘剑光,心中不禁酸涩感叹。
真是后生可畏……
他之前只是大约评估过太逸的实力,觉得他们若是交手,胜负应在四六之间。不过,他年岁渐大,修行之路不进反退,状态渐有波动,锐气也有所衰败,真正交手,或许难分胜负——
魔教教主回忆起自己年轻之时,竟连自己都不能理解那时的自己为何可以那么疯狂与狂热,肆无忌惮到就连现在的自己都不免感到可怕。
若是当初的自己,定然要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将太逸置之死地,百般折磨,绝不容许他安宁片刻。
但现在,他却顾念着自己的安宁,顾念着魔教的基业,反而学会了“顾全大局”,“韬光隐晦”。
可是太逸如此赌约,显然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竟叫他一时之间,不由得动摇了些许。
其实,也许在他不自觉的避开太逸锋芒之时,他就已经在心里弱上对方一头了。
不过,他从以前开始,便从不是天资最好,天赋最高,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但最终,那些比他天资更好,天赋更高,更快展露峥嵘的人,却没有一个走的比他更远。
魔教教主尚未显形,便有一阵黑烟自天地交际处滚滚而来,细细望去,却见那黑烟中,千万条青灰僵直的腐烂手臂在向外拼命的抓挠着什么,像是想要握住一根救命稻草,把自己从浓烟中解脱出来,却浑然未觉自己如今只剩下一股执念,早已没有了实体。
伴随着这股阴寒怨恨的执念蔓延开来的,还有无数低喃细语,仿若潮汐一般涌入大脑的絮絮乱语。
那些繁复密杂的无序语句,就好像无数细小的蛊虫,在大脑中宛若蚕虫啃食着桑叶一般,沙沙作响的像是在啃食人们的脑子。
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当场脑浆爆裂而亡,一时场面血腥残酷,荒诞可怖,仿若地狱降临。
不少修士反应及时,罡气护体,也不免喷出一口血雾,再也难以待在此处,忙不迭的退后逃散而开。
好在不少名门弟子都对魔教的招数颇为熟悉,知道该如何结阵抵挡——上阳门的几人自然也是按照阵法站位所站,就是为了以防这种万一。
但剑光丝毫不为所动,剑光中的人也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睁开了眼睛,平静的望着那似乎要将天地合围包拢起来的烟雾,凝化出一道红发绿眸的高大修长的身影——
只见魔教教主轮廓立体分明,神色阴鹜冷峻,肤色苍白,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浓密弯曲,几缕脸旁的发丝编成了几条小辫,充满了异域风情,而那碧绿的眼眸,就更像是苍翠的翡翠。
旁人看不穿那磅礴壮丽的剑光,却挡不住魔教教主的眼眸。他定定的打量了太逸一会儿,不由得笑道“无怪乎修真界都说,‘一遇太逸误终身,千年道行一朝丧。’,所谓‘不如不遇倾城色’……果然是名副其实。”
太逸站了起来。
剑光之中,终于显露出他宛若神祗般的身姿。
他只冷淡的说了一个字“请。”
……
那是一场惊世之战。
来时的人们只想着,是否能从双方的出招中有所感悟,便是只鳞片爪,说不定也是一场造化。但如今,他们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何等的肤浅与可笑。
在太逸与魔教教主都未曾约束自己力量的情况下,若没有修行到一定的高度,几乎无法洞察,无法看清,无法形容,也无法以任何方式重现那一场战役。
玉襄被陆元衡死死护在怀里,五人脚下的法阵散发出一阵金光,将六人护在其中。那光芒在大战之中显得如此微茫,却一直颇为稳定。
他的法宝鲲鹏令化为大鹏,张开双臂,又增添了一层防护,将法阵拢在双翼之下。
玉襄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却眼前阵阵发白,识海阵阵动荡,叫人头脑晕涨,恶心欲吐。
等从一阵光怪陆离的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还将太逸附近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经百不存一了。
玉襄费劲的看出为数不多留下的几人,都是修真界有名的大能,且有不少与太逸都颇有渊
源——比如元阳宗的蘅鹿。
她曾发誓,若不能赢得太逸,绝不离宗。可在心上人的生死之战面前,她绝不背诺的骄傲便被她自己踩在了脚下。
似乎无穷无尽的灰雾扩散了开来,将那直通九天的剑柱所包围。整片鸣沙山都被笼罩其中,化为死地。
但再也没人可以看穿灰雾之中,究竟是何情形。
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两周,三周……
一月,两月,三月……
情形僵持不下,玉襄只觉得一开始的心惊肉跳,慢慢变成了软刀子磨人。
“别担心。”陆元衡低声道“师尊剑柱犹在,定然无事。魔教教主的‘歪风瘴气’被困于鸣沙山不得寸进,可见亦被压制。若是相持不下,便是争斗百年,亦有可能。”
他按住玉襄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重申某种信念与真理道“师尊不会输的。”
可是玉襄却在想,为什么不会?
她被师兄护在羽翼之下,呆呆的望着鸣沙山的方向,心里仿佛着了魔一般的反问道师尊,为什么不会输?
他也只是个人而已。
他也会失败,他也会来不及,他也会出错——
神也救不了任何人,为什么,凭什么,要求师尊可以?
玉襄只知道一件事情——你必须花费千百倍的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