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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不明真相的外人面前,他那复杂微妙的神色,说是瞧见了情敌,也不无不可。
更何况,玉襄平时很少称呼伏凌为师弟,大多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因为这个名字会让玉襄感觉,他与师尊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才能让她不会下意识的对着他喊成“师尊”。
可在“燕和真人”面前,她这一句“师弟”,倒像是在特意拉开距离一样。
武德落在后头,见状摇了摇头,口中“啧啧”不停,显得颇为唏嘘。
但玉襄的行为,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生分。
她惊喜的拉住了伏凌的衣袖,绕着他左右查看,目光从他重新恢复了乌黑的长发,透出熠熠神采的眼眸,年轻俊美的容貌上,一直落到他腰间灵力溢散的佩剑,不由得欣悦道“你入道了!你成功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说到这里,她想起当初正是忘一告诉她无需担心,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水华镜中的四师兄,与他交换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伏凌也看见了。他道“燕和真人。”
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谦和的招呼了。
然而,师尊将自己当做了同辈,甚至是前辈——这让忘一的脸色不由得僵了一下,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的不自在。
他抿紧了嘴唇,难以直视伏凌的目光,只得转开了脸去,望着玉襄,心想小师妹真是厉害,竟能在师尊身旁如此无所顾忌……
他不敢答应,却又不能不应,只得含糊的“嗯”了一声。可这样回避的动作,这样模糊的语气——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多少显得有些敷衍厌弃。
玉襄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十分滑稽,她看出了师兄的窘境,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却觉得好像不大厚道,而咬住嘴唇,用力忍住。却也担心离开幻境后,若是师尊还留有全部的记忆,会不会把他们统统锤死。
于是她连忙解围道“燕和前辈,我等会儿再联系你。”
闻言,忘一显然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在切断联系前,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伏凌。
却见他正皱着眉头。
忘一平日最为敬重太逸,见他这幅神色,脸上不由得变了脸色。
……师尊为什么对我皱眉头?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但他如今的身体——燕和真人,在修真界的声望如日中天,身为一宗宗主,地位绝非一个刚刚入道的普通弟子所能比拟的。
他神色有变,人们当然不可能觉得,是因为他对伏凌心有敬畏,而只能当成,他对伏凌的无礼心怀不满。
武德惊叹道“素闻燕和真人养气功夫出神入化,就算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师弟你很可以啊,竟能令燕和真人为之变色。”
玉襄抬手召回了水华镜,放进了储物手镯里,然后连忙道“燕和真人才没有那么小气。师兄你不要挑拨他们的关系!”
“——我挑拨?”武德夸张的拉长了语调,没想到小师妹竟然一句话不提自己有了伏凌还和燕和真人暧昧不清的行为有多过分。
他不禁扭头看向了伏凌,扬声道“师弟,你怎么看?”
伏凌慢慢地将视线从玉襄的储物手镯上移开,闻言,他想了想,缓缓道“我想取而代之。”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五十七章
这话听的武德一时怔愣; 他张了张嘴,原本习惯性的想要劝些什么; 最后却只是笑了笑。
有什么好说的呢?伏凌若是能够做到,就不必劝诫;若不能做到; 此话自然就是一句空谈; 他也会在现实中明白; 一时的狂言可笑。
他这个大师兄又何必当真; 斤斤计较?
武德用力的拍了拍伏凌的肩膀; 鼓励道“好,有志气!”
他不禁注意到; 一旁的玉襄没有说话; 但看着伏凌的眼神; 却充满了崇拜与敬仰——就好像她一直坚信,从未怀疑,他本就可以。
那样全然的敬慕;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将伏凌抛诸脑后的样子。在不知道他们师徒关系的人看来; 她的眼神分明是柔情似水; 含情脉脉的。
可她与燕和——又是怎么回事呢?
武德想了半天; 想的头都痛了; 也想不明白。好在很快,他就忙碌了起来; 没空再去思索更多了——因为上阳门百年一度的门派大比; 即将召开。
作为广寒峰的首席弟子; 武德要负责的事物极其繁多,几乎每天都要往主峰跑,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一个会接着一个会——他要先和其他各大分峰的首席弟子一起,去开一个由掌门主持的会议。
会上掌门统筹全局,告知各分峰需要积极鼓励新入门的弟子参与报名,然后分配各峰需要完成的后勤任务,以及各种突发情况的备案措施。
记录完掌门的安排后,各分峰的首席弟子还要自己再次召开会议,具体沟通各种事项以及分配各自的负责区域——
会上会出现各种扯皮和推卸责任以及翻旧账的情况,有时候开完一天的会出来,武德身心俱疲的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个修真的人。
怪不得人家都说,只有没有天赋的修真者,才会转型去做管理……整日锱铢必较,如何能感悟大道?
首席弟子说得好听,不就是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要做的苦力嘛……
但抱怨归抱怨,武德那该死的责任心,还是催促着他回了到广寒峰,然后召集了全峰弟子,宣布了门内大比即将开始的消息。
“现在开始报名了,有想要参加的么?咱们峰至少要出五个人——要是报不满我就随机抽了啊。”
有人面露苦色道“师兄,我定好了要闭关的。”
“屁!”刚和春寒峰首席弟子就三百年前,广寒峰弟子赛后忽然晕倒,春寒峰的救护弟子却花了五分钟才赶到的旧账大吵一架的武德心情暴躁道“每年门内大比的时间都是现在,你安排个鬼闭关?畏首畏尾,就算闭关个一千年也突破不了!”
有些弟子生性安静内敛,或者羞涩腼腆,不敢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有些弟子是得失心过重,担心自己学艺不精,对自己信心不足,怕到时候比试丢人;有些弟子是不善战斗,学的多是些防御类的术法;有些弟子则是想得太多,怕自己输了会连累师父师门被其他人瞧不起;再加上有些弟子沉迷冥想闭关,不愿出关涉世……
总之,广寒峰虽然弟子不少,但要凑出五个人来,着实还有些不大容易。
——反正以往都不大容易。
但今年,伏凌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
“大师兄,我。”
而玉襄站在他身边,望见他的毫不迟疑,几乎下意识的将手举在胸前,掌心贴在一起,十指并拢,小幅度的鼓掌,笑的无比甜蜜——武德实在不明白,伏凌不就举个手报个名吗?为什么也要露出这么崇拜的神色?他做什么都是世间真理吗?
自从伏凌入道以后,武德就觉得玉襄好像更……该怎么
说呢……
更沉迷他了?
虽说以前也是形影不离,但……
总觉得玉襄望着伏凌的眼神,更加热烈了——因为她看见了更多,与太逸真人越来越贴近的地方。
然后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伏凌抓住一起举了起来。
他道“还有她。”
玉襄猝不及防“……????”
玉襄没参加过门派大比。
她体质特殊,进展比同时入门的修行者要快上很多,所以入门后召开的第一次门内大比,她参加的话,实力几乎能碾压百分之九十的参赛者,所以太逸压根就没让她去。
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一样的理由。
后来她总算碰到瓶颈,修为停滞了,有同龄人赶了上来,师尊却在那年大比之时,望着她沉默犹豫了良久,还是没让她参加。
玉襄没有多想,只觉得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让参加不参加就是了。这种方面,她一向很是听话,从不反驳。
她却不知道,那时师尊眉头紧锁的与掌门谈话,语气凝重“我好像错了。”
“嗯?”
“对玉襄,”太逸进一步说明道“我的培育方式好像错了。”
掌门扬了扬眉毛“哦?”
“……前几年,我觉得以玉襄的水平,门内大比没有参加的意义。然而如今已有可以与她一战的对手,我却没有教过她,足以让我放心让她出去的剑术。”
太逸没怎么教过玉襄攻击方面的技术——这或许也有他没有教导女弟子的经验的缘故——虽然纸面上大可以谈论女弟子与男弟子并无不同,可以一视同仁,但当一个女孩子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那与男子完全不同的纤细娇小,却实在让人难以真的做到像男弟子一样,随意拿剑乱抽。
而战斗这种事情,纵然每天练剑一千次一万次,没有实战对练过,依然是不堪一击。
太逸自然不会亲自出手——他就算再收着力,碰着也难免非死即伤,其他弟子的训练大多是樊湘君负责,他忙的话,则是傅无影或者陆元衡。
但要这几个师兄对着玉襄毫不留情的抽打……
若只是放水,太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简直是在泄洪。
他们倒也不是不清楚,严格的必要性,纵然真的一剑抽下去,哪怕见了血,也是为了玉襄好——为了让她可以尽早的独当一面。
可每次到了真的要下手的紧要关头,他们又实在狠不下那个心。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最后会害了她,也只能自欺欺人的在心里补救道——“至少我还在的一日,就会护着她一日。绝不会叫她在外面被人欺负。”
可见男女比例失衡,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很不利于她的成长。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担心,无法放手,越是无法放手,她就越是无法成长,她越是无法成长,他们就越是无法安心……
这简直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恶性循环。
若是他们能保护她一辈子倒也还好,可是……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万无一失呢?
若是有一天,她离了他们……
在师父和师兄眼里,她简直没法一个人活下去。
这导致玉襄遇到危险时,只能使用最蠢的笨办法——“以法宝数量取胜”。
一个字,“砸”就是了。
她的师兄们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保险,每次都尽量多的塞给她各种法器。
等太逸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难再纠正过来了——
“
她在上阳门里,”他皱着眉头,说出了问题所在“找不到自己正确的位置。”
连一次正式的,像样的测试都没有经历过,一直在广寒峰上长大的玉襄,就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
她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外人也不知道她的水平。她只知道,自己的师兄们一听闻她要独自一人,都放心不下,忧心忡忡,无形之中便也被潜移默化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行。
就好比一个人出生开始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五百万,那么在他眼里,一个月零花钱五十万的,大概都穷的无法想象。
但这一个月零花钱五十万,其实也已经远超普通人很多很多了。可因为从小生活在零花钱都是五百万的人群里,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真的很穷。
对于零花钱五百万的人来说,出门自然是要跑车,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甚至是私人飞机,私人游艇,私人海滩别墅岛屿的。那么他想着,我那零花钱只有五十万的妹妹,怎么负担的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