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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是剑道了,剑不再是“道”的化身,而只是一件与其他法宝并无区别的“器”。
这对不修剑道的修士来说,只是个惯常使用的小技巧。可师尊对剑道很是看重,因而这种违背了他剑道的行为,玉襄从不敢拿着剑在他面前使用——那就像是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背弃了他的道。
伏凌没说什么,只是依然皱着眉头道“今天就到这里。”
见他转身要走,玉襄慌道“等等!”
伏凌冷淡道“还有事么?”
见他这副模样,玉襄越发不安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刚才的方式?”
这话让少年愣了一下,露出了疑惑之色,“没有。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玉襄嗫嚅道“那是以剑御人,不是以人御剑了。”
伏凌更奇怪了,他眉头蹙得越紧,不解道“你又不是剑修,为什么要用剑修的标准要求你?”
闻言,玉襄神色大变。
她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玉襄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抖,“你不许说这种话!”
那是师尊定下的标准。
她是师尊的弟子,就算不是剑修,也要用剑修的标准来要求才行。
他看见她违背了剑道,怎么可以不生气呢?
不生气的师尊——
根本就不是她的师尊。
可是伏凌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他解释道“你本就不适合修剑。”
玉襄愣愣的看着他,想着的却是入门时,师尊说的话——“凡我弟子,入门皆需修剑。”
可是伏凌却说,她不适合修剑。
如果伏凌知道,那么太逸一定也早就知道。
广寒峰上,走了剑道的其实只有二师兄傅无影一个。但那是因为,师尊叫他们自己选择,他们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道,而不是因为不适合修剑。
他们在选择自己的道之前,都是修剑的,而且一个个,都练的很好。
玉襄是唯一一个,未到认道之时,太逸便不曾要求她一直练剑的人。
她一直以为,师尊是知道她并不喜欢剑道,所以不曾强求。
原来不是不曾强求,是早已放弃……?
“那我,不适合修剑怎么办?”
她以一种奇异的神色,望着伏凌。他那么喜欢剑,那么看重剑道,她几乎无法想象,他以后会重视一个,不适合修剑的人——
他怎么会收一个不适合修剑的弟子呢?
不适合修剑的话,那她还配当他的弟子吗?
“大道万千,”伏凌道,“又不是唯剑一途。”
这是她曾经喜欢听的话。可现在,玉襄却挣扎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伏凌沉默了。
玉襄急道“你明明生气了。”
过了半晌,伏凌才说“我只是气我自己而已。”
他撇开脸去,望向了一旁,语气沉沉“跟我对战时,你还能分心,说明我还太弱,不够被你看在眼里。”
这话却没能让玉襄好受多少,她呆呆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低声道“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五十九章
伏凌一脸惊讶; 玉襄却并不意外。
她知道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所以她一时有些茫然; 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向谁撒娇。
师尊吗?
玉襄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么多年了; 她与他相识相伴的时间,竟不知不觉,甚至都快要赶上与师尊一起的岁月。
可原本该是熟悉无比的模样; 此刻却好像是看多了同一个字形; 最后竟认不出来一般感到了陌生。
她想要得到什么回应呢?
玉襄困惑的问自己。
难道她期待伏凌突然恢复师尊的记忆; 对自己解释什么吗?还是希望他能如师尊一样; 走过来一拍她的脑袋,皱眉道“胡说什么?”
还是; 通过伏凌,向着以后; 可能脱离幻境后,仍能记得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的师尊,表达自己的难过; 然后等待他来安慰自己?
她越是清楚师尊此时会做些什么; 伏凌不会做些什么; 就越是感觉到他与师尊的差异。
可他如果不是师尊……
对她而言,他会是谁?
玉襄看着伏凌,他带来了师尊从未给予她的欣赏与肯定; 这最大的不同; 正在将他从玉襄心里; 慢慢的从师尊的身影上剥离。
师尊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师尊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师尊也不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伏凌说,她不适合修剑道。
还说,他并不介意她不修剑道。
可是师尊介意的。
如果是师尊的话,他一定会生气。
而她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不能修剑,只是不愿意去修而已,可原来,是她早已让师尊失望了?
“……没什么。”玉襄突然一下子感到一阵莫大的失落,她垂眼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格外客气与礼貌,叫伏凌感到一阵不舒服。
他皱眉不悦道:“什么意思?”
但玉襄沉默了更久,才不轻不重的回道“没什么。”
她道“我也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麻烦你了。”
这样的态度,显然不能令伏凌满意,他不禁带着一丝怒气道“玉襄?!”
可玉襄充耳不闻,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她以前从不会这样。
她从没用过这样的态度对他。
而第二天,他们虽然依然相见对练,可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随着门派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武德突然发现,伏凌与玉襄,都一日比一日更加沉默了起来。
伏凌就不说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可玉襄——
原本一个那么开朗,那么活泼的女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整日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好像游离于人群之外,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玉襄,”武德觉得小师妹身上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不可能一下子性情大变。他连忙找上门去,谨慎道“你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玉襄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你,说说话?”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最近都不说话了?”
玉襄疑惑地看着他,“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啊?”
这态度更古怪了。
武德犹疑了片刻,试探道“你……失恋了?”
玉襄瞪大了眼睛,终于恢复了往常的三四分精气神,又
惊讶又好笑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武德道“不然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变得这么多?”
玉襄毫无自觉地迷茫道“……我变得很多吗?”
武德不跟她纠结到底有没有变了,他直接问道“跟燕和真人有关?”
玉襄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四师兄,她觉得伏凌不像师尊了,她越来越没法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所以就干脆没有找他。
这还是第一次,她有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说的心事——她只能去找六师兄说,不过,六师兄现在还是一块什么都不知道的石头。
“那么,”武德肯定了,“跟伏凌有关?”
玉襄没有否定,只是惆怅道“……我现在很乱。”
“能说说看吗?”武德关心道,“也许你说出来,捋一捋就不会那么乱了。”
“……”
“不想说吗?”武德有些失望,但还是道“那,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
“师兄……”见他那担忧而试图帮忙的样子,玉襄犹豫了一会儿,感觉一阵心软与歉疚,“假如……有一天,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比如说……”
比如说,师尊。
可是,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比喻,要说,假若有一天,师尊变成了师弟,他要怎么办吗?
可她如此迷茫,又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件事情上,玉襄发现的确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她的问题的。
她沮丧道“……算了,没什么。”
见玉襄被他一问,好像更消沉了。武德只能再去找伏凌。
他一边觉得自己这个大师兄当的跟个保姆似的,一边找到了正在广寒峰上祸害树木的伏凌。
他衣袂翩飞,整个人像是天边的一抹轻云,在竹林中弥漫缭绕,却散发出雪崩般霜寒入骨的锋锐剑意。
武德忽然想到,玉襄的剑意与他的截然不同。
她的剑意,是柔和却充满了韧性的。或许并不凶狠,却连绵不绝,柔软如丝,像三月春风,无论遇见怎样的截击与冲撞,都不会轻易断绝。
但她用剑,总会在一些地方流露出力有不逮的虚软——她并不适合修剑。
修真之人的法器千奇百怪,便是因为修真者想要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得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武器。虽然最适合玉襄的武器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但起码,不会是剑。
“伏凌。”武德叫了一声。
闻言,竹林中的少年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他打扰到自己练剑。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给了自己大师兄一个面子,落到了地上。
“何事?”
“自然是有事。”武德没好气道,“没事我找你做什么?我问你,你和玉襄怎么了?”
“没怎么。”
“不可能,玉襄现在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了。明显心事重重,颇受打击——是你做了什么吗?”
伏凌冷冷道“不知道。”
武德被他这不配合的态度气道“你们日夜修行对练,之前几乎形影不离,除了你,她身边再无别的什么朋友。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伏凌垂下眼眸,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剑。沉默了半晌,他忽然道“最近她的剑很乱。是她的心乱了。”
这谁不知道!
武德头疼道“是啊,所以,她是为什么乱的?”
伏凌歪了歪
头,不大确定道“……我?”
这谁不知道!
武德气道“不然呢?还能因为是我吗?”
见他的确是真心地关心着这件事情,想要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而不是打探着好玩,伏凌幽黑的眼眸盯着他,终于将那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话说出了口,“她说我不要她了。”
武德被这话吓了一跳。这种话若是认真说出口的,那已经是很严重的指控了。他不禁皱眉道“你做了什么?”
伏凌焦躁道“我不知道!”
“别着急。”看他恼怒的神色不似作伪,武德道“你把我当做玉襄,然后我们把那天的情形复原一下。”
闻言,伏凌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是不是有点蠢。可很快,他便因为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而拔出了剑,有些不大情愿的配合了起来。
一开始,一切倒还说得通,可最后,武德忍不住再三确认道“你说她不适合练剑,她就生气了?”
这变化根本不合逻辑啊?
武德试图合理化道“她是不是觉得你在嘲讽她剑术太弱?”
伏凌冷冷道“她赢得次数比较多。”
“那我们再确认一下,”武德困惑道“她先走了神,然后以为你不高兴了……她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她刚才的招式,因为违背了剑道。你说你不介意,她修的又不是剑道。她就问你,她不适合修剑道怎么办。然后你说,大道万千,爱咋咋地。”
伏凌“……我没说爱咋咋地。”
“你就算没说,也可能是流露出了类似的态度,不然玉襄怎么会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