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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人都喊我挥浮,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他从棺材里走出来,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瘦长的双腿交叠,双手抱在膝盖上。
食指上戴了一枚白玉戒指,上面刻着一条喷火的蟠龙。
挥浮?
刚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居然没反应过来。
想不到是哪儿两个字,正要问他。
脑子里却灵光一闪,经不住脱口而出:“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这个名字和这首诗相差这么远,没想到你也能联系起来。”他阴沉沉的眼睛里,流溢出了水波般的笑意。
我也只是胡乱一猜,并未把他的话当真,“那你家人以外的人是怎么称呼你的?”
“有些喜欢喊我赢公子,可能是因为我的家族比较古老吧。”他眉头皱了,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我在赢挥浮身上并未看到恶意,便沏茶请他喝,“赢公子,那日是赢家出殡,你此刻应该在混沌谷的祠堂里吧。”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死的,就关心我死后的去处吗?”他喝了一口我泡的鬼茶,眼中流露出一丝阴凉。
我双手捧着茶碗,吹了吹热气,“你英年早逝,我还当不便问你这些呢。”
“不关心就不关心,寻什么借口啊。”他说道倒是不留半分情面,双眼直直的望着我,突然道了一句,“狐仙替我寻的几个合骨的女生,我都不喜欢。”
“狐仙?就是那个骑着兔子的老太太吗?”我早就听说有些修炼成精怪的狐狸,能骑着白兔到处跑。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没想到这个少年身边就跟着一只。
他应了一声:“嗯。”
我尴尬的喝了一口茶水,“不喜欢,可以慢慢找。”
“你说的对,我的时间多得很,可以慢慢找。”他的一只手枕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双眼总好似被一层霾遮住。
他的性子很内向,给人感觉很压抑。
聊着聊着,我就有些打瞌睡。
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往我身上盖被子,才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怎么是你?”
身上正盖着,他方才穿的外套。
“以为是楼言清?”他檀口一开,气吐若兰。
明明就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孩,身上的气息怎么就这么阴沉。
我望着他,笨拙的点头,“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听说你要成为李家新一任的宗主?”他消息还挺灵通的,连这个都知道了。
我手抓了一把他盖在我身上的外套,准备掀开,“应该是吧,具体如何还得让我二叔做决定。”
“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两个家族联姻的话,会是天作之合。”赢挥浮阻止我把盖在身上的外套掀开,眼神毫无波澜。
却似进水流深,让人完全摸不透他。
我和他对视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在李家玉字辈中排行已经是最小了,族中恐怕已经寻不到合适的和你婚配的。”
“女大三,抱金砖。”他在我耳边轻声耳语。
明明我说的是让他和李家其他女子婚配,可怎么总觉他在调戏我。
我使劲晃了晃脑子,让自己保持清醒,“那行,我有机会就和我二叔提这件事。”
“我想李家那么多和你同辈的女子,总能挑选到一个跟你同样有趣的吧。”他似乎对我说的话很满意,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时,言清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说明他的魂魄就在附近,他马上就要苏醒过来了。
一般情况,他一来一回。
都会受些伤害的,轻则七窍流血。
重则会阳虚很好几天,精神萎靡不振。
我信手摁住了言清的风池穴,避免他在苏醒的过程中受到太多的阻碍,“我同辈中,比我有趣的多了去了,就怕赢公子会挑花了眼。”
“那就一言为定,我择日再来找你,详谈这件事。”他黑色的衣袍一甩,和客厅想通的衣帽间的门被吹开了。
房中所有的窗户洞开,一股强风吹了进来。
他额前的碎发,随风飘动。
衣风猎猎,信步而走。
我一听他是把两族联姻的事当真的,急忙告诉他,“喂,你先别走。我明天就搬离这里了……”
可他的声音,已经在房中消失了。
弥漫在天空中遮月的黑云,在此刻被狂风吹散了。
清明的月光,洒了下来。
言清使劲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好重的阴气,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可有什么异常?”
“刚才有个姓赢的鬼来过,应该是来自一个很古老的家族,你听说过这样的家族吗?”我打开了暖壶,喂他喝参汤。
他才喝了一口,就厌恶的把暖壶推开,“赢家?莫不是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来冒充古老的家族吧?”
“冒……冒充?”我呆住了,感觉他好像并不认识赢家。
他眼中带着邪气,嘴角轻轻一扬,“难道不是吗?如今还撑得起门面,尚未没落的家族,就只有李家。”
“天师府不算吗?”我问他。
他眼睛一眯,有些自嘲道:“比起李家还差远了,行了,你上楼去把赵贞叫醒吧。”
“这么晚出发?”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正是月落西山。
已经到了后半夜,可是顶多也就四五点的样子。
言清醒后还是有些不适,捂着胸口起身,“路上掠夺人性命的,都是人圈养的小鬼,白天的时候才出来干活。所以……白天更危险些……”
总听说,厉鬼勾魂。
都是半夜三更的,这有人在幕后捣鬼的话。
作妖的时间,就变成白天了。
“你去阴间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去跟相柳谈判的吗?相柳那边不同意吗?”我拧上了保温壶的盖子,把保温壶放到了一边。
正文 第611章 流鼻血
言清的颀长的手指,落在眉骨之上,“据说有神使从中调停,阴间要止战一段时间。相柳已经答应我,不再征兵。”
“那为什么……白天还是不方便出门?”我脑中有着清晰的记忆,来江城的路上。
一路有很多车祸,很多行人都无法避免。
要不是修睿来开车的话,如此倒霉的事情根本就无法躲过。
言清眼神越发的阴冷,身上也起了一丝寒意,“相柳不过是强行招些生魂入伍,楚江才是真正制造人祸的。”
这么说,让人平白枉死的全是楚江干的。
看他那人畜无害的小圆脸,很容易就把他当成是好人了。
“那你去找过楚江了吗?”我起身之际,才注意到身上盖的那身外套格外的暖和。
突然之间,没有了还有点冷。
上面更有一股异香存在,像是乌沉香。
就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言清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态度有些溺爱,“我怕耽误了带你回去了时间,就先回来了。”
“那……那你明天还要在灵体出窍一次?这很伤身的,你这样……这样,我会让裘叔骂的。”我明明是关心他,可是那样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说多了,我怕他误会。
他亲和一笑,给了我和儿时一般的温柔,“你不说,裘叔又怎么会知道?”
“那……那也不能伤身……啊!”我有些执着。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上楼叫赵贞,“我已经回来了,你还想让我再过去一趟吗?”
看今晚的月色,来回一趟恐怕是来不及了。
我无奈,只能上楼去叫赵贞。
赵贞自从神志失常以后,就变得喜怒无常的。
正在睡梦当中,被我硬拽起来。
抄起床头的花瓶,就朝我脑袋袭来,“我不管我不要起床,我要睡觉。你这个老巫婆,影响我睡觉觉……我打死你!!”
我又不傻,不会平白这样让她打。
提了一丝龙气,顺手就是一个擒拿把她摁在床上。
“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老巫婆。让你起床你就得起床,听见没?”我狠了心,稍稍使了一点劲。
赵贞现在心智不成熟,顿时就疼的哇哇大叫,“啊——疼死了,我起床还不行啊。”
治服了赵贞,我便找了衣服。
替赵贞换上之后,又帮她穿鞋穿袜。
“阿姨,怎么选在半夜出门?”银发小鬼躺在赵贞旁边睡觉,此刻阴郁的睁开一只眼睛看我。
我直接把他抱在怀里,牵着赵贞的手下楼,“白天不太平。”
“你是说白天开车,容易出车祸的事情吧?你打算带我去海市?”这小鬼好像什么知道一样,一把就把事情的关键说出来了。
我下楼的步子一顿,眯着眼睛看他,“你偷跑出去过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
我轻哼一声:“你没出去知道外面车祸多啊?”
“这个宅子这么闷,整天呆着会憋死人的。”他终于松口了,看我的眼神带着些怯意。
看来这小鬼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傲,还是在意我的感受的。
到了客厅,赵贞有些燥热的坐下。
随手拿了桌上的旧报纸扇风,嘴里小狗一样的吐着舌头,“好热啊,这个天气。有水!!太好了……”
她的眼睛瞄到了桌面上的保温壶,二话不说的就拧开了壶盖。
仰头就把里面的参汤,一口气全喝完了。
喝完以后,她还自言自语的纳闷道,“怎么越喝越热啊,什么怪水啊,还挺难喝的?”
“言欢,你有没有觉得赵贞有点奇怪?”言清还不知道赵贞已经心智失常的事情,我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从小我们三个就是一起长大的,虽说我和言清走的近些。
可是说到底,赵贞也算是他的妹妹了。
我斟酌了一下字句,才轻声说道:“她……地魂受到一些……”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家伙捂住了鼻子。
脸上是一副骇然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鼻孔下面,挂了两行血。
“你流鼻血了?鬼也会流鼻血吗?”我怔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好烫啊。
他没好气的拂开我的手,“我又不是真的鬼,她刚才喝了什么了,弄得本少爷好热啊。”
就连他拂开我的手,都是一片的滚烫。
“参……参汤啊。”我有些结巴的回答道。
他眼神有些飘忽了,似乎尽量在保持清醒,“千年人参?”
“啊!我以前怀孕也常喝啊,怎么没事?”我一脸茫然。
他指着一脸无辜的赵贞,气不打一处来,“你看她有事吗?”
“看着好像没事,嘿,小家伙,你这是虚不受补啊你。”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取笑他。
他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瞪我:“我是鬼胎来的,她身体里又没有受阴气滋扰。参汤里的纯阳之气,自然就全都冲着我了。”
说话之间,鼻孔里的鼻血好似不要钱一样的哗哗的往下流。
“那……那有什么办法补救吗?”我看他这样流鼻血,也挺可怜的,就问他。
他凝着我,突然抱住了我的脖子,“你身上的纯阴之气很舒服,一路上就这么抱着我,说不定我能好过点。”
切!
这小鬼是在变着法的撒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