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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什么？”
“我不知道。”青黛捂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好恨自己这样子。”
第568章 他终究不是他（2）
“……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杜若试探的开口。
青黛却又笑了起来，明明是笑着，眼睛却微微发红，说：“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弄好，倒是有闲工夫来替我操心？”
“你要不乐意说，我不勉强，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杜若站了起来，青黛对她的态度似乎还是不友好。
还没走出花厅，青黛也站了起来，说：“不要走！”
“……”
“我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心里很乱，乱了二十年了！”青黛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呜咽得不成声音。
“……”杜若不知所措的走过去，问，“怎么了？”
青黛又哭了一阵，等情绪缓和回来后才深吸一口气说：“这个私塾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办得应该还不错吧。”
“是不错……可原本应该是医馆的。”
“教书育人、悬壶济世，其实都是好事情。”
“不。”青黛擦掉眼泪，说，“轻风医药世家，为何会想着教书呢？”
杜若沉默一阵，说：“他毕竟是转世了，没有谁会和上辈子活成一个样子，他就算是成了江洋大盗，也是可能的。”
青黛不断的摇头，说：“你们以前跟我说轻风魂飞魄散没有转世，为什么现在又跟我说有转世了？”
“……”杜若没有接话，或许这么多年，青黛也逐渐的理智了。
青黛一会哭一会笑。
她说：“我不想用特定的事情来规定那才是轻风，可是相处越久，那种感觉越是清晰，每天都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他不是轻风，他是晴语。”
“一开始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轻风的转世，他生得瘦弱，看不出年纪，也因喜欢我而故意说谎了。他为了讨我欢心，甚至不惜把自己活成了轻风的样子，我说轻风如何，他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学习医理，悬壶济世……我一度也真的以为他就是轻风。我们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在重山镇初初相遇的时候。”
“可我知道他不开心，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好几次隐了身形观察过他。不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总是耸拉着眉目，他的身上有好几处他自己划出来的伤痕。他其实非常厌恶成为轻风……”
杜若听在耳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本以为青黛和晴语两人之间的事情可以用善意的谎言掩盖过去，没想到却只能获得表面的快乐。
青黛又笑了起来，说：“我喜欢的是轻风，不是他……可他所做的这么多，也让我动容，有时候看着他想起这二十年的相处，我突然就分不清，我喜欢的到底是轻风还是晴语。我早就发现了些端倪，但想着给自己一个他是轻风的错觉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自私得很，自己开心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我又清楚的知道他和轻风的不同，他学得再像，他也不是。我心里很痛苦，我又不想结束这痛苦的关系……我该怎么办？”
第569章 他终究不是他（3）
杜若从来没见过青黛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问：“医馆改私塾，是晴语的意思吗？”
“不，是我的意思。”青黛说，“我不想再将他和轻风混为一谈，轻风是轻风，无论如何都是不同的。可是这么久了，我都快分不清了……”
杜若将她扶起来，叹息道：“青黛，有句话，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和你说，你太不讲道理了。但现在你自己也能看明白，我就直接和你说吧。”
青黛疑惑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杜若移开视线，似乎有些不忍，说：“你根本就不爱秦轻风。”
一句话犹如数九寒天的冰水灌下，青黛竟是浑身一颤，手脚冰凉。反应过来后很是愤怒，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爱他，他是我的心尖尖，我为他痛苦了这么多年，你却说我不爱他？”
“青黛，是爱还是占有，你应该好哈想想。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为了拥有他，而不是因为爱他。”
“滚！”刚才还低眉忧伤的青黛，一下子怒火滔天起来，她的悲痛和眼泪，她这些年的挣扎纠结，去被说成不是爱？
“我既然说出口了，就说完吧。”杜若说，“你对他的执念，源于‘求不得’，秦轻风到死你都没有求得，你那般骄傲的人又岂会甘心？”
“呵呵，呵呵呵……”青黛笑了起来，冷冷道，“难道就因为求不得，所以不能是喜欢是爱了吗？”
杜若也冷笑一声，反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喜欢他？是被他救济苍生的心吗？还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性格？都不是，因为他拒绝了你！”
“不是！”
“晴语处处都学得很像秦轻风，可就是有一点不像。”杜若看着青黛，盯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睛，“就是他没有拒绝你！”
“不是！不是！你闭嘴！”青黛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可那根本就阻止不了声音的传入，甚至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遍遍的重复着，让她认清自己建立起来的爱是多么可笑，多么的可耻。
青黛缓缓松开手，看着杜若，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你是不是看不得我过得好？”
“我……”杜若百口莫辩，她只是想要来借个药就走，怎么就发展到了这地步，又被青黛记恨上了。
过得好吗？刚才又是谁在哭诉这二十年的痛苦？
如果揭开真相会鲜血淋漓，可不上药不弄清楚伤口的本质，又如何能愈合？将伤口包裹在绷带内不透气，自欺欺人没有受伤，等到伤口到了严重的地步，恐怕都要烂到骨子里了，那时候的痛苦可远比皮肉上的更甚。
杜若被她说得也有些火气，怒道：“是你问我要怎么办的，我实话实说，你应该忘了秦轻风，你根本就不是喜欢他。”
“滚！！”青黛怒吼一声，周身魔气暴涨，向着杜若袭来。
杜若眉头微皱，立刻催动也催动魔气抵挡，直接将青黛的魔气吞噬。
反手一扬，施法将青黛弄晕了过去。
第570章 他终究不是他（4）
此时恰好去买笔墨的晴语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青黛倒下的画面。
“青黛！”他惊得扔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搀扶住青黛，怒视向杜若，“你做什么！”
这一看，竟是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不禁出神愣了一下。
杜若神色复杂的看着晴语，说：“晴语夫子，许久不见。”
晴语仍旧没有想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杜若，但她又称呼他为夫子，他着实没印象。可是，能将青黛打倒的，决定不会是普通人，青黛可是魅魔啊！
“你对青黛做了什么？”晴语警惕的看着她。
“我只是让她安静一会。”
“你是谁？”
“我是她嫂子。”
“……”
杜若看着他，说：“我有法术可以让她忘记秦轻风，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安心在一起了。”
晴语眼神闪动，看得出他对这句话很动心，但他还是摇摇头，说：“不，谢谢你的好意……我尊重青黛的每一个选择，我也知道她爱的是秦轻风，她高兴，我就满足了。”
杜若长叹道：“她是爱你的。”
晴语心头微动，却是无奈道：“她爱的是秦轻风……我知道。”
“你这么多年就没有后悔过吗？”
“……”晴语回答不出，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但由不得自己后悔。
如果世上那么多的事情都可以后悔，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如果能回到当年，无论是做多少次的选择，他都会一如现在，宁可抛弃自己去模仿另一个男人。
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他无论多么的后悔都不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杜若细细的将他打量，和青黛一样，他的眉目也是饱含着痛苦。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为何还要维持这虚假的幸福表象？
“她知道你不是秦轻风，但还是和你相处了二十年。”
晴语不愿意多想，他怕想多了都是一场空，不该给自己一些毫无实际可能的希望。
“她希望我是秦轻风。”
“她希望你是秦轻风，但她从来没有为秦轻风改变过，反而为你改变了，你没发现吗？”
晴语微微一怔，对于杜若的话并不相信。可是细一想，青黛的确是和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
尽管事实如此，他仍旧不相信青黛喜欢的是自己……他是那么的卑微，尽可能的向着她所描述的形象靠拢。一个连自己都不拥有的人，一个过得像是影子的人，她那般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杜若真是受不了他们了，旁观者都看得明白，当局者却在纠结犹豫。
可是作为旁观者只能以言语诱导而不可能按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旁观者可以替当局者做选择，却无法为这个选择负责，是对是错谁也不知道。
“晴语夫子，我会抹掉她今天与我有关的事情，就当我没来过。但希望你记住我的话，你是你，秦轻风是秦轻风，去当别人的影子，你不会快乐，青黛也不会快乐。”
第571章 我也喜欢你（1）
杜若食指点在青黛的额头上，将今天她来过的事情给消除掉了，看了看晴语又说：“凡人的生命有限，你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以别人的身份活着的话，可以和她说说，反正她也早就知道了。她让你开私塾，你应该能意会到她的意思吧？”
“我……”晴语摇头，似乎不明白。
杜若无奈叹了一声，说：“自己理解不了，我说了又不信，你们两人还真是绝配。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你们两情相悦又互相折磨，不如早点坦白说明，就这个意思。”
晴语看着还昏迷的青黛，他卑微的认为青黛不会爱自己，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夫子。
而且他还欺骗了她，他一直瞒着她，真的说穿了，不就会失去了她了吗？
他摇头，不愿意接受杜若的提议。
“……”杜若也强迫不了他做决定，只好离开了。
想着青黛现在没法给她弄药水，不如去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