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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窥探记忆，应该知道她和“川穹”的感情，但他显然不知道那个“川穹”就是他自己。他是怎么看待那个“川穹”的？是幻象，还是另一个世界？
杜若深吸一口气，说：“不敢再隐瞒魔尊大人，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对你的感情……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川穹的神情，见他暂时没有太大的反感，就继续说了下去。
“那日兽牢之事，让我知道不该留存侥幸和幻想，你不是我能觊觎的人。”杜若顿了顿，说，“但是您没有杀我，你留了我一条命，这些天……又能与你靠得这么近，我应该满足了才是。可是，我这般修行不足的人，贪婪的劣根自然是还在的，又怎么会满足于此呢。”
“反正是流言罢了，别人传着当谈资，我听着却能高兴好久，就好像你真的有那般喜欢我……”
说的那是一个悲伤成河，那是一个温情婉约，如果青黛在这，肯定现场流下两行泪来。
但听着的是川穹，他自然不可能被这种话给打动，他只是冷着脸，没有发表意见，但也没有让她停止叙说。
“作为魔界的至尊，你拥有一切，所以你可能无法理解，当一个人从无到有是多么的欢喜，从有到无又是多么的绝望，明明开始和结束时都是无，可是前者能卑微的知足的幸福着，后者同样是无，却不断的回忆着曾经的有，就一直这么的痛苦着。”
川穹还是没有接话，有些事情听在耳朵里觉得很轻，只有经历过的当事人，才知道分量是多重。
他转身向着祭司殿走去，没有再过问杜若的事情了。
杜若松了口气，心想这大概算是蒙混过关了。
她的心里有多了一层底，只是很好奇，他读取了哪些记忆，毕竟她的记忆可不短，这几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读完。如果他全部窥探完了，他应该会知晓……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回到现在。
第959章 你倒是追我啊（13）
有些话说开之后好像反倒是没有捂着掖着时的那么重要了，她的真实身份，川穹想必是心知肚明了，只不过还差最后的关键他不曾知晓。
杜若其实很担心，如果川穹将记忆读取到最后，得知她是从未来逆流回来，而他所读取的那个“川穹”其实就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感想。
他会坦然接受那些事实吗？还是会觉得一切都只是她伪造的罢了？
她确信自己对川穹有足够的了解，但那时基于川穹喜欢她的前提下，一旦这个关键条件变化了，很多的猜测也就不成立了。
不过奇怪的是，之后都没听到川穹再问起她身份的事情了。
六界一派和谐的景象，魔界和妖界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冲突，在无法预测的漫长时光里，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也许都是微不足道，又或者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掀起巨大的风浪。
至于川穹对她的态度，也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充其量就是一个比较舒适的抱枕。杜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感到头疼了，她猜不到魔尊为什么停止了窥探记忆。
“灵仙，你来到魔界也有些日子了，本座迟迟没有给天界一个交代。”某天，川穹突然吩咐她去天界给淡竹送酒，也将自己现在的情况与天界汇报一声。
杜若相信川穹不可能给淡竹送毒酒，汇报她这种小仙的情况完全可以有使者前去，当真是弄不懂他的用意。
但她也还是答应了，就当是去天界透透气，看看那帮神仙们是怎么管理百草原的。
杜若离开后不久，川穹再次去了祭司殿。
“至尊似乎是遇到了难题？”苍术神色平淡，可语气听着却总有些幸灾乐祸。
“本座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苍术施礼，道：“毫无进展，想要构建一个连贯完整的幻象，以她的修为绝对不可能办到，更何况同时还要能做到影响窥探者。”
川穹不语。
苍术又问：“至尊调开她去天界，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不，只是厌烦罢了。”
“是吗？”苍术的声音比之前的要高了一个调，足以见得其中的好奇和八卦之情。
川穹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说：“大祭司，此话何意？”
苍术连连施礼，道：“属下只是因流言太甚，下意识的问了句罢了。哪怕至尊您每天抱着她入睡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但相信至尊您还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这位小仙。虽然您一直让我调查她的情况，但您也一点也不在意她。”
“大祭司。”川穹咬牙切齿的说，“你向来可是寡言少语的很。”
“属下知罪。”苍术面无表情的施礼赔罪，却看不到几分真诚。
川穹甩袖离去。
川穹觉得杜若应该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如果早知道会令自己陷入困境的话，他肯定当初直接一巴掌拍死了。她有着太多的疑点，而偏偏他就是很好奇。
记忆的窥探或许是条最简单直接的道路，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影响了，前无声息的让他产生一种，那个“川穹”就是他自己的感觉。
第960章 你倒是追我啊（14）
从来没有人能够暗算到他，他可是堂堂的魔界至尊，却被一串还不知道真假的记忆给影响到，可见她实力绝不似所见的那么弱。
可是为何在兽牢的时候，她又有着求死的心态呢？她一遍遍的说她对他是如何的深情，还通过记忆影响他的情绪，可她为什么一点行动都没有？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是为了追求他，可一点行动都没有啊！哪里像是要追他的状态？
她总说真相不能现在揭穿，偏偏要等下次天界的蟠桃会后，这又跟天界有什么关系？
好奇心可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但他停止窥探记忆并不是害怕会被继续影响，而是下意识的抗拒继续了解下去，就好像有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真相等着，从遥远的不知名的方向传来，让他停止窥探。
“至尊。”负责室内打扫的侍女到点进来工作，施礼之后便伸手去整理桌面上的茶具。
川穹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那魔族侍女吓得浑身冰冷，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做错惹怒了至尊，心想是难逃一死了。
川穹将那魔族侍女拽进了寝室之中，毫不怜惜的将她扔在了床榻上，欺身而上，说：“别动。”
顿时那侍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以置信将要发生的事情。
难道至尊这么的饥渴，要对她下手吗？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成为至尊的女人，成为魔族羡慕的对象……哪怕，哪怕至尊只是因为一时的寂寞，能与至尊有过这样的故事，她也心满意足了……
魔族侍女期待惊喜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川穹觉得合适厌恶，但他没有就此罢休，他展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中，闭上眼睛试着入眠。
然后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想闭眼，眼前这个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低级魔族，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但只要是靠得这么近，他就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更不可能闭上眼睛。
“至……至尊……”魔族侍女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却见魔尊的脸色十分阴沉。
川穹松开了手，说：“出去，换个人来。”
“……是。”侍女惊魂未定，更是毫无头脑，总觉得好像错失了大好的机会，但同时也逃过一劫。
过了没一会，就换了一位侍女进来，惊疑不定的走到寝室门口，战战兢兢的道：“至尊。”
“过来。”他冷冷的开口。
侍女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缓缓的走过去。
“躺下。”
“……”侍女也照做了。
川穹面无表情的躺到侍女边上，将她圈在怀中，他的眉头拧了起来，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很抗拒这种行为。可是，他抱着杜若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抗拒，反倒是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
也许也是被那些记忆给影响了吧。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抱枕很独特，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并不是每个人他都愿意接受。
都是几万岁的魔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明明不可能对他造成影响的事情，却偏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难道，这难道就是天界口中的……劫？
第961章 你倒是追我啊（15）
劫数这种东西普遍存在于人界、天界、妖界、佛界，冥界的比较罕见，而魔界历来从没出现过劫数。
没出现过不代表不存在，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相同的世界，以她目前的实力来看，怎么可能打通无人知晓的通道，来到这个完全相同的世界呢？
也只有“劫数”才有可能令他做出这些不符合他自己性格的事情。
念及此，川穹心里倒是轻松了很多，被劫数影响，总好过自己迷失，毕竟劫数这个东西听淡竹说过，根本是无法抵挡的存在。
“至……至尊……”还在他怀里的侍女红着脸唤了一声。
川穹松开了手，冷冷的说：“滚。”
侍女顿时惊得脸上血色全无，连滚带爬的出了寝殿。门口的守卫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卫。”里面传来了魔尊的传唤。
两名守卫一同走了进去，施礼道：“至尊。”
川穹还是不信邪，指着其中一名守卫说：“你先躺下。”
“……”
经过多次的实验之后，川穹不得不认了。
不仅仅是对女人，对男人，他也有着天生的抗拒。
他摒退了所有的下属，独自一人坐在床沿思索。
或许……劫数也好，异世也罢，或许想要解决他现在的疑惑，不得不去寻找她记忆中的真相，她不能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川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甚至在尝试拥抱了这么多的下属之后，他有点想念她了，和这些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能够让他完全卸下防备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信任她的感觉。
可是，明明他现在最不信任的就是她啊！
“咳咳……至尊。”寝殿外面响起了苍术的声音。
川穹还没有应声，苍术就自己走了进来，鞠躬道：“至尊突然变得如此豪放，属下实在是不习惯，虽说寂寞在所难免，但您总挑些侍女守卫陪伴，有失您的身份。”
“……”川穹冷冷的扫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