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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
列莹急忙合眼装睡,暗中驱动法术掩饰周身妖气。她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过,感受到有人正逐渐接近床边,而空气中的妖气也越来越浓烈。当妖气扑面而来时,列莹一跃而起,左手一记红光飞出,整个卧室瞬间一亮。短暂的光明中列莹看到那个矮小伛偻的身影,一张秀气的脸蛋满是惊愕。
列莹迅速念起咒语封闭门窗,把卧室变成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那妖精显然没打算和列莹纠缠,转身拖着长长的老鼠尾巴往门边扑去,直到扑在了门上被一道红光弹出,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锁在一个无形牢笼中。老鼠精回头看列莹,惊慌失措:“你、你、你……”
维持无形牢笼的列莹无法□□施法,她看准时机,在收起牢笼的一刹那迅速向老鼠精扑了过去,揪住他的衣服。老鼠精挣扎着,巨大的尾巴从列莹脚边滑过,列莹一脚踩了上去:“就你这点道行,还想跟我斗?”
老鼠精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你也是妖精,为什么要来捉我?”
“因为你害人性命,有违天道!”列莹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让老鼠精几乎动弹不得,“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是不是莫夫人?”
“不是,不是!”老鼠精挥舞着四肢,“没人指使我,没人!”
“你这老鼠精还会替人说谎?”屋外一股沛然仙气,想是敖尨到了。列莹揪着老鼠精的衣领要推他出去。早已被他们惊醒,却惊恐地藏在被窝里的梁御兰看见她推着老鼠精向门口走,赶紧跳下床跑到他们前头,帮列莹开了门。列莹押着老鼠精往外走,扭头对梁御兰道:“快去叫你爹。”
老鼠精被列莹按着脖子押到庭院里,抬头看见敖尨,愣住了许久,才问:“你、你不是妖,也不是道士?”
列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瞎了你的狗眼!连仙气妖气都分辨不出,还做什么妖精?我们妖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神仙?”老鼠精吓得目瞪口呆,寻而半扭转着头对列莹说,“你是妖精,你为什么帮着神仙来捉我?”
“我是妖精,我可是好妖!你伤天害理,人人得而诛之!”
敖尨念了几句口诀,一道金色的绳索便从他的指尖飞到老鼠精身上,团团绕了几圈。敖尨对还拽着老鼠精不松手的列莹说道:“你可以放手了,这是仙家的绳索,纵他会变幻之术,也跑不了。”列莹暗想,敖尨藏着的宝贝还真不少,不由得担心有一天他会不会拿这些宝贝对付自己。
老鼠精躺在地上不停扭动着身子,一会儿变成一只两尺有余的巨大老鼠,一会儿变成那个矮小的清秀男子,而绳索神奇地随着他的体形变大变小,令老鼠精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敖尨看见列莹脸上的疑虑,说:“不用担心,这玩意只能对付对付这种小妖,对付不了你这老妖怪。”
列莹脸一红:“我担心?我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有,你刚才说谁是老妖怪?我告诉你,我道行高是因为我半人半妖,是因为我天资聪颖,才不是因为我老!要说年纪,你少说也比我大好几十岁吧?”
敖尨不与她争辩,踩着老鼠尾巴审问:“是谁派你来的?”
老鼠精还没回答,列莹便抢答道:“我告诉你,这老鼠精还会嘴硬,愣是不肯承认自己受人指使。”
列莹的话刚说完,老鼠精就嚷了起来:“没有,没有人让我来!我杀人就是为了吸她们的精气,为了修炼!”
敖尨瞟了列莹一眼:“嘴还真挺硬。”
列莹对准老鼠精的尾巴狠狠一脚踩上去,痛得老鼠精嗷嗷直叫:“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列莹连踩了几下,蹲在老鼠精的头边,说道,“就算你道行低微,好歹也是个妖怪,怎么就那么听那个毒妇的话呢?”毒妇一词,正是从梁砚青口中学来的。
老鼠精大叫:“什么毒妇?我不知道,没人让我来。”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梁砚青夫妇披着外衣匆匆赶来,梁砚青三两步冲到倒在地上的老鼠精身边,看见了那条长长的老鼠尾巴:“果然,果然是你这妖怪作祟!我们梁家与你有什么仇恨,害死我两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害死我的御兰,让我断子绝孙?”
老鼠精啐道:“该,你该!”
梁砚青气得浑身发抖,回头目光在地上搜寻着什么,想是在找东西打老鼠精。奈何附近连根棍子也没有,梁砚青搜寻了一圈,只看见老鼠精那又长又黑的大尾巴,于是一脚、两脚接连踩了上去:“你这妖怪,害死我的女儿,你这妖怪!”
老鼠精嗷嗷叫了几声,趁着梁砚青歇一口气的空当,大声喊道:“我没害死你家大女儿,她是自己跳河死的!我要把你做的好事都抖出来,是你害死了梁御竹,你逼迫她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她接受不了她当然去死了!”
敖尨与列莹俱是一愣,梁砚青气得火冒三丈,死命地踩着老鼠精的尾巴:“你这妖怪还敢诬陷我,害死我的女儿不够,还来诬陷我!”
敖尨察觉梁砚青神色有异,连忙上前拦住他,手还没碰到梁砚青,他就一个踉跄向后跌坐在地。“爹!”梁御兰和梁夫人见状连忙奔来,梁砚青脸色发青、两眼翻白,显然快要昏死过去。敖尨连忙施法护住他周身经络,在梁夫人的安抚下,梁砚青逐渐缓和过来。
从老鼠精说出那句话起,列莹便立在一旁不动也不作声了。她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来去去,直到敖尨也朝她望了过来。刚刚缓过气来的梁砚青,又指着老鼠精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你、这妖怪……”
“好了,别骂了!”梁夫人生气地打断他,“刚才你们说什么?什么亲哥哥?莫秀川是你的种,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跟那个盘荻有问题!”一股火气冲上梁砚青头顶,登时晕倒过去。
第113章 隐 衷
他是端溪县走街串巷一只大老鼠,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也不知怎么有一天,突然就活成了老鼠中的长老,直到活过了三十个年头,他才明白,自己成精了。
有道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他是只卑微的老鼠精,不敢拜师、不敢学艺,因为体型太大,他不方便在留在端溪县城里,就迁入了山林,从此山上的瑶寨成了他取食的地方。平日就自己在山林里瞎琢磨着,直到遇到几个其它的妖精,互相切磋指导,竟然也有了进步。
那个时候,瑶寨里出了个罕见的漂亮的小姑娘,盘荻。老鼠精看着她从三岁长到十三岁,一日赛一日的漂亮起来,老鼠精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一个人类。他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他山林里的朋友,大家一起为他发愁:他是只鼠妖啊,怎么与人类在一起?
修炼,只要他修成人形,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她的面前,像那些热情的瑶族小伙一样向她求爱。于是老鼠精开始钻研变幻之术,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他的那群朋友道行都很低微,没有一只妖懂得变幻。
虽然乏人指教,老鼠精毕竟是活了上百年的大老鼠,根基不错,过了几年,他竟真的钻研出变幻之术,虽然怎么也去不掉那条醒目的大尾巴。老鼠精开心地跑到盘荻面前,理所当然地被拒绝了。
那个时候盘荻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婆家,她的美貌如此闻名,传到了端溪县的大户莫家耳里。莫家老爷便派媒婆带着厚礼上门提亲。对世代生活在瑶寨、从事着采石这样艰苦的工作的瑶人来说,能嫁入莫家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恩典,尽管与莫家少爷连面都不曾见过,盘荻和她的父母毫不犹豫地应允了这门婚事。
盘荻十八岁的那年,依约嫁入莫家。
老鼠精追随着送亲的队伍,第一次回到了阔别数十载的端溪县城。他顾不得去观赏似曾相识的风景、顾不得去问候也许还健在的故友,跟着新娘的花轿,一路进了莫家的门。藏起长长的鼠尾,混在人群看着新娘踏着崭新的红毯一步一步走入莫家大堂,老鼠精无法想象,那块大红的方巾下,今日的她该是何等明艳照人。
他很爱她,他要得到她。
曾经长年混迹于市井的老鼠精,对人类的那些事熟悉的不得了。他找来一本春宫图册藏在新房的枕头下,只要新娘看了这本图册,一定心旌摇荡、不可自制。到时他便趁虚而入,等生米煮成熟饭,新郎家是断然容不得这女子的,新娘,嘿嘿,也只好死心塌地跟着他。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老鼠精就藏在洞房的角落里,只等新娘到来。
如他所预计的那样,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还要在外面接待宾客。当时正值六月,新娘热得难以忍受,便将方巾摘下、外衣除去。趴在床底的老鼠精看着新娘婀娜的背影陶醉着。
新娘发现了他藏在枕下的图册。老鼠精咽了咽口水,马上,他的梦想就要成真了。
新娘翻开图册之后,迅速将它烫手山芋一般推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走到门后偷听了一阵,确定并没有其他的人来。好奇心重的新娘又回到床边,小心地拿出那本图册。她不知道是谁将图册藏在这里,即便看得面红耳赤,目光始终不能从图册上移开。
时机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去把新郎绑起来,免得他突然回来坏了他们的好事。新娘正全神贯注于春宫图,老鼠精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新房。
六月的天,如此燥热。新娘脱下上衣,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床上,继续翻看图册。图中的男女交颈缠绵,再看看这一室精彩,她不由得想入非非。新娘害羞得学起图中女子的姿势,燥热的空气里,眼角眉梢尽是妩媚。
“盛君,盛君?”新房的门猝不及防被撞开,新娘吓得赶紧把图册塞回枕下。自己看得太过入神,竟忘了这个时间新郎应该要来了。她端端正正地在床边坐好,猛然想起自己头饰也没戴、衣服也没穿,但新郎已经慢慢地、慢慢地朝她走过来。
罢了,他们已经拜过了堂,就是夫妻了。新娘害羞地想着。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下颚,温柔地托起她的脸。新娘鼓起勇气,向他的脸看去,虽然酒气浓重、衣衫不整,所幸他的容貌气度并没有使她失望。新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一丝风情万种的笑意。她拉住了他的带结,温柔地唤他:“夫君,让妾身侍候你休息吧。”
“盛君在新婚之夜失踪,原来是你搞的鬼!”梁砚青的喝问是有气无力的,他正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息。
老鼠精坐在地上蹬着两条腿:“还说!便宜还不是你得了!”
梁夫人“哎呦”一声,气得涕泪俱下,怒视着自己的丈夫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梁御兰连忙赶到母亲身旁安慰。梁砚青吃力地离开椅子,走到梁夫人跟前:“夫人,那时、那时我喝醉了,她又将我误当做了盛君,真的是误会!”
荒诞,列莹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这场闹剧,只是不曾想,会演变成多年后的一连串悲剧。老鼠精继续招供:“我把莫盛君绑了丢在柴家外面,就回去找荻娘。想不到、想不到就让我撞见这小子在跟荻娘——唉。我心灰意冷地打算离开莫家,想想又不甘心,就回柴房把莫盛君给‘咔擦’了。”
“咔擦?”众人一致疑问。
梁砚青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看到梁砚青古怪的神色,列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敖尨凑到列莹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列莹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敖尨笑道,“你懂得还挺多。”
“所以秀川,根本不可能是盛君的儿子。”梁砚青也不确信,莫盛君是否知道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