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听不见,”远处的沈老板看清了他的举动,对他喊道,“你自己进去吧。”
桓淑颔首,轻轻推开门。目光紧紧锁定在床榻的方向,一打开门,就看见床上一动不动的列莹。桓淑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前次来探望列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如尸体一般。直到桓淑看到她紧闭的眼眸,桓淑哆嗦一下,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十分微弱。桓淑连忙握起她的手感受体温,幸好,身体还是温暖的。
“莹莹?”桓淑在她耳边轻唤。一遍又一遍轻唤,即便是睡着了,也应当对他的声音有所反应才是。可是,列莹就真的好像听不见那般,连眉头也不曾松动一下。桓淑沮丧地松开了握着的手,退出房间。
“她的病好像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大夫如何说?”
沈老板意味不明地斜了桓淑一眼,这个中原因分明只有桓淑你最清楚:“龟大夫和阿璃姑娘都说,只等敖公子回来。”敖公子回来就能救得了列莹吗?沈老板印象中,并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敖尨,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企盼。
桓淑垂首:“我明日再来看看。莹莹留宿在此,有劳沈老板关照,这些是莹莹的房费。”桓淑将一吊钱放进篮子里,用布遮好,向沈老板告辞离去。
萧璃每日两次加固列莹身上的法术,即便如此,列莹的身体越来越虚,被法术强行聚集在她周身的元气越来越多。萧璃能将元气强行留住,却无法将它送回列莹的身体里。
“哎呀呀,夫人,你再这样给她灌输元气,元气不足的人就是你了。”龟主簿一踏进房门,看见萧璃正在为列莹灌输元气,禁不住叫了起来。
眼看龟主簿过来捣乱,萧璃自行撤了法术:“如此枯等下去,只怕她撑不住。”萧璃只恨自己的修为太微不足道,正如列莹所说,萧璃的这点元气,对于有上百年修为的列莹的躯体,只是杯水车薪。若是葛薇在就好了,萧璃不止一次这样想。
“阿璃,有客!”沈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仓促,脚步更迅不可及地已经出现在门外。
萧璃抬头正想询问是什么人,只见一位妙龄少女婷婷袅袅立在门框中央,纵使身在昏暗的楼道里,一双眼睛却似碧空下的湖水潋滟着波光,遥遥倒映着萧璃和列莹的影子,怯生生地屈膝行礼,道了声:“姐姐。”
“你是——”萧璃却不记得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个绝美的人儿,少女轻移莲步迈过了门槛,胆怯地向列莹躺着的床边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
少女垂目答道:“姐姐记得幽门岛上那棵海棠树吗?妹妹名叫花棠月,姐姐唤我小海棠便可。”
“花棠月……”萧璃怎会没有印象,列莹说过要将那棵海棠树带回三清山去修炼,想不到这么快已经学有所成,如今竟能幻化作这般倾国倾城的少女姿态。
花棠月偷觑列莹的神色,忧心地问:“列莹姐姐患了什么病?娘眼下不方便远行,遣我先来看看。”葛薇被困朱雀神君的鹅羊幻境,性命虽无大碍,却也消耗不少,需要一段时日调养,萧璃并不知晓这段内情。
“她身体太虚,元气流失。敖公子说有一物或许能救她性命,已经去寻。我和龟大夫暂时将她的元气封存,为她尽可能保全元气。但是,”萧璃一声轻叹,“敖公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真怕她的元气不足以撑到那时。”
“那么,为她灌输一点别人的元气,也是可以的。”花棠月怯怯地说,她想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可她并不自信自己的建议有多少价值。
“我试过了。”萧璃疲惫地坐在床边,低头端详着列莹,“我二十年修为的元气,能帮得了她多少?”
花棠月走到她身侧蹲下,仰望着萧璃忧愁的面容:“我的修为虽然也不高,也是可以帮姐姐的。”
萧璃看着她天真的面容,在她的脸上写满了渴望。虽然她的修为不高,妖龄却是很长,她的元气对列莹,或多或少会有帮助。萧璃点头,从床边走开给花棠月让出位置:“量力而为。”
花棠月施展法术,一股元气从交握的两双手源源不断地传导入列莹体内。萧璃看着她的神色由平和转为皱眉,意识到花棠月已经开始感到吃力,却还是不肯停止输送。萧璃大声喝止:“停下!”花棠月被吓了一跳,双手蓦然同列莹分开,萧璃责备道,“我说过了,量力而为。你若过度消耗自己的元气,救不了她,还伤了你。”花棠月仰望萧璃严肃的面容,似懂非懂地点头。
第149章 悬 命
从花棠月到来之后,萧璃日日观察列莹的病况,元气似乎趋于平稳。一定是花棠月给她注入的那股元气,令列莹有了或许控制自身元气的力量。
龟主簿和沈老板一起在后院里晒着太阳,阿宝在他们身边玩耍。萧璃把菜都摆上桌后喊二人用餐,自己去到列莹的客房,花棠月正在那里照看列莹。萧璃没有敲门便推了进去,花棠月在列莹的床头坐着,吓了一跳急忙收招。
“你在干什么?”如果没有看错,她是在给列莹灌输元气。花棠月摇摇头,她不敢说实话,她违背了萧璃的嘱咐,而花棠月隐隐有些畏惧萧璃。萧璃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列莹:“出去吃饭。”
“小海棠,”萧璃关上房门,低声叫住走在前头的花棠月,“我告诉过你吧,你的那点元气救不了莹莹。你这样给她灌输元气,你自己会死的,你会变回一棵树。”
花棠月转过身来,怯怯地望着她:“我每天只给她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我努力修炼,元气就能补回来。”
萧璃无奈地看着她:“你的妖力太低,不要做无谓的事。”
花棠月化作人形的时日不长,到了明州城见着什么都觉新鲜,日日出去游玩。她美貌非凡,每一上街都能惹得不少目光,一些色胆包天的打听着她的住处,寻到沈老板这里来,一来二去竟让沈老板的客店热闹了起来。这么一来,只有沈老板和萧璃的客店人手又不够了,花棠月便自告奋勇地当起帮手,可是她一点也不知道,怎么沈老板门可罗雀的客店,突然间生意兴隆起来。
敖尨回到客店门口的时候,显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门外又看了一遍门上的匾额,确实是沈老板的店。敖尨怀着一肚子疑问走进客店,正在给客人点菜的沈老板也不像往常那样一有人进来就盯着看。
后门的门帘打开,一名少女捧着托盘走进来,明快的黄绿间色裙子在敖尨眼里一晃,那样的美貌即便是见惯了神仙姐姐的敖尨也不是那么容易忘却的:“棠、海棠?”三清山的海棠树妖,敖尨记得她给自己起了个拗口的名字,莫非是为列莹的病情而来?
这时跟着敖尨进来的粉衣女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萌萌!”
帮客人点完了菜,沈老板便向二人走来,一张消瘦的脸因为长时间微笑都已经僵住,向敖尨说话时仍旧挂着那僵硬的笑容:“敖公子,你可来了。”来不及问候敖尨的同伴,沈老板赶紧请二人入内。
看来自己没有来迟,敖尨暗自庆幸,急匆匆直奔列莹客房。如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列莹的房门紧紧关闭,敖尨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龟主簿,他的腿边还立着小小的阿宝。两人二话不说直冲到列莹床边,敖尨用手探了一下列莹周身,对一个近两百岁的妖精而言,这种程度的元气简直像扯着性命的一根绳索。敖尨记得列莹是半妖,生来即有妖力,那么现在她身上的妖力,只怕比她初出生时强不了多少。
凌霄摊开的手掌上浮起一颗恰有她掌心那么大的土黄色珠子,仔细一看,填充珠子内部的仿佛是细密的流沙,且随着凌霄的手掌抬升,内部的流沙在不停的移动。敖尨从床边让开,玄黄固元珠浮在列莹上方,列莹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到来,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她知道那是她身命所系的法宝,双眸中绽出希望的泪花,其实,她并不想死。
玄黄固元珠开始降下,一直降到列莹的胸口,凌霄上前双手使劲一按,整颗珠子被按进了列莹体内。列莹浑身一颤,露出极度痛苦狰狞的表情,敖尨急忙按住她的双腿,龟主簿见状也冲了上去死死抓住她的双手。凌霄的神色中流露出焦虑,她的双手交叠在列莹胸口牢牢按住,手心下的玄黄固元珠似乎和列莹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反应一般发出诡异的白光,而列莹的痛苦越来越深,他们看到她张大了嘴巴在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霄一咬牙,使尽浑身力气,将与列莹的身体相互排斥着的玄黄固元珠生生按进了列莹的体内。玄黄固元珠所发出的白光也被她按进了列莹的身体里似的越来越弱,最后白光消逝,列莹的胸口完好如初。累得满头大汗的凌霄“哎呦”一声,倒进敖尨怀里。
列莹脸色煞白,此时痛苦刚刚消去,表情逐渐舒缓下来。敖尨扶着凌霄的肩膀,对列莹道:“你试着运气,将散失的元气收集起来。”列莹虚弱地点头,她刚开始尝试运气,便觉浑身乃至身外的元气都急速地向埋在胸口的玄黄固元珠吸引而去,随着胸口的元气越聚越多,列莹的体力以加倍的速度在恢复。
列莹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凌霄!”列莹抓住凌霄的手,她依然无力地靠在敖尨身上,但是显然只是方才使了太大的劲,现在浑身发软而已。
凌霄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列莹的手:“听萌萌说你要死了,幸好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列莹抱歉地一笑:“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她捂着肚子,转向龟主簿道,“龟主簿,我、我饿了。”躺在床上这些天,当真是饿得不行,但是她既没力气喊饿,也没力气吃东西。龟主簿连忙走出去为列莹照吃的,看他的步伐也是开心得不行。
纵然客店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对萧璃而言没有什么比“列莹想吃东西”这件事更重要。她急忙做了几样列莹喜欢的小菜,又将中午余下的米饭热了一热,给列莹端来。虽然喊饿的是列莹,当食物摆在面前时,却又觉得没什么胃口,远不如不食五谷的凌霄吃得香。
“阿璃,小海棠呢?她来之后,我还没跟她说上话。”虽然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但花棠月千里迢迢来看望她,当时列莹知道她来了,也知道她一直在给自己灌输元气,却因为虚弱不曾开口同她讲一句话,列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她在前面帮忙。”萧璃好似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不知道,小海棠来了之后,沈老板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所以你太忙了,这几天照顾我的变成了龟主簿?”列莹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等她忙完了先,我再去同她说话。阿璃,好像有好一阵子,不曾看到桓淑了。”列莹一直犹豫着问还是不问,果然她一问出口,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霎时都变了,连凌霄都感受到什么而停住了筷子。列莹也不想关心桓淑,但是她就是很想知道,她命悬一线的这些日子,桓淑为什么不来看她。
萧璃回答:“他回去了,东京。他同我们讲过的。”那时,萧璃的反应是震惊。列莹因为他而不省人事的时候,他竟然打算一走了之。可是桓淑说,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也无法面对列莹清醒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诘问。萧璃想,若是他们永不相见,也许对列莹更好。
列莹的声音冰冷:“带着那个女人?”
“这我不知道。”萧璃叹了一声气,“不要再去找她了,莹莹。如果再像上次一样、再像上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