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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落到了瓦片上。
“姐姐。”花棠月从屋顶边缘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句,“沈老板让你问你,你真的知道阿璃姐姐去哪儿了吗?”
列莹咽下泪水:“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花棠月沉默了一阵,小心地爬到屋顶上来,她还没有接近列莹,便被列莹制止,“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花棠月尴尬地停下脚步,踌躇一阵,还是转过身飞下屋顶。
第三天,兴许是因为有了列莹的承诺,来的就只有褚衣琇。褚衣琇一早就到了客店,是时列莹未起,沈老板让花棠月催着列莹起床,列莹简单收拾了一下,睁着一双半睡不醒的眼睛,来到了客店大堂。褚衣琇迫不及待地问:“列姑娘,有我嫂子的消息了吗?”列莹摇头,径自走到桌边,拎起沈老板为褚衣琇准备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刚刚起床的她嗓子干得很。列莹听见背后的人一声喟叹。
褚衣琇坐到她面前:“我已经给子孚公子去信了,他或许知道嫂嫂在哪里。”
萧璃早就想到这一点,当然会去一个谢子孚想不到的地方。列莹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安心等他的回信吧。”
“我是真心担心嫂子一个人带着侄儿,照顾不过来。”褚衣琇真诚地看着列莹,一字一字地说。
“我也很担心。”不知道萧璃会不会联系葛薇,列莹忽然想起。褚衣琇坐在她的面前,一会儿看着列莹发呆,一会儿兀自叹息,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列莹发觉她盯着自己的时间越来越长,便问:“褚姑娘,你认识我吗?”也许她知道的,不止她是桓淑的朋友这一点。褚衣琇一愣,摇了摇头,突然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列莹怎么会突然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列莹带着怪异的笑容凝视她半晌,问:“你也知道我和桓淑的那些事吗?”
褚衣琇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她本想不回答,可是列莹的目光紧随不舍,褚衣琇酝酿了一会儿,道:“我与桓淑不熟,从香弥那里听说你的。”
“宁香弥。”她们二人年纪相仿,同为六姓之家,说不定是闺中密友。
褚衣琇点了点头:“她曾经同桓淑有婚约,虽然不是正式的,两家长辈都是默认的。后来,你去了东京,桓淑就莫名矢口否认与香弥的婚约。香弥那时整日以泪洗面……香弥对你颇多怨恨,不过现在,我觉得你也并非她口中那样的人。或许,香弥本身对你就不了解。”
列莹惨然一笑:“你又了解我吗?还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
“什么事?”
顾燕燕的事,桓淑领着她出现在桓羲的寿宴上,列莹以为至少半个东京都会知道:“去年桓羲寿宴,桓淑带着另一个女人参加……”列莹言犹未尽,她确实万分不愿去重复那段过往。
褚衣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我、我听说过这件事,我以为那个人是你。原来不是你吗?他还有别人?”
原来如此。列莹感到心中的眼泪已经漫到眼底,她好不容易将眼泪重新压了下去:“是啊。那个人才是他真真正正、光明正大想娶的女人,他们相识多年,在明州。宁香弥恨错了人。”还是没有控制住,一行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过,“我也是被骗的。若我早知道有那样一个女人的存在、有宁香弥的存在,我怎会回应他的追求?”
“天呐,桓淑竟是这样的人。”褚衣琇难以置信地感慨,“我与他虽不熟悉,常从长辈、同辈口中听到对他的称赞,桓淑为人热情、勤奋上进,你知道六姓之家不乏纨绔,最缺的就是桓淑这样能扛起家业的优秀后人。想不到,他竟能作出这种事。那他现在与那个女人在一起?”
列莹摇头:“我不知道。听说那个女人离过婚,年纪又比桓淑长,桓家断然不肯同意他们的婚事。也可能,桓淑并不真心想娶她。”若桓淑真心想娶她,早应带回东京引见给父亲,却只在明州金屋藏娇。仔细想想顾燕燕才貌寻常,若无特别的家世,依桓淑的个性,恐怕也不会真心想娶。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偏偏要爱着那个貌似平凡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褚衣琇幡然意识到。
“宁香弥在东京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朋友,你们一定都认为我是那个夺人所爱的坏人吧?”褚衣琇沉默地看着列莹,算是一种承认,“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想告诉你们这些。还有,桓淑来日必定还是要在你们这些姑娘中娶一个为妻的,不管那个不幸的姑娘是谁,她有权知道这些事。”褚衣琇嘴角抽动了一下,微微垂首。
“恐怕你的担心,很快就要成真。”褚衣琇忽然抬起了头,沉重地看着列莹说,“说来也正是去年桓羲大人寿宴上,颍川室主的驸马卫绪坠楼身亡。颍川室主青春年少,女王怎么会舍得令她守寡?听说,女王有意撮合颍川室主与桓淑。桓淑身世暧昧,不受桓羲所爱,但他始终是女王的外甥,真正疼爱他的只有女王和谢家的人。”
褚衣琇的话好似一把刀重重插在列莹心上,列莹几乎能听到心脏里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出来的声音,她强作镇定问:“身世暧昧?”
褚衣琇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列莹坐到褚衣琇身边,褚衣琇贴着她的耳朵说:“当年桓淑的母亲谢子兰未足月就生下桓淑,人们都猜测桓淑许不是桓羲大人的血脉。子兰夫人年纪轻轻便过世,也是因为桓羲大人待她十分苛刻。”褚衣琇坐正身子,“这些在六姓之家,都不算什么秘密。后来桓羲大人倒是对桓淑好了许多,因为桓淑聪明上进,又独受女王青睐。你知道吗?在桓羲大人娶子兰夫人之前,先与女王定下了婚约。”
列莹不知道为什么褚衣琇要对她说这些往事,但她对关于桓淑的一切,都万分的好奇。褚衣琇接着说:“可是当时王后暴毙,谢家迫不及待地就把女儿送进王宫,改将子兰夫人嫁给桓家。桓羲大人不满而苛待子兰夫人母子,子兰夫人的早逝令女王十分痛心,所以对桓淑格外关照。”
难怪,每次见到桓羲,都觉他对桓淑冷冷淡淡,反而不如女王与谢国丈对桓淑热情关切。“那么桓淑的生身父亲是谁?”
褚衣琇摇头:“有人猜测,是桓淑的二叔桓诗。但这是我道听途说来的,若果真是桓诗,怎么还能与桓羲大人相安无事那么多年?要知桓诗并非桓家血脉,而是养子。”兴许,真的是桓诗呢。列莹暗想,桓淑自己应该也有所怀疑,所以他对桓诗格外亲近,甚至,他可能是为了桓诗而做官商。
“褚姑娘,那桓淑与颍川室主,什么时候能成好事?”攀龙附凤,真是桓淑的风格。所以他说会来明州见自己,根本就是假的,当他兴高采烈地准备着与颍川室主成婚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来见自己?
褚衣琇还是摇头:“我也只是听说女王有这个意思,连婚约都没影。”
第163章 春 草
立在海边悬崖之上,列莹紧握唯一与敖尨通消息的工具——传音螺。褚衣琇的话在她心里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初时不觉得痛,到了晚上,列莹便能清楚地感受到鲜红的血液从那道伤口奔涌而出。桓淑不会来看她了,列莹知道,又是一个谎言而已。
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要撒谎?
列莹想要问个清楚。她不知道刨根问底的意义为何,但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列莹举起传音螺念毕口诀,道:“敖尨,你听到了吗?”她只要再一借敖尨的轻舟,赶往东京向桓淑问个清楚明白,可是敖尨始终不曾回复她。
敖尨没有理由听不到她通过传音螺传递的讯息,敖尨只是不想再帮她了。海风吹进列莹心里那道裂缝,龟裂得生疼。敖尨也不会再帮她了,她闹够了,该收敛了。可是,她收敛不起这颗心啊。不管是思念还是仇恨,都像山顶上的青草,除之不尽,越生越多。
列莹收起传音螺飞掠下山,不能指望敖尨,她只有自己去寻找去东京的船。列莹一路奔到码头,打探去东京的船只。
“姐姐!在那里!”花棠月在人群中跳了起来。列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回头。花棠月跳得那样高,一眼便能望到。列莹还没来得及躲开,花棠月三两下跳到了列莹的面前:“姐姐,我找了半天了!”
沈老板气喘吁吁地从人群的夹缝中挤到二人身边,心虚的列莹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昨天与褚衣琇的谈话,列莹没有同她透露过半个字。她也不过是刚刚来此,从清晨开始,就一直站在悬崖上试图联系敖尨。
花棠月沉吟了一下:“姐姐,你是不是又要去东京?”花棠月对列莹的了解有限,但现在的列莹是那么容易猜透,因为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桓淑。今早花棠月发现列莹失踪,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列莹一定去找桓淑了。沈老板默不作声看着列莹,似乎想出声劝阻,但是却不知道怎样说出口。情感之事,似乎是女儿家的闺中之秘,沈老板不知自己该以何种立场评论。
列莹故作镇定:“没有,我去东京做什么?我来这里打听打听,看有没有阿璃的下落。阿璃从前在泉州住过,说不定会再去泉州,那她必然要在这里乘船。”列莹挖掘出脑海里的点点滴滴,试图罗织一个完美的谎言。
花棠月将信将疑,还没有把话说出口,就被沈老板打断:“列姑娘你应该同我们说一声再出来。今天早上你一声不响地就消失,让我们……让海棠姑娘很是担心。”花棠月不满地斜了沈老板一眼,似乎埋怨他阻止自己说出疑惑。
列莹颔首:“我醒得早,你们都还没起,不好打扰你们,就直接出门了。”
花棠月挽着列莹往回走,沈老板问:“列姑娘打听到什么了吗?阿璃母子可有来过这里?”沈老板不去戳破列莹拙劣的谎言,顺着她的话发问。
“没有,”列莹摇头,“没有人记得阿璃了。”
她越是投入、越是牵挂,只会越受桓淑轻视。列莹强行按捺着质问桓淑的冲动,假装平静地在沈老板客店里帮忙。从前因为萧璃在这里,沈老板没有聘请厨娘,现在萧璃走了,厨房总需要一个人,花棠月不懂得烧菜,列莹虽然手艺不精,尚能做几样可以入口的菜。也被客人投诉过饭菜口味不佳,不过幸好沈老板的店原本客人就不多。
花棠月在后院晒床单的时候,听到厨房里“嘭嘭”巨响,听起来简直要把房子给拆了。花棠月急忙跑到厨房门外偷看,砧板放着一整只羊腿,列莹高高举起菜刀,又是一声巨响,整个砧板都跳了起来。
“姐姐,”花棠月赶紧叫道,“你、你可以不用这么使劲的。”
“这羊腿里有骨头,太难砍了。”列莹头也没回一下,挥起菜刀又是一下。明明可以用法术轻易地砍断,列莹却一下一下使劲剁下去,分明不是砍羊腿,是在发泄。
沈老板步出大堂后门,就看见花棠月倚在厨房门边,而厨房里一阵阵吓人的响声。沈老板走到花棠月身后,看着列莹发狠地剁羊腿的背影,轻声说:“列姑娘,有你的信。”列莹扬起的手骤然停在半空。将刀搁下,她洗了洗手,向沈老板走来。沈老板将信封递出去:“没有署名。”
会是萧璃吗?沈老板、花棠月显然怀着和列莹一样的想法,满脸期待地等着列莹拆信。列莹只拆开信瞄了一眼,立刻将信纸对折,对着二人说:“不是阿璃。”二人难掩失望之色,转身去忙各自的工作。列莹攥着信笺,快速走回房间。花棠月从悬挂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