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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凤驾回宫,陆吟恢复前往报恩寺祈福的日子。
只是据了空观察,陆吟不似往常那般日日不间断来报恩寺佛前报道,每月逢一逢五的日子,她都会神秘消失。
了空不知道她每隔五六日失踪一回是做什么去了,心里却没来由慌得厉害,终于,在五月十五这一日清晨,趁着天尚未透亮,了空早早便等在陆家家庙门口的隐蔽处,等着陆吟的身影出现。
很快,一身素色衫裙的陆吟便提着一个小包袱出了家庙,不是朝报恩寺去,而是走上一条小路,径直往旁边的山头去了。
了空偷偷跟在陆吟身后,只见她径直走向那个山头的一间小木屋,紧接着,屋中走出一独臂健壮男子,熟练地接过她手中的包袱,两人一同往屋中去了。
看着两人相携而入、无比和谐的背影,了空只觉刺眼无比,手心渐渐生出一层冷汗,整个人有些无力地靠在身边作为掩护的粗壮树干上,痛苦地喘息起来,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即便此时去表明心迹,也已经晚了,他心悦她又如何,她对此一无所知!
他自己身为出家人,又是大盛国师,本就不该妄动凡俗之心,再者,她已与别人定了亲事,他原以为在那种情况下与亲姐换婚,她心中是不愿的,如今看来,是他太过想当然了。
其实见她走向报恩寺旁边楚家的山头时,他心中已隐有推测,只是未亲眼见到总是不甘心,此时看着她与独臂的武宁伯相处甚好,他心中再不愿,也只能相信了。
这么想着,了空竭力忽视胸口隐痛,缓缓朝报恩寺方向行去。
陆吟长舒一口气,结束最后一次施针,将放置银针的小包收拾妥当后,随手用袖口抹去额上汗迹,道:“楚公子,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了,你试着慢慢睁开右眼。”
楚越闻言,缓缓睁开自己多时不曾睁开的右眼,刺眼的光线骤然侵入,他不禁抬手遮了遮。
陆吟见状,笑道:“公子可是能看见了?”
楚越这才蓦然发现自己久不能视的右眼已经恢复了,激动地使劲儿眨眨眼道:“能看见了,姑娘,楚某现在两只眼睛都能看见你了!”
陆吟噗地笑出了声:“想不到公子也会开玩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楚越心中一时只跳出这两个词,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孟浪了,他略带掩饰道:“楚某得姑娘大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陆吟笑盈盈道:“已经报答过啦,公子不记得那日为我采过草药了?”
楚越忙道:“这如何能算。”
陆吟道:“我说算就算!公子右眼方复明,尚不能长久视物,还是循序渐进为好。”
楚越听话地闭上了右眼,以眼罩遮住,又听陆吟道:“公子每日使用右眼的时间可逐渐增加,半月后便可彻底痊愈。”
楚越点头称是。
陆吟又道:“那我便回去了,日后有缘自可再见!”
“姑娘,楚某可有幸知晓你的名姓?”楚越语调中带着一种急切感。
陆吟笑道:“现下先暂时保密,待日后再见,定会告知于你!”
再见恐怕就是洞房花烛夜了,陆吟心中戏谑。
看着姑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楚越英气的眉头紧皱,若非陆家在解除他与二姑娘的婚事后,非要把庶出的三姑娘强塞给他,他此刻就能理直气壮地拦住姑娘,表达心意了。
陆家大房见他楚家不如从前,他楚越成了残废,便非要解除他与嫡出姑娘的亲事,这种行为说出去实在不好听,只是那时父亲新丧,他身心俱受重创,实在懒于应付崇宁侯的说项,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原本是不想接受庶出三姑娘的,可楚陆两家多年交情,若就此反目,总是可惜,陆阁老更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们私下交情甚笃,平日是以兄弟相称的,为着这一层,他也不便拒绝,好在看清了崇宁侯夫妇和二姑娘的真面目,日后交往时总能留点心。
如今这门勉强接受的亲事,已经挡了他的路了!
时隔多日,远在北疆的陆缜终于接到了阿一的消息。
他摒退众人,捻开纸条一看,立时被陆吟气得手抖,咬牙默念道:“好得很,秦师,你可真是好样的,我刚离开盛京,你就开始拈花惹草了!”
小小的纸条在陆缜盛怒之下,化为细沙消失在这世界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缜儿提前动手了……”
陆缜背手而立,强忍住溢满胸腔的怒气,双掌在背后交握,高声道:“阿四。”
身穿与阿一同样款式黑衣的阿四不知从何处落下,跪在陆缜面前,抱拳道:“大人!”
陆缜吩咐道:“你立刻回一趟盛京,替我……”
“是,大人,属下即刻动身。”
阿四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营帐中。
如果他再滞留片刻,就能看到转过身去的陆缜背后,双手手背早已青筋暴起,左手中指、食指与无名指死死扣在右手掌心,只要再多一分力,那右手掌心必然血溅当场!
秦师,别怪我!
盛京城突然流言四起,崇宁侯庶出的三姑娘竟然不是侯爷亲生的,当年那位歌妓姨娘被抬进陆府时早已身怀六甲!
高门大户的内宅阴私是市井小民们最喜爱的谈资,何况这是内阁首辅陆大人家的事情,而这位崇宁侯爷与夫人更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除了十五年前纳的那位姨娘,便再无妾侍通房,当初那件事几乎是侯爷身上唯一的污点。
如今突然告诉他们,那位姨娘所生的女儿竟然不是侯爷亲生的,这消息太劲爆了!
不过几日,盛京城的茶馆酒肆、街头巷尾便都在议论此事。
而此时的陆家,老侯爷、老太太正坐在鸣鹤院主位静静饮茶,等着陆继和陈氏把当年之事的实情告诉他们。
陆继见陈氏低着头面露难色,顿时心疼不已,抬头望向老侯爷、老太太道:“此事夫人并不知晓,是儿一人所为!”
老侯爷将茶杯重重放在一边的几案上,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能混淆我陆家血脉!”
陆继闭了闭眼,终于缓缓道出当年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收藏~
怎么办,我好像把陆缜这个人写崩了,这样的他不符合我的初衷啊!!!不行,我一定要慢慢掰回来~
☆、谪仙首辅(23)
“十五年前,突厥犯边,您时任兵部尚书,主战一派以您和先武宁公为首;而主和一派,则以当时的次辅刘大人与礼部张大人为首。
时任首辅顾庸老迈,只知和稀泥,致使两拨人在朝堂上争执了近半月,却始终相持不下,而当时边疆形势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莲情当时在盛京红极一时,却是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只是遇见了刘大人的孙子刘泠风,花言巧语骗了她的身子,珠胎暗结,却不打算负责。男人们永远想象不到女人发起狠来,会有多么可怕,特别是这种混迹风尘的美丽女子。
因为时常去刘府,她偶然间听到一个秘密,刘大人暗中与突厥人有书信往来,勾结串通,图谋我大盛燕北十三城。
为了报复刘泠风对她始乱终弃,莲情找到了我,她告诉我这个秘密,并答应将书信偷盗出来,作为交换,我们在揭发此事后,要在暗中促成刘家满门抄斩,并且要求我纳她为妾,认下她腹中的孩子,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当时形式紧急,我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接下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刘家串通突厥事发,皇上震怒,下令将刘家满门抄斩,主和派终于落败,又令先武宁公为帅,即刻开赴边疆,经过三年大战,终于得胜归来。”
陆继在老侯爷、老太太、陈氏跟前,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老侯爷听后,闭目沉默良久,方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陈氏早已泪眼朦胧,原来当年的莲情姨娘并不是侯爷自愿纳的,而是被逼的,侯爷他从未辜负过她!
老太太却从中发现了不妥之处:“按照你的意思,吟姐儿其实是刘家之后,若非当初隐瞒了身世,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陆继微怔,随即默默点头。
老侯爷皱眉道:“当年的事几乎无人知晓,依你看,何人会在此时将这件事情宣扬出来?老二此时正在北边抗击突厥人,难道是为了牵制老二?”
陆继缓缓点头:“依儿子看,有这种可能。您说会不会是突厥那边的人干的?把吟姐儿的身世抖出来,让皇上猜忌咱们陆家,进而失去对二弟的信任,以缓解我大盛军队反击的压力!”
老侯爷道:“你之所言也有道理,只是若真的为此,为何不直接将吟姐儿是罪人之后的事情抖出来,反而只说她并非你亲生?”
陆继道:“儿子也正为此事感到疑惑,按说当年的事情,除了我与莲情,并无他人知晓,也许做这事的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是我们想复杂了?”
这却是他猜对了,陆缜派人宣扬陆吟的身世,只是为了搅黄她与楚越的婚事,顺便为他自己日后迎娶陆吟铺路,可不是想要她的命,自然不会把她生父的身份抖出来。
老侯爷道:“总而言之,此事不宜继续扩大,你即刻想办法将此事压下去,别忘了,吟姐儿身上可还有与越儿的亲事呢!说到这事,你当时实在太草率了,越儿这么好的孩子,解除他跟榕姐儿的婚事怎么能不与我商量!”
陆继有些讪讪道:“儿子知道,只是木已成舟,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自己在父亲跟前顶住了压力,并没有把陈氏供出来。
陈氏闻言,心中却有些埋怨老侯爷,楚越在没有受伤之前,确实是个极好的女婿人选,如今他已经成了残废,怎么还能让榕儿嫁给他,果然她女儿的终身幸福,只能靠她来谋划!
前儿皇后娘娘的提议,看来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流言传播迅速,楚家岂有不知之理。
楚家老夫人当年也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摔了茶杯,狠狠道:“我楚家与陆家相交多年,想不到如今出了事情,他们竟拿一个身世不明的野种来忽悠我们,看来是出了一个内阁首辅,便想踹掉我们家了,好得很!”
又吩咐身边人道:“即刻派人去山上把这个消息告知越儿,具体如何应对,还需要他自己来拿主意。”
楚越在当天晚些时候便得知了消息,为陆家所为气愤的同时,心中也不乏喜悦,如今这样,明显是陆家理亏,退婚之事此时不为,更待何时!
姑娘,等我!
楚越心中焦急,连忙收拾了细软,当晚便赶回家中。
一旬后,陆吟与了空所定的一年之约便期满了。
离开前,陆吟依旧拜托济善小沙弥帮忙通传一声,这回,了空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当陆吟再一次来到寺里竹林中的云霞亭时,了空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如果把了空换成白须飘飘的了清方丈,陆吟也许会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当初正是在这云霞亭中,了清方丈欲以乱了小沙弥佛心为由,请她另寻他处祈福。如今,她便要在这亭中与了空大师告别,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遂了了清方丈的心愿。
可是,了清方丈如果知道她在这云霞亭中与了空单独相见,一定会气得心肝疼!
陆吟与了空见面时,一直以合掌礼为开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