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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看多了天姿国色的牡丹,突然瞧见娇小玲珑的茉莉和香气迷人的丁香,她就会忍不住上前搭个话;年少时的乔羽,那也是风流倜傥,潇洒无边,虽然还很稚嫩,可是那张从小就张开了的脸让她的骨子里都透露着一股英气,常年行走江湖,带着小涵,跟着师傅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让她耳濡目染不少风俗习惯,也能称得上小小的博学多才,虽然无法出口成章,可是各个国家的风俗和特色都能说上一二,就是这些独一无二的特色,很快就能引得那些漂亮姑娘的注意,从而芳心暗许,着了这不要脸的道儿。
那时候,乔羽是以游历江湖为乐趣,去的地方多了,见得漂亮姑娘也多了,不管人家是卖花的小女郎,还是秦淮河上的艳妓名角,亦或者是哪个庄主的千金小姐,更甚者像宫婉婉这样的绝色公主都被这混蛋勾了魂,搭了腔,一口一个美人喊的香甜糯糯,再加上对待美人的那份贴心和暖和,让她几乎成为天下女子心中最标致的如意郎君。
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知道这混蛋是个贪色好玩、感情木讷的主子,直到嫁给了楚玉郎这才收心养性,安安分分的当了一回人家的妻子,心甘情愿的逗着她的小白兔逍遥快活。
现今旧话重弹,让乔羽感慨颇多,唯独最大的后悔就是,当年的混蛋变成了现在的大将军,虽说一腔涛涛英雄之气,可惜却是个没把的主儿,注定了要辜负那些对她念念不忘的妙人。
乔羽叹了一口气,苦逼的顺着凳子滑下去,懒懒的缩在宽背靠椅里,微微的眯着眼睛;眼前,似乎,飘起几瓣冰雪般莹白的梨花,接着,梨花树下,美人娇泣,一个青衣少年皮坏的蹲在树枝上,嘴角带着坏笑,眼里藏不住喜欢,手里却大喇喇的拿着一根树枝,对着美人说着什么,笑着什么!
乔羽想到这里,突然瞪大了眼睛!
干他娘的!她好像还真欠了这小公主一pi股情债!
夏侯青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这孩子一脸喜气,虽然不停地揉捏着胳膊,但还不忘跟乔羽打招呼:“楚玉郎呢?搞定了没有?”
乔羽对上夏侯青那双精明讨喜的眼睛,不打算隐瞒,说:“他对于我过去的光辉岁月,燃起了相当大的愤怒,向我下令,这段时间连跟指头都不能碰他!”
夏侯青笑呵呵的坐在乔羽身边,拿起果盘中的橘子,掰了一牙往嘴里填,许是吃到了酸橘子,突然眼睛一眯,抽着酸气,还不忘兑桑乔羽:“行了吧!楚玉郎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其实不是在气你,是在气自己!”
乔羽好奇,趴在桌子上虚心求教狗头军师:“为何要气自己?他又没做错什么!”
夏侯青很淡定的摇摇手指,解答:“不!他做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乔羽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侯青,口气里充满了质疑:“什么?”
“娶了你!”说着,夏侯青丢掉手里的橘子,食指指着她的鼻尖,一眼笃定。
乔羽毫不客气的拍开夏侯青的手指,又躺会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很随意的抖了抖,巧妙地转开话题:“你呢?小公主那边怎么样?”
听见这句话,夏侯青似乎很开心,揉着发酸的下巴,很认真的说:“以后,她就是小爷我的女人了!”
乔羽瞬时睁大眼睛:“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家给办了?战斗力不行呀你!”
知道这混蛋的脑子里绝对不会想到好事,夏侯青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无耻的混蛋,深深的同情自己兄弟,说的痛心愤恨:“乔羽!你能不能再不要脸点?”
乔羽厚脸皮,无耻的答腔:“这句话,玉郎常常对我这么说来着!”
夏侯青咬了咬牙,看着乔羽那副无所谓的二皮脸样:“今天来找你,就是给你说一声;不管以前你和婉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都是过去,她的现在和未来都是属于我的!”
乔羽随意的摆摆手:“就算是老子对她有非分之想,那也要有能力,没男人那东西,怎么让女人怀孕,放心夏侯青,你的女人,老子不会动!”
自从乔羽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这嘴边动不动都挂着怀孕两个字,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在用这两个字提醒着自己,这场战争,刚一开打她就已经损失惨重,一个孩子换了一场胜利,赢了天下,输了腹中的骨血;她对大周天下有所交代,可是对楚玉郎,对荣王府却无从下口,更将自己视为了罪人。
夏侯青明白乔羽,只是收紧眼瞳,微微的敛了敛,最后,在看见这个女人一脸落寞的时候,说着:“其实,玉郎他们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必将重担都往自己身上扛,虎狼军里都是老爷们,哪一个人站起来都能替你撑起半边天。”
乔羽纹丝不动,可眼睛却有些湿润了:“西北苦寒,我不想再让我在乎的人停留在这里一天,夏侯青,这场仗,我能赢吗?”
终于,乔羽将这段时间的压抑从口中吐出来;多少天来,她笑脸示人,知道的人都以为是小王爷来了,夫妻恩爱,其实,他们都没有看见在夜深寒重的时候,她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这泛着雾气的白茫大地,叹息,握紧手里的长剑,身上的铠甲上结了一层冰,粗糙的手指冻得通红,她都不愿意离开。
英雄,是落寞的!将光彩留给世人,将孤独和压力留给了自己!她乔羽,虽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但却绝对算的上是个合格的将领。
夏侯青收起散漫,慢慢的坐直身子,看着放在营帐角落处的军事防备图,上面,星星点点的标记可以看得出写下它的人的用心良苦,转动了一下眼睛,夏侯青站起身,背对着乔羽,说了一句话:“争取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家娶小公主过门,阿羽,到时候记着领着楚玉郎来讨喜酒喝。”
春暖花开?难道那个时候就会是归期吗?
乔羽看着夏侯青的背影,笑出声来!
藏在劲装下的大手,死死地抓着手边的扶手,带着决绝,也带着坚信!
……
几日后
天宝六年初
西北战场,蹀血狂浪!
沉静一时的东蛮大军犹如天助,突然夜袭嘉陵关内驻扎的二十万虎狼大军。
守护在玉林关内的总军收到嘉陵关战报,主帅楚羽领兵出战,劈风斩浪、攻克骁勇,不料想,东蛮佯攻,待主帅携四位将军出征半刻,玉林关内天降大火,关外东蛮铁骑踏血而来,军师夏侯青拼死护城,少将军大个子战死,被敌人劈成六段,尸体任其践踏,少将军莫雷失足掉入冰窟,下落不知;小王爷楚玉郎保护西夏公主潜藏至密道中,缺不料密道崩塌,生死不明;一时间,西北战场,哀鸿遍野,鲜血,染红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西北战场,一胜一败!天下哗然!
☆、媳妇是禽兽 085:骑你骑你骑你
天宝六年初,天降鹅毛大雪,苍原大地,满地风霜!
被积雪压的不堪重负的树枝发出最后的悲鸣,“磕巴”一声,撕扯断裂!不毛之地,寸草不生,一顶顶白色的帐篷撑在这刺骨的北风中,风一刮,火辣辣的疼在脸上不断的划动;切肤之痛,也不过如此!
铮铮铁骨男儿,各个手拿长枪,顶着寒风站在雪地里,眉毛上结了冰,眼睫毛上带着擦也擦不干净的雪花,哈出一口气,很快就跟冰雪融为一体,身上再厚的御寒棉衣也跟没有穿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就算是冻得缩起来,可是还能感觉,源源不断地寒气往骨子里钻。
一队一队巡视的列兵忍着苦寒,一遍又一遍的巡视在冰雪中,篝火燃的再旺,也带不来想要的温暖。
“他妈的!去他奶奶的鬼天气,老子受够了,什么时候才能在暖炕上躺一躺!”
“行了二狗,别骂了!跺跺脚,搓搓手,等大将军带着我们打了胜仗,很快就能回家抱媳妇了!”
“正值腊月寒冬,在这种鬼地方打仗,真他妈找罪受!”
“咱们受点罪,家里的媳妇孩子享着太平的福气,值了!”
“刚才老子偷溜到帝皇军的帐营里,那群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小子们冻得睡不着觉,各个喊娘骂爹!”
“帝皇军虽然战斗力跟咱虎狼军不分上下,可是这耐苦的本事还是跟咱差一截!”
“那是!想当年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带领着俺老豆逆战东蛮小儿,那时候哪有我们这么享福,有棉衣穿,还能升起篝火?听俺老豆讲,老王爷冻得手都生冻疮了,手边的兵器上结了厚厚的冰碴子,看见敌人都拔不出来!”
“兵器拔不出来?那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跟东蛮小儿摔跤呗,咱们的兵器拔不出来,他们的也拔不出来,一个个老爷们又是踹又是摔,往死里整!”
“干他大爷!东蛮小儿的摔跤能力强,咱们虎狼军也不差,爷们们撩开膀子,那也都是一身的彪,大高个儿也不是白长的,虎狼军的威名那也不是白喊的!”
几个大老粗凑合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开心,虽然脸都冻木了,嘴唇也冻裂了,可是大家还是能在这恶劣的天气下笑得出来,这就是虎狼军,打不死,摔不怕,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和保护家国,他们用自己的身板和行动,最好的证明了自己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对国中亲人的珍视。
一直站在瞭望台上的信号营小将举着手里的瞭望镜,虽然前路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大家还是睁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疑点。
突然,站在最前面的一员小将发现不远处腾起狼烟,大惊之时,回头对着弟兄们吼了一嗓子:“快看,是不是嘉陵关方向有情况?”
听见小将的呼声,本来有些萎靡不振的虎狼军顿时来了精神,抄起挂在腰盘上的瞭望镜,伸直了脖子往远处看,可不就是嘉陵关的方向吗?
黑色的狼烟在白雪茫茫的大地上显得尤为突兀,不一会儿,黑烟散尽,化成一片火光,耳边,似乎听见了冲杀声,看见了鲜血,闻见了火药味。
小将捏紧了拳头,看着兄弟们都煞白了脸,当然知道现在若是发生敌军偷袭,那么对于不善冷天作战的虎狼军该是多大的打击。
啐了一口,大骂:“一群见不得人的畜生,居然敢偷袭老子!”
“怎么办老大,嘉陵关好像真的出事了!”刚加入信号营不久的小将吓得声音都有些颤。
小将看着几员兄弟,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嘉陵关处的狼烟和火光,咬紧牙关,口腔中似乎带着血,兄弟们,你们在等等,我们马上就去救你们!
想到这句话,小将立马朝着城楼下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喊指挥高在高处的弟兄:“快敲战鼓,我这就去通知将军!”
“砰!”、“砰!”、“砰!”
战鼓响,鼓点急!安静的虎狼军营帐,瞬时就跟觉醒的雄狮一般,第一顶帐篷亮起火光,接着是第二顶,第三顶……第四顶……第五顶、六顶、七顶八顶……!
当漆黑的深夜被亮光照亮的时候,虎狼军上下炸开了锅,兵器被拿起来的声音,战甲挂在身上的声音,兄弟们相互打气的声音,甚至连战马都在马厩里,发出了一场血腥洗礼的嘶叫!
乔羽本睡在将军帐营里,突然听见战鼓响起,登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翻身,立马坐起来,乌黑的长发还未盘起来,本是柔和的面颊上,顿时夹杂着比冰雪更冷的冷意;楚玉郎本来躺在媳妇的怀里睡得舒服,突然也被战鼓声惊醒,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媳妇就已经坐起身,背对着他,一边穿着靴子,一边朝着挂在木桩上的战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