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晓她这是生气了,赶紧下床,也不顾自己身上穿着只剩中衣,扑通一声就是跪下:“怀阳知错。”
景云似乎良久未曾说话,当我终是忍不住抬眸之时,对上的却是她的一双美眸。
眸中无丝毫情感,仿若从未认识我一般。
虽然她平日里待我也是冷淡,但……我还从未如今日一般害怕于她。
我更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她未带丝毫情绪的清冷声音自我头顶而来:“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屋内,关上二十年禁闭。”
二十年?我登时慌了。
虽然我不知像我这般的修仙者究竟该年岁几何才将寿终正寝,但我在凡人间生活过百年,又不知在大悲宫待了多少年,只怕我此生本就不剩太久。
那风才捷本就难杀,上两次均未成功,我还想着可以再来第三第四次,却没想着,会被景云这般囚禁于此。
倘若真是如此,只怕二十年后,那风才捷的性命恐更难取。
思及至此,我不由自主地握拳,坚定抬头:“不可。”
“你想说,你要报仇?”景云忽的笑了,可这笑容却是渗人,“就凭你?你就连这么三脚猫的修为,术法不精,阵法不通,丹药和符箓更是完全不懂。只怕连足乌都不如。你又拿什么去和人家拼命?拿你那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虬龙之身吗?亦或是,你其实,原本就想死在那人手中,而后便了了你这份愧疚?”
我整个身子震了震。
第六十七章 偷食
我大约是……真有如此想法的。
可这么直白地被景云道出,我只觉得满心满腔俱是羞愧。
“师姐……我……”只此三字,却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而后,我也不知为何,就这么哭嚎出声。
我匍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声音更是嘶哑,整间屋子里只剩了我这鬼哭狼嚎似的哭声。
烛月和景云只是沉默不语,甚至,景云还挥手让烛月先行离开。
待他走了,合上了门,景云才将剑挂于腰侧,蹲下身子,定定地看着我。
“别哭了……”景云居然如此温柔地抚了抚我的脑袋,甚至于,我都能感受到从她手心传来的温热。
大约是她这动作让我心内温暖了许多,我的哭声就在她掌心的温热中渐渐停止,直到最后化为了哽咽。
我以为她会训我一顿的,可她只是接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唇角上扬,眼里更是有些许柔情:“师姐知道你的痛楚。你现在经历过的这些,师姐也曾经历过。甚至……师姐是眼睁睁地看着同门惨死的……”
我陡然意识到,她说的同门,不就是……
“师姐,大悲宫究竟为……何而亡?”我扯了扯她的袖子,因为才刚哭完,我连一整句话都差点讲不出来。
景云默了默,眸子里的哀伤愈浓:“……大约是,许多因果吧。”
这算是什么答案?
我不依不挠:“什么因果?能说与我听听吗?我总想尝试着记起,可我总也……”
“你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你记起来,又能如何呢?”景云眸光微动,似乎有什么异样,我却未能捕捉到。
“那我……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忽然发觉,我竟从未想起过我的名字。
景云这次面上却有了笑意:“你现在不就有了么?怀阳,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可能。”
景云却是有些好笑地望着我:“为何?”
“无论是你还是公冶,你们对我名字的反应,好像都有些不同。”在这事上,我竟莫名执着。
景云闻言敛下了目光:“那一定是因为……这就是你的名字吧。”
说罢,不等我再多问些什么,她已然转身离去了。
不过,她倒是依旧如之前所言,将我反锁在了屋内,并下了数道禁制。
原本就是修仙之人,我也不在意在这坐上多久,但我担忧的是,倘若风云舫的人来找麻烦可怎么办?再者,暨水那边,也不知到底找不找得着那一念剑。
如若没有找到,那……他们岂不是也得气得跳脚。
想想暨水那张算不得十分温和的脸,再配上他跳脚的画面,我就……有些想笑。
前几日,我还能聊解寂寞,一会儿哼点儿小曲,一会儿打坐吸收天地灵气。
虽然景云这院子不大,但好歹天地灵气还是有的。
可这才不过几日,我就已经觉得有些腻味了。
周围永远都是砖墙砖瓦,抬头连天都看不着,低头连只蚂蚁也不曾陪我玩。
我倒是真的开始羡慕起那些能闭关几十年的大仙们了,他们如此这般,挨过那寂寞的几十年,还当真能算得上是仙风道骨吧。
可我……唉,我这性子,让我像上次那般坐上三个月,已然是极限了。
现在若说让我坐上二十年,还不得要了我的小命。
更何况……我这辟谷之术修习欠佳,虽然不至于会给饿死,但……被馋死还是很有可能的。
烧鸡……烤鱼……桂花糕……桃花饼……百草粥……
一样一样美食从我眼前划过,我只觉得口水都要湿了衣襟。
忽的,我竟闻到了一股……肉香。
我嗅嗅鼻子,总觉得这香味好像是真实的。
“怀阳……”烛月的声音从墙根处传来,很是细微,就和我之前听见窗外的蛐蛐儿叫差不太多。
我沿着墙根摸索过去,没看见他的人影,却见着了墙根下,有那么一个小洞口,还有个和洞口差不多大小的布包。
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开心极了,烛月定是在外头专门给我递吃的进来了吧?
“你怎么弄的?师姐不是已经弄了禁制吗?还有这个洞,你什么时候挖的?”我兴致勃勃地拆了布包,里头果真躺着一只烤鸡翅。
虽然只是一根小小的鸡翅,但已然被烛月烤的外酥里嫩,甚至我都可以闻到他还撒了些别的佐料,以前倒是没见他如此烤过。
都说凡人间的食物最为美味,果真如此。
只是,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这手。
“这洞早就在这了,只不过怀阳没在意而已,”烛月的轻笑声又传来,“这禁制嘛……解开倒是简单。如若怀阳想学,待你出来,我便教你。”
我面上又开始发烫起来。
说来也怪了,我脸皮如此厚若城墙的人,居然三番两次在烛月的言语下红了脸。
真是怪哉。
“咳咳……多谢你。不过,既然师姐已经生气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头待着吧。”我故作镇定,才不是因为烛月说要教我咧,毕竟我自己也会的。大概吧。
狼吞虎咽之时,烛月轻飘飘又道:“今日……有人过来了。”
我倒是无甚在意:“师姐的熟人吗?”
“不,是来找你的。”烛月幽幽继续,“听说……你给他们说了一念剑的位置?”
我怔了怔,嘴上却没停。
那便是暨水和泉儿了。
“他们找着了?”这话刚出,我便开始责怪自己傻呵呵的。
如果真是找着了,他们又来找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跟风才捷抢势力去?看来,他们大约是没找着吧。
“没有。”烛月小声道,“所以他们好像是来找麻烦的。”
“后来呢?师姐呢?被伤着么?”我这下子可坐不住了,唰的起身,“你把禁制全部解开,我要出去。”
“没事,你且放心。”他的声音居然带着笑意,“你大约是不知道你师姐究竟有多厉害?一个风暨水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别说他了,就算是风才捷和风暨水同时来,你师姐也未必怕的。”
听他如此一说,我才松了口气,可又有些无法置信:“所以……师姐把他们打发走了?”
第六十八章 怀疑
“唔……算是吧。你师姐说,原本你说的位置,并不错。但,因为大悲宫后来的状况实在堪忧,于是,大悲宫弟子早在百年前就将那一念剑转移了。
如此一来,他们被你摆了一遭,气得很,又无法从你师姐手上讨着好,气闷之下,你师姐倒是赠予了他们另一件宝物,说是代替你向他们赔罪了。”烛月的声线很平,却让我听得心惊肉跳。
“什么宝物?为什么要为我赔罪?我……”我恼恨不已,心中更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得很。
明明是自己闯下的大祸,却让师姐给我赔罪。
“怀阳,你不必太介怀,如若是我,我也会为你担下责任的。”烛月继续道,“你要知晓,我们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包括我和你,包括你师姐和你。”
我那时并未曾理解他说这番话的含义。
只不过,我心中的愧疚却是越发多了些。
我欠景云的,也太多了些。
墙外头的烛月很快没了声音,我也呆愣了许久,才开始继续打坐修炼。
闭目之中,我眼前却总也有景云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是大悲宫的弟子,如此貌美,修为又深不可测,可她……为何我总是记不起来呢?
怀揣着心内的种种疑虑,我竟靠在床边睡着了。
噩梦连连,我满头都是汗珠。
再睁眼之时,天都黑了,我却再也记不起我究竟梦见了什么。
“让你禁闭,就是让你睡觉的?”景云的冷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我一个激灵地站起身:“师姐。”
“原以为你这些天该是学聪明了些,却不曾想,你竟还是如此……”话至此,她似乎很是气恼,“……如此无可救药。”
这表情,大概就是话本子里说的“恨子不成材”吧。
“师姐,是我的错。”我很快诚心实意地道歉,“抱歉,让你费心。”
“不费心。倘若你再聪明些,我也就不必如此费心了。”景云却如是说道。
“什么?”我还当她是在说我拿旧消息诓骗暨水他们的那事,“我……不是有意诓他们的,我也只是记得个大概。”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景云面上溢着淡淡哀伤,“烛月来过了吧?那个时常跟着你的孩子。”
“……嗯。”我自知瞒不过她,“他来给我……送了鸡翅。”
景云浅浅一笑,可我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快乐。
“……你就那么相信他?”景云继续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悲伤。
“嗯?”我倒是没理解她的意思。
“师姐很早就告诉过你吧,离他远些。”
“可他……”
“你想过没有,他为何待你这么好?或者,他究竟是待你真好还是假好?”景云嗤嗤笑着,“每个人待你好或是不好,总归是有缘由的。
比如我,待你好,是因为你也来自于大悲宫;风暨水待你不差,是因为你曾经也算是救过他的性命;公冶待你好,是因为需要你去求取鎏金水……
那么他呢?就因为你捡了他回来?就算你不捡,他也未必就真的无亲无友,饿死在那儿吧?”景云竟是头一次与我说了这么多的话语。
我顺着她说的,继续挠头想了想:“可我教过他术法,给他做过烤鱼,就他于水火……”
然后我想起了烛月出手之迅猛,狐荷无法在他手上撑过一招;
想到了烛月烤的鸡翅,和我那烧焦的烤鱼;
又记起了我每次救他之时,他从未慌乱过的面色。
“真是你教的,那你还会不如他?何况,你烤的鱼也能吃?再者,你不救他,他也未必就没有自保的能力。”景云反应极快地拆穿了我,让我连最后的借口也无处遁形。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