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听闻此话,倒是忽然抬眸看了看我:“……记不起来,也未必就是真失忆了吧?”
我一怔:“……此话怎讲?”
喜鹊咬了咬下唇看向我:“恕喜鹊直言,之前……也就是在您失忆之前,您曾对喜鹊说,若是可以,您宁可忘记前世,再重新来过。”
“……再重新来过?”我脑子里有些混乱,又陡然有些针扎似的疼。
“宫主!您怎么了?喜鹊是不是说错话了?”喜鹊看我如此,急急过来扶住我。
我疼得冷汗直冒,却又莫名地很困。
示意喜鹊出去,她虽是不放心,但看我好像不是伤口裂开的问题,也就鞠躬退身出门了。
等她轻轻地合上门,我才昏昏欲睡地沉睡过去。
睡得很沉,但也有很多莫名的梦境。
很多事就这么在我眼前闪过,我分明很想抓住,但却总也碰不着。
一个一个碎片经过,我想看清人脸,却只是模糊一片。
就好像,就好像……
我一点儿也不想记起来。
……
等我一觉醒来,头上身上都是汗水。
干脆合衣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泡澡。
我细细查探着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妖。
下了禁制后跳下水,清凉的湖水冷不丁让我打了个寒颤。
细细密密的水花浇洒在我的身上,我神色一动,将鱼小妖也从灵兽袋子里放了出来。
她一见水,比我还兴奋得多,噗通就跃了进去。
湖面被她打得波澜层层,我看着日头正好,也就优哉游哉地放松了心情把整个人都沉进了水中。
本就是虬龙,在我屏气凝神之下,这水也没给我丝毫的窒息感,反而有种清清凉凉的舒适感缓慢爬遍我的全身。
鱼小妖则直接化为了原形,在这平静的湖水里干脆畅游起来。
真是很久未曾如此休闲过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琢磨着祝言也该开始寻我了,我才慢悠悠地从水面爬起,合衣束发。
“你倒是清闲,泡个澡都能用一整天。”轻飘飘的话语从不远处而来,我心中一凛,但细查之下,发觉他并不在我的禁制之内。也就是,他没有擅自进来过。
松了口气,我的鞋湿透了,便干脆踏着光脚向说话这人走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已经在此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来叫我一声?还是,阁下本就心思不纯,不敢出声?”
这人本是背对着我,此刻缓缓回身,转过来的却是曾经让我哭了很久的面庞。
“你别哭啊,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开心呢。”褚怀盛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
手中剑光一闪,不过片刻我便轻提灵气挪到了他身边,长泪剑尖挨着他的喉咙,只消片刻,我便可以让他的脑袋分家。
但他没有反抗,甚至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的长泪过去。
我半眯眼眸,虽然泪痕犹在,但我是不相信死人能复生的:“……你是谁?!”
褚怀盛深深地看着我,忽然面上变了笑意:“还是老样子啊,这么容易激动。”
我想狠狠心给他脖子上划个口子,看他还敢不敢再胡说,可看着他这张和褚怀盛一模一样的脸,我又下不去手。
“……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我就是褚怀盛。”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他轻笑两声便幽幽道。
“嗤,至少怀盛脸上就伤痕累累,而你呢,空有一副相似的面容,却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连装都装不像。”我把长泪再往他面前送送,只差一丝便能划开他的皮肉了。
而他依旧没躲,只是笑吟吟道:“伤痕嘛,自然是可以愈合的。”
“那身高也可以变?!”我轻喝一声,这次没再犹豫,挑开了他脖间的皮肉。
他疼得“嘶”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躲开,甚至也没有后退:“你是要……点火?”
我差点就破功流泪。
这是我与他见面时,他说的第一句话。
“别哭了,都哭丑了。”他的口气倒是没变,“对不住,之前是我假死脱身,但……”
微微侧开长泪剑锋,我手腕偏转,很快在他脖子上划上了一道一指长的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必再说了。”
他大约也没想到我是这种反应,惊讶了会儿,又变成了叹气:“……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各有所依,各为其主。”我收了长泪,又从储物袋里拿了一瓶丹药扔给他,“止血的。”
他怔愣着,又笑了笑:“你总归还是待我很好,即使你猜到了我的立场。”
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但这次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是啊,你姓褚,妖王也姓褚。你早就跟我说过了,我却一直没当回事,是我的问题,我不怪你。”
说罢,我也没什么想继续跟他说的,回头就收了鱼小妖进我的灵兽袋,踏着剑就要离开,他却在后面追了两步,大声道:“……我是褚尤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他卖命也只是因为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不论你相不相信我,我都想护着你。”
第177章 你能出来的,对吧
大约是平日里被逐月骗得多了,即便是褚怀盛这么跟我说,我也没觉得有多感动,反而是连头都懒得回一个。
我御剑直往大悲宫飞去,他也没有再追上来。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我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未有机会感受一次飞行的快乐。每次都是紧紧张张,匆匆忙忙,只恨自己灵气不够深厚无法再加快御剑的速度。
但今日,我并不着急,这世上大约也没剩多少我会在意的人和物,所以,这种悠然自得的感觉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
略微有些享受着这样的平静,可大悲宫的宫殿很快就到眼前了。
祝言连同另一位珀色袍子的青年并肩而立,见我御剑过去,原本紧张的神色总算有些缓和:“我还以为又把你给弄丢了。”
我有些莞尔:“这么大个人,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又不是小孩子了。”
跃下长泪,我又顺手把长泪放回灵袋,却感受到了另一人好奇的目光。
“这位是?”我略微搜索过我的记忆,并没有这般相貌的人出现。
祝言这才记起:“你瞧我,都忘了你们还未曾见过。这是祝洲,是我的亲弟弟。与我善雷火术法不同,他只善雷系术法,却是对火系术法不甚了解。但他更擅长使法器,将雷系术法附加于法器之上,也算是您得力的侍卫之一了。”
“法器?什么法器呢?”我询问似的看向了祝洲。
他也不推辞,袖摆微动,瞬间抽了三根长针出来,比我的明回针还长了几分。随着他的灵气流动,这三根长针上隐有雷光闪动,看得我惊讶不已。
“这叫什么?看上去挺厉害,不是凡品。”
祝洲恭敬朝我行礼:“禀宫主,这是绣王雷针,还是与您一同出任务时,偶然所得。”
我啧啧地叹了两声:“厉害。对了,之前也没见过你,是才来的吗?”看着他和祝言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我更是好奇。
祝言看我一眼,眼里说不出的复杂:“……朝阳,他一直在,只不过你也从未出过房门罢了。”
我:“……”好吧,都已经休养这么多天了,总归是要回头面对现实的。
略有点尴尬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倒是没忘了之后的继承礼。
“对了,继承礼是邀请了什么人来着?”我边泡灵茶边问着乖巧立在一旁的喜鹊。
说实话,她有点闷,性子也是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但她为我好,我是真真切切可以感受到的。
“邀请了青渺大地所有门派前来观礼。”她轻飘飘就是一句。
我有些懵:“所有?什么所有?”
她以为我没有听见,声音稍稍提高一分:“所有门派,就是所有灵修门派,包括妖兽和人修都在其内。”
我抿了抿唇,又喝了点茶:“现在青渺大地还剩哪些门派?之前的大变故之后,应该很多小门小派都不见踪影了吧?”
“那倒也不是。”她思索几分,又继续道,“变故之前,宫主不在,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正常。在妖魔席卷之前,就已经有些小门小派莫名收到了一些情报,有的自愿抱团存活,有的不大相信,也就被妖魔席卷之时给弄得死伤无数,也就真的消失了。但抱团存活的那些,也就安稳到了如今。像是黄沙堡和丹心阁之类,虽然家大业大,但在此之前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即便是存活下来,也不剩多少人,更不似以往的风光。”
我思忖良久,记起之前黄沙堡的魔修,还有丹心阁莫名被怀平给弄伤了大半弟子,估计也是出自逐月和褚尤之手吧?
想着我那时还傻呵呵地到处调查,却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人原本就可能是他的手下呢?
我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记起一事:“风云舫呢?风云舫现在如何?”
“那风云舫也不知为何,居然伤亡最少,此时除了大悲宫的这些旧人之外,只怕就属风云舫风头最盛了。喜鹊看来,他们说不定也是提前收着了消息也未可知。”她垂着眼,睫毛微动。
我仔细想了想,又继续问:“现在风云舫舫主是何人?”
喜鹊回得很快:“风才捷。”
我手中茶杯未稳,再加我这么一颤,就给这茶杯扔下了地,溅了一身碎瓷器还有茶叶渣子。
喜鹊有些不解,但也只是安静地弯腰替我收拾。
我心中那个气啊!
别人都死伤无数,就风云舫还屹立不倒?怕是傻子都能猜出来这其中的道道。
旁的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那时的烛月分明还给我一道去找风才捷报仇,还不惜让我化妖引他出来,也要布置阵法取风才捷的小命?
但最后呢,分明就是烛月趁机篡改了阵法,擅自将桀月阵换成了青芒阵。看似威力更强,足以一击毙命,但后来忽然又冒出来了一个本不该在此的于舜。也就是说,他就在风才捷差点亡命之际,掐好时间让于舜赶到,不仅让我以为自己大意失败,更是送了风才捷一条小命,让他感恩戴德。
之前是人在局中浑不知,这次我才真是想明白了为何于舜会在那紧要关头突然出现。
那么,莫名换了桀月阵的原因也就大约只剩一个了:桀月阵出自大悲宫,于舜根本就不懂破解。
一个茶杯不够解气,我伸手又准备再摔一个。
只可惜这茶杯看山去也挺值钱的,刚刚扔一个那是不小心,现在扔第二个我就下不去手了。
喜鹊只觉得我的怒气来得莫名,也就没跟我搭话,只是安静地帮我收拾干净,又给我重新摆好了一套新的茶具,泡好了茶,也就转身离开了屋子,还顺手给我合上了房门。
我呆呆地坐了老久,外面的鸟鸣声一直也没停过。
“所以,你在哪里呢。”我自言自语着,望着空荡荡的窗外,“我都从霓光里出来了,你也能出来的,对吧?”
最后一句连音都未落,我已经听见了自己泪水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啪嗒。
第178章 小时往事
继承礼虽不长,但这次是格外隆重了。
我从一大早就起身穿着一件绛红的牡丹裙,逶迤拖地,头发是喜鹊梳的惊鸿髻,长长的步摇钗子一步一动,连我都觉着镜子里的自己甚是动人。
原来,我竟也可以美成这样。
只可惜,他是再也见不着了。
平复心境,我脑子里却还是挥之不去他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