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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心塞!片刻后,我继续不耻下问,“那泰始和永兴呢?”
“泰始即为天地初开﹑万物开始形成,虽然豢龙城已历经五百年,根基永固,但城主你乃是有史以来第一任女城主,所以,取泰始以期豢龙城能有一番新的景象;永兴最为易懂,指代豢龙城永远兴旺繁荣。”
说着,他把桃核一颗接一颗扔进铜盆。
铮铮的敲击声让我心脏发颤,这三个年号虽各有寓意,但是高下却不同。泰始让人最为在意,虽然看起来最贴合实际却让我不得不心生疑虑……
天地初开,万物始成。到底是为了迎合我这个“女城主”还是对卫家的某种显而易见的目地的寓意?
“你想选哪个?”卫靖远扯过果盘底下的巾帕擦手,然后,修长的食指落在竹简上,“青龙……泰始……永兴……我倒是觉得‘青龙’这个年号不错……”
“泰始!”我條地打断他,大脑在一番纠结中下了决心,目光“凶狠”地盯着竹简上的“泰始”两字,仿佛那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卫靖远的手僵在竹简上,他挑眉勾了勾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心怀大志是好事,只怕会辜负了‘泰始’这两个字。”
我抬眼看他,没有故作得意、没有示威,更没有底气不足。只是平静而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郑重地道:“既然看对眼,放着不用岂不可惜?辜不辜负这是我的选择,你是我的臣,你的意见我会听,但怎么做是我的事。卫靖远,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必那么咄咄逼人,真的。”
我的话说完,卫靖远勾起的唇角也慢慢放下。他难得地没再挖苦我,而是静默地盯着我的眼睛,锐利的视线如同一把利刃似要将我剖开看个彻底。
他只是这么盯着,就已经让我入置蒸笼,呼吸困难闷热难当。但我依旧坦然的迎着他的视线,看进他的眸子。
片刻之后,卫靖远收回视线,唇角再次勾起:“城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下官这就去准备年号的事宜,告辞。”他说着,未等我开口放行就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去。背影掠过我的眼前,带出一种独属于卫家人的干练。
静坐片刻,我也起身离去。只是一踏出偏殿,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刚才还挂着烈日的天空,现在却下起滂沱大雨。
雨势来得太猛、太突然,我抱着竹简回到寝阁之后外面已经天昏地暗,突然发现,这和我年幼时第一次赌气去抓龙的那天、竟如此相似……遣开妙言,我又对着竹简一阵发呆。
我依稀记得那件事是由一把豆子引起的。
在书院里,我是名冠豢龙城的差生,无论学什么都学得很渣,还喜欢捉弄别人……
除了卫靖远,所有的小孩见总是见我就躲,仿佛我是洪水猛兽、瘟神在世。所以,无论他到哪里,我总是屁颠屁颠地追在他身后叫他“小狐狸”(我曾听见我爹暗地里叫他爹卫严为“老狐狸”)。而他,至多就是丢给我一个不屑的眼刀,不怒自威——很有豢龙城第一神童的风骨。
那时书院新来了一个老夫子,而我则往他的脚下撒了把豆子,登时他老人家便倒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
众学子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只有卫靖远还算清醒,“医官!快叫医官!”他大喊着冲到老夫子身边,年少的脸上是气血不稳的嫣红。
我傻傻地站在一边,学子们更是退到距我三尺之外的地方。
“小狐狸……”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卫靖远,他气急败坏地瞪我:“还不快去!”
“我、我马上去!”一时间我竟忘了自己是城主的女儿,只要我吩咐一声就会有人跑去医寮唤医官过来。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医寮门口。
我在内城一路狂奔,此事也传到父亲耳中。“小狐狸,夫子不会死吧?”我轻扯卫靖远的衣衫,他神色糟心地拂开我的手,闭口不言。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在医官替夫子止血的时候,父亲阴着脸走进书院。
我不自觉地往卫靖远后面缩了一下,父亲却准确找到我的所在,一把将我揪出来,他把我的衣袖一撩,用夫子的戒尺当众打了我四十下,左边打完换右边,白嫩的手臂被打得充血发肿。
众学子垂目站在原地看我被抽,我咬着唇瓣,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我最后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惊得父亲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他又开始抽我,那一下一下的抽打,火爆爆的生疼,我只觉手上的皮都快被撕下来一般!
他打完了,把戒尺一丢冷着脸对我大吼:“滚过去给夫子道歉!”
“喏——”我沙哑着嗓子领命,却抬起发红的泪眼怔愣地看着父亲,一时间我竟猜不透他话中那个“滚”字的意思。
许久之后,父亲愤怒地一甩手,指着老夫子的方向:“还不去?!”
话一出口,当即吓得我一个哆嗦。于是,我在众人面前蹲下,躺在地上,将被打得发肿的双手举过头顶,抽噎着一圈一圈滚到嘴巴翘得老高的夫子面前。
“夫子,对不起……”
“……”他没理我。
于是,我再次开口:“夫子,对不起。”
“……”还是没理我。
“夫子,对不起!”我猛地大吼一声,破锣一般的嗓子吓到不少学子。
老夫子终于有了回应,他冷哼一声看向我爹:“姑娘的道歉老朽受不起,此等学生我教不了,若她还在书院,老夫就离开,城主还是另请高明。”
☆、第18章 公子又跑了
啥?!这老头的意思是要罢课?我偷眼看向父亲,却见他毕恭毕敬地对着老夫子道:“都是吾管教无方,夫子莫要生气,其他的学子还等着夫子授业解惑,这个逆女吾会亲自管教。”
“哼!老朽姑且听城主的,唉,头疼……”老夫子“气息奄奄”地叹息一声,父亲立刻朝身后的侍者道:“去取些上好的龙涎汤、灵芝草、人参龙角送到夫子府上!”
老夫子听了立刻眯着眼睛一脸享受,他斜睨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和我斗,你还嫩着呢。
离开书院,父亲吩咐医官给我的双臂抹了些膏药便罚我在书房里跪着。娘亲和长姐还有二哥都来求情,父亲却吩咐将他们堵在门外。
数日后,在医官的细心调理下,我的手臂终于不再红肿。
一把黄豆,哪会让父亲如此动怒?况且我偷偷问过医官,老夫子虽然头破血流,却只是轻伤。
但是,父亲他不止当众抽我,还让我跪书房,不准我吃饭,我这两只手伤得比那个夫子重多了!
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苦思冥想许久之后,终于找到父亲当众抽我,还让我在书房跪了一个晚上的原因——龙!
自打我懂事以来就听了无数关于驯龙的传说,驯龙一事可谓是祁家的头等大事,也是祁家人是否足够有能力和够优秀的衡量标杆。
长姐在十五岁时就抓到了属于自己的龙,二哥也在十七岁有了自己的龙,而我至今连去抓龙的资格都没有取得……
虽然我的年纪远不及他们,但是祁家比我小的人都通过考试取得抓龙资格了,我却屡次考试屡次失败……作为堂堂城主的女儿实在是有些丢人。
于是,手上的伤好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偷偷换上母亲为我准备的驯龙骑士衣装。再到医寮搜罗一堆药丸绷带之后,偷了长姐的驯龙鞭准备出城抓龙去。
然而,晚上的城门是不会打开的,于是,我只能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得以走出内城。
到城外的路要经过公卿大人的府邸,我经过公卿府院墙边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将我砸倒在地,包袱里的药丸滚得到处都是。
我窝火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小狐狸/祁灵玉!”我们同时惊呼,他面色窘迫地率先爬起,朝我伸出手来:“那个,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雷声一样灌进我的耳中。卫靖远这个傲视一切的神少年竟然会道歉?!
我坐在地上眨巴一下眼睛,少年有些别扭地朝我伸着手,晨光洒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之感。
卫靖远绷不住了,对着发呆的我低吼一声:“祁灵玉,你起还是不起?!”
“呃……起……”确定是他本人之后,我把手放进他的掌中,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掌竟比我的大上许多。
我起身之后,拉好包袱开始捡药丸。他也蹲下随我捡起药丸来:“那天,额……就是你被罚的那天……为什么没把我供出来?”
“有用吗?”我撇撇嘴巴,“没人会相信是你让我撒的豆子的。”
没错,让我撒豆子的人正是书院第一神少年卫靖远卫小狐狸。而且,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也没人相信!
我在书院一直排名到数,为了扭转局面我特意偷了老爹库房里的许多宝贝去找小狐狸卫靖远“指点迷津”。
然后,他告诉我:“你只要在新的夫子上课的第一天撒上一把豆子,引起他的注意,夫子就会对你特殊‘关照’到考试的时候你不就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于是,对于这个天才口中的话我便没有半分疑虑地相信了……
豆子是撒了,也成功引起了夫子的注意,还被他“特别关照——书院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只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被骗了呢?虽然最后一刻醒悟过来,可却为时已晚,唉!
且不论我爹和那个老夫子,只怕就连一个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我这个学渣说的话。所以,我没说,说了反而引来别人的鄙视,不说——傲骨长存!
卫靖远沉默了半晌,突然,他搭上我的肩膀:“就凭你这股倔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诶?!”我讶然看他,院墙的另一面却忽地沸腾起来,有人大喊:“公子又跑了!”
“不妙!”他立时拉着我在城中飞奔起来,还没收拾好的药丸和绷带又撒了一地……
跑出外城的大门,我们放慢脚步一路向前,我和他也奇迹般一扫方才的尴尬熟络地谈起话来,这一说我才知道他也是要去城外见识一下龙的真姿。
我思索着,这只小狐狸是不是太狂妄了点?
关于龙族,除了姓祁的人没人会对那群凶残的猛兽感兴趣。虽然我年纪小,但是受父亲和其他叔伯的影响,对于卫家专权的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路上,卫靖远近乎变了个人。他不再向我丢眼刀,而是细心地帮我分析哪门课要怎么学,夫子的脾气该怎么顺,龙要怎么抓。
或许是他身上的天才光环,我再次听他的话听得入神,甚至忘记怀疑他是怎么知道只有祁家的人才会学习的抓龙和驯龙。
“我卫靖远的愿望就是找到传说中唯一会飞的龙——应龙!”他神往地看着天际,明澈的眸子里是深切的渴望,“哪怕远远看上一眼,我也此生无憾了……”
我仰头看他,应龙真有那么让人心驰神往?连一个傲视一切的天才少年都想要的东西,若是被我此行抓住……那我祁灵玉岂不就从此翻身笑傲豢龙城了?
“哈哈哈!”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卫靖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祁灵玉,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撒开脚丫子跑向谷后的丛林:“我们去找应龙吧!”
然而,进了丛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