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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你不是亓笙啊。”
清脆的声音宛如千斤,一下子就砸在他心头,猝不及防,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目光晦暗,“如果有一天,我和亓笙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你希望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小桐想了很久才下了决定,“我还是想和亓笙在一起,这里好冷清,都没有主子……”
臻胤突然就慌了心神,他捧住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想,可是……”她为难地皱着眉头,“可是你不是亓笙啊……”
她和自己在一起三百年,原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余子书。
臻胤来不及去理清心头的刺痛,起身离开,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手足无措,险些踩住了自己的衣摆。
身后传来她清澈无垢的声音,一如既往:“臻胤,你怎么了?”
他不敢回头,怕她瞧见自己眼中的慌乱,尽管她就算看见也并不懂。
是的,她不会懂。
就和当年一样,来了又走。
臻胤停在神泉旁边,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突然就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搅乱了一池平静。
他只想到了四个字。
大劫将至。
第174章 暮然回首
第174章 暮然回首
离开妖界,江瑜又跑到祈梦之府上喝了一晚上的酒,还是头一次醉得这么厉害,一直喝到天亮了才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回自己府上去。
他与别的神仙不一样,那些神仙都有自己的名号,门上的匾额会刻上相应的名字。他是飞升失败留在天界混吃混喝的假神仙,自然就没了名号,以前的名号给了别人不能再用,他就只能将匾额上的字划去。
几万年过去,那匾额上都没再刻上过任何字。天帝不是没给他个一官半职,只是他觉得自己游手好闲惯了,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混日子,也就都含糊了过去。
做了几万年的假神仙,他也并非浪得虚名。天界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不管谁找到他都是装疯卖傻,推脱来推脱去,倒是往别的地方跑得勤。
以前是皎月宫,隔三差五无聊了就要去一趟,后来皎月宫塌了,他听到哪里有差事可以出去,就想方设法地编排到自己去,不但自己要去还得拉上个祈梦之,实在让人无语。
时间一长,自然会有微词。
天界正义凛然的人最看不惯江瑜的吊儿郎当,说他和祈梦之,一个是假神仙,一个给别人当男宠,为天界所不齿。
每次祈梦之听到此话,都要眉锋目利地与那人大战几百回合,唯有江瑜听过就笑笑,什么也不说。
还是这些年轻人有精力,想他才活了十来万年就已经感觉自己老了。
所谓老了,就是什么都看淡了。
已经经历得太多,就觉得发生什么也都无所谓了,再也不会有比之当年她神魂俱灭时更肝肠寸断的事情发生。
江瑜摇摇晃晃着推开房门,房中坐着一抹鲜红的颜色,微微回头,就和他初见她时那般睥睨天下,只不过脸上没了火纹,少了那么几分凛冽。
他眯起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竟觉得她对自己笑了,嗓音清冷:“原来你还会醉酒。”
怎么可能是她。
江瑜跌跌撞撞着朝她走过去,颤抖得伸手想去抚摸她高傲绝艳的容颜。
她新婚燕尔,怎么可能是她。
手指触摸到一片冰凉,被他掌心的滚烫所灼热,禾锦蹙着眉,偏头躲开,“江瑜,你……”
江瑜疯了一样捧住她的脸,逼她与自己直视,眼中的炽热比掌心更甚,一字一句地逼问她:“白梨,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可为何你喜欢的偏偏是子书?”
禾锦彻底愣住,她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打上去,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彻底打醒,“江瑜,你莫不是喝酒喝成了傻子?”
他的脸被打开,意识被拉回脑中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刺痛,又戛然而止。他迟疑地回头,目光微微闪烁着,“小锦?”
禾锦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反应,可是语气明显变了:“我和她长得很像吗?你怎么会认错人?”
江瑜自知自己醉酒犯了大错,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隐瞒自己的心意,只能含糊点头。
“哼。”禾锦冷哼了一声,还是看不出任何悲喜,“难怪你和子书都认错了人。”
解释不了,也不敢解释。他只能抱着酒壶站在他日思夜想的人跟前,像个傻子一样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任由身体变凉。
禾锦半撑着脑袋,话锋又转,“你喜欢白梨?”
江瑜不敢作答,直愣愣地看着她。
禾锦又轻笑了一声,唇色艳红如血,“还真是好兄弟,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她说完缓缓起身,一身红衣披在肩头,洒落一地旖旎,指尖轻轻拂过桌上的茶壶,更甚精致,犹如一幅画,“等了你半夜,就等来这样一句话。”
江瑜喉咙都拧紧了,许久才问了一句干巴巴的话:“你不是新婚之夜吗?”
“我看你真是喝酒喝傻了。”禾锦背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情,只余下冷冷清清的声音,“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妖界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婚宴早就结束了。”
“那你……”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她扬起衣袖回头,冰冷的面容总会让江瑜想到在皎月宫的时候,她的眼中万物皆荒芜,“你说可以带我去见子书,所以我来了,希望你不会食言。”
江瑜只迟疑了一下,就点点头,“好。”
“在神殿?”
“不,在人界。”
禾锦有些意外。
“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你,如今是我食言了,再多的我也帮不了你。”江瑜在她手心写下一道方位,很快又隐没在指尖,“我不便与你同去,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去这里找寻答案,只是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耐心地等下去。”
禾锦握紧手指,什么也没有说就消失在原地。
手中的酒壶又被灌满了,怎么也喝不完,这是身为神仙的好处,也是身为神仙的悲哀。
江瑜苦笑一声,终究是维持不下去吊儿郎当的模样,抱着酒壶蹲在地上,跟个孩子一样地哭了。
“无论是先遇到你,还是后遇到你,你眼中始终只有余子书。”
耳边又响起了柳无言的话: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无论如何也在外面。
他几乎要入了魔障。
禾锦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这个地方,此处种满了梨花林,漫山遍野,只在山脚下有一户人家。
房屋周围种满了山竹,院子里养了兰花,清香四溢,连屋子都是用山竹所造,恬静淡雅,确实是余子书会住的地方。
当年她跟他说,等靳褚复活就和他在凡间买一处院子,一半种竹子,一半种梨树,没想到他都记得,可是自己直到现在才找到这里来,不知让他等了多久。
心头感触,迫不及待想推开房门,看一眼这几百年心心念念的人,是否还安好。
是否和自己一样,还想着对方。
一颗石子砸在她脑袋上,禾锦不解地回头,只见梨花树上倚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公子,着了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和银色的长发相互辉映,凤眼半垂,朗声道:“何方妖孽,敢来此骚扰本公子?”
第175章 恍如初见
第175章 恍如初见
那双狭长的凤眼,银白的头发,和禾锦中记忆中的某人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她愣愣地看着他,瞳孔中于万千梨花中,只看得到他一人。
小公子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地,银色的长发在身后划过凛冽的弧度,负手朝她一步步地走来。明明模样稚气,却摆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她,“何方妖孽?”
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把自己认做了神仙,没想到几千年过去物是人非,他竟是问她是何方妖孽。
小公子见她不答话,冷哼了一声,昂着脑袋走到她跟前,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已经能从他脸上瞧见绝色二字,“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禾锦只觉得好笑,一身重负尽化为了虚无,蹲下去和他直视,“你叫靳褚?”
他凝了眉毛,怪异地看着她,“你为何知道本公子名讳?”
那小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傲娇,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只又爱撒娇又爱吃醋的傲娇狐狸。禾锦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银发如同丝绸一样柔顺,让人爱不释手,又勾起了心底深深的回忆。
靳褚的头发都被她弄乱了,勾着一双凤眼瞪她,没什么杀伤力,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可爱,“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揉乱本公子的头发?”
“我叫禾锦,你可以叫我十七。”禾锦收回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人,要走了之后回来,才知道有多怀念从前。
可是重生之后,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于你而言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哼,想和本公子答话的人多了,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烦人。”
禾锦乐了,“哪些女人?”
“集市上的女人。”靳褚抱着双手,凤眼素来轻佻,长得这么精致难怪总有人想跟他搭话。
禾锦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这臭狐狸精,这么小就开始勾三搭四。
靳褚这么高傲,自然不愿意让她捏着,可是他的反抗对她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他被她捏得不高兴,板着个脸,“不过那些女人肤浅得很,见我几十年不变模样,就骂我妖孽,还报官要把我烧死。”
“这么肤浅的女人,以后就别和她们说话了。”
他昂着小脑袋,微微轻笑,“本公子可是神兽,岂会在意这些凡人之言?”
虽只是轻笑,也将他眼中的妖媚刻画得淋漓尽致,还这么小就掩盖不住勾人的眼神,果然是只骚狐狸精。
禾锦笑了一笑,一把将他抱起来,摸摸他的头,“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靳褚臭着一张脸,老大的不高兴了,“女人,本公子知道你喜欢我,很多女人都喜欢我,但是我要警告你,本公子不是你这种妖孽可以随意染指的人,你最好死了这个心。”
“你这臭狐狸精。”禾锦简直是咬牙切齿,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揉乱他的头发,“再乱说话我敲烂你的头。”
靳褚一本正经,冷哼了一声,“你得不到我就要毁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