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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她不知道靳褚有没有后悔,至少她遗憾过、痛过……悔过。
“本公子怎会后悔?”靳褚一把勾住她的手指头,一双小手比玉雕还精致,眉目间总带着一股魅色,“那就说定了,反悔是小狗。”
他的手拉得很紧,就像生怕她跑了一样,这样强烈的情绪总会让她想起当年靳褚缠着她的劲头,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女人,本公子既然认定你了,那就允许你住下了。”靳褚收回手,用大人一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微敛目光,“以后你就住这间房,本公子帮你收拾。”
他催动灵力,房间里的东西就开始浮动,一下子全乱了格局。
“别。”禾锦抓住他的手,泄去他指尖的灵力,“他不喜欢东西放乱了。”
她说完又转身,一样一样地收拾着,好像比谁都更懂那人的心思,真是碍眼。
靳褚冷哼一声,翻身离开了窗台。
晚霞在天际晕染一片,透过树丛落下斑驳的光芒,旖旎缱绻。靳褚躺在树枝上睡觉,正好落下一头银发,宛如一束月光倾泻,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圣洁光芒足以让所有人对他心生好感。
他确实很美,很精致。
可禾锦想念的,还是当年那只火红的狐狸精,冲着她露出噬人心骨的笑,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她弯腰给兰花浇水,做这些事情早已经轻车熟路。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和子书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从来都不曾忘却。
就像是印在了骨子里,永远都不可能抹去。
兰花开得很好,尽管平时没什么人照顾,靠些雨水阳光也能长得很不错。以前余子书就爱种这些花花草草,尤其爱种牡丹,只是牡丹太娇弱了,不能时常看护都种不活。
禾锦低头修剪枝叶,想起了当年的小公子。那年他眉目俊逸,清雅如兰,站在她跟前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花妖吗?”
禾锦忍不住想笑。
她当然不是花妖,她可比花妖厉害多了,只是那时候的小公子并不知道,一根筋地以为她是牡丹所变,就抱着那株牡丹花苦等了三十年。
想到这里,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凡人身体里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着他们用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时间,去做一件很有可能得不到回报的事情。
看着很傻,可是又让人心疼。
很轻的衣袂声打断了禾锦的思绪,她一回头,就瞧见靳褚在树上睡得摇摇欲坠,树枝轻轻一晃动,就将他晃落了下来。
禾锦瞬间出现在梨树底下,将他一把接住,他摔在她臂弯里终于睁开了眼睛,那狭长的凤眼还和当年一样,总藏着几分涟艳之色,比之夕阳还要动人。
他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伸出小手抱住她的脖子,头埋在她肩窝里又继续睡,“女人,你的身体很软,本公子允许你抱着我睡觉。”
禾锦揉揉他的头,笑而不语,像抱孩子一样将他往上搂了些。是比当狐狸的时候重了点,但是胜在模样乖巧,银发如丝绸顺滑,禾锦还是愿意抱着他。
“你什么时候化形的?”
“本公子生来就能化形。”
“你头上有角吗?”
这个问题似乎很奇怪,靳褚思考了很久,“幽荧兽有角吗?”
只这一句话,禾锦便明白了。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靳褚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觉得她的情绪变得不太对劲。
“怎么?你很在意本公子有没有角?”
“幽荧无角,又怎么算神兽?”
靳褚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这套理论,“有没有角,本公子都是神兽。”
禾锦低声附和:“是,你是神兽。”
走到梨花树底下坐着,好久没有感受过夕阳西下的风情,就和靳褚以前的衣衫一样鲜红。在魔宫是万万看不到这般景象,也只有妖界和人界能瞧见,所以总是让她格外怀念。
她伸手接住一瓣梨花,用指尖轻轻碾碎,淡雅的香味就这般四溢开来。
以前她喜欢梨花,靳褚也爱屋及乌,在他的院子里种满梨花树,这也是她喜欢在他院子里呆着的原因。后来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小小的花,总爱折几支在瓶子里,刚开始还会嚷嚷着弄脏了他的衣服,可是慢慢的也就什么都不甚在意了。
就好像被她的不冷不淡磨平了棱角。
夕阳落下,升起一片夜的寒冷。
禾锦抱着小靳褚起身,一路来到他的房间,将他轻轻放到床上。
靳褚有转醒的迹象,拉着她的衣袖迷糊道:“女人,你抱着我睡觉要舒服些……”
“臭狐狸精,还学会使唤人了。”她嘀咕了两句,躺在他身侧将他揽入怀中。
靳褚沉沉睡去,露出安心的睡容。他也不知道为何唯独对她没有戒心,就好像呆在她身边总能安心下来。
怀里的人才丁点儿大,一巴掌就框住了,小手扯着她的衣袖不松开。禾锦一直等他熟睡,才轻轻扯下他的手,回到余子书的房间。
床褥已经备好,是她很熟悉的布局,也是她所熟悉的气息。躺在床上会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她轻轻闭上眼睛,沉下心思,脑海里又开始回想曾经的一幕幕,灼得心痛。
子书,我是真的想你了。
若你也想我,为何从不肯来找我?
第178章 至深思念
第178章 至深思念
一夜好梦,好像余子书真的陪在她身边。
在梦中也会梦到万里无云的晴空,梦到广袤无垠的草地,花开遍地,鸟语花香。她好像真的能闻到青草的味道,躺在草地上享受这难得的明媚。
余子书就躺在她身侧,握住她的手,侧头对她轻轻地笑,还和以前一样温和淡然,干净无尘。
禾锦叹息。
她已经有几百年没见过子书了。
所以明明知道是在梦里,明明知道是幻象,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晨曦之光爬进屋子,照在禾锦脸上,打断了她的美梦。她半眯着眼睛坐起来,发觉手臂被什么压着,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靳褚。
他正躺在被窝里,睡得很熟,紧紧抱着她的手臂。
禾锦捏了捏他的鼻子,力道并不重,“小狐狸精,起床了。”
靳褚不满地睁开眼睛,“女人,不要吵到本公子睡觉。”
“太阳都晒屁股了。”禾锦又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软软的捏着很舒服,“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床上来了。”
靳褚理直气壮:“你说过要陪本公子睡觉,结果你半夜就跑了,本公子一个人睡觉冷,就勉为其难和你挤着睡。”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禾锦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不知为何有些忧心忡忡。若只是小孩子的依赖倒也罢了,怕只怕……
她起身穿上衣裙,周身整理得一丝不苟,长发披到身后长及腰身,勾勒出她姣好的姿态。
靳褚爬起来端坐在床上,盯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女人,本公子不会穿衣服。”
他说这话哪是真不会穿,只是想让禾锦帮他穿罢了。禾锦头也没回,微微一抬手,就将折好的衣袍尽数砸在他头上,“自己穿。”
靳褚闷闷不乐,把褂子从头顶套下去,嘴里嘀咕着:“暴力。”
禾锦顺了一本书,夹在指尖带出去。
清晨的梨花林更加清雅,花香夹杂在露珠里,清凉优雅,偶尔微风带来竹叶的清香,宛如人间仙境。昨儿浇水的兰花也开了,姿态优雅如仙鹤,洁白如雪,中间一点嫣红,风姿高雅。
禾锦顺手摘了一朵别在发间,朝着梨花深处一直走去。
此处虽是人间,灵气却十分浑厚,所以才能维持着满山梨花的开放,如同仙境景象。而昨天禾锦的到来,更是催开了兰花,使得梨花晶莹娇艳,让山竹青翠欲滴。
禾锦寻了一株高大的梨树坐下,把刚才拿的书顺手打开,随手翻了两页,就翻到余子书的注释。他的字一向俊秀,虽笔触龙飞凤舞,却不会让人觉得张牙舞爪,总是恰如其分,不多也不少。
以前就见过他写字,那种认真的模样就和毒药一样吸引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厌,无论过多久也忘不掉。
她往下看去,红色的注释只寥寥数语:天狗食日,岁与天齐。
他在那段记载兀叽的传记底下,竟批注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
谁都知道兀叽当年被打散三魂七魄,分别封印在十方星位之下,经过星河几千年的洗礼运转,绕是他再强悍也不可能还活着。
又怎会岁与天齐?
禾锦心存疑惑,继续往下翻去,书页里突然掉下来一朵干枯的梨花,就落在她指边。她轻轻将它捡起来,对着阳光,它的花瓣保存得十分完好,看得出制作干花的人很用心。
她轻轻旋转着,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梨花,白梨。”
这就是他每一世出生,院子里总会长出一株梨花树的原因吗?
这就是他念念不忘,宁愿放弃山竹,也要种梨花林的原因吗?
这也是他,喜欢自己的原因吗?
禾锦淡淡地垂下视线,掩藏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往日的那些情意绵绵,仿佛一昔之间全部变成了笑话,美不胜收的梨花也全都化为了利刃,刀刀扎在她心窝上。
“这也是你,不来找我的原因吗?”禾锦轻轻呢喃着起身,书从她手中滑落,唯有那朵梨花被她捏在手心里,捏得很紧。
可是除非你亲口对我这样说,否则我绝对不会承认。
“女人。”靳褚冷冷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并不见得他有多高兴,“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那个人没有心。”
“他当然有。”禾锦无比弩定。
只是不肯给她罢了。
“他如果有心,就会去找你,或是等你来找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年才来这里看一眼。”
禾锦拽紧了手指,拽得手心疼。
子书,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复活了靳褚,又不肯去见她?
为什么你明明回到了这里,却不肯留在这里等她?
难道你真的和我想的那样,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吗?
“女人。”靳褚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有些迟疑,“你哭什么?”
她哭了吗?禾锦迟疑地伸手,面上果然一片冰凉,不知是痛过了,还是已经痛到麻木了。
靳褚从树上跳下来,似乎很不待见她如此,板着脸抬头看着她,“算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