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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余子书在院子里种牡丹花,禾锦瞧那品种很是稀奇,就问他:“这是什么牡丹?怎么花骨朵五颜六色的。”
“你猜。”
禾锦没见过,但她记得余子书有一本书记载过这种七彩牡丹,就连忙跑回屋里去找,可是书柜里找了一通,愣是没找到。禾锦很清楚得记得自己看到过,以为是余子书藏起来了故意不让她找到,就满屋子地翻箱倒柜。
她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木箱,看起来很久远,箱口还有一道封印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余子书不愿意让别人看到的东西,禾锦宁愿自己没看到,可是她就是鬼使神差地抹除了封印,迟疑着打开箱子。
就仿佛是打开了一个经久永存的秘密,一旦知道就要坠下万劫不复的地狱。可禾锦同时又很清楚,这就是隔在她和余子书之间的沟壑,只有知道才能真正触碰到对方。
淡淡的金光在箱中闪过,沉淀下万年诗韵,里面装着满满的画像,全是画的同一个人。
禾锦刚开始还以为画的是自己,因为画中的女人和她长得太像了。可是她左边脸上刺了烈焰红纹,如同妖魅,望着画外人笑而不语,目光比神还高高在上。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两个字:白梨。
第184章 彻底决裂
第184章 彻底决裂
禾锦想到这两个字,心尖都颤了一下。
她展开全部画像,画中女子红衣鸢裙拖地,指尖丹蔻精致如花,半倚着一株梨花树,墨发飘飞,美得如诗如画。
那脸上的烈焰红纹,火热得像是要展翅高飞的凤凰,在她眼角盘旋着,平白勾勒出三分旖旎风情,七分睥睨天下。
也当是如此女子,才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文星天尊,成就六界共知的佳话。
禾锦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余子书,因为他眼中曾入过这样的女子,别人就再难入他眼中。
再往下展开,右下角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吾爱白梨。
禾锦连画卷都抓得皱了,她疯了一样将箱子里的画像全部翻出来,无一例外,全是白梨。画卷展开落在她脚边,她跌坐在地上,企图找出一副不是白梨的画像,可是找不到,在这六界之内,余子书眼里心里仿佛都只装得下白梨一人。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将我误认为了白梨?还是白梨不在了,你将我当做替代品?
余子书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出来,便放下手边的工作进屋找她,“禾锦,你怎么还没出来?”
他走到门口,瞧见散落一地的画像和花容尽失的禾锦,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
禾锦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只盯着手中的画像,冷冷清清开口:“我一直觉得奇怪,你明明就拒绝了我,又为什么会说出一直喜欢我的话,直到今日我才想明白,你是将我当作了白梨。”
可你本来就是白梨。余子书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缓缓走到她身侧,将散落在她身边的画像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整齐地卷好。
禾锦抓住他的手,手上有些过于用力,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你喜欢白梨只是过去,说你喜欢我不是因为她,说你现在爱的人是我,以后也会只爱我一个人。”
余子书沉默着捡起画像,挨着放回箱子当中,整整齐齐地放好。他跪在箱子边上,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身侧的禾锦,他怕自己回头一看,就会瞬间崩塌他的坚持。
禾锦咬住嘴唇,已经止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她拽住他的衣袖,几乎是恳求地说道:“哪怕说来骗我也好。”
余子书沉默不语,将木箱子轻轻合上。
禾锦仰头,企图把眼泪逼回去,可是眼泪反而更加肆意地落下来,都打湿了她的衣襟,“白梨已经不在了,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没人能代替她。”余子书终于开口,却说出了一句让她痛彻心扉的话。
她哑声道:“可她已经死了。”
“她总会回来。”
“那你让她出来啊!”禾锦突然就爆发了情绪,拽住他的衣袖,早已是泪流满面,“让她出来跟我争啊!和我一较高下!我连她的面都没看到就输给她,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禾锦。”余子书冷静地吓人,始终半垂着眼睑不愿抬头,“在我心里没人比得过她。”
“那我算什么?”
余子书终于抬头,目光冷清地与她对视,两人的情绪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开始,我只把你当成和白梨很像的人,所以拒绝了你,后来又发现你和她性格也有共通之处,便以为你是她的转世。”
禾锦强忍住眼泪,那隐忍的神情让人心疼,“那现在呢?”
“现在白梨要复活了,我要守在她身边。”
禾锦再也忍不住,低声痛哭。她抓住他的衣袖,眼泪把衣摆都浸湿了,还是不肯松手,“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余子书终究还是心疼了,想安抚她,可也只能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既然招惹了,我就不允许你反悔!”禾锦拽住他的衣襟,已经被心痛折磨得失去理智,“我有什么不好?和她一样的脸,一样的性情,差的只有身份罢了!”
“在我心里没人能和她相比。”
“余子书!”禾锦牙都要咬碎了,瞳孔充上了血色,声声泣血,“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我这么喜欢你,都换不来你一句假话?”
“除了她,其他人我都不要。”
“好!你喜欢她!”禾锦疯了一样将木箱子砸烂,里面所有的画像全部扔在地上,“哗啦”散落了一地。
“你喜欢她干嘛还招惹我!”禾锦抓住画像就撕,全然不管不顾,将碎纸扔了满屋,“你去喜欢她啊!还来管我做什么!复活靳褚做什么!让我等你做什么!”
余子书抓住她的手,终于让她冷静了下来,瘫软在一地狼狈之中。
“子书。”她扑过去将他抱住,声音都在发抖,“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将我推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你……”
他轻轻闭上眼睛,“对不起。”
禾锦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在脸上凝成泪痕,她僵硬着松开手,一步步地后退,声音寒冷地可怕,“你这样伤害我,凭借的不过是我喜欢你,这算什么?”
余子书沉默不语。
她笑着后退,声音戚戚,“你以为我非你不可?”
他依旧不语,低头拾起一地回忆。
“余子书!这辈子我再缠着你,天打五雷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祝福你!”禾锦转身跑出去,所有的狼狈和不堪都藏在背后,同时也将她柔软的内心用铜墙铁壁包裹起来。
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爱一个人。
真的会要了她剩下的半条命。
她跌跌撞撞,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离开他的世界,和她来时一样猝不及防。
余子书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几万年的坚持和等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如果这样能让她过得快乐,他别无他求。
房间里只余下他一人,收拾一地残骸,将他的所有至深爱恋都封存起来,此生不再提起。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这盘被封死的棋局,只需要牺牲自己一人就够了。
第185章 剜心之痛
第185章 剜心之痛
余子书拾完画卷,迟来的心痛密密麻麻地袭上心头,宛如凌迟,痛得他站不起来。他将木箱子复原,仔细把画卷装进去,连碎片他也要收敛起来,一点也不剩下。
在他身后,渐渐走出一个人形,瞧见此般场景微微叹息,“子书,你何苦何愿。”
就连余子书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用了几万年的时间,反而将她推得更远了呢?
绕是吊儿郎当如江瑜,也品到这酸辣苦涩的绝望之恋,为他感到不值,“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她一切,她这么爱你,便是与六界为敌也会和你在一起。”
“若仅仅只是与六界为敌,我又怎会这么轻易放手。”余子书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开始消失,他疲倦地合上眼睑又睁开,“这几百年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不过是能让自己幻出几天的幻影,这次维持了一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知道自己还要沉睡多少年。”
“那你更应该告诉她,你是为了复活靳褚,所以才……”
“此事不要再提。”余子书打断了他的话,抱着木箱起身,与他擦肩而过。
江瑜不解地跟上去,“难道你要这样放弃了吗?”
“只有我放手,才能让她真正解脱。”
“可你怎么办?”
“江瑜,你不懂。”余子书停下脚步,垂下的眼睑掩去他所有的情绪,“若是让她知道我的情况,她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拿神主之心,我不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江瑜又何尝想让当年的事情重演?当年就是因为余子书被妖魔掏食了心肺,禾锦为了救他,才去偷盗神丹,惹得神主震怒,对她痛下杀手。
凡是见识过那天场景的人,都不愿意再提此事,六界提之缄默、闻之变色,余子书知道此事之后都险些疯魔。如果再来一次,他一点都不会怀疑禾锦的真心,她定然愿意为他再次赴汤蹈火。
可神主是谁?他与天地同寿,坐拥六界,连忤逆他都要遭受万劫不复,更不用说要拿他的心。
江瑜有些恨铁不成钢,沉声指责:“你就不该复活靳褚!我告诉过你,此事风险甚大,可你非要执意而为!”
余子书沉默许久,终究只说了很轻很淡的几句话:“这是我欠他的,总要还他。况且我能够复活靳褚却不复活,你让禾锦怎么看我?就算风险甚大我也要赌上一赌,只不过是我输了,所以愿赌服输罢了。”
“你欠他什么?斩断姻缘线的是柳无言,打翻七情六欲的是他自己,让他神魂俱灭的是兀擎,与你何干?”
“可夺去他姻缘的是我,他打翻的是我的七情六欲,神魂俱灭也是我去晚了。”
“子书!”江瑜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这是他的命,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的。”他的声音冗长而空洞,无限在耳边回荡,“我命为无象,即为万象,是六界存在的变数。他和禾锦有命定的姻缘,本该是平平安安的一生,没有之后的神魂俱灭,是我改变了靳褚和禾锦的命运,才会有往后的种种。”